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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对,今夜本就没什么风,即使有风,也不可能吹动陶球响这么久……”
“少爷……会不会是女鬼在玩啊……?”
“二宝!”王元芳紧了紧臂弯,“梦瑶都吓成这样了,你就别瞎说了。”
狄仁杰正要循着陶球的方向寻去,忽然一个黑影从反方向窜出。
“谁?!”
狄仁杰转过身,只可惜灯笼无法照亮更远的地方,只看到那个黑影朝着门口的方向越跑越远,很快消失了。他快步上前追赶,李婉清也跟着追了上去,而王元芳搂着童梦瑶不便追赶,和二宝三人快步走向大门。
大门已经被撞开。门外,狄仁杰和李婉清分别往不同的方向张望。
“狄仁杰,怎么样?”
“晚了一步,不见踪影了。”
“此人深夜隐身在此……有何目的?”
“还不好说。”
“看来这鬼宅……隐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啊……”
次日清晨。
伴随几声鸡啼,东边的地平线泛起的一丝丝亮光,浸润着湛蓝色的天幕。
叶县的青石板路上,渐渐泛起光泽。当整条街被照亮时,人们开始陆陆续续忙碌起来。
用过早膳,狄仁杰一行人出了驿站,往人流涌动的方向走去。
驻足在庙堂前方,他们发现大街广场正中,竖立起一根数丈高的竹竿,顶端系着一盏圆形的白色纸灯笼,用朱砂写着“祭”字。
“这是什么?”王元芳问道。
“是灯篙,到了夜晚,上面的灯笼会点亮,在并州也有这样的公众祭祀仪式。”
“点亮灯笼,这是为何?”
“传说灯笼点亮之后,那些散布于各处而无人祭祀的孤魂野鬼,就知道了明天在此处有食物可享用,于是会相约到此饱餐一顿。”
王元芳一笑:“这么说来,还是一个善举呢。”
“那是当然,你以为中元节只是烧点纸钱,然后在家里吃一顿素食么?”
王元芳有些汗颜,因为他从小到大过的中元节,真的就只是在家中做完法事后茹素一日。
忽闻前方不远处有人在议论纷纷。
“听说苏半仙被抓到衙门去了。”
“是吗!我们赶紧去看看。”
“我也去我也去。”
狄仁杰拉住一位擦身而过的小伙子。
“这位小哥,请问苏半仙是什么人啊?”
“苏半仙是本县小有名气的术士,有不少信众呢,不知怎么会惹上官司了……”
“原来是这样,谢了。”
狄仁杰与王元芳交换一个眼神。
“怎么,你们又想凑热闹啊?”
“反正也没什么事,我们去衙门看看。”
叶县县衙
“朱夫人,朱老爷的事,本官也深感遗憾,可……你让家丁把苏河抓来,不知是何用意?”
“回崔大人,早几日,我家老爷深夜常噩梦不断,我估摸着,中元节将近,宅子可能有些不干净,便请苏半仙来宅邸做场法事,可怎知法事做了两日,昨天深夜老爷突然腹痛,还不停呕吐,之后便昏睡了过去。”
“既然是生病,那怎么不找郎中看病?”
“因为之前苏半仙说过,法事做完后,当事者会病一场,但事后很快会好的,这是在消孽……”朱夫人哽咽着不停拭泪,“谁知天明醒来,却发现老爷已然咽气……呜呜呜……”
“苏河,你有何话说?”
“大人,冤枉啊,我……我一个方术之士,放着好好的生意不做,我为何无故害人啊,请大人明鉴。”
狄仁杰和王元芳一行人挤上前排,打量起这个苏半仙。
只见他衣衫松垮,睡眼惺忪,应该是被人从睡梦中拽起来的。长相平平无奇,只是眼睛有些细长,下巴还留着滑稽的小胡子……与一般招摇撞骗的江湖术士并无一般……
“朱夫人,你说是苏河谋害朱老爷,有何凭证?”
“大人,做法当时,苏半仙就说我家老爷近日被厉鬼缠身,要做三日的法事,法事后要喝下圣水。现在想想,那水里肯定有毒。”
“哦?为何朱夫人你如此肯定?”
“因……因为那杯做法后的圣水,就只有我家老爷喝过啊,况且最近老爷甚少外出,用膳也都是在家里。”
“朱夫人,宅子里这么多人看着我焚烧符咒,然后放入水杯之中,那水是从我葫芦里倒出的无根之水,我在做法时也多次经我口使用,那为何不见我中毒?”苏半仙转向朱夫人,“朱夫人,你家下人繁杂,怎么不去想想是否自家人干的?”
不愧为江湖术士,果然思维敏捷,颇具辩才。
“你……”朱夫人一时无言以对。
“那或许水没问题,有问题的是那张符纸呢。”狄仁杰和王元芳站出来。
“你……你们是谁?”苏半仙眼里闪过一丝慌乱。
“苏河,这两位是本县令的贵客,你如实作答。”
“没……没有。”苏河有些心虚,可仍然坚持道,“大人,我苏河在叶县也不是一天两天,我怎么可能自毁名声。”
“我看你就是为了自己的名声吧!”朱夫人又一阵怒喝,“大人,这个苏半仙之前说我家老爷有大劫,我家老爷就去世了,肯定是他害死老爷,好印证他的预言!”
“朱夫人,此话更是荒谬了,我苏半仙曾为不少人批命,难不成某天他们真的应劫,就都是我下的毒手?!”
“这……”朱夫人又理亏了,气得再说不出话来。
一般审讯到这个节骨眼上,用刑讯恫吓嫌疑人,也是符合程序的,可事态并没有往这个方向发展。
“朱夫人,你没有足够的证据,也只能等候本府进一步的排查。苏河,将你做法所用符纸交由县衙,待查验后再行审判。”
“是……大人。”苏半仙有一丝不情愿,但也无可奈何。
“退堂。”
县衙后院
“狄贤侄,王公子,不知二位对本案有何高见?”
“崔伯父,高见不敢,大家一起探讨探讨。”
“前辈,方才还以为您会动用刑讯呢。”
“王大人,这些江湖术士,行事有自己的一套,毕竟也是一门求生技能,道具也好,符水也罢,都有不传之法。普通的刑讯逼供,恐怕也不能让他轻易道出行业间的秘密,所以还不如先搜查证据,再做下一步判断。”
“伯父所言极是。”
“前辈,我们想看看朱老爷的尸身。”
“这边请。”
验尸房中。
“经仵作检验,朱老爷是因心肌过损而死。”
李婉清和童梦瑶观察了一阵子尸身。
“朱老爷并无外伤,而照朱夫人陈述,朱老爷的死因极有可能是中毒。”
童梦瑶叹一口气:“婉清姐姐,看来我们这一路,是和毒药杠上了,以后不懂用毒,都不好意思行走江湖了。”
李婉清眉头一皱。
“这是……?”
“婉清,发现了什么?”
李婉清翻开朱老爷的左手。
“朱老爷的食指有一道刀痕,未愈合。”
“婉清姐姐,一个小刀伤,有什么异常吗?”
“说不上来,暂时也没有其他发现。”
这时,一位衙役在走到门前。
“县令大人,苏河做法所用符纸已经带回,检验需要点时间。”
崔稹拂了拂袖,衙役退去。
“婉清,梦瑶,你们留意一下证物,我和元芳出去一趟。”
朱宅
狄仁杰和王元芳来到朱宅,大门站着的仍是昨日的那两个门值。
“小哥,我们想见见朱夫人,麻烦通报一声。”
“原来是……昨日的两位公子。好的,我马上去通传。”
狄仁杰和王元芳看着大门外仍旧是零零落落的纸钱,只可惜,这些纸钱昨日是施予游魂,今日主人自己却成半阴人,真是人生无常。
堂内。
“朱夫人,请再仔细想想,这几日朱老爷有没有去过哪里,或者见过什么人?”
“没……”朱夫人停顿了一下,“哦,昨晚,老爷收到一张字条,就出去了一趟,没说去哪,但是没过多久就回来了,前后不到半个时辰。”
“字条?”
“是的,老爷看了后脸色不太好,他把字条揉烂,就出去了。”
“朱夫人,您知道字条的内容吗?”
“我刚好看了一眼,如果没记错,应该是只写着一个字:威。”
“威……是什么意思啊?”
狄仁杰摇摇头,也是一头雾水。
“是名字吗?”
朱夫人摇摇头。
“这不是老爷的字,也不是名讳……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老爷不说,我也不敢多问。”
“两位公子,请你们一定要让县令大人彻查那个苏半仙啊。”
“朱夫人,你好像对苏半仙很有成见。”
“是的,我不否认。老爷也不知道被他灌了设么迷魂汤,对他言听计从。早前苏半仙常到府中,和老爷私下秘谈,而老爷不止一次地给了苏半仙数目不小的钱,连我都不能过问……你说,他是不是个骗人钱财的神棍?!”
“……”
“朱夫人,朱老爷的食指上有个未痊愈的刀痕,应该是新伤,您是否知晓伤从何来?”
“食指……那应该就是苏半仙划的,他要为老爷驱逐恶灵,这是做法过程中的一个仪式。”
“原来如此。”
“诸多打扰,在下告辞。”
“两位慢走。送客——”
戌时,驿站上房。
“什么?不是毒药?”
“是的,我们发现在苏半仙用的咒符纸上,被抹上了一层药粉。不过不是毒药,是由黄芪、柴根等等几种药材混合而成的。”
“那是什么?”
“是一种补药的配方,吃了可以提神醒脑。”
“这么说来,这苏半仙虽然耍了些小手段,但确实是清白的咯?”
“应该是,崔前辈已经说了将案件先行搁置。”
“可即使是这样,那也难保苏半仙没有用其他药粉啊,为何不对他的住址进行彻底搜查?”
“这……证据不充足的情况下,可能觉得没这个必要吧……毕竟说白了,苏半仙并没有杀人动机啊。”
“那朱夫人说的钱,又怎么解释?”
“假设苏半仙有用药物控制朱老爷,以要挟钱财,那就更没有杀人的理由了吧……”
“那……会不会是朱家里的人干的?”
“这个可能性也不大,今日我们去了朱宅,发现朱家里虽然下人多,但家庭成分简单,似乎没有什么理由非要加害于朱老爷……”
“狄仁杰,有些话……不知该不该讲?”
“元芳,你跟我还婆鸡什么,说。”
“我觉得崔前辈,似乎有些袒护那个苏半仙。”
“……”狄仁杰一阵沉默。
第五章 中元节(上)()
中元节当日
清早,主事僧人就在放置“灯蒿”的街口搭起了法师座和施孤台,法师座跟前供着超度地狱鬼魂的地藏王菩萨。陪坛为竖放的两排条案,案上放着各自使用的引磬、木鱼、铙钹、手鼓等。
而施孤台是专门给县里的人们供奉果品的。午时,台上已经是满满的发糕瓜果,可前来献贡的人,仍是络绎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