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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亦甚想你-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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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董氏也咳了一声:“多少年前的旧事了,少说两句。”

    方夫人有点不满:“阿姐,你不要故意含糊其辞。”

    “姨母,”青漓坐在一侧,有点看不下去了:“姨夫,来了哦”

    “”方夫人眼睛一闭:“在哪儿呢?”

    青漓:“在你身后。”

    “”方夫人眼睛闭的更紧了:“什么时候来的?”

    青漓:“在你说该吃吃,该睡睡的时候。”

    方夫人:“”

    抱着最后一丝希望,方夫人小心翼翼的回过身去,尽力安慰自己——那只是外甥女同自己开玩笑哒!

    方良身着玄袍,面如冠玉,风采卓绝,只是一双凤眼微眯,有种说不出的危险。

    方夫人开始结巴:“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你听我解释,听我解释啊”

    方良:“在听呢。”

    方夫人:“你先听我解释,这里头有误会,听我慢慢慢慢说”

    方良:“你说。”

    “”方夫人:“我我我一紧张就说不出来”

    方兰蕊有点看不过去了,主动上前一点,道:“叫阿爹忧心了,我无碍的。”

    方良看向女儿,目光柔和:“乖。”

    方夫人见自己逃过一劫,连忙岔了话头过去:“我早就说阿蕊聪慧,肯定能看透——果然吧。”

    “嗯,”方良看一眼方夫人:“你也乖。”

    简简单单几个字出来,方夫人老脸红了。

    方良也不多言,向董氏与青漓颔首示礼,便揽住一大一小两个,回家去了。

    ~

    半月后。

    朝议结束,魏国公等在宣室殿外,照例自内侍总管陈庆手里接过奏疏,这才转身离去。

    英国公眼见他过去,便刻意放慢了脚步等候,着魏国公拐过长廊,避开了陈庆,这才颇有兴致的凑上去:“呀,又有奏疏啊。”

    魏国公瞧他一眼,一副想躲又躲不掉的忧伤,闷闷的应了一声:“唔。”

    成武侯也靠拢了过去,装作不经意的往魏国公手中奏疏瞄了瞄:“啧啧,这么厚啊。”

    魏国公更郁闷了:“唔。”

    成武侯还含蓄些,揶揄的看一会儿魏国公,便径自离去,英国公却别有深意的念了一句:“老房子着火啦~”这才依依不舍的瞧那奏疏几眼,笑嘻嘻的走了。

    魏国公擦一把汗,自己看一眼手中奏疏,也说不出是尴尬还是感念,摇头失笑一声,出宫归家去了。

    回到魏国公府,也不曾换便服,他便去了女儿院子,将里头信递给她,定定的瞧女儿几眼,便一言不发的走了。

    青漓捏着信纸目送魏国公出去,脸却不自觉的有点红了。

    ——把自己岳丈当信使用,你倒是半分不心虚。

    厚脸皮。

    一封信写的长,字迹却有些潦草,大概是好容易挤出时间来写的。

    信的末尾,皇帝还问她——朕甚念妙妙,妙妙心中,可念朕否?

    青漓慢慢将信纸合上,心里头却怎么都忘不了这句话。

    ——怎么会不想呢。

    董氏见过去的时候,便见青漓正靠在窗前,对着外头怒放的那从月季出神,桌边是拆开了的信封,上头是惯常的‘卿卿亲启’。

    她眉梢略微一动,摇着团扇过去问道:“做什么呢,这样出神。”

    青漓也不脸红,大大咧咧的看向董氏,笑嘻嘻道:“思春呢。”

    “瞎说,”董氏拿团扇轻轻拍她脑袋,含笑道:“春日早过了,你思的是哪一门子的春。”

    青漓也不扭捏,眼巴巴的看着董氏,道:“想他了。”

    董氏拿眼睛斜她:“五月还见过的,现下是六月初三,还不到一个月呢。”

    “啊,”青漓扑到董氏面前去卖萌打滚,道:“原来已经快有一个月啦。”

    董氏心知她是个什么脾性,摇头道:“妙妙,你又有什么鬼主意了?”

    青漓笑嘻嘻的拉住董氏衣袖,道:“我想去看他。”

    “哪里有你这样不矜持的,”董氏嘴上说归说,却也拿她没办法,只好道:“你想进宫去吗?”

    青漓应了一声,又在董氏耳边道:“上一次分开时他就说了,我要是想去,随时都可以”

    董氏也有过这样少女怀春的情怀,眼见着女儿这样纯然的欢喜,便不忍往上头泼冷水,斜她一眼,取笑道:“女大不中留,妙妙大了,一颗心老早便飞走到人家那里去了。”

    青漓只厚着脸皮笑,没有反驳。

    浮烟山一行之后,二人分别之际,皇帝便对青漓直言,接下来诸事繁忙,只怕未必会有空暇出宫见她,只能以书信传情。

    在提出书信传情之后,皇帝又看似不经意的提出——小妙妙,朕虽没法子出宫见你,但是,你大可以进宫见朕的。

    在他说那话的前一夜,青漓才刚刚被他欺负的不轻,哪里敢自己往狼窝里头跑,只装作没听见的样子,将话头别了过去。

    皇帝见她如此,也不曾再度说什么,回宫之后,他便忙碌了起来,有空暇的时候,便写了信夹在魏国公的奏疏里头,毫不客气的使唤自己岳父。

    这事儿本极隐秘——奏疏不是谁都能瞧的,魏国公又不是什么嘴碎的人,自然不会为人察觉,但架不住中间还有个知情群众英国公,在自己八卦小心思不曾得到纾解的同时,便将目光伸向了皇帝与魏国公。

    哎呦,又不是天塌了大旱了洪涝了,有什么事情值当的魏国公你这么勤快的去上奏疏,陛下也这般勤政的批复啊?

    这句牢骚出来,众臣闻弦歌而知雅意,八卦的目光不敢去看皇帝,而是将魏国公淹没。

    本也不是什么机密事,顶多算是皇帝自己的私隐罢了,便是被人知道了,皇帝的脸皮使然,也不觉得有什么丢脸。

    再者,有胆子去调侃此事的,多是在西北便跟随他的旧臣,关系本就亲近,为着这一点小事,也不好苛责。

    只是害了魏国公,每日在各色八卦的目光中游走,苦不堪言。

    #哦~陛下今天又写信了啊#

    #腻不腻歪啊,又来了#

    #我们像是瞎的样子吗,做的这么明显#

    #老房子着火,了不得啊#

    #一把年纪了,还这么黏黏糊糊,真的够了啊#

    魏国公只当自己眼瞎耳聋,什么都看不见,也听不见。

    ~

    青漓心里头下了主意,便叫人往宫里头送信儿,说自己明日进宫去。

    皇帝是在用午膳时候听到消息的,闻言脸上便禁不住带了几分笑,一面叫陈庆去安排人明日去宫门口迎她,另一头却吩咐人准备小姑娘的用制,从吃喝到衣饰,仔细的紧。

    陈庆在心底腹诽了一句——娘娘只说过来看您,可不曾说要留在宫里头久住,巴巴的准备这些有什么用。

    但是瞧着皇帝神色,陈庆便知他心里头定了主意,想着皇后那副娇柔柔的样子,心里头便禁不住有些怜悯的摇摇头。

    ——皇后娘娘啊,您不好好在羊窝里住着,跑到狼窝来做什么。

    要是被狼咬了一口,那可是怪不得别人呐。

丰盈() 
第二日,青漓早早的起身梳妆,用过早饭后,便带着玉竹莺歌,一道乘马车往宫里头去了。

    董氏比她细心,嘱咐青漓连几位女官一起带上。

    毕竟她们本就是宫里头出来的,地界也熟,或多或少能提点她几句。

    青漓自然是应了。

    金陵原称建康,本是前朝都城,后本朝太/祖亦建都于此,却觉建康二字不美,便更改为金陵。

    几代下来,除去精研此道的文人墨客,寻常百姓之中,早已不知建康之名。

    许是因着抚恤臣工早朝辛苦的缘故,皇城与权贵府邸坐落之地相距不远,青漓乘着马车,不过两盏茶的功夫,便到了宫门口。

    自有护卫上前去与守卫言说,青漓坐在车内闻听他们言谈声入耳,却忽的心中一动,想起另一处来。

    细长的手指在车帘的一侧挑开一道细缝,借着这半分空隙,她瞧了一眼这座皇城。

    巍峨且雄伟,庄严而肃穆,一眼望过去,有一种类似山的挺拔厚重。

    无上的皇权使然,令人不由得生出几分喘不上起来的压迫感。

    这就是她将来要生活的地方啊。

    青漓心里头有转瞬的阴翳,随即又是一片清明坦荡。

    不管怎么说,她也算是这里的女主人,想那些有的没的做什么。

    说的无耻一点,这里是她的家,现在这里头有她的丈夫,未来这里头更会有他们的孩子,这般一想,再去看这里,青漓便觉亲切了许多。

    仔细说起来,这也是她第一次进入这座宫城。

    皇帝身边没有妻室妃妾,逢年过节便不需召见命妇。

    皇太后早逝,几位太妃在皇帝那里面子情分薄,自然也没什么资格作为后宫的主人办宴。

    细细数来,近几年来,除去每月太妃召见亲眷的机会,便再没有女眷进过这里。

    青漓家中同几位太妃无甚关系,自然不在进宫之列的那几家人里头,先帝在时她还小,董氏便是作为命妇进宫也不会带她,更是无缘得见。

    陆女官几人对此显然是熟悉的很,等马车拐过了内门,便过去候着青漓下车,道:“娘娘对于宫里头还不熟,本是应该说上一二的,可您的日子还长着,倒也不急,且还是先去陛下那里吧,免得叫陛下等急了。”

    青漓轻轻应了一声,陆女官便颔首施礼,正示意一侧的宫人带路,领着青漓几人往宣室殿去,却见陈庆快步走过来,向青漓见礼道:“奴才请娘娘安。”

    等青漓示意起身,陈庆才道:“您可算是来了,陛下一直念着,早早便打发奴才出来等了,本以为您会走东门,便去那一头候着了,却不想竟在此,难免来晚了,还望娘娘恕罪。”

    本就算不得什么大事,陈庆又是皇帝身边的内侍总管,青漓自不会说什么,随意将那一茬儿掀了过去,便叫陈庆带路,引着往皇帝那边去了。

    之前,皇帝对小姑娘说这几日事忙,委实并非敷衍之辞。

    前线战场局势胶着,等闲抽不出身来,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金陵这边自然不会对于前线督军作战之事乱指挥,只是粮草辎重行军路线以及河西的民夫征调,诸事都少不了劳心,是以皇帝这几日忙的连寝殿都不曾回,晚间便在宣室殿内里居室就近睡下。

    青漓心知皇帝这几日忙碌,可真的走到内殿去瞧见他时,却也禁不住有些吃惊。

    不过一月不见,他竟清减好些,一眼望过去,连下巴都显得有些尖了。

    青漓有些心疼,蹙着眉过去摸他脸颊:“怎么瘦了这么多。”

    拧着长眉,她问他:“是不是没好好吃饭?”

    她初时那话中还带着关切语气,后头虽也是如此,却或多或少的掺了几分责备意味,亲近倒是亲近,可对于皇帝的身份而言,却也有些失敬。

    陈庆早见过皇帝宠爱这位小皇后的情态,说是含在口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可没有半分夸张,是以此刻见了,也并不觉讶异。

    倒是宣室殿其余内侍,闻听这位小皇后话里头这样不客气,心下暗暗吃了一惊,虽不敢直视帝后,余光却也或多或少的扫了过去,悄无声息的注目于事态的发展。

    皇后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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