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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蔹嘴角带笑,一张脸在面具的遮蔽下只能看到薄唇下颚,走廊灯火恍惚,映照在这一张脸上确实有些渗人。
“恩,不错。”宣王在直指内殿的长廊处停了步伐,道:“阁下可是想明白了?生老病死可难强求,本就是些虚无缥缈的东西,太子是个什么德行,杜大人也应该有所耳闻。”
“殿下是不相信在下的本事?还是,不希望圣上万岁千秋。”
“呵。”
斜睨白蔹一眼,抬手挥退护卫,宣王嘴角笑容有些阴森:“本王以为,大人应了约,来到这里,就是想通了要为本王做事。本就是没有边际的事情,本王为何要相信?”
语毕,跟随着白蔹跨步进了那殿门,随手摔合大门。许是自小身份尊贵,压人压惯了,语气中不见半点儿客气,而是咄咄逼人。
“本王不想在这荒凉之地耗费时间,只要听杜大人一句答复。”
“殿下既然不信长生之道,那又为何放任圣上求石问药。”
即使明知道答案,但白蔹还是随口问了出来。没有病、没有需求的人,从来都不知道‘生’的可贵。越是病症严重的人,越是没有希望的人,越容易将自己所拥有的一切都砸给那一点儿希望,那一点儿能‘生’的希望。
白蔹现在就是老皇帝最后的一道希望。尽管白蔹确实没有让人长生不死的能力,但是他确实帮助老皇帝改善了身体状况,也算是延长了他的寿命,解决了困扰多年的痼疾。
“呵,杜大人出了名的医术高明,也是聪明人,与其做这些事情,倒不如与本王合作。本王自有准备计划,杜大人只需要动手就是了,若是不想脏了自己的手也可以,那就当个哑巴,事成之后,待本王登上皇位,不管是身份、地位还是财富、权势,都不会亏待大人。想必大人忙碌了这些日子,心中也能估摸清楚,这大臻的朝堂风向如何,也应该知道,有的事情该不该外人插手。”
“纵然你现下得父皇恩宠,可到底也是来到都城不足一年的外来人,恩宠不等于信任。相信杜大人足够聪明,本王也愿意,与大人交好,过往不究。”
端的一身气派架子,不管白蔹反应如何,宣王几句话就将自己的目的全盘说明,只等白蔹答复。有威逼,也有利诱,这种丈量利弊,拉拢人力的事情宣王做的不少,却又一次在白蔹这里碰了壁。
除却眼神,白蔹没有任何回应,惹得宣王一阵烦躁,静候片刻,嗤笑一声,道:“杜大人这是什么意思?应了本王的约,却又摆出这样一副脸色。”
“这样的机会,不会再有第二次。”宣王冷声说道:“人道是快意恩仇、杀伐果断的杜大人,也应该知道,本王不算什么善类。”
“是。殿下说的是。”白蔹笑了一声,总算在宣王濒临爆发的前一秒结束了他一个人的长篇大论。
“只不过‘过往不究’这一点,在下做不到像宣王殿下一般的宽宏大量。”
话题一转,白蔹不再散淡,语调变得严肃起来:“毕竟是隔了人命,殿下也说了在下那些名声,快意恩仇、杀伐果断不敢当,只不过是有仇必报。”
“不管是什么人,那人是混迹江湖的无名游士,还是鼎鼎大名的帮派侠客,又或者…是身份尊贵的天潢贵胄,即使会付出什么代价、费不少心思,为了达到目的,我都愿意。”
“你这是什么意思?”皱起眉头、板一张起脸,宣王眼神格外狠厉起来。
“殿下贵人多忘事,自然不会记得岭南启云山脚下的村庄。”
轻轻将下落碎发別到而后,白蔹眼神冰冷,周身气息压得宣王不自觉后退一步:“三十二户人家,一百零一口。不管是老人、孩童,亦或者是恰好留宿村中的异乡客,都在一场大火中烧了个干净。自小长大的村子,偶尔回去探望,才发现已是物是人非、人烟荒芜,除却一片焦黑,什么都辩不出来。”
“你……”
“殿下觉得,这样多的人命,如何过往不究?”
“呵,不过是个小小村庄罢了,本王并不记得。别告诉本王,你留到现在,所做的这一切,就为了这几条人命?”
宣王周身泛起一股寒意,气势尊严上又不允许他后退,眼睛盯着白蔹,生怕他会做出什么动作。可脚步就是停不下的持续向后退去,一点点拉开了两人间的距离。
“不全是。不过筹备三年,让这‘鬼医’名头传遍江湖,全是为此……”似乎是陷入了沉思,白蔹喃喃自语道:“好歹是苍天有眼,让失去一切尘世温暖,孑然一身的人,能够再一次感受到温煦暖意。”
“你……杜若,就算是你能接近本王身侧又如何,难道就能毫无顾忌的损害本王性命么?”
“你当这是哪里?你又当你是什么人!说到底,也就是一阶贱民罢了!本王身上的皇家血脉,就注定了你动不得。就算你在此取得了本王性命,这、这相当于挑衅的作为…日后,你的这点儿功夫可是能逃得过朝堂军队围捕?你…休想安生!也休想保下现在的命。”
白蔹不说话,只用一双点漆双眸回望过去。平日里指挥耀武扬威的宣王到底没有经历过太大的变动,刀剑架到脖子的感觉从来都不曾有过,只是短短几句话,就足够让他颤抖害怕。
宣王面上摆出一副凶狠模样,手掌颤巍巍的伸向被自己关上的木门。
“也是,一介‘贱’民,再得陛下信任,若真是手刃了殿下您,还真是安生不得。所以,反过来怎么样?”
“你、你说什么?”
“反过来。”轻笑一声,白蔹微微颔首,道:“殿下可以不信,但草民的医术给了陛下希望。”
“‘贱’民,不知道陛下对寿命的执着会到何种地步,不知道期许全无,陛下会生出如何的怒气……也不知道,费劲周折这一趟,换不换的了宣王殿下一条‘贵’命。”
后退一步,抵上门框,宣王忽然发觉空气中夹杂了些浑浊烟气,想到一开始就屏退了带来的侍卫看守,又为白蔹满脸笑意惊悚,不再停留、也不再在乎什么面子,转身推开门疯也是的向外跑去,就怕丧命于此。
只是,在他离开的同时,会见谈话的屋子一瞬间燃烧起来,连同整个院子,顿时陷入了一片火海。
“来人啊!”
大喊一声,回头望向刚出的院落时,宣王才彻底惊慌起来、乱了心思,身边却又落下几个黑衣身影,手拿长剑、寒光凛冽,一身杀气直向自己。
“这、这…杜大人还在里面?这…这可如何是好?”
远远守候的侍卫早就看到了这边窜天而起的火光,只比黑衣人晚到片刻。宣王一边的亲卫兵看到这场面已是傻了眼,而同白蔹一同到来的几个护卫更是想要冲进去救人,毕竟白蔹内功身法隐藏极好,所有人都以为他能文不能武,只靠阿武这个身手高超的侍卫行动。
“宣王殿下这是什么意思?”白蔹带来的人手中早早就埋下了老皇帝的眼线,其中就有跟随老皇帝多年、伸手了得的暗卫。那人从腰间掏出一道玉牌,看清上面皇族暗卫的印记后、再联想到白蔹的话语,宣王彻底乱了阵脚。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宣王退却一步,竟然离得那些身份不明的黑衣刺客更近了些,这一举动在那几个暗卫眼里是另有一番意思。
自己有意说明,那群黑衣人却不再等,三两下就扑了上来,与护卫杀作一团,场面混乱无比,宣王想要离开这里,却被老皇帝的暗卫逮了个正着,逃无可逃、辩无可辩,亲身经历这种厮杀血腥的场面,早就乱了阵脚。
第54章 睚眦鬼医·清冷御医()
准备的确实有些匆忙,最后干脆直接的策划了一场大火,将可能留有纰漏的地方烧了个干净。
白蔹自然不会因为要制宣王于死地而损害自己的性命,那个村庄大多数人都与自己没什么交集,可那是活生生的条条人命,是与罗槿相处一年的地方,那和谐的氛围环境,是曾经给予过他温暖的地方。
费了些功夫,在宣王逃离后避开众人的视线、离开被大火包围的院落,精心布置下,火焰烧的足够旺盛,红光蔓天,再加上外面嘈杂武器碰撞的声音,让白蔹满意的勾起了嘴角。
——费尽周折,总算大仇得报。
当初为此打下现今的鬼医名头用了不少功夫,剩下的,宣王日后会是如何场面,就不是他能干涉的了。
宣王因‘鬼医’的死讯必然会受到老皇帝斥责,但是会是什么程度、什么结果,白蔹不能有十分的肯定,只是这位王爷得罪的人甚多,因他而失去爱妻的太子殿下,定然不会让他好过。先前的种种罪证,能为给太子下绊子而杀戮上百,这样草菅人命的人,其他罪证也一定不会少。
现在,最棘手的,还是如何让同在浮烟山的那位,心甘情愿的离开这个烽烟迭起的都城、心甘情愿的跟自己走。
借力轻身跃起,一袭黑袍身影如鬼魅般、悄无声息的穿过屋檐高墙,落身于正所庭院最隐蔽、偏僻的一处,在铁链缠绕的门前,顿住了脚步。
剑眉微蹙,片刻犹豫后,白蔹从衣袖中抽出一把素纹的折扇。
当下已是初秋季节,这把扇子却依旧贴身带着。叹了口气,先服了一枚碧绿色药丸,然后才在折扇扇柄衔接处旋转几下,从扇尾抽出了一柄细长利刃。
银白利刃在月光折射下也掩不住内里的黝黑锋芒。白蔹向来不带什么防身利器,上等的轻功和药理毒经,再加上他生性好洁,除了必要,并不喜欢手染鲜血……所以,身上带的,能让人见血的,思来想去就只有这把折扇了。
——只不过藏匿于扇内的那把刀刃被自己涂了剧毒,本是预备不时之需,却没想到多年来的第一次用到了自己身上。
抬起右手,眼睛一眨也不眨的向着自己左边手臂狠狠划去,利刃刨开衣袖、露出了臂膀处的肌肤。白蔹是高瘦身形,但衣料下掩藏的躯体相当健壮,肌肉不似阿武一般发达过头,而是曲线流畅完美,又充满了年轻的爆发力。
尽管服下了解药,但利刃上所带的毒素还是让他手臂伤口迅速蔓延出黑色血液。这伤口看着渗人,可白蔹拿捏得当,狭长伤口虽然涌出了不少鲜血,却不会损伤筋骨。
已经入了夜,可视程度有限,尽管屋中那人也是这个道儿上的,现在谁又能看得清这些呢?
似乎对自己的行为感到十分满意,白蔹在左臂发出剧烈疼痛的同时,甚至轻轻勾起了嘴角。
三两下破开了铁索门链,推开了房门。
尽管这屋子地方偏僻、面积不大,但里面环境十分干净整洁,最里的隔间处有一张柔软小床……就算时间急迫,白蔹还是尽了最大的努力让罗槿待的舒适。
至于昨日深夜的欢爱为何不在床上进行,而是仓促完成,这些只能怪在白蔹身上。处理关系总是小心翼翼,白蔹是怕极了被拒绝,才总是选择用最强硬的方式,总是千般话语说不出口。
……
屋中一片昏暗,随着外界月光洒入,光线才好了一些。
“老师?”
轻唤一声,白蔹小心翼翼的抬脚跨入,就看到靠坐在木质物架边的罗槿。他已经尽可能规整的收拾了身上衣物,可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