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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说的是。”
慕听筝转向旁处,曳地裙摆上落了星点紫薇花,较之裙摆上的刺绣更为幽美有致。
她伸手接过一瓣花,笑颜柔晏,看在园外的男子眼中,天姿国『色』不外如是。
“太后,贤煜亲王在园子外头。”云盏小声提醒。
慕听筝手一颤,紫红『色』花瓣自掌心飘落。她缓缓抬眼,入目是既熟悉又陌生的面容。
霍云霂向前两步,“太后。”
“贤煜亲王与皇上议完事了?”他瘦了太多,仍不改丰俊,犹如青松。
霍云霂颔首,“是,正要出宫。”但他听闻她在紫薇园,终究按耐不住过来寻她,想着能远远看上一眼,也是好的。
“贤煜亲王,还……这次能在夙京城待多久?”慕听筝看着十步远的男人,他总是这般,克制有礼,一直都是这样。
“不走了,若无大事,应当不会离开夙京城了。”贤煜亲王笑容浅淡且深邃。
他终于明白,她在这儿,无论去哪儿,于他来说都是折磨。她不能离开夙京城,那他就留在这儿相陪,即便不能名正言顺的站在一起,能在心痛不可抑制时想想她就在不远处,他就满足了。
第26章 合一()
贤煜亲王离去后; 慕听筝在砚襄苑站了许久,她抚着腕间的銮金镯子; 神思恍惚; 紫薇花染香了她的发鬓; 留恋在耳边; 就像是倾心人特地为她而折戴一般。
十五年前; 他们在紫薇花树下相许,讽刺的是; 半个时辰后,她就被当时的太后许给了先帝,从此再无可能; 一别数年,唯有腕间的镯子和床内暗格里的旧物,才能诉说曾经。
“起风了; 走吧。”慕听筝深深地看一眼霍云霂站着的地方; 转身离去。
这么多年,她时时告诫自己,身份不同,再不能肆意了。那年的紫薇花开得最为灼艳,但终究留不住。
紫薇花宴那一日; 慕听筠还埋在锦被里呼吸绵长,帐内暖香沉沉。墨芜唤了几声; 她才扑闪扑闪睫『毛』; 睁开眼来。
刚睡醒的她神『色』懵懂; 打了个小巧的呵欠,葱白玉指『揉』了『揉』眼睛,眼角沁出几滴眼泪。
“不想起。”她嘟囔着,蹭了蹭锦被。
墨芜失笑,“姑娘,您忘了午后的紫薇花宴吗?夫人让您早些起来,好梳洗打扮。”
“紫薇花宴那是给霖儿外甥选妃用的,与我何干,若是抢了旁人的风头,还招人怨恨。”慕听筠抱进布兔子,往床内缩了缩。
墨芜实在没辙,习嬷嬷撩起帘子进来笑着说:“让姑娘再睡小半个时辰吧,将早膳撤了,等姑娘起了,让小厨房端鹌鹑山『药』粥来。”
“是。”墨芜应声出去了。
慕听筠满足的捏了捏兔子耳朵,闭上眼睛。
黄花梨木妆台上,妆柩内满溢出的宝石珍珠在阳光下熠熠生辉。慕听筠拨弄了一会儿,随手拿出个嵌红宝石绢花发带,她皮肤向来白皙柔嫩,只需抹些香膏,纤细的柳眉描染成远山黛眉,粉唇上点了些芙蓉口脂,眉心一点莲花花钿,朱颜玉『色』,格外的娇楚动人。
慕听筠对镜子里的自己眨眨眼,笑一笑,自得的说:“呀呀,看来今日是免不了招人嫉恨了。”
“咱们姑娘就是好看,那是别家千金都比不过的。”青雉颇有荣焉,蹲在她身旁喜滋滋地盯着她看。
慕听筠哼笑,“青雉也会说话了,习嬷嬷,娘说何时进宫了吗?”
“未时末,还有些时辰。”
褚玉居,宁国公夫人漫不经心的看着账册,“既然她要去,就去吧,闷在府里久了,当真就不知自个儿几斤几两了。”
“是,那奴婢这就去回夕华苑的人。”朝雾福身道。
白姨娘那厢,不可置信的问了几遍回来的婢女:“你说真的?她什么都没说,就同意了?”
“是,同意了。”
“呵”,白姨娘扶着桌子坐下,“还真是奇了,你快去看看二姑娘打扮好了没?即便不能进宫,能让旁的贵胄瞧上了也不错。”
留香忙小步跑出去。
慕听筠在府门前看见慕听璃一点也不意外,她上下打量她一眼,绛『色』的蝶戏飞花云绣裙的确彰显身形,为她添了几分颜『色』,也是时新的款式,腰间绣了只蝴蝶,别致得很。
发髻上仅一只流珠金钗,不知是故意的还是当真其他拿不出手,但那只金钗价值不菲,可见宁国公平日里也并未短着二姐姐,不过家财大多攥在娘亲手里,他能有多少富余够那夕华苑三口子用的。
慕听璃似乎对自个儿的这身打扮很满意,但她一抬眼看见款款而来的慕听筠,眼神里飘过嫉妒,分明是还未完全张开的小妮子,可那张脸,真是碍眼的很!
“二姐姐真漂亮,希望二姐姐今儿能得偿所愿。”慕听筠娇小的对她说道。
慕听璃深吸一口气,按捺住怒意,她还得跟她入宫,此时万不能生气。她假笑着应道:“妹妹也是,毕竟妹妹没几日就及笄了吧,指不定今日就能有个好归宿了呢。”她不知霍伯曦求娶她的传言是真,也并非真心,再怎么掩饰,还是『露』出几分咬牙切齿。
“我今日只是凑热闹罢了,”慕听筠浅笑,走过她身边时轻声说,“我是挑夫婿的,不是被人挑的。”
“慕听筠!”慕听璃额角青筋毕『露』,恼怒至极。
慕听筠无辜的眨了眨眼,“二姐姐唤我作甚?时辰快到了,还不走吗?”
姗姗而来的宁国公夫人见着慕听璃便知,女儿又使坏了。她行过去,扫了一眼慕听璃,言语听不出什么情绪:“宫中禁地重重,规矩繁多,你虽然学了段时日礼仪,也需得时时小心,走吧。”
慕听璃不知为何一直惧怕这位嫡母,不敢再多言,矮身说‘是’。
朱『色』宫门大开,早有宫女候在宫道上,引着众人到砚襄苑。男女分设两席,高台之上是太后与皇上之位,矮一阶是公主之座,其间的圆台,据说今日是为众位千金献艺所设。
慕听璃紧张的手心细汗涔涔,她原先还有些勇气与自信,一路走来之后她垂着头,心里砰砰直跳。
皇宫里多是恢宏森严的宫道,高楼峨耸,沉闷的青灰『色』让人压抑不已。哪知她随着领路宫女转过几道,入眼的是粉墙为壁,中开一垂花门,精雕细琢的画栋间隔几步就有一柱,条纹繁复,青石板小路两边紫薇花蕃庑秀丽,日光透过枝桠曳在地面,花影灵动。
慕听璃被安置在宁国公夫人及慕听筠身后的坐席上,她咬唇不敢有丝毫不满,这里虽然言笑晏晏,但有些不屑和惊讶的眼神,已经让她透不过气来。
慕听筠『性』子娇软,但不柔弱,在承豫书院内结识了许多家千金,相处的极好。不用她提,夙京城世家皆知她府内的情状,知晓这跟着来的,是宁国公府的庶女。
其实参宴的并不止她一个庶女,但当家主母们带来的庶女大多是低眉顺眼,乖巧听话的,而慕听璃在外的名声,却是被宁国公招坏了。
宁国公时常在外与友人喝酒,或是偷偷去花船画坊,谈天括地好不自在,而他最常说的并非家中三子,也非慕听筠,反倒是那两个庶女,张口闭口就是那两个女儿有多敏慧懂事。
或许男人们会信,但身在后宅半辈子的主母们,可不这么想,简简单单几句就能在脑海中描绘出庶女们城府深沉、盛气凌人的模样,见慕听璃也来了,暗暗告诫女儿莫要接近。
一时之间,慕听筠身边的热闹,与慕听璃身边的冷清形成了鲜明对比。宝和公主一到这儿,就看明白了形式,她心思微转,让侍女将慕听璃带过来。
慕听璃一听说是宝和公主让她过去,惶恐的看了看宁国公夫人。
宁国公夫人抿了口香茗,淡声道:“那快去吧,警醒些。”
“女儿明白。”慕听璃起身随侍女向高台行去。
宝和公主上下打量慕听璃,嗤笑:“比慕听筠差远了。”
慕听璃面『色』难堪,不知如何回应。
“就是不知,你是不是比慕听筠聪明。你明白本宫说什么吗?”
“臣女省得。”
宝和公主轻笑,“明白就好,你若是让本宫满意,一门好亲事,想必是你这庶女最想求的吧。”
“但凭公主吩咐。”只眨眼间,慕听璃就下定了决心。
献艺什么的,慕听璃兴趣缺缺,尤其当礼部侍郎亲妹演奏了一曲《流年芳》的名曲后,她忽然深深地感到对不起公仪夫子,略一踌躇之后,她决定放弃。
霍伯霖百无聊赖的看着圆台之上的妙龄少女或抚琴,或曼舞,或挥毫作画,恨不得立时离开,奈何母后压着他,要他今日定要挑两个,哪怕是充数也行。
他暗戳戳的想,估计母后是嫌后宫冷清,没人供她揶揄了。
他忽然计上心头,看向捏着果子吃的慕听筠,表情玩味。慕听筠一看到他的神『色』就知道他在打坏主意,转脸‘专心’的看于祭酒家的女儿跳舞。
“皇儿,你若不想被罚,就莫要盯着兜儿看。”慕听筝维持着浅笑,斯里慢条地说道。
霍伯霖哀叹,“其实在母后心里,小姨母比儿臣还要重要吧。”
慕听筝斜睨他,“我以为你早就知晓了。”
不想说话了,霍伯霖摇头,撇眼看见霍伯曦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兜儿看,他心底忽而有些不舒坦,左看右看,这霍伯曦其实也不大配得上兜儿。
过了半个时辰,慕听筝招手唤辛嬷嬷过来,吩咐了几句。
辛嬷嬷随即站到圆台前,慢声道:“太后有命,今日宴饮,众位千金辛苦,休息半个时辰,砚襄苑紫薇花正好,可随意走动,不必拘束。”
“那母后,儿臣也回去歇息半个时辰?”霍伯霖试探地问。
慕听筝谈谈瞥他,“你做了什么,还要休息?我瞧着这花娇人美的,你也去随处走走吧。”
霍伯霖正要想法子拒绝,不经意望见贤煜亲王走进砚襄苑,喜道:“母后,五皇叔来了,正好儿臣有些问题还不懂,现在就去像五皇叔请教一番。”
他说完后,忐忑地等待母后驳斥,不料母后静默几息,竟然应了。
霍伯霖立马起身,大踏步朝贤煜亲王走去,生怕晚了母后又不允许。
辛嬷嬷碎步走到宁国公夫人身边,行礼道:“夫人,太后请您过去。”
“是。”宁国公夫人回身看了看与乔涴琤兀自说话的女儿,才虽辛嬷嬷往高台去。
“我昨儿磨了三哥哥在锦馐阁订了房间,过两日若是无事,咱们一起过去?”慕听筠兴冲冲地说。
乔涴琤不解,柔声问:“你是要请谁?”
“不请谁,就是听闻锦馐阁出了许多新菜式,想与你一起去尝尝。”慕听筠不会说她打听到二哥哥的同僚里有一位叫顾覃秋的,不仅相貌、家世好,本身也是洁身自好的人,听说两日后与二哥哥约了锦馐阁,她特地让三哥哥去订了隔壁房。
乔涴琤点头,“好。哎,兜儿,你二姐姐过来了。”
慕听筠转身,果然慕听璃正朝她们走来,“二姐姐有何事?”
“无事就不能来与你说话了?”不久前她从公主那儿面带微笑告退,就有几位少女迎上来,虽然都是庶女,但她也尝到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