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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在怀里,又听他这番话,慕听筠很快平静下来,她低低应声,“或许都是上天安排的。”她前世不得姻缘,今生却得以圆满,她的夫子从来都是宠她疼她,未给她丝毫委屈受过,得此良人,前世孤独一生她也宁愿。
嫁给他后,她从未想过夫婿会是别人。
霍伯曦正因也想到这一点,满心酸苦,“无论结果如何,我盼你此生欢喜,若有来生,能许我一场夙缘。”
“……好。”
室内沉默几息后,霍伯曦微不可查的叹息一声,直起身道:“我走了,那『奶』娘是他们瞒着我派来的,我已经处理掉了,你得重新找一个了。”
“嗯。”
霍伯曦是悄然而来,自然不可能从正门走,他走到窗边,倏地转身对她微微一笑,那笑容暖煦如春日,更如年少骄阳,“我走了,筠妹妹,你好好过。”
“我会的。”比起他似乎是放下所有重担的笑容,慕听筠觉得自己唇角上扬的苍白无力,然窗边的男人并不在意,深深的看她一眼,跳出去没了人影。
晚间,慕听筠不敢再让孩子睡在隔壁,将摇床搬到他们的内室来,看着女儿睡着后,才转到屏风后面准备更衣。墨芜刚将她的外衫褪下,门忽地被推开,一个面容俊美却焦急的男人匆匆而入。
“兜儿?”
“我在这儿。”知晓他是得了消息匆忙赶回来的,慕听筠忙胡『乱』将衣服披上,出来见他。
公仪疏岚将她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才松了口气,长臂伸到她膝盖弯将她打横抱起坐在腿上,“他与你说什么了?”
“他说他是来告别的,夫子,是不是,很快要有结果了?”
“是。”公仪疏岚远远看了眼攥着小拳头沉睡的女儿,微微侧头在她白腻的颈项间轻嗅,独有的香味充盈在鼻尖,使他多日来的忙碌疲惫都被香气渐渐吞噬。
他不多说,慕听筠也不想问,只是强调一般的又说:“记得答应过我,你不会有任何事。”
“夫人之命,为夫岂敢不从。”
将小姑娘哄睡后,公仪疏岚又到女儿的摇床旁坐了一炷香的功夫才走。踏出云栖院,公仪疏岚的面『色』瞬时掩下了温和宠溺,暗卫给的消息太迟,使他现在才能赶回来,看来,府里依旧需要多布置些人手。
从久安那里听到更详细版的事情始末后,公仪疏岚脸『色』阴沉,淡声吩咐,“备马,我进宫一趟。”
虽然也已深了,但霍伯霖还是从庄妃的宫内出来,在明德堂两人交谈了半个时辰后,公仪疏岚回了府内,陪他的小娇妻安睡。
两日后,生下皇长子后缠绵病榻已久的舒妃去了,宣德帝怜皇长子幼年失亲,特准许交由庄妃抚养,且将庄妃册封为贵妃。
舒芳蔼走的那日是个艳阳日,日光极好,入目之处皆是明晃晃的光芒。雨莲宫正殿空『荡』『荡』的,几个宫女都站在外面听候,偌大的殿室唯有她一人。她侧躺在床边,手里捏着一本自从进宫后就鲜少看进去的《女规》,默默读了半个时辰后,让宫女将窗户全然打开,能容她看到外面的景『色』。
如有所觉一般,不知看了多久,她忽地将视线挪到门边,没过几息,从那里跨进来一行人。
扯了扯唇角,舒芳蔼自嘲的笑了笑,她原以为到了今天,皇上还会来看她,或是送她最后一程。
那日生产后她就察觉到不对劲,在床榻上待了许久后,身体状况始终不见好转,而这些日子,比前几日更是难过了些,总觉得命不久矣。至于她拼命生出的孩子,太后却只准许她远远看上一眼,好在太后好似很喜欢那孩子,想来若没有大错往后就不会被厌弃。没有什么牵挂的她还想着霍伯霖何时会要她的命,竟也就是今天了。
第94章 欲摧(二)()
过了三月余; 天气显然清寒下来; 呼吸间能瞧见浅浅薄雾; 在空气里缓缓弥散,然朝堂的氛围却与之迥异,渐然紧张沉热; 每次早朝上的激烈言语; 下朝后的来往交锋都使明眼人看出来,决策者要收网了。
边境的战事经过慕大将军的狂猛进攻; 席罗国已然节节败退,想来不久后便会灭了国。
在一处坡地后; 数百顶帐篷搭在此处,离这里几十里地外的厮杀和叫喊声能清楚的传过来。其中一顶帐篷内,两个身材削瘦的男人走来走去; 脸上是显而易见的焦躁。
“为何席罗国收到消息后还不动手?若不趁着慕听褚还未将西地那处堵死; 往后若再想反攻就不能了!”
另一个人比说话的人稍微冷静些; 他眉头紧锁思考许久,忽然大惊起身道:“会不会是慕听褚的『奸』计!”
如果真是如此,那他们都中计了……两人相视一眼; 都从对方眼里读到了惊恐害怕; 慕听褚审问『奸』细的手段,他们可都是亲眼看过的,那残忍程度与他俊朗面容全然相反。
在原地愣了几息后; 其中一人忽地往帐门跑去; 手还没碰到帘子; 有人就替他拉开了。身着沉重银铠甲的慕听褚步伐不紧不慢,每一步却都像走在那两人的心里,待慕听褚走到离他们三步远外,他们已经冷汗涔涔,几乎要跪下去了。
慕听褚看着他们冷笑,“一副怂样,还好意思说自己是大老爷们?就是你们,害老子不能早点回去看我小侄女儿,真是该千刀万剐。”最后那四个字,慕听褚几乎是从牙齿间碾出来的,其中杀意凛然,不似假意。
一股浓重的『尿』『骚』味在帐篷内弥漫,慕听褚猛地后退两步,嫌弃的低吼,“把他们给老子拖出去,还有,帐篷拆了!”
半个月后,一份急报被送入夙京城,直入宫城,被方元引进大殿。
早朝上,霍伯霖不耐的听着下面众臣你一言我一语的嘴仗,本该调解一二的公仪宰相却一副漠然模样垂眸不语,任凭他们争吵的面红耳赤,皇叔霍云霂也是冷冷淡淡的模样,仿佛这些人的言语都未入他耳。
霍伯霖本想吼一嗓子让他们都静了,但想到小姨夫的计划,只能按捺下来,默默安慰自己:让他们吵吧,往后再想直抒胸臆可就不容易了。
他百无聊赖的抬眼,眼尖的瞧见远远小跑来的方元,默算好日子,他精神一震,坐直起身来。有几个悄悄关注宣德帝的人一见他这般,偷觑了眼身后,心下明了后慢慢低了声音,还未等传报的人入殿,大殿已恢复了森严安静。
传报的使者从未入过大殿,进来叩安后见四周如此安静,忍不住心跳极快,张口几次才将话说出来。
“大捷?好好好!朕的慕大将军就是厉害!”霍伯霖抚掌笑着说,他有骁勇之将、善谋之才,如何赢不了这场战,自知晓这位兄长的打算后,他一直在给他机会,可惜,眼下的形势,是不死不休了。
襄南郡王府自从老郡王去世后,除却一些皇族亲眷的聚会,鲜少再能看到新郡王夫妻二人。不过也正因如此,私底下不知从何时起有了夸赞襄南郡王夫『妇』低调恩爱的传言,而在襄南郡王妃有孕的消息传来后,竟也收获了不少看不透形势人的祝福。
霍伯曦从外面回府的路上遇到了几位相处不错脑子又不太好使的同僚,被他们恭喜了几句,起初他还以为是弄错了,一连遇见三个人说同样的喜话后,他便察觉不对了。
疾步回府,他径直往宁蕴居住的宅院去,不待丫鬟通报就推门进去,正巧看见宁蕴抚着肚子在廊下逗鸟。
霍伯曦愣怔的望着她隆起的肚子,只觉脑子里一阵轰鸣,“…你、你何时?”
宁蕴扯唇,“夫君忙于大事,岂会在意后院的妾身呢?”除了几月前他夜半回来『迷』糊的那次后,他就再未踏足过她的院子,更何况,她刻意掩饰,身边就有懂医的婢女,外加用宽松衣服掩饰着又足不出户,这几月来除却她贴身的婢女,竟无人发觉。
霍伯曦望着她的肚子,久久不能言语,他从未想过这辈子还会有孩子,一个与他血脉相连的孩子。奇异的,现在他却在惊喜的同时有了一种罪恶感,他此生最爱的女子是筠妹妹,给自己的努力理由亦是她,可他却同旁人有了孩子,那他还能拿什么与公仪疏岚比?比不过,什么都比不过他公仪疏岚!
宁蕴看着他的眼神从震惊到喜悦,再到一闪而过的懊恼和绝望,她的心也渐渐凉下来,果然,瞒着他是她的正确抉择。
“夫君可要留下用膳?”
霍伯曦最后看了眼她的肚子,挪了眼神平声说:“不了,前院还有些事,王妃既然有孕,就好好注意歇息,有什么需要的只管告诉管家。”
宁蕴望着他的背影,倏地冷笑,吩咐丫鬟青梅,“将门关了。”既然他不在意这个孩子,往后就莫要随意进来了。
不,还不知有多少往后的日子。
别人家的事情,慕听筠自从有了女儿后就鲜少过问了,只要夫子能每日平安回来,她就安心了。
女儿昭昭『性』子很静,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吐泡泡和睁着滴溜溜的黑眼珠子看娘亲,经常能喷的慕听筠一脸口水。
“咿呀……”坐在榻上玩九连环的昭昭忽然小手指向门外,抬头看向捧着画册冥思苦想的娘亲。
慕听筠闻声抬首往门外看去,果然是夫子回来了,她眼睛一亮,踩着绣鞋就扑过去,被公仪疏岚接个正着。
“怎么?想为夫了?”公仪疏岚余光瞥见小女儿正对他傻笑,口水流到衣服上也不自知,只得先在她软嫩的粉唇上轻咬一口。
慕听筠笑眯眯的冲着他笑,然后轻车熟路的从他袖笼里掏出一小包糕点来。
“贪吃鬼。”公仪疏岚无奈,走过去将女儿抱起来亲了口,也被糊了一脸口水。
昭昭‘咿咿呀呀’的『露』出缺齿的笑来,肉乎乎的小手臂不断摇摆,不小心打到公仪疏岚的脸后,原本就圆滚滚的眼睛瞪得更大了,似乎是找到什么好玩的游戏,又要打第二下,被看到自家夫子被‘欺负’的慕听筠眼疾手快的抱过去。
“小坏蛋,怎么能打爹爹呢?你现在才多大,打人一点都不疼的。”慕听筠自认苦口婆心的跟女儿将道理,奈何女儿只知道傻乎乎的笑,顺便吹个泡泡。
站在一旁的公仪疏岚看着相处融洽的娘俩,既是窝心又是想笑,尤其是在听闻小姑娘的话后,他又产生出养了两个女儿的想法。
“净手了没?没净手就抱昭昭?”公仪疏岚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慕听筠心虚的不敢看他,顺手在女儿身上抹了两把,昭昭以为娘亲在跟她玩闹,‘咯咯咯’笑个不停,末了还扑上去对着她‘吧唧’一口。
“……过来。”被她极其自然的动作噎了噎的公仪疏岚无奈,将昭昭抱过来交给『奶』娘收拾,而他亲自提溜着心爱的小妻子进净室,过了一个多时辰后方用大不巾包住在他怀里困倦入睡的小姑娘走出浴桶。
次日,日光较前几日明朗些,艳艳的日光透过树缝映在地面。慕听筠难得早起一次,抱着女儿在庭院里散步,而后踩着一地的斑驳,送下朝回来取东西的公仪疏岚。
“你今日会早些回来吗?”慕听筠逗着女儿,顺口问道。
公仪疏岚顿了顿,应声道:“许是会回来晚些,不用等我,早些休息,嗯?”
“好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