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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榜那日,周中和刘鹏如往常一般,恍若不知今日放榜。
客栈掌柜看着他俩,急道:“哎哟,两位童生老爷,前面放榜都有一刻钟了。”
周中笑道:“不急,不急,是你的跑不掉,不是你的急不来。”
掌柜大摇其头。
周中和刘鹏走到贡院放榜处,榜单周围挤着一圈又一圈的人群,有人发疯似的高兴大叫,有人痛哭流涕,不顾颜面地跌坐于地。让周中颇是感慨了一番,这就是功名利禄,这就是名利场,中了,踏入仕子阶层,自此以后高人一等,可见官不跪,可免税,可免差役。
人群渐渐散去,周中和刘鹏慢慢上前,目光从上扫到下。刘鹏眼利,一眼看到周中的名字,在第十名,高兴地大叫一声,“周兄,你中了,第十名,正好是禀生。”
每年科考前十名皆是禀生,即朝廷每年会发一两银子。
周中心中甚是高兴,了了原身的心愿,面上却故作平静,抚了一下胡须,顺便又揪下几根,“不错,刚好赶上尾巴。”又催促道:“赶紧看看你的。”
来来回回扫了好几下,又一个个的看过去,却没见刘鹏的名字,周中叹息,连自己高兴的心情也淡了几分。
刘鹏却知自己能中童生已是侥幸,又心胸阔朗,很是为周中高兴,“周兄,我们今晚去喝一盅庆贺庆贺。”
周中见刘鹏神『色』未曾有丁点勉强,也高兴地道:“好好,我们回去喝一盅。”
“周兄,你总算笑了,看你刚才那样还以为你未中呢。”刘鹏打趣道。
周中在心里翻了个白眼,他才不要像范进一样得了失心疯。他来自二十一世纪,啥没见过,怎能让一个区区秀才就失了态,不想当晚就打了脸。
王俊才和刘向东也中了秀才,两人来找周中,一同恭喜周中。于是当晚,四人让客栈备了一坐席面,摆在后院厨房前。几盅酒下了肚,周中举着酒杯挨着和人敬酒,“来,干,我中了秀才,我是秀才老爷了,我厉害吧?我特厉害……也不想想我是谁,还能中不了一个秀才……”
四个人当中,只有刘鹏一直保持清醒,其余三人,又唱又跳,让刘鹏笑得肚子都痛了。后来让厨房弄了醒酒汤一人灌了一碗才好。
次日醒来,三人坚决不承认有其事,都说刘鹏发梦。
周中因是秀才还需上门见过拜见知府和学政大人,刘鹏就先回去。正好刘鹏归心似箭,他中了童生,可以去履行自己心中的诺言。
他走小路进到村尾,扔下包袱,就往河边走去,这个时辰正是翠娘洗衣服的时候。
见着前面熟悉的背影,他不禁深情的喊了一声,“翠娘。”
翠娘身子僵了一下,随后肩膀抖动的厉害。
刘鹏绕到前面,欲伸手拭去她眼角的泪珠,又怕唐突,伸出去的双手生生转了个弯,拿过她怀里的木盆,道:“我找人上你家提亲去。”
小声的咽哽遂变成嚎啕大哭,刘鹏慌了手脚,“你不愿意?”
嚎啕的哭声一顿,紧接着又是一阵接一阵的抽泣。
刘鹏垂下头,半晌闷出一声,“你要不是乐意,那就算了。”
翠娘睁开模糊的双眼,悲伤的声音,“你娘给你定了一门亲事。”
“啥?”刘鹏抬起的脚收了回来,急忙问道:“怎么会事?”
粗粗地问过,刘鹏留下一句话匆匆走了,“我定会上门提亲迎你过门。”
回到家里,刘鹏换了身干净的衣服,往村里面走去。一路上他想了许多,自把他分出来后,爹娘再没为他『操』过心。前几年,村里人曾打趣过刘母,该给他娶个媳『妇』,他一个大老爷们,自个儿洗衣做饭不像话。那时,他清楚地记得他娘说他是分了家的,让他自个儿娶媳『妇』,他们不管。可如今就因为他中了童生,立马给他定了亲。他心中没由来的有些难受,势利,人之常情,只是他没想到父母对自己的儿子也是如此。
一路走来,村子里的人都热情地打着招呼,年幼的唤叔叔,年长的叫一声童生老爷。走到刘家院门,刘鹏的脸都快笑僵了。
刘母急步迎了出来,脸上堆满了笑,刘父咳咳几声,站在一边让他进屋,哥哥嫂嫂弟弟弟媳,侄儿侄女,一个个脸上挂满了脸,笑得比过年的时候还欢畅。刘鹏却觉得莫名的生疏,近在眼前的亲人好似隔着层纱,看不清。
刘父发话,“围着老二作啥?该干嘛干嘛,老婆子你去弄一桌好菜,让我们爷俩好好喝一盅。”
刘母领着儿媳『妇』去准备饭菜,刘父又赶走两个儿子,瞧着刘鹏嘿嘿地直笑,笑了半晌方道:“老二,你有出息,给我们刘家挣了脸面。”
“他们都说我养了一个好儿子哩,前几日,你六叔祖家办喜酒,请我坐的上席。”
“……”
刘父唠唠叨叨地说了许多话,刘鹏神『色』恍惚,他不曾记得爹能有这么多的话对他说。在他记忆里,爹总是沉默寡言,对着他常年是一张黑脸和一句话:别瞎折腾,读什么书,我们庄户人家没有那命。
忽地,刘鹏想起在离开府城前,周中跟他说的话。一句一词恰好切中他如今的心情,趋炎附势人之常情,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何况眼前这是生他养他的父亲,虽然父亲没能像周中的父母那般支持他,可也没让他饿死。难道他想要家里为了他读书倾家『荡』产?不,那绝不是他本意,只是他心中总有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在蔓延。
“老二啊,你娘给你定了一门亲事,是个十八岁的姑娘,家里是地主,有不少田地,家里也舍得陪嫁,说是至少给一百两银子的嫁妆。”
刘父伸出一根手指头在刘鹏面前晃了晃,“儿子啊,还是你有出息,我们刘家把底掏光了都没有一百两银子,你考个童生,娶个媳『妇』都有一百两的嫁妆。我打算让你几个侄儿都读书,让他们都考童生,考秀才,娶有上百两嫁妆的媳『妇』,我们刘家就兴旺发达了。”刘父越说越兴奋,巴掌啪啪地拍在大腿上。
刘鹏有一霎那不认得眼前的人是他那个记忆中憨厚的父亲。
呆愣中,刘父的手伸了过来,不满道:“你发什么呆啊?”想到眼前的儿子是童生了,刘父的不满化为温和,“你看什么时候把亲事给办了?”
刘鹏敛了心神,想了一下说词,方道:“爹,童生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最多只能说是可以坐馆,可以开私熟当个蒙学的夫子。除此之外,并不能像秀才那样免税免差役。”
刘父的脸『色』顿时黑了下来,“你是不是怨我当初没有支持你读书?”
“没有。”刘鹏干脆利落的回答。
刘父脸『色』才好看些,再想一下,道:“那你加把劲再考个秀才回来,这次爹定支持你。”
刘鹏笑笑,“爹,我是说我的亲事。对方正值妙龄,家境又富裕,凭什么会嫁给我一个三十出头又长得老成的人?”
刘父抬眼看了眼儿子,心里琢磨起来,对方到底图啥?
刘鹏又道:“怕是对方有啥问题吧。”
刘父心似鼓捶,想到他舅母的为人,慌了神,赶紧朝门外唤了一声,“老大,赶紧把你舅母请过来。”说完,又叫进刘母,问问她嫂子如何跟她说的。
刘母这些日子没受听村里人的好话,听了这话奇道:“老二你一个童生老爷还不知其中玄机?我们村子除了那个七老八十的夫子,还有谁是童生老爷?你一天学都没有上过,都能考中童生,指不定你明年都能考中进士当官老爷,那财主是看你有大好的前程,趁早把女儿嫁过来,想着放长线钓大鱼呢。”
听了这话,刘父也松了口气,看着刘鹏,“看来你娘说的对。”
刘鹏淡淡地道:“这不是娘说的,是舅母说的。”
“是啊,是你舅母这样说的。”刘母深为有个精明的嫂子得意,“还不是你舅母想着你是她亲侄儿,费了苦心给你搜『摸』这么一户好人家,有了这么大笔嫁妆,你以后那愁吃愁穿。”
正好许舅母到了,听了这话,张嘴就来,“鹏哥儿,为了给你说门好亲,舅母可跑断了腿,记得成亲时要多敬舅母几怀。”
刘母接了话,“老二啊,之前是爹娘没想到。还是你舅母记挂着你,想着你三十几的人了连个媳『妇』没有,费了好些力气给你说了门好亲事……”
刘父瞪了刘母一眼,那有这么蠢的人为了给娘家表功踩自己。他打断媳『妇』的话,“他舅母快坐。”
刘母讪笑一声,招呼许舅母坐。
刘鹏起身给许舅母端茶,又给刘父刘母呈上茶。
许舅母笑道:“我们鹏哥儿做了童生老爷还是这么孝顺。”
刘鹏笑了:“既然是舅母做的媒,那女方什么样子什么情况,舅母一清二楚吧。”
许舅母借着喝茶覤了刘鹏一眼,见他脸上并无异样,遂放了心,在肚里把自己碎了一回,咋这么胆小了,再是童生老爷,也不是她的侄儿。她抿了口茶放下碗,掩口笑道:“鹏哥儿莫急,人我看过,顶顶标志,十里八乡都没有这么标志的人儿。”
刘鹏诧异道:“怎么我听说的跟舅母说的不一样呢?”
许舅母一愣,眼珠子飞快地转了转,尖着嗓子道:“二侄儿打那听来的胡话?我们至亲血脉,舅母还能害了你不成?”说着,眼珠子斜向刘母。
接过嫂子的眼神,刘母垮了脸,“老二,为了你的亲事,费了你舅母多少神,嘴皮都磨薄了一层,你一回来不好生谢过你舅母,反而挑三挑四的。难不成你还在怪爹娘当初没经你娶媳『妇』?”
刘鹏笑了,“可不是磨了一层嘴皮,要不舅母荷包怎么会鼓鼓的?舅母,自家亲戚,打开天窗说亮话吧,把我卖了多少银子?”
闻言,许舅母惊得魂飞魄散,以为所行之事让侄儿探得清楚,正想着怎么了局,眼珠子转到一脸莫名的刘母,拉着她的手喊:“二侄儿,这不是你娘说要给你找户殷实的人家,好带携你们刘家一二。我没法子,跑得脚都起了茧子才找出这么一户人家来啊。”
第二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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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父慌了; 他真怕他舅母为了银钱把儿子给卖了; 更怕婆娘掺合其中,寒了儿子的心,拍了桌子吼,“你这个臭婆娘; 快说怎么会事?我儿子是童生老爷; 以后会是秀才老爷,进士老爷,要那个来带携。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许舅母趁着刘父发火; 缩背塌肩地沿着墙边往门外溜。
事情没有弄清楚,刘鹏那能让她跑掉; 起身走到许舅母面前; 笑道:“舅母,去哪里?”
憨厚的笑脸在许舅母眼中却似夺命的罗刹,她扯着嘴角,『露』出一个哭笑,“鹏哥儿; 舅母家有事; 我忙完了再来; 再来。”
刘父那能让自己的婆娘背锅; 怒喝一声; “他舅母好生坐下。”
刘鹏冷冷道:“到这个时候了; 舅母还是乖乖地把事情说个明白吧。”
许舅母一惊; 转瞬明白; 她傻了,让人一吓就险些『露』了底。不过她自来精明,双眼一转,就想到了主意,坐在地上,拍着大腿嚎:“天地良心哟,亲侄儿三十好几连个媳『妇』也没有,他爹娘又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