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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天熙抬手,许是批阅奏折时没留神,她的指尖不知何时染上了一抹朱红,在白皙肤色的映衬下,触目惊心!
她无声苦笑,看,连它都在提醒我。我双手染血,其中甚至有我“夫君”的。而且,这双手注定会沾染更多鲜血。如此,我怎么能伸手,污了你双眼的纯粹。
“陛下?”
慕晴回来时,君天熙还独自坐着略有些出神,听得声音,她甩了脑中多余的情绪,“人呢?”
“回陛下,人在外殿押着。陛下,您先看看这个,这是奴婢刚接来的急件,豫州发来的。”
“豫州?”君天熙不经意间皱起了眉头,莫非是漕粮出了问题?
快眼扫完急件,君天熙忍不住“砰”的一声将它砸到了地上。
“陛下?”慕晴略有惊色,“陛下息怒,出什么事儿了?”
“关中因旱缺粮,中州竟然连日暴雨水势猛涨!转运使司的那帮混账,只知道早日交接卸了差事,若不是豫州刺史许世谦刚好巡视到地方,阻了他们一阻,那班子混账能把朕先行的三十石漕粮全数喂了黄河鱼!”
“这··”慕晴一惊,她也心知许是漕粮的事儿,可没想到事态竟然这么严重。江淮粮济关中自高宗朝就有了规模,太上皇陛下在位二十五年天下兴盛,京畿更是人口多增,漕粮已成了定制,这么些年下来,也没出过大纰漏。谁承想,偏偏逢着陛下登基这一年就出了这么大的岔子!陛下女主当国本就颇受非议,那“神龟负石”的说法怎么来的,旁人不知,她作为陛下的身边人可是清楚得很。百姓们淳朴相信,可那些心眼多得跟筛子似的大臣是决计知晓其中猫腻的!陛下若是才当皇帝就让家门口的百姓没了口粮,那天命君皇的神迹,便是天大的笑话啊!
君逸羽进门时,看到的就是一主一仆相对无言的场景。尤其君天熙,这么多天共处,他不难看出她此刻静默身躯中的愤怒。
“出了什么事儿?”见到只慕晴独自前来,他试探着问道:“那下药的宫女跑了?”
突然听得君逸羽的声音从“卓明”的口中飘出来,思索中的慕晴略有些怔神,片刻后才行礼道:“不是的,世孙爷。”
君逸羽点头,想来也不至于这么多人看不住一个小宫女,“那出了什么事儿?”
“这?”慕晴不知该不该说与君逸羽,当下只为难着向君天熙投去了请示的目光。
君逸羽也跟着移眼,却是正好扫到了被君天熙愤而砸落的文书,他弯腰拾起,“这是?”看清文书制式时他忍不住大奇,“八百里加急?!”
君逸羽的出现提醒了君天熙。想到这人上午就着一本《大华河工记要》对漕运提出了不少看法,其中就说到过黄河渭水涨水时可能会阻塞漕运!感叹君逸羽的聪慧灵秀之余,她也不得不深思,初涉河工的阿羽都能看出来,转运使司那帮干了大半辈子水利事宜的混账能不知道?究竟是他们疏忽了,还是谁另有图谋?
见得君逸羽要将文书送回,君天熙摆手道:“你看吧。”
“能看吗?”提审个宫女不让看,八百里加急的要紧国事竟然让看,这让君逸羽不得不画一个问号。见得君天熙点头,他才翻开看了起来。不知出了什么大事,他还真有点好奇呢。
慕晴见了,当下也知漕运的事儿不用顾虑君逸羽,道:“陛下,当务之急是将漕粮运进关中才好。”
“嗯。水陆转运使潘固办事不利,着有司撤职查办。豫州刺史许世谦,护漕有功,暂代转运使事,着他征调民役车马,速速运送漕粮入京。”
“陛下,如此,豫州民役过重,怕是会生出民怨,于陛下的声誉不利。”
“朕知道。如今之计,只能如此了。”君天熙叹息着,觉得如此安排尤觉不足,看了君逸羽一眼,这才继续道:“着吏部尚书君康逸为钦差,速速赶往豫州,督办漕运事宜。告诉逸皇兄,漕粮务必尽快入京。还有,黄河水势也要他务必留意。”
“是”慕晴应命,又道:“陛下,潘固是潘家的人,如此处理,是否··”
君天熙颇为着恼,“哼!潘家又如何!若不是许世谦机警,朕的三十万石漕粮都会被潘固拿去填黄河!朕饶他一命,已经是看了潘家的面子了!”
“是,奴婢这就去宣世子爷。只是如此,陛下无恙的事必然会走漏消息,该如何是好?”
“那宫女抓着了,想来他们也能得到消息。漕粮要紧,这次,只能便宜他们了。”
“是,奴婢这就去。”
“慕晴,慢着!”见得君天熙主仆商议完毕,慕晴即将领命而去,君逸羽终究开口。
看清八百里加急上的内容时,君逸羽就有了扇自己耳光的冲动。上午不过随口闲谈,谁知道自己乌鸦嘴,大华五十多年没出什么纰漏的漕运竟然真的出了大篓子!听得自家爹爹的名字,他终究难以袖手。
第146章()
君逸羽从管家口中知道千落上午就来了;与王妃相聚甚欢,中午还被王妃留了饭;
君逸羽略一思量,索性将大小箱子交待给了陵柔;要她着人抬回羽园好好安置,自己径自赶去了后花园。陵柔听了君逸羽和赵秦的一席对话,知道箱中物的干系,少爷如此信任自己;她自然是乖巧应了。
“千落来了半天了吧;抱歉抱歉;我回来晚了。”招呼着上得畅爽阁;君逸羽讶然发现不单翼王妃、萧茹、长孙蓉、千落在,就连自家叔叔的两个小妾;君舒飞的生母周姨娘和君舒翔的生母赵姨娘也在。
千落被王妃拉在身边坐着,闻言只善意的笑了笑。倒是陪坐在下首的周姨娘和赵姨娘见到君逸羽来,连不跌起身行礼,“大少爷好。”
依照礼法,翼王府每晚在悯农堂的聚餐,两位姨娘是没资格上桌的,君逸羽满打满算也才回家两个月,平素和两个姨娘的接触也不多,偶尔见到也只是客气的行礼问个好。见得她们起身恭敬,君逸羽当下也笑着抱拳客气说道:“两位姨娘好,你们坐,不用管我。”
翼王妃笑道:“阿羽,知道今天千落来,你怎么也不早回来。又是在宫里用的午膳?”
君逸羽为了避开头顶的大太阳,走的是抄手游廊,饶是如此,一路从王府大门走到这后花园,也觉有些口干舌燥。还是以前天目山下,灵谷竹居住着凉快啊!不过想到前世夏天能煎熟荷包蛋的马路,还是知足常乐的好。看到萧茹面前的冰镇酸梅汤,君逸羽端来一气儿喝了,长出一口气吐舌道:“酸死我了!”这才对王妃回道:“今天没在宫里吃,是杭城来了熟人,我和他在归思楼吃的,知道千落要来,一吃完我就赶回来了。”
长孙蓉剥了颗荔枝递给君逸羽,笑道:“你娘亲爱酸,她的酸梅汤都是特意做酸了的,你嘴馋也不打听清楚了再喝,活该!”
君逸羽瞪眼道:“我娘亲爱吃酸的?这我还真不知道。早知道我就抢你的喝好了。”
长孙蓉听罢略一低眼,脸上微不可查的一红,却听萧茹道:“又没规矩了!你喝我的本就不对了,还想抢你叔母的。不知道要丫鬟们端给你吗?”
君逸羽撇嘴道:“我渴了,等不及了嘛。其实也怪不得我,谁让家里园子修这么大的,走死我了!”
王妃“呸呸”两声,“阿羽,可不许动不动说死。”
君逸羽想着古人信奉神佛,尤其王妃是礼佛之人,口头上的忌讳多,当下顺着自家奶奶的意思“哦”了一声。
萧茹补充道,“还有,王府大是你皇爷爷的恩典,是我们家的福气,这也是你能抱怨的?”
君逸羽恶趣味的对自家娘亲抬杠道:“没事,皇爷爷不会计较这个的,我实话实说,本来就大了走得累嘛。我还想说皇宫大得烦呢,这些天天天进宫,走得累··人。”他临时将“累死了”收住,改成了“累人”。
长孙蓉久不见君逸羽接过她剥的荔枝,以为他没看到,又往他面前递了递,“阿羽不是喝了你娘亲的酸梅汤嘴酸吗?吃点荔枝吧。”
君逸羽笑眯了眼,“叔母今天对我这么好?荔枝还有剥好的吃?”这样说着他却是不接,而是推回到长孙蓉嘴边,“你吃吧,我不爱吃这个。”
萧茹道:“这话说的,你叔母哪天对你不好了?她就是太惯你了。”
王妃道:“阿羽竟然不爱吃荔枝?这可是岭南特贡给宫里的‘妃子笑’,昨儿你皇姑才派人送来的。你尝一颗?”
荔枝产自岭南,在古代可是稀罕物,可君逸羽前世身在南方早就把它吃腻了,实在是再好的荔枝都稀罕不起来。王妃发话,他不好太生硬的拒绝,于是拿过一颗荔枝剥着皮笑着离了座位往王妃身边走,“奶奶,昨儿在宫里我就尝过了。一骑红尘妃子笑,无人知是荔枝来。齐顺帝献给贵妃的荔枝,原就该美人来品尝。我这臭皮囊尝不得荔枝的好,那是我没福气,就不瞎参合了。”君逸羽说完正好走到了王妃身边,俯身笑着献到了王妃嘴边。
王妃接过君逸羽剥好的荔枝笑道:“你这孩子,不过吃个荔枝,你还拐弯抹角的把我这老婆子说成了美人不成?”
“那是,谁敢说我奶奶不是美人,看爷爷不把他赶出王府去。”众人听君逸羽说得有趣,本就在忍笑,此时听他打趣翼王夫妇,都不禁笑出声来。王妃也不以为忤,只笑瞪他一眼,轻轻拍了拍君逸羽的手,把他送上来的荔枝吃了。
君逸羽见众人乐呵,索性凑趣的端过盛放荔枝的果盘,团团送了一圈,“来来来,‘妃子笑’请各位美人品尝啦。”桌上主客连带着侍候在旁的丫鬟他一个没落的送了荔枝,就是有听得“美人”的说法,不好意思自己动手拿的,也被他笑着强行塞上了一颗,一时间满室欢乐。
再等坐定,君逸羽笑问道:“我来之前,你们都和千落聊什么呢?我刚上楼时听你们聊得挺热闹的啊,别是被我打乱了吧。”
王妃道:“刚刚听千落弹琴弹得好,正说到你写的《定风波》,可巧乖孙你就回来了。”
“阿羽,千落说那《定风波》是你写的,娘亲原还不知你写得一笔好诗词呢。”
君逸羽本是在喝丫鬟给他端上来的绿豆汤,听得萧茹略带寒气的话,他忍不住一呛。昨晚被娘亲逼问了比武的事,今儿又要拷问诗词的事儿?
咳了半响,君逸羽摆手止了身后给自己抚背顺气的丫鬟,这才笑道:“娘亲,我又不当才子,没得拿着诗词瞎显摆干嘛。”
“没人要你四处夸耀,可我是你娘亲!”想着连自己孩儿的本事都不知道,萧茹只觉得做娘的那颗心气不顺。
王妃帮着君逸羽道:“茹儿,怪不得阿羽。要怪就怪康逸,狠心让小羽儿五岁时就跟着什么高人走了,可怜我的阿羽十年都回不得家。连你这做娘亲的都不知道他会什么。”说道最后,王妃想到这么好的孙儿没能在自己膝下长大,忍不住掉了两滴眼泪。
萧茹听了王妃的话也觉心酸,却是顾不得自己心气儿的连忙劝慰,“母妃,是我不好,不该提这茬的,您快别伤心了。”在座之人也都跟着安慰。
君逸羽连忙搬出了当初君康逸送走他的借口,“奶奶,阿羽小时候身体不好,爹爹才将我送出去的。你看阿羽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