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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泽嫌弃的看了眼弟弟,没再说话。
回到公仪府,久安绘声绘『色』的将路遇福宜郡主的事情说了。
半晌,公仪疏岚懒懒抬眼,“因着这事,你用掉了一月一次单独出去的机会?”
久安一拍脑门,哑口无言。
一炷香后,久安蹲在角落追悔莫及,门房小跑步过来禀报说:“公子,福宜郡主在府门外。”
“请到外堂。”公仪疏岚合上书,起身。
慕听筠端端正正的坐着,腿上放着装有衣服的木盒,趁着公仪疏岚还未到的空档,苦思冥想她该如何对前天夜里的事儿致歉。
只是,她一看见公仪疏岚,登时忘记自己酝酿许久的话了。公仪疏岚一身宽松白袍,墨发披肩,发髻上斜斜一支玉簪,眉眼清冷,恍若谪仙。
公仪疏岚见她呆呆看着自己也不说话,略一挑眉,走到她身边,食指蜷起,朝她脑袋心一扣。
慕听筠捂着额头瞬时回过神来,公仪疏岚已经错开她,坐到主位去了。
“何事?”
慕听筠忙双手捧起木盒,递到他身旁的木桌上,“我上次坏了夫子的衣袖,这是特地来还夫子的。”说到这儿,她眼神不自觉瞟向他的衣袖,不经意间瞥到他的手臂,又想起那晚她居然坐在上面,小脸倏地有些嫣红。
公仪疏岚亦想起那晚,不过想的是他误会并强使她呕吐的事儿,眼底沉了下来。
他只看着衣服不说话,慕听筠有些紧张,想了想,她破罐子破摔地说:“起初原以为夫子是个冷清的人,未想到夫子并不如表面一般,往后学生会更尊敬夫子。”
公仪疏岚看着她紧搓衣袖的手,内心无奈,淡声道:“我收下了,你回去吧。”
慕听筠长吁一口气,“夫子真是好人,那、那学生先回去了。”
她快步走出外堂,刚好遇见久安,见他愁眉苦脸,她顺嘴问道:“你不是夫子的护卫?这副脸『色』是夫子欺负你了?”
“福宜郡主说笑了。”久安强打起精神应道。
慕听筠从袖兜里『摸』出几颗花生塞到他手里,说:“我家庄子上种的。”
等她带着丫鬟走了,久安剥了一颗花生塞进嘴里,两息后,他脸皱成一团,抓耳挠腮,飞身而起,使轻功去找水喝。
晚间,公仪疏岚在烛光下翻书,手边放着一盏热茶,他修长的手指摩挲着杯壁。热气渐凉,他靠在椅背上,侧目看向一旁架子上的木盒,眸中深邃掩盖住沉思。
慕听筠,他初时注意到她,是在刚授课时望见她不断躲闪、害怕的眼神,而后在树后听见她匪夷所思的梦,只觉这个小姑娘奇奇怪怪,顺着心意捉弄了一番。
再之后总能遇见,才慢慢使得他生出好奇之心,她一边恨不得离他远远的,一面眼睛黏着他的面容,不时看呆,一举一动也不像是只有十岁的女子。
他『性』子淡,无论在南方,还是到这儿之后,都鲜少与人来往。然,他常能偶遇慕听筠,在不同的境况下。到夙京城来是奉父命,他只打算尽到职责,可是慕听筠的存在感太强,不知何时,就有些上了心。
“公仪咺,她才是个十岁的孩子。”公仪疏岚喃喃自语,手指骨节叩了叩桌面,颇有些费解。
慕听筠还不知有人因着她而陷入『惑』然,翌日一早,她站在几盘最爱吃的点心面前犹豫许久,才用帕子将两块梅花状青玉糕包起来,放进袖笼里。
慕听策早已在影壁前等她,等她走过来便说:“我与母亲说了,公仪公子是豫承书院的夫子,你们正巧顺路,往后不如一同去书院罢?等哪日公仪公子不在书院授学,我再接送你。”
“娘同意了?你跟夫子说了?”慕听筠瞪大眼睛,追问道。
慕听策颔首,“我昨儿从少府回来与母亲说了之后,又到隔壁公仪府说了,公仪公子是个品『性』高洁之人,我们也放心。眼下,他应当已经在门口等着了。”
慕听筠『摸』『摸』袖笼里的两块糕点,下定决心,既然往后还要同行,那就更要讨好了。
“那快走吧。”
慕听策没想到小妹这么快就接受了这个事实,他原以为现在才跟她说,她还会哭闹一阵子。
公仪疏岚的确已经在他的府门前等候了,照旧是一身白衣,负手在后,看到她后面无波澜。
第12章 三年()
不过,慕听筠的讨好策略似乎并未见效,公仪疏岚是面不改『色』收了她的糕点,但她仅是在他授课时出了回神,就被喊起,罚抄了五遍一篇五百字疏论。
她装作没瞧见宝和公主幸灾乐祸的眼神,气鼓鼓的坐下了。
翌日,她去交疏论,在教舍门前碰见久安。她瞅瞅久安,扁嘴问:“夫子在吗?”
“夫子不在,郡主将疏论交给属下就好。”久安这两日见着她就想起花生,苦不堪言。
她将疏论交给久安,忍了忍,还是没忍住,问他:“你们家公子,是不是很不喜我?不然为何他吃我的青玉糕,却还罚我抄疏论。”
久安立即反驳道:“郡主想多了,我可没见过公子对哪家小姑娘和颜悦『色』过。”
慕听筠默然,这是连不喜都算不上嘛。
久安想了想,又觉得这话说的不对,补说:“不过公子对郡主其实挺好的,许是将郡主当做妹妹了吧。”
久泽刚好出来,听个正着,既是生气又是一脸我就知道。
他生怕久安再管不住嘴什么都说了,忙上前道:“久安,公子应当要从书阁回来了,你去接公子罢。”
慕听筠‘咦’了声,“你们长得真像,是双胞胎?”
“是啊,不过他比我早点。”久安『摸』了『摸』头,有点儿委屈,他要是先钻出来就好了。
久泽眼皮子直跳,一脚踹过去,“还不快去。”
“去了去了。”这就是兄长的好处,挨打不能还手,久安又叹气上了。
慕听筠听见敲铃声,冲久泽摆摆手,小跑着回堂上去。
再往后的日子,她每日出门都要包几块糕点,巴巴的送给公仪疏岚,或是家里做了什么时新菜式,宁国公夫人也总让她送一份给他。
渐渐之后,因着一直无事,久安又说了那样的话,慕听筠也没起初那么怕他了,反倒不知不觉的往公仪疏岚面前凑。
不过让久安一直不解的是,每每福宜郡主过来一趟,自家公子总要沉默许久,不知在想什么。
这样的日子并未过太久,慕听筠十一岁生辰那日,公仪疏岚擢升龙图阁直学士。
外人只道是替皇上整理文书古籍的从三品闲职,而通晓官场的人皆知,这意味着的是皇上与太后借江南士族之手打压王公贵胄们势力的开端,公仪疏岚所担任的并非虚职。
慕听筠只觉公仪疏岚渐渐忙碌起来,承豫书院他退了职,她几次奉母命送东西过去,也鲜少再瞧见他。
宣德三年,龙图阁直学士公仪疏岚上奏改革学考有功,升正三品学士;
宣德四年,边境的怀庆王起兵,宁国公府长子归德将军慕听褚奉皇命镇压,立下战功,升职大将军;
宣德五年,怀化大将军慕听褚回京述职,暂居宁国公府。
又是一年好春时,东风微暖,春溪鱼跃。宁国公府的湖边,有一个孩童,手里提着一条鱼,又笑又闹不停迈着小短腿往前跑。
慕听筠擦了擦额角的汗,她脸颊如玉,眉心一点莲花花钿愈加显得灼艳,有几滴水珠从她粉腮边,顺着皓白的颈项落入淡青『色』衣领内。
“没想到慎儿小小年纪,偷了我的鱼,跑得还挺快。”她提着裙摆,因着刚从湖边过来,裙摆浸了水,青『色』益深。
墨芜笑着说:“慎哥儿毕竟是在边境长大的,想来夙京城同龄的孩童也是比不过。”
“这倒也是。慎儿,姑姑不追你了,快回来。”慕听筠挺直纤细腰身,扬声唤他。
慕知慎笑嘻嘻的跑回来,撞进她怀里。
“哎呀,慎儿,你手里还有鱼呢,这下好了,姑姑一身鱼腥味儿!真是个小坏孩。”慕听筠见他还笑,捏了捏他的小鼻子。
隔了一墙的公仪府,久安见公子蓦然停住脚步,也跟着一顿,耳边隐隐有女子的娇笑声,他瞬时明白了。
“公子,说来,福宜郡主好些日子没来咱们府上了,您也许久未见了吧?”
“郡主已是懂事知礼的年纪,往后莫要『乱』说。”公仪疏岚淡淡说道,抬步朝书房行去。
久安挠挠头发,咕哝:“我也没说什么啊。”
隔日,朝廷休沐,宁国公夫人在褚玉居摆了一桌膳食,慕家三兄弟凑在这儿,说一些朝堂之事。
慕听褚的夫人顾雁笙喂了一会儿小儿子慕知慎,就让他到院子里玩,长子慕知谨年不过七岁,身正坐端,已经有小大人的风范了。
宁国公夫人与顾雁笙说孩子的教养,慕听筠左右无聊,干脆去逗默默吃饭的慕知谨。
“……隔壁的公仪大学士不也是,两年多以前,他便是现今的职位,一直没再晋升了。”慕听诩不知前头说了什么,忽地提起公仪疏岚来。
慕听褚虽是武将,常居边境,但朝堂上的形式也知之甚多,他应道:“那是因太后和皇上要重用于公仪大学士,他现在的职位正好,能帮太后和皇上处理许多边缘政事,又不被外人『插』手,况,他是江南士族之首家的嫡长子,背后亦有势力,若是再升一级,太后和皇上担心拿捏不了,成为第二个文宰相罢。”
慕听筠竖起耳朵细听兄长们的话,听到此,小声嘟囔了一句:“夫子才不是这样的人。”
慕听褚和慕听诩习武,将她的话听得分明,慕听褚笑道:“对了,听说公仪大学士还教过兜儿一段时日,难怪兜儿要替他说话。”
“夫子真的是个好人,不过朝堂之上,迫于无奈罢了。”她说完这句话,垂头扒饭。
宁国公夫人接着说:“我见过那孩子几次,不是个有野心的。不过你的哥哥们在朝堂为官,看的就得长远,你呀,也莫要由着『性』子。”后来几句话,是朝慕听筠说的。
慕听筠‘哼’了声,放下碗箸,出去找慕知慎玩儿。
“这孩子,都十四岁了,就是要定亲的年纪了,还是这么个『性』子。”宁国公夫人无奈摇首。
顾雁笙安抚她:“也还小呢,况兜儿的『性』子我觉着挺好的,以后嫁了人,有咱们慕家,她也不会吃亏。”
三个兄弟都不说话了,随着慕听筠年纪渐长,他们听到‘出嫁’、‘定亲’一类的话,都觉的刺耳的很。
默了一会儿,慕听策轻声说:“放眼夙京城,能配得上兜儿的,我可没见过。”
“往后再看吧,咱们好好替她相看便是。”宁国公夫人掩下忧思。
慕听筠牵着慕知慎到暗香园玩,在花园里穿行了没多久,慕知慎就喊饿,『揉』着小肚子可怜兮兮的看着她。
“行行行,墨芜,你去跟娘说一下,端盘点心来。”
墨芜应了声,和慕知慎的丫鬟一同回褚玉居去。她看小侄儿已经沁出汗,干脆抱着他到偏园休息。
偏园里的花树,每逢春日,开得尤其灿烂。慕知慎看着看着,就指了指树,趴到慕听筠耳边小声说:“姑姑,我们爬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