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聂明玦左手劈空一掌,聂怀桑抢出来的两只白瓷在他手中裂得粉碎,而那些卷轴、字画,早就瞬间化为一堆灰烬了。聂怀桑就这么眼睁睁看着他多年来四处收集的心爱之物尽皆成灰,呆若木鸡。金光瑶抓起他手掌察看,道:“灼伤没有?”又回头对几名门生道:“麻烦先准备点药吧。”
几名门生应是退去。聂怀桑站在原地,浑身发抖,望向聂明玦,眼底血丝浮现。金光瑶看他神色不对,揽住他的肩,低声道:“怀桑,你怎样了?别看了,先进屋休息去吧。”
聂怀桑眼眶发红,一声不吭。金光瑶又道:“东西没了也没什么,回头三哥再给你找……”
聂明玦冷冷地道:“他再搬一次进家门,我就给他烧一次。”
聂怀桑脸上忽然有愤怒厌倦之色一闪而过。他把刀往地上一摔,大声道:“你烧吧!!!”
金光瑶忙道:“怀桑!你大哥正在气头上,你别……”
聂怀桑冲聂明玦吼道:“刀刀刀!妈的谁要练那破玩意儿?!我乐意当废物怎么着?!谁爱当家主谁当去!我不会就是不会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你勉强我有什么用?!”/p
50|狡童第十 5()
他一脚踢飞自己的佩刀,冲出校场。金光瑶在他身后喊道:“怀桑!怀桑!”正要追上去,聂明玦冷声道:“站住!”
金光瑶顿住脚步,转过身,聂明玦看他一眼,抑着火气道:“你还敢来。”
金光瑶低声道:“来认错。”
魏无羡心道:“这脸皮,真是比我还厚。”
聂明玦道:“你会知错?”
金光瑶刚要说话,那几名取药的门生回来了,道:“宗主,敛芳尊,二公子把门锁上了,谁也不让进。”
聂明玦道:“我看他能锁多久,反了他!”
金光瑶和颜悦色地对那名门生道:“有劳了,把药给我吧,待会儿我去送给他。”
他接过药瓶,待旁人散了,聂明玦道:“你究竟是来干什么的?”
金光瑶道:“大哥忘了么,今日是弹琴的日子。”
聂明玦直截了当地道:“薛洋的事,没得商量。你用不着讨好我,完全没用。”
金光瑶道:“首先,我并非是在讨好于你。其次,既然没用,大哥又何须忌惮我讨好?”
聂明玦不语。
金光瑶道:“大哥你近来对怀桑越逼越紧,是不是刀灵……?”顿了顿,他道:“怀桑到现在还不知道刀灵的事么?”
聂明玦道:“为何要这么快告诉他。”
金光瑶叹了一口气,道:“怀桑被宠惯了,可他没法一辈子做闲散清河二公子的。他总有一天会知道大哥你是为他好的。就像我后来知道,大哥是为我好一样。”
魏无羡心道:“佩服佩服,这种话我两辈子都说不出口,金光瑶竟然能把语气拿捏得毫不违和,甚至很动听。”
聂明玦道:“当真知道,你就提薛洋头来见。”
谁知,金光瑶立即道:“好。”
聂明玦望向他,金光瑶直视回去,又说了一遍,道:“好。只要大哥你再给我最后一次机会,两个月内,我亲自提薛洋的头来见。”
聂明玦道:“如果没有办到?”
金光瑶语气坚定,道:“如果没有办到,任凭大哥处置!”
魏无羡有些佩服金光瑶了。
虽说他每次都会被聂明玦吓得胆战心惊,但最后,他还是能用各种百转千回的手段和言语使得聂明玦再给他一次机会。当晚,金光瑶又若无其事地在不净世内奏起了清心音。
他发誓发得信誓旦旦,然而,聂明玦根本就没有等到两个月后。
某日,清河聂氏举办演武会,聂明玦路过一间别馆,忽然听到屋子里有人低声说话的声音,似乎是金光瑶。谁知,片刻之后,又响起了另外一个熟悉的声音。
蓝曦臣道:“大哥既然当初和你结义,这就是认可你了。”
金光瑶苦闷地道:“可是,二哥啊,你没听他的结义词是怎么说的吗?句句意有所指,‘千夫所指、五马分尸’,分明是在警告我。我……从没听过这样的结义词……”
蓝曦臣温言道:“他说的是‘如有异心’。你有吗?没有的话,又何必耿耿于怀。”
金光瑶道:“我没有。可是,大哥已经认定了我有,我有什么法子?”
蓝曦臣道:“他一直很爱惜你的才能,希望你能走对路。”
金光瑶道:“我并非不知对错,只是有时实在身不由己。我现在哪边都不好过,谁的脸色都要看。别人倒也罢了,可我有哪里对不住大哥的吗?二哥你也听到了,上次他是怎么骂我的?”
蓝曦臣叹道:“只是一时气愤,口不择言罢了。大哥现在心性不比从前,你千万不要再惹怒他了。他最近深受刀灵侵扰之苦,怀桑又和他争吵置气,到今天还没和好。”
金光瑶哽咽道:“一时气愤就能说出这种话,那他平日究竟是怎么想我的?难道因为我不能选择自己的出身、我母亲不能选择自己的命运,就要一辈子被这样给人作践吗?这样的话,大哥和瞧不起我的那些人又有什么区别?不管我做什么,到头来,还是一句话就把我打成‘娼妓之子’。”
金光瑶现在在这里和蓝曦臣说这些诉苦,可分明昨晚他还在一派温纯地与聂明玦抚琴谈心。聂明玦一听他居然在背后搬弄是非,勃然大怒,踹门而入。脑中狂怒的火焰烧到了他的五脏六腑,雷霆般的一声咆哮炸在耳边:“竖子敢尔!”
金光瑶一见他入门,登时魂飞魄散,躲到蓝曦臣身后,蓝曦臣夹在两人中间,还没来得及说上话,聂明玦已拔刀砍来。蓝曦臣拔剑挡了一下,道:“跑!”金光瑶忙破门而出。聂明玦甩开蓝曦臣,道:“不要拦我!”也追出门去,转过一条长廊,忽见金光瑶迎面悠悠走来,他一刀斩下,霎时血光四溅。可金光瑶分明在忙不迭地逃命,怎么可能还这么悠闲地往回走?!
聂明玦砍完之后,踉踉跄跄往前冲了一段路,冲到了广场上,喘着气抬起了头,魏无羡耳朵里能听到他心脏狂跳的声音。
金光瑶!
广场之上,四面八方,来来往往的人,都是金光瑶的模样!
聂明玦已经走火入魔了!
他神志不清,只记着要杀、要杀、杀杀杀、杀金光瑶,见人就砍,四下尖叫四起。突然,魏无羡听到一声惨叫:“大哥啊!”
聂明玦听了这声音,一个激灵,稍稍冷静了点,转头望去,终于模模糊糊从一地的金光瑶里,认出了一张不同的脸。
聂怀桑捂着被他砍伤的一条手臂,拖着一条腿,努力地朝他这边挪,见他忽然不动了,含泪喜道:“大哥!大哥!是我,你把刀放下,是我啊!”
可是,聂怀桑还没有挪过来,聂明玦便倒了下去。
倒下去之前,聂明玦的眼睛终于恢复了清明,看到了真正的金光瑶。
金光瑶站在长廊的尽头,身上一丝血迹都没有染上。他望着这边,两行泪水夺眶而出。
可他胸前怒放的金星雪浪,仿佛在代替他微笑。
忽然,魏无羡听到一个声音远远地在叫他。这声音冷清又低沉,第一声很模糊,很遥远,似幻似真。第二声便清晰真切了不少,语音中还能听出不易觉察的焦灼。
第三声,他便听得真真切切了。
“魏婴!”
闻声,魏无羡猛地将自己抽了出来!
他还是一张薄薄的纸片人,贴在封住聂明玦头颅的铁盔上。遮住聂明玦双眼的铁甲片已经被他拉松了绳结,露出了一只怒目圆睁、爬满血丝的眼睛。
剩下的时间不多了,必须立刻归位肉身!
纸人羡抖抖袖子,蝴蝶振动翅膀一般飞了出去。谁知,他一冲出这道帘子,便看见密室阴暗的角落里站着一个人。金光瑶微微一笑,一语不发地从腰间抽出了一把软剑。正是他那把赫赫有名的佩剑“恨生”。
当年金光瑶卧底于温若寒身边,时常将这把软剑藏在腰间、缠在腕上,用在各种关键时刻。恨生的剑锋虽然看似柔软到极致,剑意缠绵,实则阴毒锋利,且阴魂不散。一旦被它的剑身缠住,金光瑶再施以诡异的灵力,便会被这看似一汪春水的软剑绞为一段一段,不少名剑就是这样被它毁为一堆废铁。此刻,剑身犹如银麟闪闪的一条毒蛇,紧紧地追着纸片人咬。只要稍不留神、就会被这条毒蛇的毒牙咬中!
纸人羡扑腾着袖子左闪右躲,灵活闪避,但毕竟不是自己的身体,闪了几下,险些被恨生剑尖咬中。再这样下去,非被刺穿不可!
忽然,他瞥见一旁墙壁前的木格之上,静静躺着的一把长剑。这把剑多年无人触碰擦拭,剑身和四周已经落满了灰尘。
赫然便是他当年的佩剑——随便!
纸人羡飞扑到木格里,在随便的剑柄上用力踩了一脚。铮的一声,应召而出,剑锋弹出了剑鞘!
随便从鞘中飞了出来,与恨生森然诡谲的剑光缠斗起来。见状,金光瑶脸上有震惊之色转瞬即逝,他迅速敛容,右手手腕灵活地转了几转,恨生仿佛麻花一般,绞上了随便雪白笔直的剑身,旋即撤手,令两剑自斗,左手则甩手一道符咒向魏无羡飞去。符咒在半空中燃起熊熊烈火,魏无羡感觉到扑面而来的灼灼热浪,趁双剑在空中战成一片炫目的乱光,飞速扑动纸袖,冲出密室!
时间即将耗尽,魏无羡再顾不得居,恰好蓝忘机打开了门,他便奋力一扑、正正扑到了蓝忘机的脸上。
纸人羡紧紧地贴着蓝忘机的半张脸上,似乎在抖抖抖。蓝忘机被他两只宽宽的袖子挡住了两只眼睛,让他在自己脸上抖了一阵,这才轻轻将他拈了下来。
片刻之后,成功归位,魏无羡立即深吸一口气,仰起了头,睁开眼睛,霍然站起。谁知身体还未适应,他一阵发晕,向前一倾,见状,蓝忘机立即接住了他。岂料魏无羡又是猛地一抬头,头顶撞上了蓝忘机的下颌,咚的一下,两人都是一声闷哼。魏无羡一手摸着自己头顶,一手摸了摸蓝忘机的下颌,道:“哎呀!对不住。蓝湛你没事吧?”
被他摸了两下,蓝忘机轻轻拨开他的手,摇了摇头。魏无羡拉他道:“走!”
蓝忘机也不多问,先起身跟他一起走,然后才道:“去哪。”
魏无羡道:“芳菲殿!芳菲殿里面的铜镜是一个密室的入口,他夫人撞破了他什么秘密被他拖进去了,现在人应该还在里面!赤锋尊的头也在里面!”
金光瑶一定会立即把聂明玦头颅的封印重新加固,转移地点,然而他可以转移一颗头颅,但他的夫人秦愫,却是没办法转移的!毕竟是金麟台之主的夫人,前不久还出席了宴会,这样一个身份尊贵的大活人若是忽然消失,没人能不怀疑。趁这时机冲进去,快刀斩乱麻,不给金光瑶一点编织谎言和封口的时间!
两人势如排山倒海,人挡踢人。金光瑶把这些安插在芳菲殿附近的门生都训练得十分机警,一旦有人侵入,即便无力阻挡也会大声示警,提醒芳菲殿内的主人。可此时此刻却是聪明反被聪明误。他们的示警越是动静大,情形越是对金光瑶不利。因为今日无数仙门世家都齐聚于此,示警声除了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