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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晴的对手来自徜空洲,是个金丹初阶修为的小弟子。
薄奚尘城的对手来自泰重洲,金丹中阶。
从对手的修为来说,千晴貌似是占了便宜,可实则不然。
因为薄奚尘城有高阶修为,比起对手有优势,千晴却没有。
当千晴的名字出现在演武台上空后,周围修士齐齐将眼神挪到了正阳仙宗座列。
便见千晴仰头躺在临子初腿上,双眉紧蹙,一副虚弱的模样。
可很快的,他撑膝站了起来。
“阿晴……”
千晴连回临子初个“嗯”字的力气都没有了,他深深看了临子初一眼,一切尽在不言中了。
临子初抿着唇,神情肃然,满脸都写着“担忧”二字。
千晴则在他的注视下,慢慢走向演武台。
演武台距离正阳仙宗座列不过几丈的距离,可千晴走得极慢极慢。
奇怪的是,周围没有一个人催他!
哪怕是向来与正梧洲不和的潦极洲修士,也一言不发,定定的看着千晴走向战台。
看他走路的样子,真担心他会一头栽倒晕去。
可千晴硬是拖着疼痛的身躯,一步一个脚印,站在了演武台上。
“小龙。”
“阿毛。”
“胖九。”
“真对不起,害你们陪着我一起受痛。”
千晴小腿颤抖,哆嗦着迈上台阶,心想:“可我一定要赢。”
“我要……全胜!”
少年修士眼神坚定,闪烁着夺目的光芒。
正阳仙宗修士,望我千晴,终于站在了演武台正中央。
他的对手是一位个子很矮的年轻修士,身着绿袍,眼眯鼻小,头顶恐怕只到千晴的胸口。
“望……望我千晴。”
那修士方一上台,便大声道:“你别以为……我会怕了你!你连赢三千场又如何?我……我师兄说你你你重伤未愈,一点也不可怕!”
“哦?”
千晴眼中精芒一闪,他察言观色,便知这修士虽然出声为自己打气,实则是怕千晴怕得厉害。
千晴却不知,面前这位修士性格怯懦,乃是徜空洲有名的胆小鬼。
尽管他资质不错,修行也耐得下性子,却始终无法在四洲中崭露头角。
这当然与他胆小的性格有关。
这一次,好不容易让他赶上了千晴身受重伤,众师兄告诫他一定要痛打落水狗,揍扁千晴,一战成名!
是以那修士为自己打气之后,再不废话,提起兵刃,啊啊叫着朝千晴砍去。
……
两回合后。
“师兄!你们骗人……望我千晴……他真的好可怕……”
只听得“吭啷”一声,那修士扔下兵刃,掩面跑下演武台。
演武台上,千晴盘膝坐在正中央,唇边有鲜血不断涌出,将他胸前的衣襟染红。
他心中暗道:“好险!”
幸好这次千晴走运,对方是个没什么胆量的小鬼。
因为太害怕,对方出手前自己的手就抖得不像话,动作全然放慢了。
千晴紧咬牙关,强撑着与他应对周旋。千晴太过虚弱,再让他坚持一回合,休提接下来的比斗,千晴恐怕直接便化神成佛了。
最幸运的是,这一次比斗,千晴没有再次加重伤势。
比过一场后,再让他缓三场,便不用再靠运气赢得对手了。
“幸好!”
虚弱至极的千晴再脑海中再次感叹侥幸。
台下旁观的修士却没他这样的感觉。
“望我千晴求胜之心如此强大,方能支撑自己坚持下来。”
“即便对手没有认输,他拼了性命也会打赢,真是可怕……”
“实力强悍,又不肯认输。”
“演武会的参赛修士,还有谁能打得赢他?”
与千晴迫切求胜之心不同,薄奚尘城干脆放弃了这一场比斗,吃了开场后第二轮败仗。
他牺牲了一场比斗的结果,待到下一场时,便以雷霆攻势,迅速取得胜利,似乎是在发泄自己连输两场的不满情绪。
紧接着,千晴再次登上战台!
演武台上出现两个人名。
人名亮出,千晴与对方齐齐一愣。
只见那上如是写道:
“千晴,喜之郎。”
喜之郎……
临子初见到这三个字后,心中长松口气。
他不再担心,低声对坐在自己身旁的凤昭明仙君说了些什么。
便见凤昭明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起身与临子初一同走出演武堂,不知两人有何事要做。
“喜之郎?苦终宗的大弟子喜之郎?”
“本名叫做瘦喜,是苦终宗唯一一个还有参赛资格的修士。”
“他与望我千晴从小一起长大,感情十分要好。”
“当真?望我千晴的运气这样强势!”
“既然是他的朋友,定然不会与千晴为难,重伤于他了。”
第204章 第 204 章()
瘦喜看着演武台上的名字; 愣了一下后,很快反应过来。
他与千晴同时走上演武台。
一人身着火红战袍,一人身披玄黑外套。
幼年时; 曾经一起乞讨捡食,为对方洗过衣服,缝过鞋袜。
当年相依为命的两个小孩; 现在都长得这样高大了。
“千晴。”
“瘦喜。”
两人大眼瞪小眼,面对面站着,看了好一会儿; 均忍不住捧腹大笑起来。
“哈哈……”千晴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他忍了忍,严肃道:“我是不会手下留情的。”
“正合我意。”瘦喜道:“让你瞧瞧,我这些年来; 究竟学到了什么。”
话音方落,两人眼神陡然凌厉,身体前倾; 齐齐冲向前方!
瘦喜右手高扬; 对着千晴那边轻轻一挥。
千晴只觉得胸前脖颈处挂着的佩饰莫名发热。
那佩饰是瘦喜送给千晴的礼物; 乃是由蜃气浓缩而成的雾球。
只听得“嘭!”声炸裂,雾球不由分说,整个包裹住千晴。
千晴心中暗暗惊愕; 眼前一片朦胧,不可自拔的陷入幻境之中……
正梧洲。
地底,幽暗水牢。
滴答——
湿润的山壁上; 有一滴水落下,正好滴在下方一个长眉的修士脸上。
那修士相貌高雅温和,正是凡人所默认的仙师模样。
然而此刻仙修身上的一袭青衣湿津肮脏,颇为狼狈。
胸前被烙铁刻下“不仁不义”四个大字,伤口显然被人动用了特殊招式,无法愈合,化脓肿胀。
这修士,赫然便是正阳仙宗莫名失踪的仙君,束忠了。
束忠靠在一块岩石上,双手被细绳紧紧勒住,高高吊起。
他神情平静,丝毫没有陷入困境的样子。
可当不远处传来欢快的脚步声时,束忠脸色陡然变成既惊恐,又厌恶,仿佛生吞了苍蝇般的表情。
“师父。”
来者呼唤的声音十分亲热:“你看,我带谁来看你啦?”
柯婪奕右手拽着一个小孩的领子,将他提起放到束忠面前。
束忠定睛一看,又惊又怒。
“你……你将他绑来做什么?!”
“没有办法啊,师父。近日无论我怎样毒打、辱骂你,你都没有什么新鲜的反应,让我有些挫败。”柯婪奕笑道:“可我猜,只要将这孩子带来,你的反应便会有趣多了。”
束忠仙君闻言大怒,他的身体不由发抖,道:“混账,你还没闹够吗?究竟要怎样你才能放过我!”
柯婪奕眼底瞬时变得极为冰冷。
“很简单。你将我妈妈还回来,我便放了你。”
“你……”束忠颤抖道:“你有什么怨恨尽管朝我发泄,可这孩子……”
“凭什么!”柯婪奕双眼通红,怒吼道:“凭什么我抱着我妈妈的尸体,昼夜落泪啼哭,而你却在家人的陪同下幸福度日?哈哈,师尊,我还是伯洛时,听你说过,这孩子弹得一手好琴,是你最喜爱的小辈,是也不是?”
束忠一动不动,根本不敢说话,害怕激怒了柯婪奕。
那小孩一开始看到束忠的惨样,也吓蒙了,现在终于恢复神智,抽噎着小声哭喊:
“老祖宗,我好怕,救救我……”
束忠大气也不敢喘。
“我砍了这小孩的手,你说好不好?”柯婪奕提着尖叫哭泣的小孩,凑到束忠身前,微笑着说。
束忠道:“不!不!当年的事……是我错了……我没能救你妈妈……”
热泪再也忍不住,滚滚落下。
他心里又悲愤,又委屈,却不得不道:“你想看我哭,听我叫,想让我受折磨,我都答应,都配合!可这孩子好无辜,我求求你了!”
“呜呜……老祖宗!”
柯婪奕笑得十分舒畅,束忠越难过,他越开心:“既然如此,我今日不砍他的手。”
束忠感激的看着柯婪奕。
八位仙君中,便数这位仙君性格最易妥协。
同样的情况,放到凤昭明身上,无论受尽多大苦楚,也不会开口乞绕。
柯婪奕点了点头,道:
“——我挖了他一只眼睛吧。”
束忠睁大眼睛,屏住呼吸,眼泪挂在下巴上,不敢落下。
柯婪奕手指指甲暴涨,按在那孩子左眼眼球上,微微用力。
“只挖一只,不影响他看东西,也不影响他弹琴。”
那孩子左眼剧痛,大哭起来。
“不!”束忠拼命挣扎,锁链铮铮作响,他道:“你来挖我的眼睛好了!”
柯婪奕摇了摇头:“师尊,我怎么敢呢?你放心,我不会再伤害你了,因为你也未曾害过我。日后我只对你的亲人动手,好不好?我已经把他们都一一绑了过来,就在外面关押。明日带到你面前,一个一个杀了,如何?”
“我真的……”束忠全然崩溃了:“为什么啊……为什么我要因为一件事,遭受这样的惩罚……若早知如此,我宁可从未修行,绝不救一人性命!”
柯婪奕的手指略微一顿,但很快力道又在加重,眼看就要逞凶作恶。
便在这时。
有一修士站在地牢的入口,冷声道。
“够了。你还要给我添多少麻烦?”
柯婪奕收回手指,望向那边。
站在地牢门口的,是一位白衣冷面的修士。
他双手环抱在胸前,倚在山壁上,长身鹤立。
赫然便是正阳仙宗的刁拙仙君。
柯婪奕松开抓住束家小孩头发的手,将他推到地上。
那小孩站起身,一瘸一拐地扑到束忠怀里,哭个不停。
柯婪奕眼神冰冷,对那小孩道:“你若再哭一声,本座便将你舌头割下来,说到做到。”
那小孩登时僵住,紧紧缩在束忠胸前,动也不敢动。
柯婪奕哼了一声,走向地牢门口。
他对刁拙道:
“许久不见,近来可好?咦,你的脸……”
就见刁拙右脸红肿,似乎被人打了一拳。
刁拙侧过头,没有回答,只是叹了口气,道:
“你将束忠虏来,已给我添了不少麻烦。这会儿把整个束家的凡人尽数绑到这里,让我焦头烂额,很是为难。”
柯婪奕懂了,他笑了起来,道:“我知道了。你一直 ‘找不到 ’背后的元凶,所以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