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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心同我?
不……你甚至不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我……
君逸羽伸手,触上了君天熙喜色悦人的带笑眉眼,指尖微烫的温度才让她发现,原来依然与自己对视的君天熙,淡然说出“我心同你”的女皇陛下,也有在害羞。指尖的烫意,灼得君逸羽的心生疼,她却依然摩挲着君天熙的脸颊,任烈焰焚心,处处烧痛,不肯收手。君天熙很少展颜欢笑,但每每笑起,便如雪山之巅的千年冰莲绽放,美不胜收。时至今日,君逸羽承认自己卑劣的多情和后知后觉,但早已不再否认自己的感情,也许承天二十五年的五月她冒失的挑起君天熙的下巴,却意外的收获了一枚倾城之笑时,她便已经被君天熙的笑容迷惑了。如果可能,君逸羽真想将君天熙此刻的笑颜凝固成永恒,但她又如此清楚的知道,她接下来要说的话,注定会打破她的欢喜。
“熙儿,不会有你心同我。”
“你这是怎么?”君天熙担心抬手,攥住了君逸羽停靠在她脸上的指尖。她终于察觉了君逸羽的异常,君逸羽眼中的深沉,不是两情相倾的柔情,而是染上了浓郁得化不开的悲凉,还有些她看不懂的东西,甚至让她破天荒的体验到了不安情绪。
任凭君天熙抓住指尖,君逸羽不答反问:“你可记得我会易容术,当初还扮过卓明?”
“记得。”心头微松,君天熙轻轻笑了,当初她以为君逸羽真被自己赶走了,心里正失落呢,君逸羽却抗旨不遵,化身成卓明又回到了自己面前,她甚至连当时的惊喜心情都还记得分明,怎么会忘呢。只是,他怎么突然提起这个了呢?难道他又要说去冬布恩山后的计划?和易容术有关?
君天熙蹙眉,手心的异动却阻挡了她再度开口的打算。从君天熙手心灵活的挣出右手,君逸羽左手也变戏法似的掏出了一个瓷瓶,她揭开瓶塞,倒了些里面的无色液体拍打在前颈上,这才再度探手,握住君天熙的玉手往自己颈上拉去,喃喃说道:“熙儿,我纵许自己最后一次这么叫你,今后,就算我想叫你熙儿,你只怕也是不会允的。不会有你心同我,因为……”
“够了!”看清君逸羽有些松懈剥脱的喉结时,君天熙的眼神从迷惑变成了震惊,她不由自主的盖紧了眼皮,浑身都开始发颤,她厉声制止君逸羽的话,手也拼命后缩,却根本挣不掉君逸羽的掌心束缚。
“因为我根本不是男子,你爱错了我。”君逸羽还是说完了该说的话,也还是牵紧了君天熙,带着她亲手揭下了自己的欺骗,这是她亏欠了她太久的交代。
“为什么!为什么!”被君逸羽毫不留情的粉碎了自欺欺人的打算,君天熙无法逃避真相,睁眼血红,“既如此,你方才为何说爱我!当初又为何说要积攒军功,换和我光明正大在一起的资格!君逸羽!你怎敢如此戏耍于朕!”
笑颜如花的君天熙有多让君逸羽欢喜,愤怒滔天的君天熙便有多让君逸羽心疼,尤其看到君天熙血红似狂的眼睛,她担忧满绕,有些慌张的解释道:“不是这样的,我怎么会戏耍你呢,我知道,对这个世上大多数人而言,男女之间方有情爱,但我的确以女子之身爱上了同为女子的你,可我从没想过要用假男儿的身份骗到你的感情,也从没对你动过非分之想,所以去年上元后我一直试图躲着你,而且那时我不是说过的吗,我有想要守护一生的人,我说想要光明正大在一起的人,也是她。”
“你说的那个人,从来不是你师姐?”
“不是师姐。”君逸羽摇头,看君天熙怒火更甚,又歉意道:“对不起,这件事情上,我的确有意让你误会,也是好让你……”
“是谁?”
君逸羽沉默的抿了抿嘴唇,君天熙唇齿冰寒,是下一轮暴风雨暴发前的奇诡宁静,她如何感觉不到?暂压狂怒了坚持相问,是真相大白之际刨根问底的本能吧。君逸羽决定在今夜“说服”君天熙同意自己去冬布恩山后,若无意外,此番一去,便是她与君天熙的永别,她早做好了在离开之前将过往的一切欺瞒坦诚给君天熙的准备。毕竟,欺瞒从不是她的本意。又好在,前几天派回玉安的信使,启用了羽记车马行最高级的传信系统,算下来快到王府了,让她不至于为难。君逸羽隔着衣料,摸了摸胸口的玉佛,只微微犹豫了片刻,便老实的吐出了君天熙想要知道的名字。
“长孙蓉。”
“啪!”
君逸羽的“长孙蓉”才落地,君天熙毫不留情的出手扇了她一耳光,痛斥道:“君逸羽!你大逆不道!凭什么对朕说爱!骗子!荒唐!女子说什么爱上女子!自己悖逆伦常不够,你竟然还动自己亲叔母的主意!来人!君逸羽!你欺君罔上!朕要将你凌迟万死!来人!来人!”
哪怕早就对君天熙的反应有所推测,真听君天熙说出了要将自己凌迟万死的话,君逸羽还是苍白了脸色,连身体都有些摇摇欲坠。直到发现君天熙打算离帐叫人,君逸羽才擦了嘴角血迹,抢前一步点住了她的定身穴。“陛下,请您冷静点,慕晴被我支走了,帐外都是我的亲卫,还都守在一箭之外,他们听不到陛下的命令,就是听到了,也不会对我动手的。”
行动自由被制,君天熙的头脑倒如君逸羽所言,冷静了许多,她冷笑道:“是啊,你培养的好亲卫,只对你忠心耿耿,连朕的命令都不听。怪朕瞎眼,错看于你,还有你爹娘他们。朕自问,和父皇待你们翼王府都不薄,你们欺君罔上,究竟想图谋什么。”
图谋?君逸羽不敢相信的看了君天熙许久,又盯了眼刚刚自嘴角擦上手背的鲜红,苦笑一记,落寞说道:“陛下,难怪皇爷爷当初会有冒天下之大不韪把女儿放上皇位的想法,您果然适合当皇帝。是啊,欺了君,训了一批不听君命的侍卫,我在军中收买人心,翼王府原先的军中势力又没了卫国公府平衡,还有我的亲外祖拿着朝廷的钱袋子,如今我又制住了您,怎么看都有图谋不轨的资本是吗?”
君天熙不置可否的半闭了眼皮,不屑解释,连冷哼都不屑再流落。便是朕帝王多疑又如何!你以为惺惺作态的拿捏着感伤的口气,朕便会蠢笨得再上当吗!不!不会!再不会了!
她曾经那么的相信他,到头来才知道,“他”本身就是假的,要她拿什么再相信她这个彻头彻尾的大骗子!不会!永远都不会了!
第236章()
大逆不道……悖逆伦常……欺君罔上……凌迟万死……是啊,师姐之处前车可鉴,我早就知道的,我用虚假的性别,亏负了你的情义,你知道真相,应会恨我的,只是没想到,你会因此……猜忌我的全部。连看我都嫌污眼吗?君逸羽攥紧胸口,也痛苦的闭了闭眼睛,若非知道里面挂着一方玉佛,会永远不离不弃的守着自己,她几乎要提不上气来。
蓉儿,还好有你。现世二十年不曾经历爱恋,不想来了这古代,我才发现自己会喜欢女子。同性之恋,在观念开放的现代都还未曾被大众接受,在这……她方才说“女子说什么爱上女子!”,明知我是女儿身还爱上我的你,当初是拿出了怎样的勇气!对不起,之前我的心里还住着别人。现在好了,说清身份,所有的错爱都结束了。蓉儿,从今以后,不管是我的身还是心,再也不会有多情,辜负我早该呈送给你的贞一。
“身负欺君大罪,陛下不相信我了,我无话可说。凌迟也是应该,只是我是陛下亲命的北征副帅,若是陛下将我是女子的事宣之于众,让我伏法军前,只怕会大伤军心。区区薄命罪大恶极,不好再让陛下您为难,也不该误了北征军。陛下,就当是我乞求您恩典全尸,我去冬布恩山后做死士,保证世间再无君逸羽如何?”
古井无波,无论是君逸羽的声音,还是她闭后复开的眼睛,君天熙却被君逸羽不知悔过的平淡模样再度激发起了滔天怒火,“你是在拿北征军威胁朕吗!连个罪女都不称,朕凭什么赐你恩典!欺君之罪碎尸万段都不为过,朕怎么确定你说去冬布恩山后不是逃避极刑、逃脱性命的托辞!还有!你该受罪而终,有什么资格顶着大华死士的名头,死了还继续欺世盗名!”
君逸羽微微愣神,随后一言不发的上前,将君天熙打横抱起,径自往屏风后的卧榻绕去。
“君逸羽,你这是要做什么?!”
“我想陛下您是再也不会相信我任何了,说什么都是多余的。我会不会去冬布恩山后,您明天醒来便能知道,至于欺世盗名,只要陛下想,何时不能把我的罪名宣示天下?但是现在真的不是时候。”没有理会君天熙的惊问,也不去看她能吞人的眼睛,君逸羽步伐稳健,强压下去的叹息之意,在她的语中微不可查。
“是不是时候该朕说了算!不是你说了算!”
就那么迫不及待的想将我千刀万剐泄愤?连大局都不重要?君逸羽并没有出言与君天熙太过分辨,她想,君天熙不是不顾轻重的人,只需她一觉醒来完全冷静了头脑,便不会再有这样愤怒使然的不计后果了。自顾说道:“陛下,我打出生就冒充男身,除了爹娘、蓉儿,还有几个亲信的下人外,翼王府没有旁人知道,届时还请您不要牵连无辜。”又想起君天熙之前那声“图谋”,哪怕不觉得君天熙还能听进自己的话,有些话君逸羽还是得说。君天熙恨自己可以,甚至这本就是她今夜坦白想要的效果,但她的爹娘仅仅是出于爱子之私才选择的瞒天过海,不该承受君天熙这份猜忌。君逸羽微微顿声后继续道:“还有,不管陛下相不相信,我得为翼王府辩白一句。没有图谋。当年将我谎报男儿,诚然欺君,但爹娘他们只是为了我,怕我长大了遇上北胡和亲罢了。您和皇爷爷于王府而言,不单是君主,也是亲人,这么些年爹娘他们虽然没说,但我能感觉得到的,对你们还有王府其它人隐瞒了我的真实身份,他们一直觉得有愧。陛下,有气有恨,都放我这个罪魁祸首身上吧,看在情有可原的份上,请……别怨怪他们。”
为翼王府开脱,怕朕治罪,动之以情吗?!
“既知欺君,如何敢犯!既然犯了,就应该承担后果!你想拿出自己的一条命,就抵了你和其它人的所有罪责?!君逸羽,你太高看自己的性命了!更低看朕了!”
君天熙眼中宛若实质的怒火,并没有被君逸羽的话浇熄几分,君逸羽并不意外。只是怎么这怒火更汹涌盛大了些?想是君天熙气头上的思维,不能以常理推知,君逸羽横抱着君天熙,恰好已经走到了床榻前,能说的都说完了,她俯身将君天熙轻轻放到了榻上,不再给她甩气话的机会,毫不犹豫的直接出手,点了她的昏睡穴。
“永别了,君天熙。”
眼皮上不容抗拒的沉重感压来,最后的光影里,君天熙看不清背对灯火的君逸羽脸上是何种表情,便被她飘远的永别声,推入了无边的黑暗。
伸手抚平君天熙眉心的褶皱,君逸羽站在榻前,看了她终归平静的睡颜许久。许是道出的永别,催发了心头涌动的不舍,君逸羽手心下滑,有抚摸睡颜的冲动。握拳压制住不该再有的留恋,君逸羽从君天熙颊边收回手来,按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