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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我都忘了。他是个疯子,他想对左璐动手,我就杀了他。”余知乐嘲讽地道,“左璐那个傻女人,她的乐乐哥哥根本保护不了她,是我保护的她。”
那时,余知乐还是个刚分裂出来没多久的新人格,杀了余有年后,他才在三个人格中开始占上风,然后渐渐地占据绝对优势。
叶莱他们在病房外听现场直播。
小安吐槽:“自己是疯子,还说别人疯。”
韩彬道:“都疯。”
病房里,杨思觅道:“‘余有年’是第四人?”
余知乐愣了下,他没想到杨思觅会发现这个。
余有年是余知乐从小一起长大的弟弟,杀了他,余知乐不可能完全无动于衷——至少不是“所有人”都能无动于衷。在杀了余有年的几个月后,余知乐分裂出了“余有年”这个人格。
杨思觅道:“你朋友说见过‘余有年’。”
“原来是这样。有些讨厌的应酬会让他去参加。”余知乐道,“其它时候不会让他出来,他会坏事。”
“他没参与你做的事?”
余知乐不屑,“他那么蠢,能做什么。”
病房外,应文咋舌,“操,这精分的但好像又有点方便?”
自己不想做的事可以让别人做。不过,好像其实都是自己。
步欢道:“这是够热闹的。”
接下来,程锦开始问余知乐被害人的事。
余知乐也不隐瞒,把他怎么引人上勾,怎么把人约过来,然后怎么动手,全都说出来了。
基本都是在网上认识的,聊熟了后,就约出来见面,交通费他给报销,还陪吃陪喝陪玩,但对方最后得赔上命。
其中,从火车上消失的鲁睿扬,并不是在万林下的车,而是在后两站的另一个城市下的,余知乐去接的他,还陪他在那儿玩了两天。
在酒工作的常嘉是个例外,不是网上认识的,他是“余有年”去应酬时认识的,两人暧昧了一阵子,然后余知乐出面给这段感情画上了句号。
问清楚被害人的事后,程锦拿出了当初收到的快递照片——常嘉等五人的照片,问余知乐,“这些照片你见过吗?”
一直都蔫蔫的余知乐像被电了一样,猛地弹坐了起来,他非常吃惊地道:“怎么会在你们这里?!”
“嗯?难道这些照片是你的?”
“是。”
余知乐杀完人后喜欢保留一些纪念品,例如照片,例如某些人体器官,他把这些东西锁在保险箱里。但去年,他的保险箱失窃了,里面的东西被人一扫而空,包括所有的纪念品。
他一直以为这事是他们余家人干的,因为那些人怀疑他爷爷留了许多价值连城的宝贝给他,他不肯拿出来,他们就雇人来偷。
程锦道:“你不知道是谁偷的?”
余知乐摇头,“不知道。”
他又不能报警。正好小偷也不方便报警。不过,最终还是招来了程锦他们。
病房外,叶莱道:“所以到底是谁偷的?”
小安做思索状,“我们的人?”
“不太可能,是去年丢的,如果是我们的人,那应该早就上报了。”游铎说,“再说我们的人偷普通人的保险箱做什么?”
“也不一定。”应文轻笑,“不是所有人都像我们这么有职业道德啊。”
“”大家都厚脸皮地一致同意。
答疑完了后,余知乐问起交易的事。
杨思觅懒洋洋地道:“还在走流程。”他翘起嘴角,笑得好看,但也恶劣。
余知乐被结结实实地吓了一跳,之前杨思觅一直平静得像天使雕像,现在突然来这么一出这是想过河拆桥、卸磨杀驴?
他猜得不算错,但也不全对。杨思觅的确对承诺无感,但还有程锦在呢。
程锦倒也不是那种不管什么情况下都要坚持守诺型的人,他是觉得小乐没犯罪,那孩子明显什么也不知道,而且他看起来是一个独立的活生生的人,怎么能轻率地决定他的生死?
这件事还是让专业的人去做判断。
后来,应文和他们分别前,问他们:“所以他可能活下来?”
程锦道:“抓到凶手,不让他继续犯罪,这是我们的工作。现在我们的工作已经结束了。”后继的事是其他人的工作。
应文在心里摇头,觉得程锦挺没趣的。他摆出一脸正经,“他要真无罪了,过几年又开始杀人怎么办?”
“他这毛病治得好吗?很难治好?”步欢看向杨思觅。
小安抢答:“可以治!把所有交替人格融合为一个健康的人格,这样就治愈了。”
“这很难。”游铎道。
“思觅?”程锦稍微加重了牵着杨思觅手腕的力道。
杨思觅往他身上靠了靠,“每个人对治愈的定义不一样。让他稳定下来,能掌控自己在各个人格间的转换,不让多重人格扰乱正常生活。——这也是一种治愈。”
应文笑道:“这样的话,那他得在精神病院呆一辈子了。”
因为余知乐身上有个危险人格,只要他还在,他是不可能正常生活的。
韩彬道:“他就在精神病院呆着,对大家都好。”
唔,大家都沉默。
说起来,余知乐这人,像是不被任何人需要。他父母不要他;亲戚们也不要他;原本左璐是要他的,但现在,也不要了。
在特案组离开万林前,左璐打过一个电话给叶莱,说谢谢他们,她没说具体谢什么,叶莱也没问。
左璐说,她决定离开万林。
她曾以为她在这座城市得到了她爱的人,原来却只是镜花水月,一场错爱。
第42章 非关案件——错爱后继1()
回京后的第一个晚上;杨思觅从纸箱中翻出一本厚书,靠在床头看。
程锦很惊讶;杨思觅很少在床上看书;难道多重人格这个案子对他的影响这么大,以至于他醉心学术无法自拔了?
程锦去书房取了台灯放到床头柜上,调了下亮度和色温;“可以吗?”
“嗯嗯。”杨思觅翻着书,胡乱地点下头。
程锦摸了摸他的脑袋,低头在他额头上亲了一口,亲完后没立即走开,就那么亲昵地抱着他。
杨思觅等了一会儿;看他不亲了,就推他;挡住光了。
——这待遇千年一遇。程锦甚是心酸。
杨思觅摸了把他的脸;“等一会再陪你。”
“”感觉除了在床上科普之外,杨思觅又有了新爱好。
程锦默默地走开去做自己的事了。
等程锦准备睡觉时,杨思觅还在看书,程锦屈膝坐在床上;看了看杨思觅,又看了看他的书;再看看杨思觅;反复数次,终于发现自己不出声无法吸引他的注意力,只能开口:“思觅;不如明天再看?”
杨思觅的视线从书上移开,看入程锦眼中,“你焦虑吗?”
“嗯?”
“你经常很焦虑。”
“”这是要进行心理辅导?程锦想了想,“还好。”
杨思觅道:“如果应文死了你会怎样?”
这个问题,挺难回答。程锦轻描淡写:“不会怎样,人死不能复生。”他心想,他还能怎么办?
“你会很愧疚。”
“难免的。”
“问题就在这里。为什么你要愧疚?”
“是我叫他来帮忙的。”
“那如果他是主动来帮忙的,你就不愧疚了?”
“也会,这是我们的案子。”
“如果是别人的案子呢,例如是万林公安局的案子。”
程锦轻叹口气,决定终结这一连串的假设,“不管是谁的案子,如果我能早点找到凶手,就不会再死人了。”
“所以,你就是怎么都要愧疚。”杨思觅用一种“拿你没办法地眼神”看着程锦。
程锦失笑,“你是要跟我说,不应该愧疚?”
“不,我是要跟你说,你过度焦虑了。”杨思觅回到了最开始的问题,“焦虑的本质是失控。人类以为自己拥有控制世界的能力,等发现事态发展超出了自己的预期,就会焦虑。”
程锦若有所思地点头。
“你就是这样,太自大了,觉得自己无所不能。”
啊?!程锦坚决不接受这个评价,要换个人跟他这么说,他理都不会理,但杨思觅这么说,还是要听的,“你继续。”
“很多事并不是你能控制的,很多时候你无能为力。——你没有意识到,你能控制的东西其实很少。”
程锦点头,“我明白。”
“你没明白。”杨思觅道,“杀人犯就是会杀人,很多人你就是救不了。不要妄想你是救世主。”
程锦愣了一会,然后苦笑,“我知道。”
杨思觅继续道:“接受你‘能力有限’的现实,做力所能及的事。——这是人类能做的事。至于最后谁活着谁死去,那是‘神’的事情。”
程锦沉默了一会,笑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
的确是这个意思,但杨思觅不太高兴程锦的态度——不够严肃认真。他把手上的书合上,丢到床头柜上。程锦的目光跟过去,看到书名是英文,其中一个单词应该是“焦虑”的意思。
程锦凑到杨思觅身边,握住他的手,低下头,偏头从下往上看他,“我真的知道了。”
杨思觅只是看着他,黑白分明的眼睛仿佛能看透人心。
程锦认真思索起来,过了会儿,他干脆躺下来,枕在杨思觅腿上,沉思着最后他道:“道理我都懂”
会说这句话,就表明根本没懂。杨思觅掀开半闭着的眼睛,像只听到动静的猛兽,又警觉又冷酷地看着程锦。
程锦撑着床垫坐了起来,他面对面地平视杨思觅,平静地道:“我的问题大概是我不知道什么事是在我‘力所能及’的范畴内,哪些事又超出了我的能力范围。”
在一定程度上,他的确想和“神”抢工作,很希望自己能改变些什么。
——这存在于他的潜意识中,杨思觅不说破,他都没意识到原来自己是“自大”的。
杨思觅总算满意了,能问出像样的问题,说明是真的把自己说的话听进去了。
他说:“记住你能力有限就行。”
程锦应了,“好。”
“你以前没这么焦虑。”
程锦开玩笑道:“你是说我越来越自大?”
杨思觅道:“对。”
程锦有点无奈地笑看着他。
杨思觅道:“你不是一个好病人,咨询师不会喜欢你。”
程锦这种病人看似配合,但这只是假象,实际上,他很难被“洗脑”。
程锦抱住杨思觅,笑说:“我认为还是有一个咨询师喜欢我的。”
杨思觅粗鲁地推倒他,“睡觉!”
程锦,“”
觉是要睡的,但何必脱衣服?明明刚刚还在讨论那么严肃的话题,这有点跳跃啊
杨思觅道:“适当运动能缓解你的焦虑。”
程锦,“”
虽然运动量够足,但第二天早上程锦被手机铃声吵醒时,还是焦虑,他脑海中闪过许多念头:“现在几点了?”“没耽误事?”“现在是在哪儿?”“案子”
他扫一眼周围,哦,他和杨思觅现在在家呢,案子已经结了。
他松口气,抓起手机,一看来电显示,匿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