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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逸羽摇头,“我不走,我也想看看是什么人呢。”
君天熙皱眉,“这不是你该看的。”
“为什么?!”
“朕说不是就不是!”
“你!”君逸羽傻眼。不愧是当皇帝的人,这回答也太霸道了吧!罢,想来也是关系那把龙椅,既然她已经平安了,不搀和倒也好。这般想着,君逸羽低眉顺眼的应和道:“是,我走。奴才遵旨,这总可以吧,陛下?”
看得君逸羽吃瘪着模样便要退走,君天熙忍不住道:“别庄里珊儿她们天天嚷着要见你,都要给你找太医了,你早些回去才好。”
君逸羽摆手“我知道了。”心内却是忍不住一翻白眼,这事儿前儿个就说了,要走也不急在今天这一天半天吧,过河拆桥也不知编一个好借口!算了,皇权斗争的破事儿,我才没兴趣呢!
君逸羽也不想想,要高高在上的女皇陛下对人说出这般解释意味的话,是有多难得!
“等等,你往哪走,出去走这边。”
通往侧殿的门前君逸羽无奈转身,拍打着自家的俊美面容道:“我得去换上卓明的脸,才能代陛下去别庄探望我自己吧。你放心,我会走的。”
君天熙点头。
看着君逸羽大步离去的背影,她的眼中渐渐染上了一抹悲凉。我不是不让你知道,只是这种事,我不想你知道啊。
君天熙抬手,许是批阅奏折时没留神,她的指尖不知何时染上了一抹朱红,在白皙肤色的映衬下,触目惊心!
她无声苦笑,看,连它都在提醒我。我双手染血,其中甚至有我“夫君”的。而且,这双手注定会沾染更多鲜血。如此,我怎么能伸手,污了你双眼的纯粹。
“陛下?”
慕晴回来时,君天熙还独自坐着略有些出神,听得声音,她甩了脑中多余的情绪,“人呢?”
“回陛下,人在外殿押着。陛下,您先看看这个,这是奴婢刚接来的急件,豫州发来的。”
“豫州?”君天熙不经意间皱起了眉头,莫非是漕粮出了问题?
快眼扫完急件,君天熙忍不住“砰”的一声将它砸到了地上。
“陛下?”慕晴略有惊色,“陛下息怒,出什么事儿了?”
“关中因旱缺粮,中州竟然连日暴雨水势猛涨!转运使司的那帮混账,只知道早日交接卸了差事,若不是豫州刺史许世谦刚好巡视到地方,阻了他们一阻,那班子混账能把朕先行的三十石漕粮全数喂了黄河鱼!”
“这??”慕晴一惊,她也心知许是漕粮的事儿,可没想到事态竟然这么严重。江淮粮济关中自高宗朝就有了规模,太上皇陛下在位二十五年天下兴盛,京畿更是人口多增,漕粮已成了定制,这么些年下来,也没出过大纰漏。谁承想,偏偏逢着陛下登基这一年就出了这么大的岔子!陛下女主当国本就颇受非议,那“神龟负石”的说法怎么来的,旁人不知,她作为陛下的身边人可是清楚得很。百姓们淳朴相信,可那些心眼多得跟筛子似的大臣是决计知晓其中猫腻的!陛下若是才当皇帝就让家门口的百姓没了口粮,那天命君皇的神迹,便是天大的笑话啊!
君逸羽进门时,看到的就是一主一仆相对无言的场景。尤其君天熙,这么多天共处,他不难看出她此刻静默身躯中的愤怒。
“出了什么事儿?”见到只慕晴独自前来,他试探着问道:“那下药的宫女跑了?”
突然听得君逸羽的声音从“卓明”的口中飘出来,思索中的慕晴略有些怔神,片刻后才行礼道:“不是的,世孙爷。”
君逸羽点头,想来也不至于这么多人看不住一个小宫女,“那出了什么事儿?”
“这?”慕晴不知该不该说与君逸羽,当下只为难着向君天熙投去了请示的目光。
君逸羽也跟着移眼,却是正好扫到了被君天熙愤而砸落的文书,他弯腰拾起,“这是?”看清文书制式时他忍不住大奇,“八百里加急?!”
君逸羽的出现提醒了君天熙。想到这人上午就着一本大华河工记要对漕运提出了不少看法,其中就说到过黄河渭水涨水时可能会阻塞漕运!感叹君逸羽的聪慧灵秀之余,她也不得不深思,初涉河工的阿羽都能看出来,转运使司那帮干了大半辈子水利事宜的混账能不知道?究竟是他们疏忽了,还是谁另有图谋?
见得君逸羽要将文书送回,君天熙摆手道:“你看吧。”
“能看吗?”提审个宫女不让看,八百里加急的要紧国事竟然让看,这让君逸羽不得不画一个问号。见得君天熙点头,他才翻开看了起来。不知出了什么大事,他还真有点好奇呢。
慕晴见了,当下也知漕运的事儿不用顾虑君逸羽,道:“陛下,当务之急是将漕粮运进关中才好。”
“嗯。水陆转运使潘固办事不利,着有司撤职查办。豫州刺史许世谦,护漕有功,暂代转运使事,着他征调民役车马,速速运送漕粮入京。”
“陛下,如此,豫州民役过重,怕是会生出民怨,于陛下的声誉不利。”
“朕知道。如今之计,只能如此了。”君天熙叹息着,觉得如此安排尤觉不足,看了君逸羽一眼,这才继续道:“着吏部尚书君康逸为钦差,速速赶往豫州,督办漕运事宜。告诉逸皇兄,漕粮务必尽快入京。还有,黄河水势也要他务必留意。”
“是”慕晴应命,又道:“陛下,潘固是潘家的人,如此处理,是否??”
君天熙颇为着恼,“哼!潘家又如何!若不是许世谦机警,朕的三十万石漕粮都会被潘固拿去填黄河!朕饶他一命,已经是看了潘家的面子了!”
“是,奴婢这就去宣世子爷。只是如此,陛下无恙的事必然会走漏消息,该如何是好?”
“那宫女抓着了,想来他们也能得到消息。漕粮要紧,这次,只能便宜他们了。”
“是,奴婢这就去。”
“慕晴,慢着!”见得君天熙主仆商议完毕,慕晴即将领命而去,君逸羽终究开口。
看清八百里加急上的内容时,君逸羽就有了扇自己耳光的冲动。上午不过随口闲谈,谁知道自己乌鸦嘴,大华五十多年没出什么纰漏的漕运竟然真的出了大篓子!听得自家爹爹的名字,他终究难以袖手。
第163章()
【这是防盗章
君逸羽随着娇娘;绕道偏门,出门不久;隐约听得略感熟悉的人语,不由脚底一顿。
“恩公?怎么了?”
“没”听得娇娘相问,君逸羽恢复了步频,心内否道:“这般狂傲语气;一下便把全场人都给得罪了;只怕是个醉汉。叔父酒量不错,离席前见他也还算清明的,应该不是他。”
托唐小公爷的“福”;被反手卖给了娇娘的君大少爷若是知了他此刻心心批判着的“醉汉”恰是自家叔父;而他的猖狂醉话又恰恰将自己送入了起鸾楼的话题中心,引发了新一轮的八卦热潮,还不知该怎样咬牙切齿!
“恩公,这是???”
行在起鸾楼后院的抄手游廊内,耳畔是娇娘的婉媚嗓音,介绍着一路的景致。原是三五步可遇打情骂俏的恩客妓子,越是往后,人烟越是稀少,到得后来,若非远处的曲乐欢笑依稀传来提点着君逸羽身在青楼,他怕是要以为自己误闯了哪处深宅了。
因为不喜欢青楼的风气,自从四月间被许浩轩扯入两次凤来楼之后,君逸羽便再未曾于夜间涉足平乐区了。与千落知音交好后,白日时他倒是去过几次凤来楼与千落交流音律,但每每都是直上千落所住的主楼第五层,入这妓家后院,倒实实是头一遭。眼前所见加之娇娘的软语介绍,让君逸羽忍不住暗想:“花前月下,美酒佳人,这大华朝数一数二的‘娱乐会所’确是有些情趣,怪道那些男人愿意来这送钱。只是那些被迫卖身的女子???唉!”这般思量着,今晚原就在起鸾楼待得百般不自在的君逸羽,竟是半分钟也不想多留了。
跨过一道雅致的垂花门,眼见得再无半个人踪,寻思着此刻不虞他人打扰,正好与娇娘说清楚了好告辞而去的君大少爷终究停步。
“恩公,怎么不走了?”
“娇娘小姐,眼见得夜有些深了,我还是不去贵处打扰了。我救小姐不过是适逢其会加之医者本分,小姐也别再称我恩公了。我???”
君逸羽要走的话还没出口,娇娘已不再给他机会。“恩公,这门都进了,再走几步就要到了,如何能不进去呢?莫非恩公瞧不起奴家的出身不愿与奴家沾上干系?”
天上明月和地上灯火的双重映照下,眼见得面前的美人眸中泪光闪烁,似是下一瞬便能引爆山洪,君逸羽连不跌摆手道:“不,不,我不是那个意思吗,娇娘小姐别误会。92ks。 ”
“真的不是吗?”
“不是,真的不是那个意思。”
“既然不是,那恩公便接受奴家的宴请吧。”
“可???”
“恩公?”
眼前女子的柔声乞求,加之下拉着眼角的泫然欲泣,让君逸羽说不出半个“不”字,一时只得哑然。
“恩公不说话,奴家便当恩公同意了哦。”娇娘说罢,竟是回头扬声招呼着;“小蕊,快出来,快出来啊,快看是谁来了?”
原是泪花隐隐的女子下一刻便化作了欢愉的暗夜精灵,说不得君大少爷呆若木鸡。该死!刚刚在大堂还见过她的“变脸”本事,怎么就不长点教训!
“小姐,今天怎么就回来了?小姐,今天有客人来吗?肖??啊!”透着稚气的清脆女声伴着青石板上“哒哒”的跑步声到得近前,却是暮然化作了一声惊叫,接踵而来的便是满满喜气的欢呼,“小姐,是恩公!小姐把恩公请来了吗?哈哈,小姐说得没错,恩公没生气我们的气,小姐把恩公找来了,实在是太好了!”
小蕊的出现粉碎了君逸羽刚刚下定的无视娇娘欲哭“表演”的告辞决心。状元楼日,小蕊的年幼无知,言行无忌实是给了他深刻印象。这般小女孩见得自己后条件反射般蹦出来的话,实是不会有半分掺假的。她们,竟是一直念着我的吗?
“恩公,小姐那天真不是故意打你的???恩公,小姐一直想向恩公道歉的,恩公不生气实在是太好了???恩公前些日子病了吗???小姐想去看恩公的,可惜???”
“好了,小蕊,我要刘妈妈派人送酒菜来的,你出去迎一迎好不好?”
“好,小蕊这就去!”
见得小蕊一蹦三跳的走了,君逸羽忍不住轻笑摇头,娇娘见了,只道:“小蕊年幼,话有些多了,还请恩公见谅。”
君逸羽点头,“没事的,孩子嘛,便该这样天真活泼的好。”
君逸羽的回答显然大出娇娘所料,她很明显的一愣神,这小家伙,消息说他是承天十年重阳节出生的,十五都没满,比小蕊大不了两岁呢,怎么说话这么老气横秋的?
见得娇娘的怪异神色,君逸羽也觉了自己顺嘴说了不符现有年龄的话,当下清咳一声道:“话说回来,娇娘小姐对丫鬟很好呢。”
娇娘笑,眼中浮现出了一丝长姐般的温柔神色,“小蕊在我身边好几年了,这么些年她一直陪着我,我心中实是把她当做妹妹看的。”
君逸羽点头,这个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