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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似乎一直都会在那里等她。
待前方的车子呼啸而过,她轻快地跑过去,握住他的手。
路旁低矮的绿化带,一片繁花似锦。
“走吧。”
“嗯。”
抬起头,碧空如洗。平整宽阔的马路遥遥地伸向远方。
这一路,不知将走向何方,可是,只要像此刻般双手交握,便足够了吧。
第112章 番外()
一九九九年八月的最后一天,许倾玦踏上重返英国的航班。飞机在风雨中起飞,机窗外的夜空陷在一片暗沉中,无边无际,仿佛永无止尽。
玻璃窗上映射出那张英俊年轻的脸孔,线条完美,眼眸清冷。
空乘员派发完食物后退回工作间,十几分钟后机舱里的光线渐渐暗了下来,只有少数客人亮着阅读灯低头看报。许倾玦合上杂志,转头望了眼黑暗的夜空,这才调低椅背合上眼休息。
如果不是为替母亲扫墓,或许他根本不会再回到这里来。失去了唯一一位从小相依的人,再没什么能让他感到留恋。
似乎只是浅浅地假寐了一会儿,许倾玦便被一阵不寻常的震动惊醒了。
飞机遇上强烈的气流,开始剧烈摇晃。水杯中的水溅出来,遮光板因为震荡而发出轻微连续的“咯咯”声。原本安睡着的乘客纷纷醒来,深夜里安静的机舱逐渐陷入慌乱前的躁动。
很快便有训练有素的空乘员出来安抚人心,一面扶着两旁的椅背努力站稳脚步一面微笑着说“请大家不要惊慌”
头顶上安全提示灯早已亮起,长长的齐刷刷几排,颜色红得几乎有些触目,配合着间隔几秒便响一次的警示音,反倒更增添了紧张气氛。
飞机仍在颠簸,空乘员的话明显起不了多少作用。周围已经有人开始不安地惊呼诅咒,许倾玦坐在靠后的位置,也因为这无休止的摇晃而感到一阵天旋地转,胸口仿佛被压上万钧巨石。
他勉强摸出上衣口袋的药片,没有和水直接咽了下去,心口处的疼痛却仍无法在第一时间得到缓解。斜前方传来孩童的哭声,他费力地抬眼望去,只见抱着孩子的妇女也是一脸惊慌。
许倾玦按住胸口疲惫地倒在椅中。
那清脆的哭声愈演愈烈,听到后来几乎嘶心裂肺,同时也明显影响了其他乘客的情绪,封闭的空间顿时陷入更大的慌乱中。空乘员上前安抚,却收效甚微。无意中一转头,却发现似乎还有病人在机上。于是关切地问:“先生,您还好吗?”
许倾玦睁开眼,淡淡地说:“我没事。”抵在胸前的手指慢慢松开。
空乘员笑了笑,除了安心之外,多加了一份感激。一百多人中,这位年轻的男子居然有着最为淡定的表情。
这时,前方的哭声突然小了很多。许倾玦调转视线看去,之前哭闹不休的孩子正面朝里座,虽仍在抽噎,但似乎注意力已经被别的东西吸引了过去。
飞机又再晃动了十来秒,终于穿过气流层,重新平稳飞行。周围的骚动渐渐休止,自认为刚刚历经一场危机的乘客们仿佛在那短短的时间里耗尽了气力,因此也为这密闭的空间腾出了一点绝对安静的时间。
就在这时,一把低柔轻软的声音从许倾玦的斜前方传来:“囡囡真乖,说不哭就不哭。姐姐之前答应你了,现在把这块糖奖励给你。”
一只秀气白皙的手掌上安静地躺着一块雪白的棉花糖,精致的包装袋里可爱的小猪正弯着眼睛微笑。
得了糖果的孩子早已收住眼泪,开心地手舞足蹈。
年轻的母亲连忙道谢。
许倾玦听见那个声音回应道:“不用客气。”音调轻柔,仿佛还带着笑意。声音年轻,却奇异地令人安心。
他朝着那个被椅背遮挡住的靠窗位置挑了挑眉,竟突然觉得有点遗憾,无法看见那个女孩的脸。
二十分钟后,许倾玦闭上眼浅浅睡去。
同一时间,那对母女稍稍让开,沈清从座位上站起来,穿过许倾玦身边的走道,往机尾的洗手间走去。
(全文完)
第113章 朋友聚会,怎么聚到了床上()
爱在不言中
聂乐言是被自己的手机声吵醒的,迷糊中想要去接电话,结果手在枕头旁边摸了半天也没摸到那只新买的nokia,然后她这才反应迟钝地想起来,原来只不过是闹钟声。
可是手机呢?她明明习惯了睡前把手机摆在枕头边上的。
魔音穿耳仿佛无休无止,却又找不到手机,她不禁有点懊恼地皱起眉,“呼”地一声,索性将被子拉起来牢牢蒙在头上。
被子轻软,但似乎隔音效果真不错,那声音果然小了许多,又过了一会儿,一轮闹铃终于过去了,卧室里又重归安静。
静得只能听见两个人的呼吸声。
两个人
聂乐言的大脑中如同有惊雷隆隆略过,瞬间便将浓重的睡意炸得一干二净。她睁开眼睛的同时把罩住头脸的被子猛地一掀,动作大了点,带起一阵不急不缓的轻风。
其实不盖被子也不怎么冷,因为室内的暖气开得十分足。可她此刻还是不免浑身一抖,仿佛毛孔都齐刷刷张开来,来不及做更多反应,旁边已经响起一道平淡冷静的嗓音,和她此时此刻的心情形成鲜明的对比,“想不到你睡觉还是这么不老实。”对方的声音居然很清醒,一点都不像刚睡醒的早晨,而且是十分好听的男中音,带着磁性,只可惜语调还是一贯的毫无温度。
睡觉不老实?其实聂乐言很想反驳,因为自己现在正直挺挺躺在床上,跟具僵尸似的,哪有半分不老实?
和以前相比,她已经老实很多了!
不过如今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她睁着眼睛继续扮僵尸,大脑却在飞速运转。昨天昨天晚上究竟都干了些什么呢?
最后,她终于想起来了,一瞬间竟有一拳捶死自己的冲动。
不过她还是先故作镇定地转过头,颈脖下有些怪怪的,但容不得她多加思考,一心只想完成当前最重要的任务。
保住面子才是关键!
所以,暗自深呼吸,她努力使自己的眼神看起来清醒而镇定,可是转过脸去才发现,那家伙居然连眼睛都没睁开。
靠!聂乐言忍不住在心里骂了句脏话,却又不禁有片刻的颓丧,好像她在他面前,从来就没占据过上风。
就连现在好不容易假装并维持住的平静而淡定的表情,竟然也没机会让他看见。
不过心里愤恨归愤恨,她侧着头仔细看着对方的脸,又不得不服气。这男人,怎么能长得这样好看?
其实因为窗帘拉得十分严密,整个房间显得阴阴暗暗的,可这道暧昧的光线恰恰将他的侧脸勾勒得完美无比,她甚至能够看见他眼皮上那两道清晰的褶痕。
江煜枫是内双,平日里看人的时候眼睛显得又深又亮,是标准的桃花眼,真真能勾魂摄魂的。想当初,她有一大半的原因就是栽在这双眼睛上。
不过,那也是当初了。现在,她聂乐言可不会再被他的美色所迷惑!尤其是在见识到他的恶劣本性之后。
想到这里,她不自觉地捏了捏拳,谁知方才一直闭着眼睛的人再度悠悠地开口了:“难道你不觉得冷吗?”
呃?!她这才反应过来,因为被子被她一把掀掉了,此时两人都只穿着极少的布料躺在床上。而她的身上,竟然只套着一件宽大的t恤,不用想也知道是他的,那看似不起眼的logo代表着他一贯的奢侈腐败。可是,她竟然已经想不起来这衣服是什么时候换上去的。再看看他,嘿嘿,她在心里小人得志般冷笑,随即语气轻松道:“冷吗?我可不觉得。”虽然她的两条腿全都露在外面,但也总比他强多了。这男人她多少有点幸灾乐祸,于是目光下意识地顺着他的锁骨一路向下,从光裸平滑的胸口一直看到腰腹位置不知怎么的,大脑里突然跳出某些乱七八糟的画面,她惊了一下,觉得自己的脸颊在陡然间便发热升温,紧接着,在自己也没意识到的情况下,做了一件十分丢人的事——她很没骨气地咽了一口口水。
虽然声音不大,但是房间里实在太过安静
果然,江煜枫的眉毛微微跳动了一下。
聂乐言瞬间在心里把自己掐死了一千遍,然后就听见他好整以暇地说:“我也饿了。”
大脑短路一秒钟后,她开始一边思索他的用意一边仔细观察他的表情。
嗯,嘴角的弧度很正常,看来并没有嘲讽的意思。那么或许,他真以为她是饿得吞口水?
结果心下刚一放松,只听见他又发话了:“冰箱里有吐司和鸡蛋,你可以去做两份早餐,其中一份不要放椒盐。”
她愣愣地“哦”了声,然后才反应过来:“凭什么要我做?”居然还以为是从前咩?
“你不饿?那干吗咽口水咽得那么大声?”
她突然没话可说,脸又腾地一下热起来,连忙把目光移开,可是盯住天花板又显得有些傻,于是索性学他的样子重新紧紧闭起眼睛,硬声硬气:“你管我!”
江煜枫这次居然好脾气地没有发怒,要知道以往她这样顶撞他的时候,他总是毫不客气回击,半点风度都没有。
他不理她,她也不想理他。
虽然有暖气,但到底是隆冬,这样躺得久了,终究会感到一丝凉意。可她偏不去拉被子,凭什么,凭什么他习惯了把她当佣人般使唤奴役?今时不同往日,她和他早就一刀两断了呃除去昨天荒唐的一夜。
确实是荒唐啊!想她聂乐言虽然不算太聪明,但也从没干过如此糊涂的事。明明只是一群昔日朋友聚会,怎么最后会和江煜枫两个人单独聚到床上来呢?一定是酒精作祟!她安慰自己,一定是的!否则打死她这辈子都不想再和这人有任何交集。
聂乐言闭着眼睛,兀自在心中千回百转,有些许悲愤,又有些许懊悔。也不知过了多久,身旁终于有了动静,一阵穸窣之后,只觉得身上一暖。
果然还是秦少珍说得对啊,男人是不能宠的!聂乐言暗自得意加感叹:你瞧,你不听他使唤,最终他就只得自己动手来。你若是对他太好了,也许最后却还落不着什么好结果——就像当初她和他一样。
于是她平躺着一言不发继续装死,心里不免得寸进尺地小小憧憬了一下,或许一会儿江煜枫饿得受不了了,还会主动去厨房弄个早餐?又或许他会连她的那份一起弄好?会这样幻想倒不是因为江煜枫的厨艺有多高超,只不过能让他下厨那真是千载难逢的机会。聂乐言想,如果分手之后还能享受到这待遇,那回头说给秦少珍听该多有面子啊!
可是憧憬果然只是憧憬,她等了半天,也没见那人再有进一步的举动。
大概亲自动手盖被子已经是他的极限了吧,唉。
“你确定不起来做早餐?”江煜枫的声音再度传过来,似乎一派悠闲自在。可是,这有什么好确定的?聂乐言心里愤愤然,怎么这人就连吩咐别人做事的时候都像是一种恩赐?
于是她冷哼一声:“不做!”一字一顿,自认为很有气势。
“好吧。”江煜枫应得更加轻松。
她不禁一愣,因为他早上一向脾气不好,就是有俗称的“起床气”,看来今天果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