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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遇见了霍云霂。
紫薇花树下的偶然一见; 自此成了两人心甘情愿编织出的牢笼,束缚了彼此一生。
慕听筝十三岁时,便已然容貌出『色』; 被赞是夙京城的姝『色』无双; 提亲的人络绎不绝; 但皆被宁国公夫人以年岁尚小; 希望多留两年回绝了。
安安稳稳在闺阁里待到十四岁; 慕听筝每日琴棋书画耍的聊闷了; 干脆带着丫鬟云盏偷偷从后门溜出了宁国公府。
“姑娘,咱们去哪儿?”云盏跟在慕听筝身后,亦步亦趋的边走边问。
“听说砚秋园的紫薇花都开了,咱们瞧瞧去。”慕听筝婉笑,眼睛里闪烁着显而易见的欣喜。
云盏一猜便是,自家姑娘与旁的姑娘就是与众不同,不爱牡丹芙蓉,却是爱那紫薇花,见着缀满枝头的粉『色』花团就欣悦不已。
砚秋园据说是一位富商为了心爱的妻子所建的,内有二十八块花圃,每块花圃几近一个跑马场,其间清溪绕假山,竹屋点缀,每过两条路就有石桌竹椅被安置在路边,足以让人走累了后歇息。
慕听筝走得很慢,虽说紫薇花圃只有一块,但其他的花也有绽放绝艳时,她一路上赏赏看看,偶尔会在周边无人时掀开帷幕去细嗅花香,心脾俱醉。
将近紫薇花圃,她已经瞧见了那在枝头颤巍巍的粉紫花朵,眼睛一亮,她脚步也愈发轻快,几乎算是迫不及待的莲步快移,往那花圃行去。
七月的紫薇花,正是盛开时,被花压弯的枝桠,徐徐清风袭过,点点花瓣飘落在地,仿佛一块天然软毯。慕听筝每一步都舍不得踩,若不是云盏在一旁‘虎视眈眈’的盯着,她约莫会忍不住蹲下去捡一些出来塞在香囊里。
忽然又是一阵清风,花瓣纷纷扬扬随风飘舞,慕听筝随手捉了几朵,放进香囊里后,再抬手,却见一个风筝飞到自个儿手边,顺手就捞住了。
“姑娘,这是哪来的风筝?”云盏奇怪的问。
慕听筝摇头,翻来覆去打量这个风筝,看着布料,应当是有钱人家做的,不过也有些年头了。
她从风筝架上发现一根断掉的丝线,似是被什么划断了。
“约莫是哪家的孩童在这儿放风筝?”云盏不确定的问。
慕听筠摇头,“应当不是吧……”刚说完话,一股猛烈风吹来,一时没抓紧,风筝脱手而出,又挂上了紫薇树枝头。
慕听筝忙垫脚去取,反倒被落了满发的紫薇花,而这一幕,恰好被追来的贤王霍云霂瞧见。
“嘶……”一朵调皮的花碰到了她的眼珠子,登时酸疼的她眼泪都溜出来了。
云盏手忙脚『乱』的拿帕子出来替她拭泪,孰知手不慎一松又掉了地面,这下主仆是彻底愣住了。
慕听筝只得用袖子『揉』眼睛,『揉』了两下就被按住了,她愕然的抬眼看去,面前一清隽男子朝她浅笑,递过来一只帕子和一壶水。
“都是新的,还未用过。”
“谢谢公子。”眼睛着实难受的紧,慕听筠也不推辞,道声谢后用水湿了帕子覆在眼睛上。
霍云霂有些意外的挑眉,原以为她会拒绝,没曾想她好不扭捏,倒是有几分飒爽。
“多谢公子。”慕听筝矮身福了福,又作势垫脚要去取风筝。
如她所料,男子很快阻止了她,并且长手一伸,好像没怎么费劲就将风筝取了下来,而后他并未将风筝给她,而是后退两步,慎重而诚恳的行礼道:“多谢姑娘相助。”
助什么?慕听筝有一瞬的茫然,看到他仿佛宝贝一般将风筝放在身后护卫模样的人手里,这才恍然,摇首道:“我并未帮到公子什么,若是要谢,『乱』花总会『迷』了眼,也当是小女谢过公子。”
“如此,就相抵罢了。”随着她的摇头,帷帽上垂下的幔纱轻晃,模糊间能瞧见她小巧精致的唇和下巴,既是只是匆匆一瞥,却也足够让霍云霂平静多年的心湖多了一丝涟漪。
霍云霂身后正巧是一颗蕃庑紫薇花树,花瓣飘飘洒洒落在他玉冠上,肩膀上,为他的俊雅又添了几分『色』彩。平心而论,他并不是慕听筝见过最好看的男子,却是她见过极赋有气质之人。
“姑娘?”虽然看不透那帷帽,但霍云霂总觉的这位姑娘再盯着自己看。
慕听筝瞬然回神,略有歉意道:“公子容颜极佳,气质斐然,小女不甚看呆了去。”
她话音一落,不仅是云盏呆住了,就连被人奉承多年的霍云霂也愣了愣,难道他没回夙京城的两年里,女子都这般大胆直白了。
而云盏默默在心底哀叹,好在有帷帽遮挡,这么不知羞的话若是让人知晓是自家姑娘说出来的,还不知会被排编成何样。
“……谢姑娘夸赞。”
慕听筝也察觉到自个儿言语不大妥当,轻咳一声道:“这……紫薇花开得极美,公子也喜欢?”
“自是,紫薇不与春花争艳,生在繁花很少的此时,倒是别有一番景趣。”且它的艳并非一朵之艳,而是一团一簇,看着就让人心生好感,就好像……面前这位姑娘一般。
踌躇片刻,霍云霂还是没忍住出声询问:“敢问姑娘芳名?”
“嗯?呃,小女名唤木珍。”纵使对面前人生不出恶感,慕听筝也知道名字是不能随意道出的,干脆编了个假名,反正此人她从未在夙京城见过,或许是城内商贾,那再见的机会就更小了。
“真是巧,在下名中亦有一字唤‘霂’。”他堂堂贤王还未搭讪过女子,憋了几息,才干巴巴说出一句话。
慕听筝闻言忍俊不禁,他身后的近卫也是心底无奈,这天底下姓‘木’的多了去了,王爷怎的连好听的话也不会说!
“这花看着很是绚丽……”见她没说话,霍云霂又挤出一句话来。
从他的言语间能瞧出是个不大与女子打交道的男子,慕听筠无端感到满意,她及时驱赶了这种想法,含笑着接话:“是啊,每年紫薇花期,这砚秋园内的紫薇花堪称花中绝美,十分赏心悦目。”
“是,据说常有诗人来此,做了不少绝佳诗句。”霍云霂敏觉到她的兴趣随着这句话似乎高昂了些,立马举了几个例子出来,不知为何,他就是想与这位木珍姑娘攀谈。
慕听筝也被他说的诗吸引住了,不时问几句。两人边谈边走在紫薇花树间的鹅卵石小道上,不知不觉过了一个时辰。
“姑娘,时辰不早了。”云盏都快急死了,再不回去,这天可就要暗了,届时夫人遣人来请姑娘去褚玉居用暮食可怎办,而且,虽然姑娘与人相聊甚欢,但他是男子啊!
听到提醒,慕听筝倏地回神,又在那一刻想到娘的唠叨和厚厚的佛经,立马告辞道:“天『色』快暗了,的确该归家了。今日与姑娘交谈,受益匪浅。”
“哪里,姑娘学识渊博令在下佩服。”霍云霂停住意犹未尽的话意,十分守礼的向她作揖告别。
慕听筝回以一礼,匆匆忙忙带着云盏走了。
等她们背影全然消失,霍云霂面上才恢复淡然,低声吩咐道:“去查查‘木珍’这个名字。”据他所知,这夙京城内,可没有姓木的大户人家,可通过方才的交谈,这位木珍姑娘的谈吐显然不是小门小户养的出来的。
果不其然,暗卫没一日就将关于‘木珍’的人和消息传递过来,霍云霂一一看了,无一符合他昨日所见的‘木珍’。
“看来,是骗本王的了。”霍云霂既有些无奈,又有几丝庆幸,幸好那姑娘不傻,没有随随便便就把真名给了人。
只是,他是当真想知晓她的名字呵。
之后他就没再让暗卫刻意去查,他有预感,他还会再遇见尤爱紫薇花的‘木珍姑娘’,虽然一连几日都未在砚秋园见着她。
过了半月,宫里唯一的小公主长晴公主十二岁寿辰,闹着非要在贤王府办,霍云霂一向对这个亲妹妹没辙,自是同意了,并遣了不少人帮忙。
八月初,天气渐渐燥热,为着能让宾客舒爽些,长晴公主的寿宴被安排在晚间竹林前,燥了整日的空气终于有清风流动,为来往之人带来些许凉意。
慕听筝被禁足了多日,难得有能出来的机会,自是不肯放弃,悄悄递了信让与她交好的表妹傅融儿,让她来宁国公府寻她一同去公主的寿宴。
宁国公夫人瞧见坐在花厅乖巧喝茶的傅融儿就是又是女儿为了出门出得主意,傅融儿甫一开口,她就同意了,且叮嘱道:“筝儿有时候委实贪玩了些,融儿若是见了就拦一拦吧。”
“是,姨母,融儿会看好筝表姐的。”傅融儿与慕听筝年岁相同,只差了三月,身子较之慕听筝差了些。
宁国公夫人也温容说了会儿话,才让她到女儿的院子去。
习嬷嬷过来上茶,见她眉间有些愁容,问:“夫人是在担忧大姑娘?”
“眼看着她就要及笄了,可放眼夙京城,我却没见着能配得上我的筝儿的。”儿女的婚事最是费神,儿子们还小,可女儿年岁不小了,这一年求亲的人可是越来越多了。
“其实照奴婢看,让大姑娘自个儿选最好,夫人在旁边掌掌眼,可随时提点几句。”
宁国公夫人歪在软榻上,叹息,“只能如此了,她若是不欢喜,嫁过去又岂能如意。你瞧瞧融儿,这才十三,家里就已经相看婚事了,听说若是无意外,年底就要定下了。”也就筝儿,闹着不愿意嫁人,还说什么要在家里做一辈子闺阁姑娘,这不是胡闹么!
拿着烫金帖子进了贤王府,绕过影壁,慕听筝的眼前豁然一亮。原本贤王府的规格就极大,据说是照着贤王出宫建府前的停枫宫建的,当今圣上极为信任这位胞弟,几乎每月都有许多赏赐。
而今夜长晴公主寿辰,自是又花了一番气力妆点,灯火通明的贤王府无论是远看近看,更是富丽堂皇。
“筝表姐,这贤王府当真气派啊。”傅融儿眼里闪着羡慕,身旁不时经过朝她们行礼的婢女,身上的衣料似乎比她的还要好。
傅融儿是宁国公夫人母家一个庶女的女儿,母亲嫁得是祭酒,虽为正妻,但好文官多清贫,平日里的衣着摆件还不如她母亲在母家时好。她小时候常常到宁国公府来,很是羡慕总是穿得漂漂亮亮的筝表姐,也羡慕她的清雅气质和谈吐,只是她私底下再如何学,都学不会筝表姐这样。
慕听筝闻言,维持着笑容小声与傅融儿道:“这只是贤王府,皇宫可比这儿更华丽多了。”
真的啊……皇宫那处地方对于傅融儿来说,就像是仙人住的地儿一般,是想都想象不出来的,可是筝表姐虽然只比她大了三个月,却进宫有五六次了,真是……好命啊。
寿宴的座位是按照世家贵胄排的,傅融儿本应当连个末尾小位也无,但慕听筝说她是亲近的表妹,又让人添了矮凳坐在她旁边。
傅融儿动也不敢动的坐在那儿,面前的琉璃杯盏在灯笼光芒下流光溢彩,让她连碰触也不舍,待慕听筝与相熟的人打完招呼后,她低垂着头小声询问:“筝表姐,我坐在这儿,当真不会有碍?”
“不会,我与长晴公主见过几次,她虽为公主,但脾『性』极好,”慕听筝说着看了看傅融儿,无可奈何道,“说了多少次了,融儿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