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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说;老宋家那几个小兔崽子还是挺能耐的;当初在造小红楼时;愣是跟他申请了小学附近的那块宅基地。那会儿他也没有想到小学生能有啥消费能力,可事实证明;但凡家里好过了些,当爹妈的最不会亏的就是自家孩子的嘴。也因此;白便宜了老宋家三房。
侄子出钱造的二层小红楼住着;家里的彩电、冰箱、收音机、缝纫机、自行车都全乎,还有一家稳赚不亏的小卖部,甚至连家里头老人的赡养问题都用不着犯愁了,这么舒心安稳的日子,咋就还能过得这么鸡飞狗跳呢?
赵建设想不明白,村里其他人家也一样想不明白,甚至连培养出了袁弟来的老袁家上下都觉得懂不起这个大傻子。有好日子不想过,偏就整日里不停的作幺,难不成真的是老天爷瞎了眼,傻人有傻福?
正因为袁弟来的存在,村民们对于宋卫民的羡慕嫉妒都打了折扣,你说爹妈兄弟侄子侄女都能耐有啥用?摊上这么个倒霉婆娘,绝对是上辈子造了孽了。
“村长,这会儿往哪儿去呢?还不吃饭?”
“看村长这脸色就知道了,今个儿老宋家又吵起来了?有没有打起来?现在过去还有热闹可瞧不?”
“别先折腾了,没见村长脸黑的就跟癞毛头一个样儿了吗?对了对了,村长啊,我听我家那小崽子说,癞毛头拍的电影市里头可以看了,你啥时候去县城电影院问问?咱们家乡出去的大明星啊,不得给咱们县老百姓瞅一瞅?”
“对对,看电影!癞毛头比宋老三俩口子掐架可好看多了,我还记得他以前演那啥知青谈恋爱!!”
“”
赵建设从自家一路走来,越走越头大,只因着路上不停的有人跟他打招呼套话,从宋卫民俩口子干架到癞毛头演电影,一个两个的都来问他,他咋知道?他姑才不会跟他聊这个,只会各种折腾他!
好不容易到了老宋家院门口,让赵建设比较意外的是,里头丁点儿响动都没有,然而这非但没叫他放下心来,反而更让他觉得心慌不已,生怕宋老三俩口子直接火拼闹了个两败俱伤。
当下,赵建设忙不迭的推开院门进到了里头,一看院子里空无一人,只有老宋家那条养了很多年的老狗半弓着身子蹲在堂屋的房檐底下,两眼直勾勾的盯着前头,直到发现来的是个熟人后,老狗才缩了回去。
“宋卫民!”赵建设大吼了一声,却没把正主儿找来,反而把宋东、宋西吼了出来。
“建设叔,我妈接了我姑的电话后,就跟我爹干了一架,又拖着我哥去了学校里,我爹也跟着去了。”
“家里就剩我俩了,都这个点儿了,他们还没回来,是不是想饿死我俩啊?要不,叔,你带我俩回你家吃饭呗?”
袁弟来接到了宋菊花的道歉电话,也因此得知了扁头离家出走的事儿,当场原地爆炸后,怒气冲冲的回了家。而那头宋菊花也没想到整个事儿她嫂子完全不知情,当即吓得跟亲妈求救。紧接着,赵红英就给赵建设挂了电话,于是
赵建设深深的认为,他就是那个倒霉蛋!
“走,跟叔回家吃饭去,别理你们那俩大傻二傻的爹妈!”赵建设也懒得管了,照俩孩子的意思,吵也吵了闹也闹了,至于去学校肯定是指望学校的老师帮着管教孩子。问题是,你就几个孩子还管不过来,人家老师要管几十个上百个孩子,能管得过来吗?再说了,人得有自知之明,就扁头那德行,还考大学?烤红薯得了!
回头,赵建设就领了俩孩子又往家里赶,还不忘跟京市的他姑汇报一下最近的进展。也是到了这一刻,他无比后悔怎么就听了乡政府工作人员的忽悠,在自家按了个电话呢?还方便倒是挺方便他姑打电话来折磨他的。
京市那头,赵红英得知老三俩口子又干了一架,并且袁弟来那大傻子还没有放弃让扁头考大学的想法后,也很是无奈。可现在两边相隔千里,她还能咋样?
回头,她就瞅着喜宝上上下下一阵猛看,看得喜宝一脸懵逼。
“奶?”
“宝啊,你回学校好好念书,别的事情就甭管了,一切都有奶呢。”赵红英一脸慈爱的瞅着她的宝,将早先已经叮嘱了无数遍的话再一次翻出来说了一遍。
也亏得喜宝这人耐得住性子,哪怕她奶再怎么絮叨,她都能不厌其烦的听着,还是那种越听越感动的。换个跟她年岁差不多的女孩,只怕老早就不耐烦了。
喜宝一面归整着为数不多的行李,一面好声好气的答应着,这回她还真没太多的离别感伤,毕竟她奶跟她是一个城市的,而且这不才刚开学,想也知道忙活不到哪里去的,大不了下周放假再回来呗,几天工夫有啥忍不了的?
话虽如此,当赵红英提出要送喜宝去学校时,喜宝还是没有拒绝,祖孙俩就向去年秋季开学那会儿一样,先转道去了京大附近的小院子,在简单的收拾一番后,就提着大包小包回了学校。
春季开学和秋季开学的区别还是很大的,就感觉没有新生入学,好像开学就缺了啥一样,再一个,今年的冬天特别漫长,哪怕这会儿已经开学了,寒冷依旧,校园各处都能看到堆积起来的皑皑白雪。
不过,这回喜宝却不是第一个回宿舍的了。她到的时候,宿舍里一多半人都到了,里外都已被打扫一新,还有人已经准备收拾东西提着热水瓶往自习室去了。
喜宝放下了行李送走了她奶,再度回来时,就问唯一一个仍显得无所事事的刘晓露:“大家伙儿这是怎么了?一下子都变得那么勤奋了,这才刚开学。”
“大三下学期了,等暑假里我们就要去实习了。”刘晓露伸了个懒腰,“不过你就无所谓了,我听王丹虹说,你打算继续念下去?”
“假如我能考上本校的研究生,就继续念下去。”喜宝一听不是发生了什么事儿,当下就松了口气,打开行李开始归整东西。
刘晓露无语的瞥了她一眼:“你年年一等奖学金,回回考试把第二名甩开八百米远,要是连你都考不上研究生,咱们学校还想不想招人了。”
也许喜宝的缺点着实不算少,比如人际交往、集体活动之类的,可不得不承认的是,她的学习成绩确实很好,哪怕在学霸云集的京大里头,也一直都是遥遥领先的。其实,这也不是因为其他同学不如她,而是正常情况下,大学生是不可能将所有的精力都放在学习上的,高考那一年是例外,可以放下一切杂事,专心备考。可等考上了心仪的大学,光是最简单的日常生活就会耗费掉一些心力,还有各种交际应酬,甚至谈对象等等,多多少少都会让他们分心。
除了喜宝,谁又能自诩在学习上付出了全部心力呢?
一边是全力以赴,另一边却是被各种杂事分心,哪怕天赋相当,后天努力也会形容巨大的差距。所以,刘晓露才会有了这番言论。
喜宝却不以为然:“还没有考呢,谁知道结果会怎样。对了,你呢?我看你也不是很担心。”
“因为我已经有下家了,不用担心了。”刘晓露说的虽然含糊,不过喜宝还是听懂了,哪怕情商再低,相处了好几年,她也知道刘晓露家里没那么简单,可这就跟她没啥关系了。
从包里掏出的几张电影票,喜宝转身递了出去:“给,我哥演的电影,请你看。”顿了顿,她又添了一句,“你可以请你的朋友一起看,其他人的我也有准备。”
“那我就不客气了。”顺手接了过来,刘晓露确实没打算客气,几张电影票而已,大不了回头请顿好吃的,“你不一起去?”
“周末的票,到时候再看吧,我也不知道有没有空。”喜宝被强子塞了不少电影票,用强子的话来说,他这是势力支持自家蠢弟弟的演艺事业,不过他出了钱,其他人就要负责出力,怎样把电影票免费推销出去,就看喜宝等人给不给力了。
就目前看来,效果还不错,哪怕人家没打算去看,也不会拒绝接受免费的电影票。
等宿舍里其他同学,或是从食堂回来,或是从自习室回来,或是干脆大包小包的从火车站回来后,都被喜宝塞了一版电影票。
一版八张,不呼朋唤友还真看不过来。
比起一开学发电影票的喜宝,其他人就正常多了,给的多半都是各自家乡的特产,没回家的也会分发一些有着漂亮包装纸的糖果,毕竟是刚过完年,年里头的气氛还没完全散去。
本以为,新学期会像往年那样,轻轻松松的过去,结果才刚开学没两天,就出了一个意外。
也不是很意外,准确的说,应该是在上学期期末就有了先兆。
喜宝又一次拿到了一等奖学金,可转瞬就被人给举报了,理由是,她上学期的法语不应该有那么高的分数。
举报信被院领导查看后的当天下午,喜宝以及教导她的法语老教授就都被请了过去,同时一并过去的还有她所在年级的辅导员。
这三人都是懵圈的。
作弊这种事儿,其实年年都有,即便是在学霸云集的最高学府里,也是难以避免的。这个关键就看有没有被当场抓获,法律还讲究一个证据,学校里也不能光凭一封举报信就把人给定了罪,尤其这事儿牵扯到法语老教授,一个任教几十年,完全可以被称之为瑰宝的老知识分子。
等三人都到齐了,院领导就把举报信这事儿简单的说了一遍,按规矩举报信是不能给当事人看的,不过复述内容就无所谓了。
喜宝还没回过神来,老教授先发了火。
“什么意思?说我协同作弊?我一生光明磊落,就是当年下放到了牛棚里,也没跟人低过头!行,我要是真的协同作弊,也别再教书育人了,直接回老家去!”
辅导员看了看尚处于懵圈状态的喜宝,又瞅了眼已经火冒三丈的老教授,默默的决定闭嘴,横竖他是无辜的,看院领导怎么说吧。
院领导当然是站在老教授这一边的,主要是他当年也是这位教导出来的,深知这位有多死脑筋。假如今个儿说老教授过于严苛导致数人挂科,这话他是愿意相信的,协同作弊啥的逗他?
不过,依着程序,他还是得把事情真相撸顺了再公布出来。简单地说,别人在诬告,往他当初的恩师头上扣屎盆子,他不单要洗清了,回头还得把人找出来。以为匿名举报就没事儿了?哦不,能把事情经过说得那么详细,必然就是当时在场的,喜宝那个班一共也就不到一百人,耐着性子挨个儿仔细查,终究是能水落石出的。
“教授您先别生气,事情已经出了,咱们得解决问题,对不对?首先,我想知道这个情景对话考试究竟是怎么回事儿?具体的步骤如何?当初负责配合的又是谁?举报信里说的外校学生,还是跟宋言蹊有关系的外校学生属实吗?”
“宋同学,咱俩来一遍情景对话考试,叫这个土老帽见识一下。”老教授并不惜得理负责此事的院领导,而是直接唤了喜宝,现场来了一段。
很简单的年后对话,老教授问,喜宝答。
一段简短的对话之后,院领导就明白了个大概。
“这个好,理应在全院推广,我会跟其他教授商量一下,以后这个情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