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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在路上数次被劫扰; 这是臣回京后匆匆笔书,陛下若有疑问,臣知无不言。”
霍伯霖寥寥翻了几下,皆是郓城各官员的罪行与证据清单。他合上奏章,肃容道:“朕相信爱卿的能力; 此事不能再缓,朕赐你羽卫军五百; 亲自将他们押送回朝。”
“是; ”公仪疏岚应下; “还有一事,臣认为此时当言。”
“何事?”
“郓城与席罗国接壤,数年来郓城官员腐败,更有通敌之人,使席罗国军属『骚』『乱』蚕食十三县,虽席罗国皇室否认,蚕食地看似不多,然席罗国狼心已显,这些年我朝将精力集中在翟国,方致使如此。”公仪疏岚垂眸,清越的嗓音娓娓而言,分明是没有情绪起伏的语调,然让人忍不住随他的思绪走。
贤煜亲王也上前一步躬身道:“今年有慕大将军大败翟国,北地已大安,席罗国此患不得不除。”
“皇叔与爱卿此言皆有礼,但朕继位初国不安稳,这两年方国泰民安,民有所收,也用在了北地战事大半……”总之一句话,国库没钱,不足以支撑战事。
公仪疏岚沉声道:“南方乃鱼米之乡,土地丰饶,家家户户皆有富足,更不提为官之人,臣以为,可施策。”
霍伯霖愣住,这话的意思是与士族、官员要钱?他可没忘公仪疏岚是南方士族出生,他是有多恨席罗国,毫不顾忌家族姻亲。
“爱卿可舍得?”霍伯霖半开玩笑地问。
公仪疏岚面不改『色』,“为陛下解忧,岂能称‘舍得’二字。”
霍伯霖『摸』『摸』下巴,好道貌凛然的言语啊,真让人心动。
“朕也有一事要告诉你,明日早朝,你且光明正大的上朝吧。”
走出皇宫后,贤煜亲王问道:“你如此做,不怕家族怨恨?”
“并无所谓。”公仪疏岚嘴角噙笑,眼神却一片漠然,在他被父亲以祖父之名被迫入仕,而又遇见他心尖上的人儿后,就再没打算归居,如此说来,他还要感谢父亲。
贤煜亲王料他与家中有龃龉,并不深问,转而问:“郓城边境战事一起,皇上定要派文武大臣前去,你有意向否?”
“我是见不得血的文臣,就不去凑热闹了。”届时娇妻在怀,他如何舍得再离开。
“不管如何说,本王先恭喜公仪大人了。”
贤煜亲王与公仪疏岚对视,俱是了然,明日之后,无论朝堂派别如何,他们都是一条船上的了。
回府的马车近在眼前,他对贤煜亲王作揖,撩袍上马车。
贤煜亲王看着他的背影笑着摇首,据说公仪家嫡长公子曾在军中历练过,如何就成了见不得血的文臣了?
宁国公夫人晨起后接到一封信笺,她阅完后沉『吟』片刻,让梅嬷嬷去给小女儿带两句话。
慕听筠『迷』『迷』糊糊间就被挖起来,习嬷嬷先给她净脸,净完脸后她也就彻底清醒了。
“一大早的,我娘要说什么?”她换上一身簇新的软丝云蝶戏飞花百合裙,外罩浅蓝『色』薄纱,『露』出颈项间白腻的肌肤,她手里捧着碎冰银耳汤,坐在软凳上,喝一口,清清凉凉的褪去夏季燥热,她满足的闭上眼睛,浓密的睫『毛』轻颤,在眼底投下一片扇形阴影。
梅嬷嬷忍不住心底赞叹,整个夙京城绝对找不到比自家姑娘再标志美貌的闺秀了。
“嬷嬷?”她久久不应,慕听筠歪头看着她。
梅嬷嬷忙打起精神道:“夫人让我告诉姑娘,今日姑娘可以出门会友。”
“……真的假的?娘在消遣我玩儿吧?”慕听筠一双水眸瞬间『露』出怀疑之『色』,她不是被禁足了嘛,平日里连院门都不让出,怎么这就放她出门了?
梅嬷嬷忍俊不禁地说:“夫人还说,今儿是姑娘这个月唯一一次能出门的机会,下次再出门就得二公子娶妻后了,愿不愿意随姑娘。”
“愿意,当然愿意。”这话倒像是娘会说的,约莫是觉得她这半月太闷了吧。
慕听筠忙不迭的招呼墨芜进来更衣,习嬷嬷请了梅嬷嬷出去,询问了两句,就遣青雉去让护卫过来了。
时辰虽早,但街上摊贩早已吆喝起来,路边的商家纷纷开门迎生意。慕听筠没急着逛玩,先是让车夫往乔府去。
慕听筠离府后未多久,一道颀长身形青年踏入宁国公府花厅,恭谨有加的朝宁国公府行礼。
“公仪大人瞒着众人归京,想必有要事,怎么来了宁国公府?”
“晚辈有一事,需得夫人肯准。”公仪疏岚并不多言,开门见山道。
宁国公夫人低眉喝茶,掩饰眼中的欣赏与恼火,欣赏他的卓然之姿,也恼火他让小女儿陷得这般深。
花厅陷入沉默,只听卷着热气的风浪拂过绿树发出的飒飒声,公仪疏岚身姿若松,站立在花厅厅堂间,面『色』诚恳真挚。
默了默,宁国公夫人叹息放下杯盏,“你要我将女儿嫁予你?”
“是。”
“因兜儿不管不顾跑到郓城去?”
公仪疏岚想到慕听筠古灵精怪的模样,深邃的眉眼中染笑,他俯身道:“是也不是,究其缘由,只因晚辈爱慕她,看见她就觉得心中欢喜,不能自已。”
爱她之深,骨血仿佛为其重塑,此生只愿为她而活,只盼卿卿伴身,共与白头。
慕听筠浑然不知此时娘正与公仪夫子交谈,她许久不见乔涴琤,说了好一会子的话,当乔涴琤说她即将定亲时,慕听筠整个人都傻住了。
“为何我只是去了趟郓城,回来后你们一个个都要定亲了,”慕听筠喃喃,她忽而又想起一事了,慌忙问:“订的是哪家?”
“是卫尉府的顾覃秋。”乔涴琤面上浮现几丝红晕。
这名字有些耳熟,慕听筠苦思稍许,抚掌道:“原是他啊,开始我就看好他,你们何时在一起的,你写给我的信上丝毫未说。”
“开始你就看好他?”乔涴琤有些不明白。
慕听筠干笑,她现在说当初她就是听说与二哥哥用饭的是顾覃秋,才与她同去锦馐阁,会不会被打?
她转移话题说:“你快回答我问题。”
“其实,我们并未交往过深,只是你知晓我已过了十六,娘开始给我选人家,也不知为何他就上门来了,爹爹对他很满意。”
“那他脸上的疤痕呢?你不觉得有碍?”顾覃秋是二哥哥的副手,她偶尔能瞥见两眼,自然知晓他侧脸有一道伤。
乔涴琤摇头,“爹爹说,男儿伤在脸上是英勇,听说那伤还是在战场上所致,况且,并不难堪。”她越说越羞,手指搅起手帕,就连耳垂也嫣红嫣红的。
“那是那是,确实不丑,而且顾家世代忠良,虽然官职不高,但他父母开明爽快,他也是个有前途的,你瞧不过两年多就升任卫尉卿了。”闺友摆脱了前世的命运,慕听筠禁不住替她高兴,话也更多了。
乔涴琤确是越听越狐疑,“你怎么这般了解他家世?”
“……”
慕听筠轻咳,说:“其实,在紫薇花宴前,我就打听了一番,想给你找个好人家。”
乔涴琤哭笑不得,心底又满满的是感动,她握住慕听筠的手,“兜儿,谢谢你。”
“你过得好,我就开心了,所以往后他若敢欺负你,你就告诉我,我让二哥教训他。”慕听筠晃着拳头道。
“没有,他不会欺负我的,他……真的很好。”他说自己是莽夫,然举止一直是彬彬有礼的,乔涴琤想到顾覃秋的面容,忍不住抿唇。
慕听筠摇头晃脑的叹息,这还未嫁出去呢,就说不得了……
乔涴琤想起闺友的事儿来,问:“你呢?你和公仪大人他…可好?”
“好着呢,”慕听筠爽快的承认了,笑眯眯地说,“我就等着夫子回来啦。”
“那就好。”乔涴琤松了口气,她先前一直觉着公仪大人冷冰冰的,不过碰上兜儿这么娇闹可爱的,就难说了。
慕听筠又说起选秀之事,这才知晓乔母之所以急着定亲,也是为了她不进宫着想。
“不进宫就对了,我一想到皇帝侄儿要择妃二十人,我就吓得狠,毕竟皇帝侄儿就一个人啊,怎么分?”慕听筠自从知道长姐的打算后,就十分替侄儿担忧。
乔涴琤也是不知事的闺中少女,亦是好奇皇帝选那么多妃子做什么,你一言我一语的悄悄说起来。
第二日,天气阴沉沉的,但不见有下雨的意思。她被娘亲恩准可以去暗香园晃悠,索『性』让墨芜替她拿了个软枕,好伏在石桌上小憩。
她『迷』『迷』糊糊了一炷香的功夫,还未睁眼,先呢喃着『揉』『揉』眼,手胡『乱』『摸』到一张湿帕子,她拿过来擦擦眼睛,瞬时又清清爽爽的。
她张眼一看,原来坐在对面的,是不知何时来的二哥哥。
“你不是要成亲了,娘说你会很忙,怎么还来这儿晃悠?”她打了个小巧的呵欠,清风徐来,苍翠的枝叶晃动,不时掉落几点树叶。
慕听诩伸手接过一只叶子,在手指尖把玩,唇角微挑道:“今日早朝,皇上下旨,公仪疏岚官拜一品宰相之职。”
“夫子升官了?”慕听筠诧异,随即奇怪道,“夫子又不在夙京城,如何受封?”
“他回来了,你不知道?”慕听诩悠悠哉哉地说,丝毫不在意自己的语气有多给公仪疏岚拉仇恨。
慕听筠果然恼了,小拳头咋向桌面,气哼哼地说:“他回来竟不与我说!我要找他算账。”
“晚了,他受封后立马就启程往郓城去了。”慕听诩说完,起身离开,留妹妹恼怒不休的絮絮叨叨。
他看似面无表情,然走过暗香园后却不禁笑出声来,他就是想让公仪疏岚吃吃苦头,虽然他允了他们在一起,但可还不想早早的将唯一宝贝的妹妹嫁出去。
慕听策旋风一般的冲过他身边,又迅疾的跑回他跟前,抹汗道:“我刚刚去跟母亲请安,母亲说忙完你的事后就开始给小妹准备嫁妆,怎么回事?小妹真的要嫁给公仪疏岚?他有什么好?”
“啧,那母亲有没有让你闭紧嘴巴,这么大声嚷嚷作甚?”慕听诩不知从哪『摸』出一把扇子,敲上弟弟的额头。
慕听策忙四处看看,见无人才松了口气,不甘心的说:“小妹还小,怎么能这么着急嫁呢?二哥,你再去跟母亲说说,多留小妹两年吧。”
“要说你自个儿去说,母亲自有打算,你就安安分分的攒钱,给咱们妹子准备好身家便是。”慕听诩怎么想怎么心底不痛快,‘啧’了声大步走开。
午后,用完朝食,慕听筠怀着对公仪夫子的恼怒午眠,然耳边总有细微的嘈杂声,虽然很小,又很少出现,但心里有事的她很快被惊醒了,打发着青雉去瞧瞧。
还没有一盏茶,青雉就跑回来道:“是隔壁公仪府在搬家。”
“搬家?”慕听筠怔愣,手忙脚『乱』的从榻上爬起来,踢踏着软鞋往暗香园偏园跑,出乎意料的,竟然无人拦她。
她动作麻利的翻坐在墙头,一眼就看见空旷的偏园中,久安在离墙几步远的地方站着。
“久安?你怎么在这儿?是不是夫子没走?”慕听筠瞪大星眸。
久安摆手道:“公子有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