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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你是否挣扎在为娘之心和为君之责中间,家国两难!
“珊儿,你怎么会去紫宸殿?真听到了?没听错吗?什么时候听到的?”君逸羽还是要将事情确认一下。
“我··我的球滚进后殿了,我去捡,就听到了,呜,我想出去求母皇别答应的,可卓明发现我了,不让我过去,还把我赶了出来,下回我一定要打死那个臭奴才。呜,皇兄,珊儿一出来就找皇兄了,能遇到皇兄真是太好了。皇兄最厉害了,一定要帮帮珊儿,她们说北胡好远,珊儿一去就再也回不来了,珊儿不要嫁给那个丑八怪,皇兄帮我去求求母皇吧,皇兄求情最管用了,珊儿保证以后再也不胡闹了···”
此地无银,一听君若珊被卓明发现的话,君逸羽就知道,她捡球是假,只怕好奇好玩才是真,倒也不是计较的时候。至于卓明就更无辜了,若是真让公主冲进去搅了国宴,受累的可不是一个两个人。
“卓明也是职责在身,珊儿别错怪他。”
“都这个时候了,皇兄还要怪我,你就是想要我走得远远的,就没人烦你了,哼,讨厌皇兄,不帮就算了,不理你了!”
“哎——,珊儿。”君逸羽,将君若珊扯了回来,擦着她的眼泪哄道:“乖,皇兄在帮你想办法呢。”
虽是这样说着,君逸羽一时间却是一点头绪也无,凭着对君天熙的了解,若和亲之事推脱不掉,她约莫能猜到君天熙的决定,越是如此,越让人心沉!一定会有办法的!一定会有办法的!不单是眼前泪眼朦胧的君若珊让人不忍,想到君天熙,想到她的醉言,想到她的隐忍,君逸羽实是不想再见怡思园中那道单薄得让人心疼的背影!你对珊儿那么宝贝,若付出了送女儿入虎口的代价,即便日后平定了北胡,也会一生心痛啊!不可以!绝对不可以!
“太好了,我就知道皇兄会帮我的。”君若萱转悲为喜,抱住君逸羽的手臂摇摆个不停。皇兄无所不能,只要他答应,她从不担心皇兄想不出办法。
空想也出不了办法,别等办法想出来,那边都成定局了。感念君若珊的信任,君逸羽强笑两下,正打算打发走君若珊了先赶去紫宸殿再说,却是芷安带了几个宫人气喘吁吁的寻了过来。
“公主——”
“可追上你了,公主。”
“公主让奴婢们好找。”
“见过王爷。”
“芷安,你们来得正好,先带公主回去吧。”
“皇兄,你答应帮我想办法的,想出来了吗?”
“公主。”芷安歉意的看了君逸羽一眼,公主找上王爷了?在宫中多年,芷安不是头一次看北胡使团来求亲了,陛下都没法子的事,为难王爷又有什么用呢。她身为君若珊身边的教引宫女,一旦君若珊和亲北胡,她只怕也要陪嫁而去,不为主子,就是为了自己,她也希望能有办法,可是,自高宗皇帝起,胡人哪一次求亲没成的?何况这次还有皇子亲来。唉!如今,只能去求神仙保佑了。拉了君若珊,芷安低声道:“公主,咱们去凌虚宫···”
“不要!”
凌虚宫?君逸羽眼前一亮。
按住君若珊的肩膀,君逸羽问道:“珊儿相信皇兄吗?”
“嗯”君若珊连不跌点头。
“好”,难得见君若珊乖巧的样子,君逸羽刮了下她的鼻尖,“皇兄不会让珊儿去北胡和亲的,只是珊儿得按皇兄说的做。”
想到前儿芷安说的话,君若珊第一次在君逸羽的亲昵动作下红了红脸,还是兴奋点头,“皇兄快说,只要不用嫁给那个大胡子丑八怪,珊儿什么都听皇兄的。”
“那好,珊儿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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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王此来,是为求娶贵国的福珊公主。”
紫宸殿的空气凝固在了译官的话之后。
偷看一眼高座上的君天熙,大华群臣面面相觑。从陛下即位以来的种种来看,他们都知道北伐是早晚的事。年初改元时圣上都未曾邀请宏朝,没准陛下她原是盘算着今年北进的。只是此一时,彼一时。朝中如今的情况,内乱刚平,再启外战,实是不智,需得稳住北胡,再寻良机才是。以陛下的明睿,想来也想通了这一点,不然今儿也不会在紫宸殿接见胡朝皇子了。可这胡人的条件···谁不知无法无天的福珊公主,最是天家爱重的宝贝?陛下早晚得与胡人一战,能拿爱女的婚事甚至性命去拖延时间?想得到这些,照说该有人出来为君分忧才是,只是这话实是不好拿捏。说轻了,达不到拒婚的效果。说重了,若是捅出了两国战事,罪过可就大了。因着这般顾虑,偌大朝堂,一时间竟然无人吱声,落针可闻。
抗不过凝重的气氛,即便知道自己只是尽鸿胪传声之责,如实的将北胡皇子的话转述成本朝官话,译官还是偷偷抹了把虚汗。
“哈日乔鲁王子说笑了,我朝福珊公主年不及豆蔻,议亲尚早,只怕当不得王子雅意。”君康逸站了出来,不拘是为臣子还是为兄长,为君天熙排忧解难,他都当仁不让。
哈日乔鲁斜睨一眼君康逸,吐出了一句猛戈语。只看他那倨傲的姿态,饶是不通胡语,也知这话不会客气。
“本王亲来,足表诚意,谈何说笑?”
再次将哈日乔鲁的话转述成汉话,译官的额腹冷汗直冒,忍不住暗中寻思,自己是不是得罪了上官,才得了这么个倒霉差事!这位胡人皇子说话也太傲慢了,他这还是替他捡好听的说的!
“据下臣所知,贵国民间有待年媳之俗。大华皇帝明鉴,我皇派哈鲁王子率下臣来此,是诚心求娶贵国的福珊公主,公主入我朝后,我皇必视如己出,待公主及笄之后,再与王子完婚,还望大华皇帝准允。”北胡副使说得一口流利的汉语,口气也还客气,缓和了殿中气氛,只是这求亲之意,还真是半步不让。
“陛下,臣有一言,不知当不当说。”说话的是礼部尚书郭英。
“郭卿但说无妨。”此刻能出列的,只会是想方设法帮自己婉拒珊儿和亲之事的人,君天熙岂有不允之理?
“臣以为,贫家待年养媳,不具六礼,于礼不符,天子之家,为万民表,不因从之。另则,两国和亲固好,只是宁远公主北嫁不过三年,又议联亲,未免太急。”
郭英一语算是提点了众人的思路,一时间附议声起。帮陛下留住公主就好,只要不送公主去北胡,退一万步,就是定亲也无妨吧。几年后?哼,王师北进,还会有和亲事吗!
“郭尚书所言甚是。”
“北胡皇子若是于公主有意,何不待公主及笄之后再来提亲?”
······
“宁远公主?她算是什么公主!华朝罪民之后,不配作我父皇的妃嫔!”
“王子殿下!”北胡副使也觉得哈日乔鲁傲慢太过,偷偷拉住了他,还摆手不让译官说话。
哈日乔鲁不耐的甩开了副使的手,又道了句,“本王这回,要为我大宏娶回一位真正的华朝公主!”说完对译官扬了扬下巴,示意他速速翻译。
没劝住哈日乔鲁,副使待译官将哈日乔鲁的话转述完毕,行礼道:“敬告大华皇帝,得知贵国有罪臣为乱,我皇已将贵国的罪臣之后君氏废为了庶人。还请大华皇帝放心,贵国虽微有乱事,但我皇为了表示对大华嫡贵公主的敬重与欢迎,将派十万亲卫来蓟简边地迎亲,届时必保公主平安到我国都。为了延续两朝的姻亲之好,还望大华皇帝陛下能答允福珊公主与哈鲁王子的婚事。”
怪道胡人使团来得不是时候!怪道胡皇子这么张狂!月前君伟诚叛乱,千里相隔,他们竟然就得到了消息!看这一个黑脸一个白脸唱得,这是瞧准了大华不敢妄动,特意来拿捏我们的啊!便是好脾气的官员,此刻也忍不住在心头怒骂胡人无耻。
更有在心底怒斥君伟诚的武将,若非记得君伟诚是皇族远支,恨不能让他的十八代祖宗地下难安。不省事的东西!若不是你挑起了朝内祸事,爷爷现在说不定都已经打到北边去了,谁还在这看胡狗子的嘴脸!
十万亲卫?蓟简边地?迎亲?这话面子好看,里子却是图穷匕见,软硬兼施了!话说到这个地步,再往下,不是天子忍痛嫁女,就是两国不欢而散,兵戎相见了。这主意,没人能替龙椅上那位拿。一时间,满殿又归寂静,只等君天熙抉择。
龙椅之上的君天熙,早在“福珊公主”从哈日乔鲁的口中出来时,就已在暗暗捏拳了。光华灿烂的龙椅,不过一把金漆涂饰的硬木椅子,坐着难受不说,实则至高至寒。坐在这,即便殿门大敞,也望不见天空,视线所及,唯有屋宇上金龙和玺的彩画,美轮美奂,却也单调得可笑。朕不曾拥有的,让女儿替朕经历,都是奢望吗?
“哈鲁王子求娶福珊一事,朕···”
“不答应!”
话语被打断,君天熙惊讶抬眼。跨门而入的少年,阳光闪闪折射在他的银白轻甲上,照入了深深的紫宸殿,照入了她眼中,融化了她眼底千年不变的冰寒,是前所未有的光芒与柔软。
阿羽。
这是心底的轻唤。
衮冕沉重,龙椅高寒,再不觉得。
作者有话要说:被可爱的人维护的感觉真是高兴,所以我欢欢喜喜来更文了。谢谢你,虽然我并不太受它影响,但有你这样,很是心暖啊。嘿嘿,这小绿字,只怕只有你能看懂了。
第186章()
“宏使见谅;福珊公主不能嫁给哈鲁王子。”
“不知这位是?”
还没来得及回答北胡副使;君逸羽就听到了一句猛戈语;只看那说话之人站在了副使之前,不问便知,应该是这次来华的北胡王子,兼此次北胡使团的正使。
这人?刚刚在外面听着,好像是叫哈鲁王子?秉承了草原民族的悍勇血统,长得不算帅,也算不上丑八怪吧,还有这胡子;以古人来论,也不算太多啊。将君若珊的评价与本人对照在一处,君逸羽忍不住暗暗摇头。不过,据说半身戎马的华□□君瑾认为近战相搏时,胡须可能会被对手抓住,成为致命的把柄,故而终了于战场的□□,一生未曾蓄须。君华上下也因为开国□□的缘故,并不时兴蓄须,男子花甲之后才留胡须的都大有人在。这北胡王子也就二十多岁吧,留这么把胡子放华朝看,是有点多了,难怪珊儿那么说他。
君逸羽听不懂猛戈语,但哈日乔鲁脸上毫不掩饰的轻蔑她还是看得懂的,转而询问的看向哈日乔鲁身旁的译官,这才在译官歉意的眼神中得了翻译,“华朝自诩礼仪之邦,小小侍卫如何能直闯朝堂!”
君逸羽知道,北胡王子的话,是针对自己身上的甲胄。神武军统领的银甲,如何会被人当做“小小侍卫”?并不理会哈日乔鲁的挑衅,君逸羽摆摆手也拿出了些姿态,眼角都没留给哈日乔鲁,只对译官吩咐了一句,“告诉他本王是谁”,便上前对君天熙行礼去了。
“平身。”
无需君逸羽行礼前的眼神交流,君天熙便能知道她的来意,心头有些慰藉,又有些疑虑。你怎么这么快就知道了?会有办法吗?
“羽儿,这不是你胡闹的地方,等会别乱说话。”君康逸轻声,微有责意。他也奇怪君逸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