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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倪青十六岁的第一天,开场热闹又可笑。
安静许久后付言风说:“应该一根根点的。”
倪青一开始没听明白,愣了两秒才懂了他的意思,有点想笑,嘴角扯到一半又抽筋似的僵在那边了。
她最后叹了口气,由衷的说:“居然把你刺激的都会开玩笑了。”
付言风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但想到两人的家庭对比,倪青至少还有一个唐湘音,比他好了不止一点点。
他便说:“其实没什么的。”
倪青:“是,十几年都这么过了,我都习惯了。”
他们就这么在客厅干杵着蹲蘑菇,也不知道唐湘音什么时候回来,付言风想走,瞟了眼倪青的腿又觉得现下走了不太合适。
后来从倪青屋里搬出一堆卷子和课本一起在那埋着头学习。
到中午时付言风掌勺做了几个菜。
偏辣偏酸的重口味,就像按着倪青喜好的模子做出来的一样,她心下吃惊,拿筷子夹着吃了些,这个吃惊程度又被往上拎了拎。
不知道是因为她看付言风看顺眼了,还是说昨晚他脑袋往自己肩上轻轻的一磕,磕出了化学效果,她当下莫名其妙觉得付言风居然处处都往自己喜欢的方向长了。
不过这样的变化都被她很好的按在表情最底下,一丝一毫都没给漏出来。
只说了句:“挺好吃的。”
付言风点点头:“那就行。”
也就没了别的话。
饭后付言风收拾着要去洗碗,倪青觉得不好意思,自己不过是扭个脚,又不是彻底废了,让人鞍前马后的实在过意不去。
她伸手拦着表示自己来。
付言风说:“坐着,你一看就是平时没怎么干过活的。”
“你从哪看出来的?”倪青说。
付言风看了她一眼:“我又不是第一次来你家吃饭。”
然后端着一叠碗盘走去了厨房。
倪青一瘸一拐的跟在他身后走了过去。
厨房不大,少年长身玉立的站在水槽前,衣袖往上扯了些,『露』出一截短短的小臂。
流动水下是他动作着的手,但可能是因为最近搬砖搬得有些狠,带了不少细小的伤口。
倪青想,画画的手不该是这样的。
作者有话要说: 旧文开始不定时连载,有兴趣的朋友可戳专栏《盲目狂恋的宽容》。
第19章()
唐湘音回来已经是下午三点多,她拎了两烤番薯,脸上带笑,丝毫不见上午的急赤白脸。
倪青跟付言风在白纸上画五子棋消遣,一同抬头看着她。
“回来路上正好看见有卖的,新年能买到烤番薯不容易,老大爷说是黄心,你两趁热吃。”她把烤番薯往茶几一搁,笑着说完后转身回了房里。
付言风放了手中的笔说:“我先回去了。”
倪青拿笔戳了戳番薯:“拿一个走。”
付言风拿了一个小的。
倪青说:“你拿大的。”
付言风换了个大的:“你还有别的要求吗?”
倪青莫名其妙的看了他一眼,等人走到了门口,她突然想起点事,又开口说:“过几天给你样东西。”
付言风一手搭在门把手上:“卷子我可以自己去复印。”
倪青摆手:“不是卷子。”
等人走后倪青一个人在客厅窝了会,她拿着那个温热的烤番薯来来回回的滚,滚到都没什么温度了才拿起来啃着吃了。
她跟唐湘音心平气和坐下来谈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外面天也已经黑透了。
唐湘音照例给了倪青红包,今年是两个。
倪青拿手上转了转:“这是要抚慰我受伤的小心灵?”
唐湘音说:“另一个给小付的。”
“……”倪青说,“牛『逼』了啊,红包都托人转手了。”
唐湘音掀了掀眼皮:“呦,你这是大小姐懒得转的意思?”
倪青捏着两红包“啪啪啪”拍了拍桌沿。
安静了会,倪青说:“手怎么了?”
唐湘音左手虎口贴了两创可贴,歪七扭八的从缝隙中钻出点伤痕来。
“不小心被蹭了下,没什么。”她说的轻描淡写。
上午出门后唐湘音兜着满肚子气找了唐忠林,她不可能放着这个混账老爹不管,但也不可能继续给他还债。
唐湘音说:“这种钱跟高利贷有什么区别,别说我没钱,我有钱我也不可能全扔进去,你还要不要我过日子,还要不要你外甥女过日子?你是要我们娘俩跳河死光光才甘心?”
唐忠林以前欠的那些钱是从正经人家那边借过来的,都是辛苦钱,钱难赚,谁都不容易,那些债不管怎么样都得咬牙给人还上。
现在安分过日子的人都不会再睁眼瞎的给唐忠林瞎折腾,能折腾出来的又是不正经道上的。
所以唐湘音塞了500块给她老爹,让人找地方去躲躲,不够了再问她要,多的没有,吃顿饭的钱还是能给的。
这一打发要饭的举动彻底把唐忠林给刺激了,两人起了不小的争执,推推搡搡间唐湘音坐了一个屁股蹲,左手划开一道口子。
她忍着刺痛看伤口缓慢的溢出鲜血,突然就一阵心力交瘁,懒得再跟这老头废话,起身回了家。
这事杜建梅不知道,年纪大了,身体也每况愈下,唐忠林在这点上倒还有分寸,将事给隐瞒了下来。
唐湘音这时也嘱咐了遍倪青别跟外婆报这个信。
倪青说:“我又不傻。”
唐湘音后来给她放了一盆热水泡脚,又给重新上了『药』,第二天倪青的脚踝就已经舒服了很多。
她出门前往楼上看了眼,预料之中的大门紧闭。
按之前的说辞,付言风今天应该去上工了。
倪青坐车去了趟市区,春节期间,商铺关了大半,她买了杯热饮坐着喝完,就去商场溜了一圈,买了一副棉质的男士手套,银灰『色』,款式简洁大方。
这是昨天付言风离开前,她突发奇想的决定。
这副手套送出去会是个什么效果她无法预料,付言风可能会觉得见鬼了。
不知道他的具体下班时间,倪青只能开着门等,唐湘音以为她是要送那个红包,倪青没解释。
门就开了一条缝,足够她听见楼道的脚步声。
倪青这一等直接等到了晚上十一点,大过年搬砖能搬到这么晚,倪青感觉这人要成神仙了。
在她听见脚步声的同时,门被轻轻推了一下。
付言风站在锈迹斑斑的防盗门外看着她说:“你们怎么开着门?”
一根根的柱子将付言风分了好几瓣,从倪青这边看过去只能看到他三分之二的脸,加上身后黑洞洞的背景,倪青被他盯得发『毛』。
她起身去开了门,先把人叫进来。
付言风又成了一副泥水里滚过的模样,睁着一双干净清亮的眼看她。
他说:“找我有事?”
“啊!”倪青说,“你坐下,有东西给你。”
手套和红包都放在了卧室,她跑进去拿,捏到那双柔软的手套时倪青纠结了一下,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点紧张。
不过这样的情绪也就产生了两秒,很快又收敛起来,转身走出去。
将东西往付言风跟前一搁,只一眼就看了个全。
付言风先愣了下,随后表情有点说不出的奇怪,好像是感动,又像是震惊,还有一种交织着悲伤的仇恨,融汇到一处后是说不出的复杂。
倪青盯着他看了会说:“红包我妈给的,这是过年习俗,小孩拿红包就是讨个彩头。”
付言风没吭声,伸手拿起了那副手套拽手里用劲的搓了搓。
倪青鬼使神差的就心疼了,尼玛,这么干净的手套,你拿来当擦手布用的吗?
但她也不能说什么,只能这么干瞪眼的看着。
“手套我今天出门时给你买的,『摸』着还挺软,你这手还是要多注意,毕竟还得画画呢!”她为自己的行为做了一番解释。
可惜付言风不为所动,他似乎掉进了一个漩涡,在里面挣扎沉浮出不来。
“我以前说过看你不顺眼。”他说。
倪青心想:傻愣子不会说话就闭嘴,什么跟什么。
嘴上说:“嗯,是有这么回事,然后呢?”
付言风有些失神的看着那副手套:“现在也一样。”
“……”倪青说,“尼玛,你有病是不是?!”
付言风说:“唐阿姨对我好,所以我想为她多分担一些。”
倪青脸『色』变得非常不好看,所以她能得到付言风几个好脸『色』那还都是托了她妈的福了?
卧槽,这人今天脑子是被猪啃了,一个人情商再低,也不至于滚去负数啊。
倪青气的鼻腔能喷火,脸不是脸的瞪着付言风,冷笑着讽刺说:“呦,您脸还真大啊。”
付言风空着手站起身:“我走了!”
“滚!”倪青喊了声。
看着对方朝门外走的背影,犹自不解气的起身,一把捞过那手套追上去,将人用力推出门外,又叫嚣着说:“不要拉倒,谁稀罕了,真是扔垃圾桶都比扔你身上强!”
吼完随手将手套扔向了下面的平台,“砰”一声甩上了门。
付言风呆呆的立了片刻,转身朝楼上走,到一半,又止了脚步,他回身重新往下走,直到捡起那副被可怜兮兮丢弃的手套。
拍了拍阴暗中压根看不到的灰,塞进了口袋。
倪青气的不行,甩上的那扇门并没有很好的表达出她冲天的怒火,伴随着愤怒的还有说不清的羞恼和委屈。
她捧着满心好意往上凑,结果对方不单不领情,还很不要脸的给抬手掀翻扔地上给踩了个稀巴烂。
倪青从未有过如此挫败丢脸的经历,像被人狠狠当众扇了一记耳光,这耳光不仅疼,还像一个永远洗不掉的耻辱。
唐湘音走出来说:“吵架啦?”
倪青拿起红包晃了晃:“这归我了。”
“行啊。”唐湘音说,年轻人偶尔吵吵架也正常,她没当回事。
之后倪青就没出门,只是想到这事还是闹心的很。
很快就开学了,付言风凑了一学期学费去报了到,顺便申请走读。
他是他们班一宝。
班主任是个中年男人,在他的教学生涯中付言风是他碰到的最出『色』的一位学生。
所以一听说这小子要申请走读的时候,这男人就不淡定了,心下禁不住猜测是否被张池那帮混小子给带偏了。
把人叫到办公室好好唠了唠,付言风一只耳朵进,一只耳朵出的听着。
听完依旧我行我素,从学校出来就直接去了打工的地方。
外套一脱,就跟着一帮工人开始忙活。
这边累归累,钱能实打实的来,晚上也会开工,赚多少全凭自己干多少。
付言风扛着一袋水泥走的时候觉得不把自己当人看的话,这个日子应该还是能过下去的。
这个晚上回去的时候,他的手上蹭掉好大一块皮,血水掺着尘土,脏的不堪入目。
他不见疼的握了握拳,然后飞速奔跑起来。
到小区时已经喘成狗,他快速上楼,在倪青她们家门口停了,这边被泼了大片的红『色』油漆,好似一个凶杀案现场,大晚上猛然一见后背顿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