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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锦看着玻璃墙后面的审讯室道:“他叫时好雨,你知道他是谁吗?”
伍尧天皱着眉看向审讯室,里面有个坐轮椅的男孩,游铎在和他说话,听起来两人正在聊电脑方面的事。“他是谁?”
“很可能是赖老板的儿子。”
“”伍尧天快步走到玻璃墙前,“你把他抓来干嘛?”
“协助调查。”
伍尧天沉默片刻,道:“向未成年人问话需要监护人陪同。”
“对。他的监护人不知道在哪,不过他有律师,马上就过来了。”程锦看看时间,“24小时未到,你可以走了。”
“”伍尧天震惊地看着程锦。
程锦和伍尧天对视,“说好的24小时,不是吗?你的信誉应该也还行?”
伍尧天边点头边用目光诉说:你行的
然后他忿忿地转身走了。
“不审?”杨思觅道。
“不审。但可以稍微和他聊几句,如果他愿意聊的话。”程锦拉住杨思觅的手腕,“走,要抓紧时间。”走到门口,又回头,“叶子,如果律师来了,稍微拖下时间,请他们填点表格之类的。”
“好。”
程锦和杨思觅走入审讯室中。
正在聊天的游铎和时好雨看向他们。
程锦拿出手机,把邱普也就是赖宇的照片拿给时好雨看。
时好雨看了看照片,又看了看程锦,“你是我爸的朋友?”
“不算。”程锦收起手机,道,“蔺守安在隔壁,你要见见他吗?”
时好雨愣了下,道:“好。”
程锦没打算真让他见蔺守安,而是看向游铎:“把隔壁的监控视频调出来给他看。”
“好。”游铎打开平板电脑,接上隔壁的监控视频,然后把平板放到桌上。
时好雨操控着轮椅来到桌边,拿起平板。
隔壁,蔺守安问步欢:“你出去过了?”
“嗯。怎么看出来的?”步欢道。
韩彬道:“身上染上了香氛的气味。”
步欢闻了闻自己的衣袖,冲蔺守安笑道:“你很熟悉这个味道?看来你认识那小孩啊。”
蔺守安一愣,欲言又止。
时好雨看着平板上的画面道:“他看起来不太好。”
“他当然好不起来。”程锦道,“他杀了人,而且还策划了一系列杀人案。这是重罪,是要判死刑的。”
“胡说!谁说他杀了人?!”时好雨有点激动,脸颊泛红。
程锦回忆了一下管家说的这小孩除了腿脚不便,没有别的疾病。嗯,不必担心他会因为情绪激动犯什么病。
“他自己说的,不是我们抓的他,是他自己过来自首的。”程锦道。
时好雨咬了下唇,道:“是我杀的人,也是我策划的那些杀人案。”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当然知道。”
时好雨说,蔺守安是两年前到他身边的,给他当保镖。
时好雨一开始很不喜欢蔺守安,因为觉得这个男人很无聊。直到半年前,突然有一些人有意无意跑来接近他,从那些人那里,他得知蔺守安原来是个潜逃的杀人犯,他有点害怕又有点兴奋,开始注意起蔺守安来了,慢慢地他觉得这个人还不错。
他开始调查蔺守安以前的事,虽然没查到以前那个案子是怎么回事,但查到了蔺守安有个女儿,而且那女孩被人欺负过。
时好雨很生气,气蔺守安没用,居然让女儿白白被人欺负。
后来他查到是袁胜欺负的蔺守安女儿,他想了个办法,把人袁胜杀了。
“你杀的?你会用刀?”
“怎么不会?!”
杨思觅从口袋里掏出把弹簧。刀,递给时好雨。
时好雨摸了摸刀,弹出刀刃,然后像模像样地比划了几下。
“你怎么杀袁胜的?”
时好雨扬起刀,用力往下插,“就这样杀呗。”
“坐着轮椅杀?”程锦看向时好雨的轮椅,“站起来走几步。”
时好雨皱眉,站起来,在审讯室里走了一圈,他走得不快,两只脚一高一低,但确实能走,走得也还算稳。
程锦想起警方曾在袁胜家收集到脚印证据,鉴定人员说那是一个腿脚有残疾的人的脚印,那人可能是一个身高在165左右、体重55千克左右、年纪在50岁左右的中年男性。
程锦心想,这误差有点大啊。
后来程锦找鉴定人员问了下这事,对方有些尴尬地道:“我当初是假设嫌犯的左脚是健康的,所以才得出来这个结论。但实际上时好雨的两只脚都不健康,所以”
他哪想得到一个双腿有残疾的人居然会去抢劫杀人。而且就算他想到了,他也无法根据残疾人的脚印判断他的身体数据,因为不确实性太多了。
此刻,在审讯室时,时好雨继续说,因为他腿脚不便,所以不爱室外活动,更喜欢呆在电脑前。
然后他就认识了黄丰等可怜人。这些人都身负血海深仇,却都无力为自己报仇,他就想办法为他们提供报仇机会。
事后,他又帮他们清除证据。
时好雨说:“我觉得他们也太幸运了,居然能碰到我这么好的复仇策划师。”
程锦一时无语。
杨思觅露了感兴趣的笑容,“复仇游戏很好玩?”
时好雨故作淡定,状似平静地道:“还行。”
游铎表示怀疑:“你只是个小孩,我不相信你能办到那些事。”
“我有很多帮手啊。”时好雨道,“他们都听我的,对我忠心耿耿。”
“”游铎能想象出那个情景,因为他也个有很多帮手的人——花钱雇来的。
程锦无语地想,真是个坑爹孩子。
那些人哪是对时好雨忠心耿耿,是在对他爹表忠心而已。
程锦提出疑问:“你这么干就没人阻止你吗?”
“他们又不知道我在做什么。我让每个人只负责一件事,都是很普通的事,我又是个小孩,所以他们什么都不会怀疑。”
“”程锦道,“但你说你杀了袁胜。你杀了人他们还不怀疑吗?”
“那次啊那次蔺叔在啊,他会替我保密的哦,不只保密,他还想替我顶罪。”
“他为什么要替你顶罪?”
“他觉得我是小孩子,他没看好我,所以都是他的错,大人有时候特别自以为是。”
程锦看着时好雨婴儿肥的脸,“你真的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做什么吗?”
“你这个人真奇怪。”时好雨看向程锦,然后绽放了一个灿烂笑容,“我当然知道。我还知道我今年才13岁。”
13岁,不用负刑事责任的年纪。
程锦毛骨悚然。
片刻后,程锦道:“你爸知道你干的事吗?”
“不知道。他在国外呢。”
“他最近一次回来是什么时候?”
“去年,去年夏天他带我去游过泳。”时好雨皱着脸道,“我讨厌游泳。”
程锦看着他,先前还在说杀人案,现在就在想游泳的事,这孩子程锦看向杨思觅。
杨思觅闲闲地坐着,看电视剧般地看着时好雨。
游铎道:“交通监控是你动的吗?我觉得你的水平不够。”
“小瞧人!”时好雨生气地说。
“我只是实话实说。”
时好雨皱眉,“是我指挥手下人做的,那不就等于我做的吗?”
“哦。那今晚你怎么没有指挥手下人做?”
“太晚了啊,不好找人。”
“应该是你现在叫不动他们了。”程锦道,“因为你爸回来了。”
这是个合理猜测。
特案组进入木伦,赖宇只要还活着肯定会关注一下他们这边的动静,一旦注意了,他便会知道他儿子干了什么好事——假设他先前是不知道的。
时好雨瞪大眼睛,慌张地道:“你,你胡说。”
“怕了?”
“你骗我!我才不怕。”
这时敲门声响起,叶莱推开门,“老大,来了。”
程锦点头。
时好雨紧张地道:“我爸真的来了?”
来的是律师,而且来了不止一个。
领头的那位是个头发花白的老律师,他严肃地看着程锦,“在没有监护人陪同的情况下你们擅自讯问未成年的当事人,这不合规定。”
程锦道:“相关规定也是有一定弹性的。只是和他聊了几句,他情绪良好,这段谈话也不会记录下来做为证据。对了,你们人太多了,只能进去一个陪他。”
老律师顾不上继续指责程锦,对跟他一起来的人道:“我去。”然后便匆匆进入审讯室。
程锦和杨思觅回到监控室。
“小安,你跟游铎去查一下时好雨的电脑,看能否查到什么证据。”
“好的。”
“叶子,你和步欢回时好雨家一趟,搜一下他的鞋,看能否找到在犯罪现场留下脚印的那双。”
目前还有一部分武警留守在时好雨家,不必担心证据会出问题,也不必担心叶莱他们过去会有危险。
“好。”
监控室里只剩程锦和杨思觅了。
程锦叹气:“思觅,你怎么看?是他做的吗?”
杨思觅看了眼玻璃墙后的时好雨,他正不耐烦地看着他的律师。“主谋大概是他——至少他自己觉得是他。”
“杀袁胜的人不是他。”程锦道,“不是拽着刀从上往下扎的,而是抓着刀直接往前面平着刺出的。”
“他也太弱了。”
“弱吗?才13岁就策划谋杀案”
“还没到反社会的程度。”杨思觅道,“他认为自己在做正义的事。”
杨思觅对正义就无感。
“赖宇到底怎么教孩子的?”程锦皱眉道,“教不好就别生。”
杨思觅道:“等见到他你可以问他为什么要生。”
“嗯。”
早上六点半,程锦接到一个电话,对方约他一起吃早餐。
程锦对杨思觅道:“是赖老板。”
程锦和杨思觅赴约。
这次赖宇没有隐匿在黑暗中,他光明正大地坐在阳光下,朝程锦和杨思觅露出明朗笑容,“早上温度正好,所以我们就在外面吃。”
程锦心想,搞什么,好像我们很熟一样。又想,赖宇和邱普的确是同一个人。
杨思觅道:“舍得从你的老鼠洞里爬出来了?”
赖宇笑道:“你还是这么刻薄啊,不过我就喜欢你这样,多久不见都不觉得生疏。”
程锦不太愉快地想,他不喜欢这种自来熟(自作多情)的。
赖宇招手让人送早餐上来。
很快大大小小的碗和碟子被摆了一桌,中式西式都有。
赖宇道:“我还是喜欢吃中式早餐。长了一个中国胃啊。”
“之前真在国外?”
“真在国外。前天刚回来。”
“我没听到动静。”
赖宇笑道:“我有我的办法。”
“你是很有办法,但怎么就不想办法把你儿子教好呢?”
赖宇敛了笑,“是我疏忽了。”
“养而不教,你又何必生他。”
赖宇还是那句话:“是我疏忽了。”
赖宇没想要孩子,但很多人想帮他生。他既不禁欲又没有结扎,所以虽然每次都有做保护措施,但还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人动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