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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难以做到。”
王元芳凝神道:“我倒是想起一件事。”
“什么事?”
“在京城时受你所托,我混进过机档室,当时找不到关于严府一案的卷宗,多了个心眼,翻查了档案销毁册。”
“嗯,我记得你说有关我师傅的卷宗有被记录在册,怎么……你想起了什么?”
“我发现销毁名录中有个卷宗,记录案发的时间以及登记销毁的时间,都与严府之案非常接近。”
第六章 名册()
“噢?是什么案件?”
“太医令梅绪府上的失火案。”
狄仁杰顿然大惊失色。
“什么?!梅绪……梅世伯的案件?”
“怎么,你认识他?”而狄仁杰的反应,让王元芳也非常意外。
“梅世伯是严府上的常客,他跟我师傅过从甚密,不过要说起来,他跟梦瑶家,也是颇有渊源的。”
听说是和童家有关,王元芳顿时打醒十二分精神。
“什么渊源?”
“这位梅大人,也是孙神医的徒弟。”
“徒弟……那也就说,他是梦瑶的师兄?”
“呃……话是这么说没错,但其实他是孙神医早期的爱徒,他出道和入仕之时,梦瑶都还没出生呢,所以那丫头对他是以叔辈相称。”
“嗯……”王元芳忽然想到了什么,问道,“狄仁杰,其实我一直以来都有个不痛不痒的疑惑,据说这孙神医是连高祖皇帝都请不动的世外高人,而梦瑶生在普通商贾之家,又是怎么成为他的徒弟了?”
“呵呵,原来你竟然还不知道!”看着略带憨意的王元芳,狄仁杰露出难得的笑意,双目又回复几分灵光。
“啧……”王元芳有些不自然,“好了,别闹,快告诉我。”
“我问你,知不知道梦瑶的母亲姓甚名谁?”
王元芳突然底气十足道:“我当然知道,姓孙名……”
说到半途,王元芳恍然大悟。
“你是说,孙伯母和孙神医是……”
狄仁杰点点头,笑道:“是亲缘关系。”
“原来如此……”
未几,狄仁杰渐渐敛起笑容,朝王元芳的臂弯拍打几下。
“哎哎哎,别聊到梦瑶你就没完没了的,刚刚我们谈论到哪里了?”
王元芳也顿然收心,思绪被拉回:“失火案。”
“梅世伯与我师傅相交甚好,我记得当时传来梅府失火以及梅世伯身故的消息,师傅非常难过,而没过多久,此案竟以意外失火结案,当初师傅就是为了调查梅世伯一案,而引祸上身,没想到,梅府一案竟然也被销毁了,其中必有蹊跷!”
“而且两宗案件都是被焚且最终销毁,不像是巧合……狄仁杰,莫非是二位府上藏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这也是我一直存疑的,不过府上所有书卷均已焚毁,根本找不到任何蛛丝马迹。”
“那你觉得,神秘人会不会是跟梅府有关的人?”
狄仁杰果断摇头道:“应该不会,据我所知,梅府生还者寥寥,后来都回乡里去了,再说,除非是梅世伯本人,否则不可能知晓我师傅私事。”
“那倒也是……”
“当年梅绪在严府时的情形,你还记得多少?哪怕只是只言片语也行。”
狄仁杰幽闭双目,在漫长的记忆库中,搜寻着。
随后,他轻轻摆头。
“皆是寻常往来,志趣共享,师傅回并州时也常受梅世伯所托往来药王山,替他给孙神医送送物品传传口信之类,除此,印象中并无其他特别之事。”
说到底,还是理不出头绪。
王元芳再仔细回想,开口道:
“对了,在严府案卷宗之前,约半个月的时间,还记录有一宗案件。”
“什么……不会又是失火案吧?”
“不是,是自杀案件,自杀者为刘知机,不知你有没有听过这个人的名字,他是太宗皇帝时期颇负盛名的史官。”
“听名字倒是有些印象,但我不大知晓此人,自杀案……”狄仁杰摇头,而后稍有不满道,“不过我说元芳,你还发现了什么,能不能一口气说完……”
“这次说完了,其他登记在录的案件,时间上都相距甚远。”
“你有这些发现,怎么不早告诉我?”
“机密档案室守备森严,我也只是一扫而过,何况,我当时关注点是在你师傅案件那里,那个神秘人以及红叶天书都跟你师傅有所关联,我把相关的信息又重新过滤一遍,才……”
“好了好了,不怪你了,也幸亏有你……”
沉默半晌,狄仁杰幽幽道:“元芳,虽然你我皆按下不表,但事已至此,我不得不明言……我师傅的案件,当然,有可能包括方才你提到的几宗案件,皆与皇室有关……”
见王元芳默然,并不表态,狄仁杰忍不住爱调侃的本性,继续道:
“要不,你问问你姐夫?”
听罢,王元芳没好气道:“我已经没有什么姐夫,要问你自己回京城问去。”
狄仁杰一笑置之。
“也难怪我爹和你爹都三缄其口……销毁档案这种事,唯有圣裁,若真有关系,也是太宗朝时期的事了……只是此事绝不简单,当年师傅出事之后,爹匆忙将我送到卢太傅府中,现在想起来,恐怕就是爹知晓个中缘由,未免我受此事牵连吧……”
“狄仁杰,或许,我们从一开始,就卷进了一个巨大的漩涡,只是身在其中而不自知……”
“怎么,怕了吗?”
“呵,怎么可能。”
“虽说太宗朝疑案及眼下之事,皆迷雾重重,但我有感觉,我们离真相越来越近……也离他,越来越近了。”
一路向南,到达崖州境,狄仁杰依照记忆中画卷的山脉绘制出来,询问过当地人后,锁定了最南端的南山。
渡船而至,两人沉默着,江畔渔火映在他们的面庞,照出的是内心深处的隐忧。
过了这夜,便到五日之限。
随风入景,转树林深处,晨雾之下,南山之石千姿百态,处处青松点染。登山之初,狄仁杰就有种强烈的感召力,记忆中画卷的碎片也开始慢慢修复重组,这一切都在说明,他要找的地方,就是这里。
登至南山之巅,举首展望,不见来时路,风动云涌,天地辽阔,无限渺渺,仿若仙境。
“南山之貌,实为惊叹,乍来此地,方觉比在画卷中震撼数倍,难怪师傅会对此推崇备至。”
“狄仁杰,你看那边!”
远远望去,绝美的日夕山色之中,逆光站着一个背影,伫立不动。
“是他……”
“走!”王元芳紧握手中佩剑。
“等等,元芳。”狄仁杰环绕四周,道,“先不要冲动,留意一下他是否有同党。”
王元芳微微蹙眉。
“同党?以此人的行事风格,你认为他会有同党?”
“其实一直以来,我都认为他是独来独往,但婉清和梦瑶的事,怎么解释?”狄仁杰不松懈地继续警惕四周,一边继续说道,“当时我们明明在追赶他,而我们决定返回时,目睹他还在反方向渐行渐远……可为何当我们回到原地时,她们竟然被掳走了?即使他轻功再好也不可能做到。”
半晌,王元芳并没有回应。
“喂,跟你说话呢。”狄仁杰忍不住用胳膊碰了碰,“难道你不觉得这件事情极不合理么?”
王元芳看向狄仁杰,清澈的眼眸中闪动着不明的光芒。
“如果……她们是自己离开的呢……”
第七章 游戏()
狄仁杰一愣。
“什么?!自己离开……?”
“嗯,我发现梦瑶掉落的项链,没有任何损坏,最重要的是,项链的连接扣是合上的。”
“那也就是说……项链并不是在挣扎中受破坏而脱落的。”
“是的,我能想到唯一的解释就是,梦瑶自己将项链取下来扣好,然后仍在地上。”
默然半晌,狄仁杰道:
“这说不通啊,她为什么会突然这么做?”
“我一样想不通,不过在林中,第一次寻到她们时,梦瑶的神色不太对劲,我当时以为她是害怕,但现在想来,她似乎是想跟我说些什么,可欲言又止,这绝不是梦瑶的性子,而最后丢下的项链,应该就是她无奈之下留给我的提示!”
狄仁杰呼出一口气:“如果真是这样,那梦瑶和婉清之间一定达成了某种共识,不然以婉清沉稳的个性,也不会随梦瑶胡来的……”
说着,远处的人影忽然微动了起来,沿某个方向移动。
“快跟上!”
云海之中,能见度太低,每一秒都不能够松懈。
追随着那个黑影,逐渐缩短距离,越来越近。
绰约朦胧之气渐渐稀薄,悬崖边的山石,泛着清冽的光辉。
狄仁杰和王元芳凝气,止住了步伐。
十尺之外,他一袭墨色长衫随风拂扬,仍保持着背对的姿势,轻咳了几声,只将脸颊转了一个微小的角度:
“你们果然如约而至。”
狄仁杰肃着一张脸,正欲逼问李婉清和童梦瑶两人下落,却忽而被男子身后的场景,惊诧得无法言语。
原来,淡淡的暮霭散去后,方看清眼前景色。
悬崖之上,竟然生长着一颗硕大的枫树,它盘根于危岩峭壁之中,更不可思议的,是那漫天的红枫叶!
还不止如此,放眼更远处,也是一带一带的红色,隐蔽在云雾之中,似乎是生长在南山之巅的寻常植物。
狄仁杰伸手拈起一片飘过的树叶,一旁的王元芳亦觉不可思议,喃喃道:
“春分之季,怎会有红枫?”
手中之叶小巧精致,热血般浓烈的红,根部还微微泛紫……原来这就是素言所说的罕见品种……
在一片仿佛能渗透心灵深处的红色之中,那人缓缓转过身来。
狄仁杰忽然大脑嗡嗡作响,仿若某根沉睡已久的神经,被挑动。
而在他转身期间,狄仁杰竟然将眼前情景与那个从儿时便开始困扰他的梦境相互重叠!
阵痛的,晕眩的,撕裂的难受感觉,都在黑衣男子直面而立之后……
戛然而止。
因为,那确是一张陌生的脸,陌生得,很难在心里荡起涟漪。
而他,正用一种略带玩味的神情,看着狄仁杰。
“狄仁杰!你快看!”
王元芳铁青着脸,直指前方。
顺势望去,那棵枫树枝干上,缠绕的白绫悬挂着两个娇小的身躯,看不清面容,可从身上衣物可以轻易辨认,她们就是李梦瑶和李婉清!
无比震惊的两人,迅速做出决断,眼前的人不好对付,定要先合力拿下他,趁其不顾,另一个脱身去救人。
狄仁杰和王元芳对视一眼,无须言语,两人已经无比默契。
此时,黑衣男子扬起笑意。
“呵呵,你们是在合计着两人联手将我先拿下么……可我的武功远远在你们之上,还当着你们的面掳走了你们最重要的人,真不知道你们哪来的自信?”
“没错,你轻功确实在我们之上,可你气息不够稳,应是瞬发型的武者,若论内力的持久,就不好说了。”
“再说,并不是你掳走了她们,而是她们自己离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