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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段简短的对话之后,院领导就明白了个大概。
“这个好,理应在全院推广,我会跟其他教授商量一下,以后这个情景对话考试就列入咱们学院的期末考试了。”院领导先定下了基调,就是不知道那个举报人在得知自己的无心之举引发了全院规模的考试推广后,又是怎么个心情了。更有甚者,这事儿要是叫其他系的同学知道,那估计就是个实打实的人间惨剧了。
情景对话之后,老教授也简单的说了一下当初他邀请的考试协助者,确实是外校的,也的确是跟喜宝有关系,可他保证这里头不存在任何作弊的问题。至于为何会采用外校人作为考试搭档,也是因为那位小同志的口语很不错。
听到这里,院领导一脸的不敢置信,忍不住开口打断了老教授的话:“教授您的意思是,一个外校学生,在听了区区几节课后,他的专业能力就超过了咱们本校法语专业的学生?虽说是大二的学生,那也太夸张了吧?”
“你弄错了,我说的是口语能力,不是法语能力。”老教授语气淡定的反驳道。
“这有区别吗?”
“区别很大,就好像咱们国家有不少人是文盲,他们能说也能听,可你给他们一支笔却写不出来文字,给他们一本书,照样一个字都看不懂。可你能说他们不会讲汉语吗?”
院领导有点儿懵,他就是法语专业出身的,可老教授这番说辞却完全打破了他原先固有的想法。
就听老教授又开口说道:“我也是认识了宋社会同学,才突然意识到,咱们学语言的,可能真的进入了一个误区。所有人都在捧着字典背诵单词,拼命的阅读原文书,不停的学写外文小作文,好像这样就能精通一门语言可这是语言啊!你连嘴都张不开,它还是一门语言吗?”
“宋社会同学严格来说,他的法语程度是完全不如本专业学生的,他的阅读能力不行,书写的能力几乎没有,你给他一本原文书,假如没有字典,他完全无法阅读。可他的听说能力却比咱们大一大二都强,只能说,咱们学校教出了一帮子典型的聋哑外语人才,他却是非典型的文盲外语人才。”
“哦,对了,他也不是只上了几节课,前后算在一起,有差不多两个月了。而且,他并没有跟着课程表走,几乎可以算是蹲守在我那边了,哪个年级的课他都上,甭管听得懂听不懂,反正他一直在。当然,我也知道他的听课证只能听一个班的,可那又咋样呢?人家好学,咱们帮着开开方便之门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怎么样?现在还有问题吗?关于协同作弊。”
院领导听了半天,总算从最开始的一头雾水到了现在的恍然大悟,及至听了最后这话,他才猛的反应过来:“还有最后一个问题,匿名举报人在信里说,宋同学当初的情景对话很差,错误频出,为什么教授您还是给了满分的好成绩?”
“什么错误?”老教授反问,“如果是口音错误、语法错误,那我当然会扣分,狠狠的扣!可要是回答的问题不对,那算是什么错误?我问你,法国今年的经济发展状态,以及未来的政策调整,结果你回答跟真实的情况有所出入,我算你错吗?”
这是法语课,不是时事政治课!!
院领导默默的拿手抹了一把脸,他总算是明白了:“嗯,教授您慢走,我送您出去。放心,这事儿交给我处理,一定会给您一个满意的答复。”
老教授其实已经歇了火气,这会儿反而是失望胜于怒火:“一个两个的,不知道在学习上较劲儿,只知道在背后捅冷刀子,这种行为跟那混乱的十年又有啥区别呢?自己不愿意上进,还拦着不让别人上进可悲,可叹,唉!”
“呃,您走好。”院领导还能说啥呢?只能老老实实的躬身送客。
等老教授离开后,喜宝和辅导员也相继被请了出去,院领导没打算为难他们,只是问了一些具体的问题,比如有没有人在平日里故意针对喜宝,答案当然是没有。
喜宝连人家赤果果的追求都看不到,指望她感受到暗地里的羡慕嫉妒恨?别逗了,她能感觉得到才怪!
这事儿算是有惊无险的过去了,喜宝的一等奖学金当然也保住了,本来就是来得正大光明的,自然不会担心被撸掉。倒是她被请到院领导办公室这事儿,还是被人瞧见了,并被有心人私底下散播了去。
于是,就有那性子比较直的人过来询问,喜宝是典型的有一说一,只要那个事儿不是她奶再三叮嘱不让说的,她都会全盘托出。
一来二去的,差不多该知道的都知道的,包括在背后搞小动作的那位仁兄了。
嫉妒是原罪,不过人家这回是真的有把握才动手的,万万没想到,真相如此残酷,更残酷的是,院领导这次明显不愿意姑息了,在大刀阔斧的进行考试改制的同时,又在明面上开始排查。
事情闹大了之后,就有人想起前头几次的举报。
举报这事儿吧,时常有,毕竟这里是高等学府,指望人家遇到丁点儿大的事情就直接摊在明面上掰扯开来,那是不大可能的。多半情况下,人们都会选择举报,九成九都是匿名举报。
收到举报信最多的,莫过于学校食堂了,不是说食堂饭菜不好吃,就是说吃饭的时候吃出了苍蝇,碰上严寒酷暑这种极端天气,像什么饭菜冷得跟冰一样、尝起来味道跟馊了似的,类似的举报数不胜数。
对此,学校一般作为都是对校内的几个食堂定期严查,又因为举报的人太多了,哪怕有些话确实过激了,也懒得去查。
可这回不同了,协同作弊是大过,如果查明属实,不单学生会被记大过甚至直接劝退,连教授本人都会受到牵连,乃至被学校辞退。
同样是诬陷,你要是诬陷学校食堂饭菜里有苍蝇,那就是芝麻绿豆大的小事,可诬陷教授伙同学生协同作弊,那情况就严重太多了。
开学第一个月,喜宝早已在谈话结束后不到十分钟,就恢复了平常心,除了偶尔被好奇的同学拦下来询问具体情况外,旁的时候她就跟以往无异,以前怎么样现在还是怎么样,依旧沉迷学习无法自拔。等又一周后,新的翻译任务下来后,她就更忙碌了。
反而是那个举报人,胆战心惊的过了一个月,完美的诠释了何为寝食难安。饶是如此,在月余过后,还是被请到了院领导办公室,也就是在踏入办公室的那一刻,才终于有了第二只靴子落地的感觉。
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
这些都没有影响到喜宝,甚至连其他好事的同学特地把这个消息告诉她时,她也没有任何多余的反应。
预习、学习、复习、扩充阅读面、翻译文学著作、背单词、练习口语要做的事情还有那么多,她真的无力分心那些无关紧要的是是非非。
就在喜宝沉迷学习的时候,春梅和春芳堂姐妹也跟着她们的小姑姑宋菊花开始了新的创业征程。
说来好笑,因为春梅和春芳跟大伟学做生意时,恰逢他们广开分店,处处都缺人手,以至于闹到最后,总店那头反而集中了一帮子新人,而原本说好的手把手带妹妹们,也变成了仅仅教了半个月后,就放手由着俩姑娘家随意折腾了。
等年后,强子和大伟换了班,当然他俩在换班之际,肯定会提前召集中层管理人员开大会,顺便也让底下的小店员们知道,强子才是那位早先只存在于传说中的去了南方的大老板。等大伟去了南方后,京市这边的一切都得听从强子的吩咐。
这本来是没啥问题的,底下的人也不敢有啥意见,结果强子年后回到总店视察时,因为没提前叮嘱,他就随口叫了俩妹妹回家吃饭,直把店员们看得目瞪口呆。
也就是这个时候,总店那边的人才知道,店里这两个长相只属于中等的姑娘家,居然是老板的妹妹。一时间,各人心头五味杂陈,恨不得梦回半年前,好在所谓“不知情”的情况下苦追宋家姑娘。当然,这就真的是在做白日梦了。
身份曝光后没多久,春梅和春芳就离开了位于大栅栏的电器行,转而开始跟随宋菊花开创服装事业。
宋菊花有做买卖的经验,也已经同南方大大小小的服装厂有了多年的交易往来,当然也练就了一身生意人的好眼力和圆滑的性子。
春梅和春芳虽然也在电器行干了半年多,可因为她们没有经历过创业初期的艰难,所有的东西都是现成的,再加上电器行所售卖的全都是眼下的一些紧俏货,就连相对比较难的进货渠道也没有经手过,等于她们的一切都是建立在成品上的,最多最多也就是学到了一点儿皮毛,后续还有的磨练。
幸好,老宋家的人原本就极端,不是那种张着嘴等吃现成的,就是吃得了苦头干得了活儿的。显然,春梅和春芳属于后者。
为了支持她俩创业,强子和大伟各出了两千块钱,同时也为了给她俩压力,说好了这是借的,而不是白给的。碰巧回家的喜宝也听说了这个事儿,她是个小富婆,哪怕刨去了买京大附近那个小院子的钱,以及这些年的花费,依然还有好几千的积蓄。不过,她也不好超过两个哥哥,所以也跟着拿了两千块,借给俩姐姐一人一千。
眼见喜宝都掏了钱,赵红英撇了撇嘴,也跟着掏了两百块,一人一百:“别嫌少,这是奶白给你们的,不要你们还。”
春梅和春芳笑嘻嘻的接过了亲奶爱的支持,同时也赶紧拍着胸口保证道:“奶您放心,咱俩一定会好好干的,这个就当是您入股的钱了。”
直到十数年之后,赵红英还在后悔,当初她为啥不多支持一些呢?股份啊,这玩意儿当初她没听明白,后来倒是明白了过来,简单地说,就是一年到头啥都不用干,到了年底就有分红入账,多好的事儿啊!
当然,这就是后话了。
这个时候,老宋家姑侄仨的服装事业刚刚创建,哪怕启动资金相对于那些刚创业的人来说已经不算少了,可初始的难度仍旧不算小。进货渠道是不用愁了,这些宋菊花一人就能搞定,可类似于寻找铺面、装修归整、招聘店员等等,差点儿没把她们给累死。
回头,春梅和春芳就跟她们奶吐槽:“奶啊,看来还是上学最轻松,不用愁这个不用想那个,做生意太辛苦了。”
“那你俩别做生意了,也给我考个大学瞅瞅,不用京大,全国各地随便哪个大学都成。”赵红英如是说。
一句话,就把这俩姑娘吓得面如土色,她俩要是有这个能耐,当初又怎么会连高中都考不上呢?更别提离开学校多年,考大学什么的,还是等下辈子再说吧,眼下还是做生意要紧。
吓跑了俩孙女,赵红英又盯着家里其他人。然而,最没眼力劲儿又最能惹事儿的三房被残忍的抛弃在了乡下老家,来京市的这些人,又被她吓唬过不止一次,愣是没人再敢冒头折腾。
瞅来瞅去也没瞅出啥不好的苗头来,赵红英得闲了又去找她的老姐妹们。
这年总算是过完了,老年腰鼓队又该重新启程出发了,还有她记得老京市人的蒋大姐做得一手好面点,她得空了也可以去跟人家拜师学艺,这边的面点可比他们乡下老家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