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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身体恢复以后,本来是想立刻返回部队的,可是突然得到指令,让他继续在这里蹲守,负责执行一项特殊任务。”
“你父亲将计就计,假装失忆,一来是对其身份的保密,二来是找借口留下来,想要借助我当他身份的伪装。可是慢慢的,我和他就不知不觉的产生了一种微妙的情感,接着发展至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
“那天当我把已经怀孕的消息告诉他的时候,他正巧在一个多小时之前接到秘密指令,任务已经完成,让他立刻返回部队,为了不拖累我,所以他才狠下心来让我把孩子打掉。”
“当时我听完后就哭了,你父亲紧紧抱着我。
最后我下定了决心,骗他说让他安心回部队,我会把孩子打掉的,让他不要再牵挂我。”
“他当时也表示,等他到了一定年龄离开那支部队以后,他一定会回来找我,因为他所在的那支部队实在太过特殊,特殊到连正式番号都没有,他只给我透露过一点线索,我也只知道那支部队好像是隶属于北部战区第三十九集团军东北虎特种大队里的一支小分队序列,别的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那支部队里的队员是没有任何自由的,除了执行任务以外,是绝对不能和外界联系的,所以更谈不上什么探亲假之类的,要离开那支部队,要么负伤残疾,要么等到一定年限提干,只有到了那个时候才会有自由。”
“后来我就生下了你,一直等着他回来,这辈子都没有再谈过一次恋爱,我一直在等他回来,即使外人不理解,我也无怨无悔,不管他们怎么说你的父亲我都不生气,因为只有我自己知道他绝对不是一个不负责人的男人,而且恰好相反,他肩负的责任十分重大,对国家和人民的安全负责,这就是他的责任!”
“之前你一直不理解为什么你外公对我们娘儿俩那么不好,我还每次都以德报怨,其实我不是个懦弱的人,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我心里有数。你外公养了我二十年,所以我得还他二十年,不管他如何待我,这份恩情我都要还回去。”
“现在二十年到了,我再也不亏欠他任何东西,所以不管他发生什么事,我都不会再心软,他侮辱我的那些话,做的那些事,我每一件都记得,我不是什么圣人,所以也没有能包容一切的胸襟,该还的我已经还了,从此以后,我与他再无半点瓜葛!”
张哲宁听完之后,心里边五味杂陈,也不知道该如何形容。
自己的父亲原来并不是什么不负责任的混蛋,而是个顶天立地的英雄,这点非常值得高兴,也算是解开了困扰张哲宁多年的一个心结。
而之前一直不理解母亲对外公的那种态度,如今也得到了解释,看来自己还不是真正的了解母亲,原来母亲也不是个懦弱的人,只不过她有着她自己的一套处事风格。
不过想着母亲独自一人承受那么多年的委屈和苦楚,张哲宁心里边就挺不是滋味的。
“那我爸现在在哪里,按时间来算,这么多年了,他早该退役或者提干了啊,怎么一直没回来找你?而且,以前你从来不让我在你面前提起他,今天你怎么又突然主动告诉我这一切了?”张哲宁疑惑问道。
母亲长长的吐出一口气,眼里满是悲凉,“因为现在告诉你这些,已经不会对你父亲构成任何影响,就在一年前,他带队执行他在那支部队里最后一项秘密任务时,为了掩护战友壮烈牺牲,在临死前,他托人给我带了个口信,让我好好活着,并把他那么多年在部队的津贴全部留给了我。”
张哲宁听弯鼻子微微发酸,心里边的滋味也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虽然和那个男人素未谋面,更谈不上感情,但毕竟是自己的父亲。
“他叫什么名字。”张哲宁低着头,嘴唇微微颤抖,轻声问了一句。
“你的父亲代号战神,真是名字叫张玄策。”
“他葬在哪里的?”张哲宁继续低着头问道。
母亲眼里满是悲凉,叹息一口,道,“像她们这类特殊的群体,即使是死也不能公开,甚至连块墓碑都没有,骨灰按照他的遗愿,由他的战友撒在边境线上,即使是死,他也要守在边境线上,保护着国家和人民!”
张哲宁只感觉心里边堵得慌,像是压了一块石头似的。
半晌后,他才缓缓抬起头,看着母亲笑道,“妈,谢谢你,谢谢你给我找了那么一个好父亲,我以这样的父亲为荣。”
母亲也笑了,“你父亲如果泉下有知,听到你这句话一定非常开心!”
当天晚上,张哲宁在床上辗转反侧就是睡不着,脑子里想着很多事,几乎一夜未眠。
第二天一早,方一鸣就早早出去了,说要去找几个老朋友叙叙旧,张哲宁和母亲吃过早饭之后,终于下定决心,道,“妈,一会儿我没什么事儿,想去外公家那边看看。”
母亲点了点头,道,“嗯,你去吧,虽然我现在和他没半点儿关系,但他始终是你的外公,你不认他我不会怪你,你要对他好我也不拦着,你现在有能力了,既然有份心,就尽量帮他们一把吧,他们现在过的挺不容易的,比我们以前穷的时候还要差劲。”
张哲宁点头道,“嗯,妈我知道该怎么办,那我这就先出去了啊,你有什么事儿给我打电话。”
“嗯,去吧,开车慢点儿,注意安全,另外,见到你外公他们一家,尽量别让他们难堪,他们现在落到这步田地,也算是老天爷对他们的惩罚。”
“嗯,妈我知道了。”
第二百九十四章 悲凉()
因为负债,外公家的那间大房子早就被抵押出去了,现在一家人挤在一间破旧的老式楼房里,没有单独的卫生间,水龙头锈迹斑斑,不过租金还算是便宜。
张哲宁站在折扇油漆斑驳的木门前边犹豫良久,感觉心里边特别矛盾,一方面,外公一家以前没少欺负他和他的母亲,按理说,看到他家落到这步田地,应该感到痛快才对。
可是另一方面,张哲宁心里却总是莫名其妙的感到一丝悲凉,其实他不是对外公一家的同情,他是对这个变化无常世界的感慨,事事无常,谁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呢?
定了定心神,张哲宁缓缓吐出一口气,让自己的情绪平静下俩,然后轻轻叩了叩门。
半晌后,门被打开,张哲宁看见一个眼神黯淡,满脸皱纹的老女人。
刚开始张哲宁还觉得是不是走错地方了,可是定睛一看,却惊讶的发现这个人竟然是大舅妈!
大舅妈顶多不到五十岁,可现在看起来要说他有七十岁肯定大部分人都会相信,那张脸,实在是太沧桑,那个眼神,实在是太暗淡,表情已经被生活折腾得麻木。
“请问你找谁?”大舅妈说话的声音有气无力的,和当初那个跋扈的泼妇俨然成了两个人,语气之中甚至还夹杂着一丝谦卑,人的品性,真的是和环境有关,高高在上的时候飞扬跋扈,跌倒谷底的时候唉声叹气,这就是人性。
“大舅妈,我是哲宁。”
张哲宁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平静,这些年他容貌的确变化了不少,但也不至于认不出来,也许大舅妈压根儿就没朝这方面想,加上她的眼睛可能也不好使了,所以一时间没有认出对方来。
大舅妈先是一愣,接着嘴角微微抽动了一下,将张哲宁上下打量一阵,又看见张哲宁手里提着的水果等礼品,竟然露出个谄媚至极的笑容,“是哲宁啊,你总算回来了,这些年你都去哪儿了,你都不知道我们有多想你,快进屋快进屋”
大舅妈一面说着,一面迅速伸出手去将张哲宁手里的两包东西“抢”了过去,那个动作就跟一头饥饿的野兽发现食物一般,生怕从自己嘴里溜走。
其实那两包东西也不是什么贵重物品,也就是一些水果和营养品之类的,值不了几个钱。
要是换做以前的话,大舅妈肯定又是尖酸刻薄的数落一通,然后再连人带东西的推出门外。
可是现在不同了,她们一家已经记不清多久没吃过水果了,曾经不屑一顾的东西,现在变成了奢侈品。
而且现在的张哲宁,精神矍铄,器宇轩昂,西装笔挺,傻子都能看出他混得不错,更别说这个虽然已经被生活折腾得麻木,但骨子里却依旧残留着势力的大舅妈了。
“乔娜他爸,快出来,看看谁来了!”
大舅妈显得兴高采烈,甚至比当时母亲看到张哲宁都还要开心,似乎把以前欺负张哲宁他们母子俩的事儿忘得一干二净,仿佛两人曾经很亲密似的。
有句话叫做人至贱则无敌,大舅妈就是活生生的例子,如果换做是张哲宁的话,肯定连头都抬不起来,这就是差距。
大舅从里屋快步走出来,他比大舅妈好不到哪里去,头发全都白了,看上去就跟个六七十岁的老头子似的,明显瘦了一圈儿,而且还微微佝偻着脊背,背上背负的是生活的重负。
“你你是哲宁?”大舅的眼神比大舅妈的要好一些,一眼就认出了张哲宁,不过看见张哲宁如今这个模样,却是有些感到难以置信。
张哲宁点头笑了笑,“大舅,是我,好久不见了。”
“哈哈,真是哲宁,真是哲宁回来了,快想死你大舅了,赶紧坐赶紧坐,乔娜她娘,别愣着啊,赶紧给哲宁倒水啊,另外再去街上称两斤肉,炒几个菜,我要和哲宁好好喝几杯!”
人以群分,所以大舅的脸皮和大舅妈差不多厚,都是那种前一刻扇了你一耳光,后一刻发现你有价值的时候,又能迅速对你谄媚的那种无耻之人。
“啊,可是”
大舅妈面露疑惑,有些尴尬的搓着衣角,大舅一愣,随即明白了什么,叹息一口道,“买点儿素菜也行。”
他们家现在已经沦落到连肉都吃不起了。
“噢,不必了,我待会儿还有事,坐一会儿就走。”
张哲宁连忙起身制止,他肯定不愿意留下来吃饭,今天来这里看看已经是无限的宽容了,但要他和几个他不喜欢的人吃饭,他肯定做不到,更别说喝酒了,现在张哲宁的身份,已经不是什么人都能够随随便便有资格和他坐在一起喝酒的。
“外公在哪儿,我看看他。”张哲宁问道。
大舅妈楞了楞,叹息一口道,“在里屋呆着呢,里边有点味儿,也不知道你习惯不习惯”
张哲宁走过去,推开里屋的门,一股熏天的臭气顿时扑面而来。
外公平躺在床上,身体瘦得像是一具骷髅,呼吸微弱,早就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爸,您看看谁来了。”大舅妈站在旁边轻声说了一句。
张哲宁看着躺在床上的外公,心里边五味杂陈,想要同情他的时候,脑子里就会浮现出外公曾经对自己说的那些恶毒的话,想要幸灾乐祸时,却又发现他只不过是个可怜的老头。
房间很乱,看得出很久没收拾过了,外公的身上更是传来一阵阵恶臭,也不知道多久没洗过澡了。
不过这也正常,按照大舅和大舅妈的作风,没有把外公卷进铺盖里扔大街上,就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外公,我是哲宁,我来看你了。”
张哲宁走过去,看着外公,语气不急不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