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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错,这么说来,这个人根本不是什么所谓的徽州墨商,这当中的问题出在……”
狄仁杰凝眸,接道:
“走,马上启程浣花溪!”
两人一路策马狂奔。
不眠不休日夜兼程下,来到成都城,已是一日之后。
斜风细雨中,城边浣花溪,浮光涌动,隔岸几笔青街黛瓦,尽显灵秀。
在一家不起眼的民居前,王元芳看着门口对联,凝眸。
“这里……就是你说的华素纸坊,果真隐蔽。”
“没错。”
狄仁杰抬手正欲敲门,发现门确是虚掩的。
推开门,庭内空无一人,与之前所见女工劳作的场景,反差甚大。
踩在脚下的落叶吱吱作响,看来,这里有一段时间没人打理了。
轻车熟路的狄仁杰,带着疑惑,直上阁楼。
“谁?!”
阁楼的门开启,所见之人,正是之前初到华素纸坊时给他们开门的那位少女,只是,她眼神中多了几分警惕。
“姑娘,是我。”
少女稍愣,很快记起了狄仁杰。
“原来是你……”
狄仁杰往里探了探头:“我找素言姑娘。”
“我家小姐外出云游,纸坊暂闭,公子请回吧。”
听罢,狄仁杰和王元芳对视一眼,同时伸手抵住正要闭合的门,稍一用力,直接推门进入。
“哎——公子你……!”
少女跟在后边,根本拦阻不及。
狄仁杰掀起纱帘,卧榻之上空空如也。
“都说了小姐不在……”
“素言姑娘为何忽然放下纸坊去云游?”
“小姐喜欢新鲜事物,常外出收集素材……”
“就算是外出,一样可以安排管事之人料理纸坊的日常,是不是这里发生过什么事?”
少女顿了一下,摇摇头。
“这样的事情,小女子无从过问……”
王元芳早已按捺不住:
“狄仁杰,我四处看看有什么线索。”
少女一听,急了。
“等等,你们不可以在这里随意乱翻!”
王元芳完全没有停下的意思,边道:
“你们这本来就很乱。”
这句话让狄仁杰一个激灵,他发现此处的摆设,与之前所见完全不同,异常杂乱,本应归类齐整的纸张,散落一地。
半晌,狄仁杰扬眉,中气十足道:
“素言姑娘,你要是再不现身,我们只好把华素纸坊拆了!”
闻言,王元芳停了下来,看狄仁杰胸有成竹的模样,定是有了什么发现。
果然,没过多久。
帘子后的墙传来几声“咯咯咯咯”,应该是手指关节敲动的声音。
少女听闻后,走到帘子旁,将用来系起纱帘的彩绳一拉,后边的隔墙升起,里面竟是一个隔间。
佳人仍是一袭红裙,妖娆动人,只是脸上稍欠血色。
“公子是如何得知我尚在此处?”
“很简单,这里庭院荒芜,房中又杂乱无章,连门都只是虚掩,若姑娘只是外出云游,家中又有下人在,何以至此,因此推测,是故意为之。姑娘这般,是为了躲谁吗?”
“公子还是如此聪慧。”素言轻轻颔首,道,“没错,我不慎惹了一些祸事,所以只能暂停纸坊作业。”
“姑娘说的人,定是那个徽商吧?”
见素言低头不语,王元芳继续追问道:
“你精通诗书,钻研字画,又广结文人墨客,不可能连对方是不是徽州墨商都看不出来吧,为何撒谎,那个人到底是什么身份?”
素言捂着胸口,轻咳几声,低头之际,狄仁杰发现她脖颈间有几个细密的伤口,似是针口。
“你受伤了?!”
少女边轻拍着素言的背,边道:“是的,我家小姐身体不适,请二位莫再逼问。”
素言从宽袖中,拿出一封信,递给狄仁杰。
“这是他让我交予你的。”
狄仁杰火速拆开信件,里面并没有信纸,只是一张火红色的枫叶,叶身有一个个细密的小洞。
拿起来透着光一看,乍然一惊。
镂空的点组成五个字——世界的尽头!
“怎么……他竟然也知道这个地方……”
狄仁杰垂下双手,捏紧红叶。
“素言姑娘,想必你之前有所隐瞒,也是受此人所迫,你放心,我定会找到他,新账旧账一起算!”
素言似乎还想继续说什么,但狄仁杰和王元芳实在是心急如焚,一声“告辞”转身便离去。
第五章 缺失()
“小姐,他们方才说的不会是……”
“罢了,咳咳咳……”素言轻咳几声,扬起手:“把隔墙放下,你出去吧。”
“是。”
从华素纸坊出来后,狄仁杰的脸色一直阴晴不定。不论王元芳问什么,他都没有搭理,只是自顾自地纵身上马。
王元芳也只好驾马一直紧跟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途径驿站,换马之余,王元芳一把揪住狄仁杰。
“狄仁杰!你这算什么意思?莫非你知道那个地方?你给我讲清楚!”
狄仁杰轻轻拍下王元芳的手,幽幽吐出一口气:
“世界的尽头,就是我跟你们提过的旅途终点站……”
“什么?!”王元芳蹙眉一惊,“他怎么也知道……这地方到底在哪?”
“在崖州……”
“崖州?”
“嗯,但在崖州具体什么位置,我也不十分确定,毕竟我并没有去过,只是小时候,在师傅的画卷中见过,只要看过一眼,便可令人顿生向往,师傅为画提的名,就叫世界的尽头……”
狄仁杰此时的感觉非常微妙,他脑海中明明是有那幅画卷的,可是画中内容却是残缺不全的碎片……从小记忆力极强的他,竟怎么也记不起画中全景……
王元芳微微颔首。
“可问题是,这样私密的事,那个人又是如何得知?!”
“这也正是我想不通的地方……”
狄仁杰此时的神情亦是困惑不已。
“狄仁杰,你跟那个人也有过接触,再仔细想想,他会不会是当年严府上的旧人?”
狄仁杰试图回想那久远往事中的细节,忽感一阵晕眩,暂闭双目时,被一片热烈而刺目的绯红映照着,片片红叶落……前面还是那个白衣孩童,狄仁杰尝试伸手触碰他,他竟然缓缓转过头来,瞬间一片强光……
“狄仁杰,你怎么了?!”
起初是见他有些不对劲,可不到几秒的时间,狄仁杰竟然险些没站稳,王元芳忙伸手将他扶着,关切道。
“我……头好疼!”
睁开双眼,轻揉太阳穴的狄仁杰,头痛欲裂,看起来脸色很差,王元芳自认识他起,就没见过他这副摸样。
“你没事吧?”
“没什么,可能是之前中了蛊毒,身体还没有完全复原吧,再加上连日奔波,我没事的……”
狄仁杰摇摇头,他没有提方才一瞬的幻象,并不是有意隐瞒,只是没有任何头绪的事情,说出来也对当前情形也无益。何况,那场景,只是一个长年以来偶有时候重复出现的一个梦境罢了……
“虽然关于师傅一案的卷宗已经被销毁,但毕竟那是我亲身经历的事,印象非常深刻,当时整个严府一夜之间被焚,据报是无一生还者,当时我说什么都不信,还偷偷混进去,亲眼看到了陈列出来的尸体……”
说到这里,狄仁杰情绪波动异常。
“我非常熟悉那里,师傅是个低调的人,府上来来去去就那些人,连下人的子女也都一个没落下……所以,府上旧人的这个可能性不大……”
“也就是说,你确定严公的后人也都没逃过此劫?”
狄仁杰一愣。
“我师父并无子嗣……”
王元芳点点头,也对,如果有,那必定与狄仁杰相交匪浅。
“那……梦瑶小时候与严府上的人,是否也熟识?”
狄仁杰摇摇头。
“当时梦瑶常在药王山随孙神医学医,与严府的人,基本无交集,为何有此一问?”
“狄仁杰,我问你一个问题,你可以凭直觉回答我。”
“你问……”
“你觉得神秘人是否认识梦瑶?”
狄仁杰微微一惊。
“我……元芳,我答不上来,因为我没有亲眼见到或亲耳听到他提梦瑶的情形……”
王元芳点点头,也对,似乎就只有他碰到过。
“不过……我自己倒是会有一种奇妙的熟悉感觉……难以形容……”
王元芳接道:
“对,我记得你以前也提过,当时我对你这些莫名其妙的感觉,并不感冒,但现在我很想知道你感觉到的细节,如果是一个你熟悉或者有印象的人,他一定会不经意流露出一些小动作,而这些动作会勾起你的记忆,记住这些信息的并不是你的头脑,而是你的身体。
“嗯,元芳你说得很有道理,但那次与他交手是在黑夜,而且接触时间太短了,我捕捉不到什么细节,非要说的话,就是此人的武功路数有些奇怪,有那么一瞬间感觉他内力很虚,再对几个回合我就可以拿下他,但他轻功又极好……”
“内力很虚?可是,他曾用叶子当暗器,没有一定的内力恐怕办不到。”
“但以他的能力,怎么偏了这么多……”
“失手了吧,怎么?你还巴不得他打中你呀……”
狄仁杰摇头轻笑。
“总而言之,虽然他给我感觉很奇妙,但我能非常肯定,他那张脸,并不在我有生以来的记忆中。”
讨论至此,思路已经没法延展,大家沉默半晌。
“不管怎样,当务之急,是赶去崖州,所幸的是,崖州就在岭南道!”
“嗯,虽然我没去过那个地方,但依稀记得画中的山脉,还有,师傅曾经说过,那是极南之地,我们一路往南,定然没错。”
王元芳雇来一辆马车。
“你我都需要调息,尤其是你,在找到她们之前,我们自己不能先倒下。”
“嗯。”
两人上了马车,很快悃意便袭来。
崇山之顶,茫茫云海翻腾,遥望悬崖边的翠松枝上,悬着的,正是心尖上的人儿。
一抹玄色的背影,随风而立。
“狄仁杰,你知道我是谁么?”
“我……认识你吗?”
黑影发出轻蔑的笑声,肩膀微微耸动。
“要不你猜猜看,她们哪一个会先掉下去?”
他忽而挥动手中长剑,粗壮的树枝发出“吱呀”断裂的声音。
“不要!”
狄仁杰惊醒之余,规律的马蹄声传入耳中,方才发现这原来是梦。
“狄仁杰,你……做噩梦了?”
狄仁杰抬手,擦拭额间细密的汗珠。
“我睡了多久?”
“有一段时间了,上马车后你很快就进入了睡眠。”
“这么说,你一直没有休息?”
“我不想入睡,怕会梦到一些不好的东西,所以就一边调息一边在想事情……”
“我明白,可是你越想她,越会扰乱心神,我们都应该跳出这个格局,好好思考一下所有发生的事……”狄仁杰轻声叹息,“虽说道理如此,我也是难以做到。”
王元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