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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小姐应该知道,在纪国,殴打皇族可是要杖毙的。”他恶狠狠的盯着我,那眼神像是要把我撕碎了喂狗一样。
我:“……”废话,老子自然知道,何止在纪国,哪儿国都差不多这说法。此罪不可认!
“王爷这说的,我可就听不明白了,我方才就是对太子殿下出言不逊了些,绝没打过。”我不管是睁着眼睛还是闭着眼睛,装痴卖傻的能力都很强。
“……”他摸了一把鼻血,身后‘蹭’到了我的脸上,我后退闪避的时候,被他一把揪回,掐住了脖子。
正在这个时候,楚轻寒走入了营帐,见我被欺负,大呼上前:“住手!”一手扣上俏公子掐我的胳膊肘关节,一手向俏公子肩膀出击。
俏公子一个转身挥手挡开,当楚轻寒发现俏公子顶着一嘴巴血的那一刻,惊异的看向了我。
总归是亲大哥,特别了解我,这种事情绝对跑不了我,第一个想到的也肯定会是我。
……
“我妹……”
俏公子嘴角抽动了两下:“对,你妹踹的。”
楚轻寒:“……”好无力。
本着妹妹做什么都是对的,错了是对,对了更是对的原则,楚轻寒道:“踹了就踹了吧。”那语气。好像在说‘我妹踹你是你的荣幸’。
“踹了……就踹了吧?”俏公子不冷不热道:“楚相对妹妹的维护,真让本王开眼了。”
楚轻寒点头道:“家妹不懂事,王爷无需跟她计较,如果要计较,算在我身上就好。”
对于无理由无条件护妹的楚相,俏公子不想再说什么,眼神冰冷的盯了我片刻,好像在说,‘你給本王等着’,然后抬脚就要离开。
刚走了一步,楚轻寒道:“我会亲自带着军医去給王爷……”
“不必,小伤而已,本王还有要是得回允西,边城事宜,就有劳你跟大司马了。”俏公子说罢,就大步走出了我的营帐。
即便是脸上除了鞋印就是血,也丝毫不影响他的气质,那不可亵渎的贵族姿态,不是长的好看就能拥有的。
我看着他背影消失的帐帘处,‘啧啧’了两声,自言自语道:“这……睡的也算值,嗯嗯。”连连点头。
楚轻寒一声短叹:“我都不愿轻易招惹他,你这又睡又踹的,早晚会出事儿。”
我:“……”顺王景湛长大了势力这么厉害吗?以前可听说是爹不疼娘不爱的皇子。
我大哥楚轻寒呐,竟然会说出这种话?这些年俏公子都经历了什么?由恋哥控到纪国楚相都忌惮三分……
楚轻寒找来了一块帕子,用清水沾湿,轻柔的擦拭我脸上被涂抹的血迹:“你也先回允西,我跟爹爹正商议这几日再突袭一次越军大营……”
“所谓趁他病要他命,对不对?”战争是残酷的,胜负定生死,国与国之间的存亡亦是。绝不能給敌人养精蓄的机会,是爹爹经常教导我们的。
“就你机灵。”楚轻寒宠溺的轻轻敲了一下我的脑门:“话是说的通俗了点儿。”
回允西的时候。我身边依旧带着翠兰,什么也没有提及,就像没有跟湘合把事情挑明一样。
翠兰想要对我下药,想要把事情赖在湘合身上,那日跟湘合私下偷偷碰面的鬼面人也想让我跟湘合发生点儿什么。
记得清楚的是,鬼面人说了,他自有安排,这个安排应该就是翠兰赖給我下药。
看俏公子当日跟次日的反应,应该是个巧合吧?可为什么最后湘合没有出现?这也让我对俏公子有一定疑虑。
翠兰也好,湘合也罢,都不是重要的角色,厉害的是他们身后怂恿指挥的鬼面人。所以我万不能打草惊蛇,放长线钓大鱼才是解决的根本。
奇怪的是,翠兰明明知道我已经对她起了疑心,还可以装作没事儿一样在我身边伺候,难道就不怕我发狠弄死她?还是有什么其他任务,要从我身上下手?
允西。
房间里,翠兰站在我身旁,递上了削好切成块的苹果:“小姐请用。”
她演,我也演,我演的累了,就想找事儿,反正我心里清楚,她没完成任务是不可能从我身边跑掉的。
……
“我不吃削过的。”我喜欢连皮一起吃是真,做女土匪之前的确不是,可尝试过大口吃东西的快感,我再也不想做大家闺秀那套了。
顺手拿了颗梨,我‘咔嚓’咬了一大口,并没有咀嚼,而是从嘴巴里扣了出来,把连带着唾沫星子的梨块,递到了翠兰面前:“你吃。”
翠兰:“……”
“来来,吃嘛。”我站起身,就要往她嘴巴里塞,惊的她忙不迭后退了一大步,跟我保持安全距离,嘴上还要带笑,笑的生硬极了,比哭还难看。
我想,她一定打心里骂我,觉得我恶心。
看了看手中的唾沫晶莹的梨块,又抬眼看向翠兰,我故做惆怅一声叹:“唉……你是不想跟我分梨,可我想跟你分离,又怕自己日后回忆起你,心中伤感,可无后悔的机会,可如何是好?毕竟到时候也不可能知道你在地下过的好不好。”
翠兰:“……”
“算了。不想分就不分,不想早死,其实也可以,就看人怎么选择咯。”我自己都嫌弃自己,直接把那块儿梨顺着窗户丢了出去。虽然说浪费不是好土匪,可我现在也不是土匪了,也就原谅了自己。
翠兰低下头道:“奴婢自幼命运多舛,有时身不由己,作为奴婢,主子让去东,奴婢就要去东,主子让去西,奴婢就要去西,主子说分离,奴婢自当领主子令,若小姐让奴婢离去,奴婢现在立马就消失在小姐眼前。”
我知道,她是一个冷静胆大的女人,也知道她口中的主子,绝不是我,能话说至此,我俩心中都已清明。
可我不懂,她摆明了知道在我眼皮子底下很难再搞事,为什么还要留,如果真的是任务在身,她哪里来的勇气跟我把话挑的这么开,这跟自掘坟墓有什么区别?即便她诚实坦荡,我也不会信任她,她知道的。
直到夜里的时候……
我无意间发现翠兰行踪诡异的身影,便悄无声息的跟踪了过去。
尾随到了后院柴房,我躲避到了柴房拐角处,见翠兰推开柴房门的时候,一张鬼脸面具映着从门间隙射入的月光,显得更加诡异。
待他们将门关闭,我垫着脚尖靠近偷听。
翠兰:“桂花糕十块儿、桃片酥一盒、两碗米饭、红烧鱼、酱炒小肉、水晶虾、青菜小炒三份、全光,外加三个梨、两个苹果,塞缝。”
门外的我:“……”这……这好像是我从下午到晚上吃的所有东西,啥意思啊?
“没撑死?”还是那喉结被内息震动的低沉沙哑的声音,听上去似乎有点儿惊讶。
翠兰如实道:“没。”
“吃这么多死不了吗?”还是惊讶。
翠兰恳恳道:“她确实能吃,许多男子怕是……都要自愧不如。”
“……”门口的我表示很想进去抽疯了鬼面人!你丫能问点儿正常人问的吗?
……
翠兰:“属下那夜明明看到太子往林中走去,按照主上的安排,时间差不多带楚相入林,并未发现太子,属下猜测是主上仍旧舍不得,所以将太子带走了,不知……”
“是与不是,你都没资格过问。”鬼面人的声音带着火气,看来是不高兴了。
翠兰:“属下敢确定。那披风上的一定是落红,她还是被人給……”
鬼面人打断:“闭上你的嘴,那日若不是你复仇心切闹出乱子惊动了楚枢,我会赶不过去……”收了收情绪:“好好的留在她身边伺候,不论大事小事还是生活琐事,我来找你的时候,都要据细汇报給我。”
偷听的我:“……”娘啊,原来她是要真的給我当伺候的丫鬟,单纯的监视我的生活!
感觉听的差不多了,我又躲回了拐角处黑漆漆的位置,很好的利用夜色作掩护,怕对方是高手,连呼吸都屏住了,直到眼巴巴的看着他们背影相继消失在茫茫黑暗中。
那鬼面人究竟是谁?暗恋我的跟踪狂?难不成是我爹的仇人,从我小的时候就想加害我,因为我被保护的太好加害不成反变爱?太变态了!细思恐惧啊喂!
第二天,当我咬苹果的时候,翠兰盯着我看,就让我不自觉的想起了鬼面人那句‘没撑死?’,当我吃肉的时候,翠兰还是盯着我看,又想起了鬼面人那句‘死不了吗?’。
哎呀卧槽,他到底是多么的巴不得我死!这饭都没法吃了日子还咋过?
去街上逛逛透透气吧,转悠了没多会儿,就听见满大街老百姓互相喊话传语:“大事喂大事喂,都去东梓街看看喂,山上的土匪要处以极刑了!”
什么大姨大妈叔叔阿姨婶婶姐姐,就连四五岁刚会跑的小娃子都匆匆的赶去凑热闹。
我赶紧冲上去找了个大爷询问:“山头啥帮的?”
大爷热情的告诉我:“听说炸天帮的,就咱允西山头上最混蛋的那个帮主的人,給咱太守一窝端了……”
一旁的老太太鼓掌叫好:“活该,让他们帮主五行缺德,缺老德了。一年前这混蛋帮主抢俺们家老母猪下的三只猪仔,说什么养活了猪生猪还俺老太婆三头又大又肥的,谁知道养死了不说,还好意思給俺送回来,还好意思不赔俺银子!”
我:“……”丫我穷土匪哪有银子赔,不都打欠条了吗?
愤愤离去,我心中大乱。
完了完了,七天期限!要我答应嫁的七天期限!俏公子一直在边城没办法离开,我也把这事儿遗忘在了脑后,原来他说的回允西有要事,指的是这个?
我一路狂奔回到了宅子,就有侍卫将一封信件交给了我,说是我刚离开没多久送来的,指明要交给这里唯一的女眷,就是我咯。
打开一看,大概写着:楚炸天。嫁我之事考虑如何结果?最近事务繁忙无暇顾及,多余你了几日可知恩喜?我在东梓街与你炸天帮众兄弟静候佳音,你若迟来一炷香,便是一人性命。
贴刀疤,换衣服,炸天帮的小弟们,我的副帮主,我来了!本帮主即便脱离了组织,可也不会弃弟兄们不顾!
东梓街中央,搭建了一个木质邢台,安放了十个绞刑架,有三个小弟,已经吊在上面,断了气。
都怪我跑出来玩儿,来来回回的耽搁了时间,害死了他们。
……
我隐匿在人群中,见俏公子就端坐在邢台前观赏,一旁的允西太守唯唯诺诺的双手奉上一杯茶水,俏公子搭理都不搭理一下。
突然,俏公子心血来潮起身,命人把副帮主周浅捆在了十字木架上,转头对太守道:“如此吊刑没劲儿,不如一炷香,一人……”指了指周浅:“外加一块肉,如何?”
“您说怎样就怎样,下官听您的。”太守不敢有意见。
随后,他又命人拿来纸笔,写了一封信,吩咐道:“送去方才的宅子。”
那封信,肯定是给我的,上面的内容,我都能估计的出来,威胁呗。
俏公子一切安排妥当,刚好一炷香又烧完了,一个小弟被吊了脖子,与此同时,行刑的魁梧大汉手持匕首上前。
先是割掉周浅袖子,露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