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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漓被他逼得难捱,攀住皇帝脖颈,咬着一口小白牙,声音低不可闻:“你再,再重些。”
“你说什么?”皇帝语含笑意:“声音太小,朕听不到。”
青漓被他语气中揶揄惹得气恼,指甲在他背上抓一把,磨着牙道:“再重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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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笙歌过后,第二日清晨,二人都醒的晚了些。
青漓迷迷糊糊的半睁开眼,便见身边皇帝已经醒了,便嘟囔着问了一句:“不急着走吗?”
她病着的前几日,皇帝都在身边陪着,难免闲置了诸多政事。
为着这个缘故,等到后几日,皇帝便忙的厉害,夜里二人同塌而眠之后,青漓第二日醒来时,他多半已经往前殿看奏疏去了,似今日这般留在这儿,倒也稀奇。
“急什么,”皇帝懒洋洋的搂着她,道:“好容易得了一回,还不许朕细品一会儿么。”
“去,”小姑娘嗔他:“哪个要给你品了。”
“自然是我家妙妙了,”皇帝含笑瞧着她,道:“朕若是品了别人,妙妙会难过的,朕如何舍得?”
青漓被他招惹的一阵脸红,羞窘的推开他胳膊:“奏疏那么多,还不去看。”
皇帝倒也不为难她,只拿目光在她面上一扫,询问道:“——跟朕一起去?”
“不去,你自己忙去,”青漓还羞着呢,自不理他,只道:“那毕竟是军国重地,臣子们去得,我去了像什么样子。”
“呵,”皇帝哼了一声,一针见血的戳穿了她:“不是因为你这花猫懈惫,要睡懒觉?”
青漓大囧,掀起被子盖住脸:“才不是,你少胡说。”
皇帝大笑了起来,笑完了,似是要放她一马般,自己掀开被子,下床穿衣去了。
他肯走便好,青漓心中松一口气,又觉困劲儿上来了。
她是喜欢睡懒觉的,可在家的时候身边有董氏管着,虽说偶尔也能睡个懒觉,但多半是得早早起身的。
——好好的小娘子,成日里赖在床上,那像是什么样子?
等嫁到宫里头之后,便没有这些问题了。
上头没有正经婆婆,下头没有皇帝妃妾,无需问安,也无需接见,小日子过得不要太潇洒。
大婚的前半月,夫妻二人正是贪欢的时候,兴致来了能折腾到半夜去,毫无疑问的,第二日自然起的晚。
等到半月之期过去,青漓早起了几日侍奉皇帝穿衣,随即便又病了,断断续续的折腾了半月功夫,人也有气无力的,皇帝哪里还能舍得叫她早起,自然是由着睡够的。
许是因着前些日子潇洒的太多,到了现在,小姑娘赖在被窝里,愈发的不爱起了。
皇帝显然也看出了小姑娘这个娇懒毛病,虽然有些难以理解,却也没叫她改过来。
年幼的时候,他便要早早起身念书,等到了西北,为身先士卒,自然也不会耽于享乐,后来登基称帝,诸事繁多,更没有闲暇在被窝里消磨,细数一下,也只有娶妻之后,才被带着懒了几回,但很快,便被皇帝强力纠正回去了。
二人刚刚熟悉起来时,小姑娘还是很正气的,等到长久的相处起来,皇帝才在她身上发现那些女孩子才有的小性子。
爱脸红,爱撒娇,爱干净,爱吃小点心,还爱睡懒觉。
尽管小性子这样多,可皇帝还是觉得,只要那个姑娘是他的妙妙,一切一切都可以被接受。
娇娇糯糯的,多可爱啊。
早晨唤她起身的时候,活像花斑猫一般,身子团成团,咬住自己尾巴,小爪子抱住被子,睡得可真香。
他见了,都不忍心惊醒了。
只是,久久不见她,也会觉念的厉害,倒是两难。
青漓正拿被子蒙住脸,听得四下无声,便知皇帝是走了。
心满意足的舒一口气,她眯起眼睛,用被子将自己卷起来,摇着尾巴在宽大的床上打了个滚儿。
——真好呀。
缓缓将盖住自己面容的被子拉下,她伸个懒腰,正要继续睡一觉,目光一扫,却吓了一跳。
“——你不是走了吗,怎么还在?”
“本是没办法的,”皇帝看着她,缓缓道:“妙妙倒是替朕想了个法子。”
青漓满脸问号:“咦?”
皇帝却不答话了,只大步向前,到了床榻前,卷成蚕蛹的小姑娘那里:“妙妙,同朕一起到前殿去?”
“别想了,”青漓拉紧被子,一脸警惕道:“我才不会抛弃我的被子。”
“朕有法子,”皇帝低头看她:“可以两全其美。”
青漓:“哎?”
皇帝不再多说,只伸臂连被子带里头小猫儿一起抱住,往前殿去了。
青漓不意他竟这般做,一怔之后,急的手脚一齐扑腾起来:“你哪有你这样的”
“世事皆是从无到有,”皇帝答得云淡风轻,毫不脸红:“你看,现在不就有了吗?”
青漓说不过他,又不如他脸皮厚,只恨恨拉下被子遮脸,掩耳盗铃的安慰自己别人不知道自己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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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是真的忙,将小姑娘放到前殿里间去,又挪了桌案过去,便不再说话了。
青漓被他硬生生带过去了,自是睡不成,吩咐人取了外裙换上,便想着往皇帝那边去捣乱,出一出气,转目去看时,正见他微皱眉头,目光肃然,倒生了几分不好意思来。
好吃懒做的人,怎么好过去打扰辛苦养家的那个呢,小姑娘眼珠转转,还是决定放他一马,回暖炕上去了。
皇帝慢条斯理的翻阅完案上过半奏疏,抬眼去看小妻子时,这才发现她半靠在软枕上,居然睡着了。
这小东西,越来越懒了。
他在心底笑一声,起身到她身边去,轻轻为她盖了被子,这才回到原处坐好,喝一口茶,重又开始翻阅奏疏。
西凉战事中现贪墨案,牵涉甚广,皇帝令御史台清查,详尽的上了奏疏,打开之后还不曾阅完,便有些怔住了。
倒不是内容有多严重,令他震怒,而是下头附属的日期,叫皇帝心头微动,冒出一个隐隐约约的猜测来。
十二月二十四日。
距离他们大婚,也有近一个半月时日了。
难眠()
心头一冒出这个念头,皇帝便再也按不下去了,像是有蒲公英的绒毛状伞花在心底蹭一般,痒痒的之外,又隐含期待。
仔细想想,二人大婚之后,小姑娘的月事还不曾来过呢。
越想,皇帝便越觉得有可能了。
这下子,面前的奏疏,他也看不下去了,搁下御笔,重回到睡着的小妻子面前去,对着她发起呆来。
才十六岁的小姑娘,面容鲜妍,五官却也还没怎么长开,只是眼角眉梢出隐约娇妩,带着含蓄的矜贵与娇俏。
在魏国公府的时候,青漓是魏国公与董氏身下唯一的小娘子,又是最小的孩子,自然是最娇宠的。
等她到了外头去,身后有历世勋贵的门楣在,便是与其余小姑娘之间会生出几分口角来,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说到底,成婚之前,她被嫁人保护的很好,没怎么受过欺负的。
等结识了皇帝,嫁入宫中之后就更不必说了,皇帝年岁比她大了一倍,阅历与心性使然,对待自己年幼的小妻子,隐隐有种近乎父亲的疼爱,骄纵的不得了。
皇帝目光仔细的在小姑娘面上转了一圈儿,终于缓缓舒了一口他也不知为何的气,微微前倾,在她额上一吻。
——还好,他没委屈了她。
这朵娇花一点要枯萎的样子也没有,阳光下反倒愈见明媚。
青漓正睡得迷迷糊糊呢,却觉额上有异,睁开眼之后见是皇帝,便揉揉眼睛,下意识的问道:“——是要吃饭了吗?”
皇帝伸手将她略微有些乱的发挽回耳后,又温声道:“饿了?”
青漓慢慢清醒过来,再听皇帝语气这样温和,心底顿时有些不好意思了。
正经在忙的人都没说饿说累呢,她这个在这儿睡觉的说着说那,未免有些不合时宜了。
“倒也不是,”她微红着脸,对对手指,道:“等你一起便好。”
“无妨,”皇帝道:“左右朕也有些饿,早些用便是。”
青漓知道他是为了照顾自己,也确实是饿了,便不再拒绝,只凑过去亲他献好,撒着娇道:“衍郎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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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日,青漓过得格外好。
倒不是说前些日子过得不好,而是说,今日待遇似乎格外的好。
皇帝待她温柔的很,也照顾的紧,几乎叫她生出一种错觉,好像自己成了易碎的玻璃摆件,需得轻拿轻放,万般仔细,一个不小心,都能摔个粉碎一样。
青漓咬着汤匙看他,一面享受着,另一头却在心底暗暗加了小心,唯恐自己不仔细着了道。
——上一回,皇帝这么殷勤的时候,夜里按着她来了好几回,怎么求都不理人的,坏死了。
这一次,还不知是在打什么主意呢。
皇帝看出小姑娘心中思虑来,好笑之余,却也不曾解释。
他心中有个猜测,却也只是猜测,做不得准的。
贸然叫了太医来,诊脉之后倘若不是,反倒叫小姑娘觉得自己急于子嗣,平白不安起来,得不偿失。
还是底下问问近身侍奉的女官们,再看看她这几日食欲歇息如何,再做计较吧。
因着这个缘故,等到了晚间,二人歇下的时候,皇帝便一反常态的体贴起来,搂着她躺下之后,便不再有什么动作了。
洗白白之后,隐约有点担心的小白猫青漓:“?”
倒不是她贪这个,只是觉得有些奇怪,素日里到了床上便淫/魔一样的男人,今日怎么开启贤者模式了呢。
小心的戳戳皇帝胸膛,她低声问道:“这就睡吗?”
前些日子小姑娘病着,皇帝一连旷了半月,好容易昨夜得了一回,今夜却得老老实实的,正满心躁动呢,被她这么一问,语气便沉了:“不然呢,你还想做什么?”
青漓听他语气不善,却也不觉得怕,只心下暗奇起来,期期艾艾道:“你不想吗?”
皇帝斜她一眼,没好气道:“朕今日累了,不想。”
青漓乖乖的在他怀里趴好:“哦。”
如此过了一日,等到了第二日晚间,皇帝还是无甚动作时,青漓便心中便有些古怪了。
轻轻环住丈夫脖颈,小姑娘温声道:“我好喜欢衍郎。”
“不止是妙妙喜欢朕,”皇帝倒是一怔,随即又笑道:“朕也心慕妙妙。”
“嗯,”她乖乖的应了一声,又伏到皇帝耳边道:“夫妻本是一体,互相关爱本就是应该。”
皇帝温柔的抚她肩背,道:“自是这个道理。”
“衍郎若是哪里不适,”小姑娘偷眼看他,小心翼翼的说道:“也莫要瞒我,勿要讳疾忌医。”
皇帝合着眼,手掌正要落到她背上去,闻言险些被惊得岔了气,从床上滚下去。
那只手隔着一层被子,狠狠在她小屁股上拍了一下:“胡说八道些什么,还不快睡。”
小姑娘心中本就有点疑虑,皇帝此刻如此,愈发觉得怀疑,眼珠转转,却还是老老实实的合上眼,睡下了。
她睡着了,皇帝却睡不着,不只是睡不着,连睡意也没有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