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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8:00…12:00就是上课的时间,半个时辰可以休息一刻钟,当然,一般不会严格规定,都由着教授自己安排,他自己不想讲课的话,让秀才们自己读书读一个上午也行。
教授们教的内容有经义、律法、杂文、算学、策论等,四个教授每人教授一科,除了算学是几个教授轮着来的,但他们算学的水平……以前他们考举人的时候都不要考多深的算学的!所以基本上都是靠他们自学,或者相互请教。
策论,是指部分涉及到当时政治、经济、文化、吏治等方面的问题,命题形式和现代语文考试中的论述题或命题作文相似,没有明朝传说中的八股文要求那么严格,那么变态,但也需要遵守一定的格式。
好的策论文要针砭时弊、观点明确、言辞犀利,因为涉及面广,十分考验一个人的学问和见识,又因为它主要针对历史和现实的社会问题,所以也考验一个人的处世能力和应变能力。
来这里才差不多一个月,教授只说到策论的格式,教他们怎么破题、接题、原题、小讲、大讲、结题,还没有让他们正式动笔写。
据说策论还要用到文字组织之法、情感表达之法等,比他前世学过的议论文难许多。
不过顾青云觉得比起经义,策论对他而言,会容易一些,他心里放松多了。
十二点后就下学了,下午和晚上是他们的自由活动时间。基本上这个时候,府学里的宿舍就会空出一大半,大家有家的回家,不能回家的各有各的活动。
府学里什么样的学子都有,因为上课的内容都是一年年重复的,所以有些秀才已经在府学过几年了,他们早已经听过课,向训导请假就可以不必常来,只需岁考和科考的时候出现即可。
特别是那些已经娶妻生子,更是一年到头很少能看到他们的人影。
顾青云和方子茗都是新晋秀才,请假比较难,必须先在府学接受统一管理。
基本上,府学的常住人口只有三十几名秀才,这些秀才一般都会在下午有选修课,学个琴、吹个箫、下盘棋等等,吃晚饭之前还可以踢一场蹴鞠赛,业余生活非常丰富。
顾青云觉得比以前上大学还要自由,因为如果明年八月不参加乡试的话,就有四年的准备时间,大家就会觉得还有很长时间呢,急什么?
所以顾青云就发现,在府学,有一些人很刻苦,一直坚持努力,有些人就比较贪玩些。
下学后,顾青云一般不轻易接受别人的邀请,他在府学,除了方子茗外,只和同个院子的黄言成关系最好,其他人都是泛泛之交,基本上可以在一起讨论问题,但很少一起出去玩。
当然,人家也很少叫他出去就是了,毕竟有些场合实在不适合十二岁的顾青云去,就是方子茗,刚开始还碍不住情面去了两次,之后就婉拒了。
顾青云没有其他活动的话,就会吃完中午饭睡个午觉,中午两点半就起床,在院子里走一圈后才开始读书、看书、做笔记。之后五点半吃晚饭,散步半个时辰。
这个时间段是顾青云留给顾青明的,顾青明每天只有这个时间可以随意问他问题,他会耐心解答,其他时间因为都有事情做,他一般都不回答,因为这会扰乱自己的学习计划。
晚上七点一刻左右,他已经洗漱完毕,就开始把今天学习的内容在脑海里复习一遍,不会的再翻书看,具体方法和以前背四书五经的一样,对他而言,方法不在老,有用就行。
府城卖的蜡烛虽然贵了一点,但点起来很明亮,顾青云有时候就会在灯下写话本,或者抄书,这是他的生活费来源,基本上是由当天的学习内容决定的,如果任务重就不写,任务不重的话就写。
除此之外,他每天还会自己记日记,把自己一天中的所见所闻所思都写下来,有时候只有几行字,有时候就几百字,在写日记的同时就当是练字了,而且写话本的素材有些时候都可以在里面找到。
顾青云的人缘不错,一个是他年纪小,大家觉得他前程远大,但暂时没有威胁性;另一个就是他脸上经常带着笑容,不怎么爱说话,能沉得住气,善于倾听,听完后从来不和别人嚼舌根,基本上当事人没在其他地方听到别人对自己的议论。
于是,爱找他说话的人就多了,从某某同窗太吝啬,每次出去都不肯付钱,到某同窗又去找谁送礼了,发展到最后,连自家的事都说出来了。
再说了,顾青云上课多认真啊,做的笔记非常齐全,缺课的时候找他就行。
顾青云知道自己不是那种长袖善舞的人,所以大家把他当树洞来吐槽,他也认了,起码这也是一种交流吧。
不能和其他人说,他又怕把自己憋出病来,就只好把它们写下来。因为怕不小心遗失稿件,或者被人翻到,他们的名字,顾青云就用拼音字母替代,以防万一。
写多了,等到有一个月,顾青云就打算用麻绳装订起来,收藏好。
顾青明有一次无意中看到一张就差点笑抽过去了。
“哎呀,栓子,你竟然还把今天吃的一个肉包子写上去了,还说是三文钱一个,略贵,味道不好,肉不新鲜。”顾青明笑得不行,指着他说。
顾青云白了他一眼,把自己的稿纸拿回来,怒道:“这有什么好笑的?我这是练字,又不是写经义做题,当然是想到什么就写什么。再说了,万一我这张纸保存到几百年后,后人就可以根据它来推测现在的生活水平、经济状况,多真实啊!”
说到最后,顾青云就若有所思了,他看着窗棂,呆呆地出神。
嗯,决定了,以后就要隔一段时间,出去了解一下物价水平,就写在日记里。
顾青明见他呆呆的样子,还是觉得好笑,摇摇头走出房门,准备去找小伙伴聊聊天。
以顾青明的交际能力,他在伴读书童的圈子还是可以很快交到朋友的,顾青云的消息来源之一就是他了。
基本上,顾青云一天的生活就是这样。他老是觉得时间不够用,对于那些还要一边干农活或者做其他事情,一边读书的人,他佩服得五体投地,难道是他不会利用时间吗?
为了省点时间,顾青云的衣服洗涤、打饭之类的都让顾青明承包了,美其名曰锻炼。顾青明也不以为然,因为基本上只要带有书童来的,都会帮忙做这些。
书童也大致分为两个圈子,一种是那些有钱读书人家里的下人;另一种是像顾青明这种伴读,都是秀才的兄弟啊、族人啊之类的,基本上都有亲属关系的。而无论是哪个圈子的,基本上去饭堂拿饭菜回来吃的、帮忙洗衣的都是他们。
其实顾青云他们院子还有间厨房,可以自己买菜买米买柴回来做饭,可是顾青云不想做,嫌浪费时间和精力。至于顾青明,别指望他会做了,能帮他洗衣服已经尽了他很大努力了!他在家里也是不用干活的主。
两人就只好吃饭堂了,反正厨子的手艺还是不错的。
当然,有些时候顾青云还会有其他事要做,比如出去参加某个文会,或者和方子茗讨论某些问题等,不过大致的日常就是这样的。
时间如流水,顾青云觉得自己刚适应府学生活,时间就到了十月上旬,府学可以放假十五天,这比顾青云预计的要多上五天,估计是有些秀才家里离得较远,要留出花在路上的时间。这个假期是给大家回去帮忙收割稻谷的,基本上相当于现代的农忙假。
顾青云事先跟他娘承诺过要回去的,顾青明则是早就想家了。第一天晚上在府学入睡的时候,他还睡不着,兴奋过后,就是想家,还跑过来和顾青云躺在一块说了半宿的话。
至于方子茗,当然也要回了,他家人都在林山县呢。
不过在船上时,方子茗跟他说的一件事却让顾青云很是犹豫。
“事情就是这样了,如果你想的话,我就推荐你去,反正肥水不流外人田。”方子茗摇着扇子,靠在栏杆上,一派闲适的样子。
顾青云望着江水沉思。
原来方子茗的舅舅老家是在府城的,府城这里有地有宅子,这几年不知道是不是运气来了,他的布庄生意做得颇大,一不小心就做到郡城去了,结果今年交税过多,超过了朝廷划分的界限,差点被打成商籍。
他们不想被朝廷编为商籍,还想保留乡绅的地位,于是赶紧把生意结束掉,只保留一家布庄就行,准备把一些商铺卖给同族的人。
可是他家的老账房前段时间去收账的时候,回来的路上被路上的小孩把马弄惊了,很倒霉地伤到了身体,小腿和右手都骨折了,车夫也同样受了点伤。老账房年纪大了,要在床上躺几个月才行。可是现在官府那边又催着急,方子茗舅舅急着找人来帮忙做账,想知道哪家铺子是赚是亏,这样才知道该如何卖出去。
这事不难,可是一时半会的,又找不到可以足够信任的人,他舅舅就想到了方子茗。
现在的秀才和以前的秀才不一样了,基本上个个都对算学有所研究,他舅舅认为,这些秀才们做账是可以胜任的,是轻而易举的,这才找到了方子茗。
方子茗在家是被教过怎么看账本的,主要是怕他以后顶门立户的时候被人给骗了,但是他对这个不怎么感兴趣,而且他会看账本,不代表他会做啊!本来他还觉得自己舅舅找错人了,可一想到顾青云,他就先打算问他是否有兴趣。
顾青云当然有兴趣,他本身就缺钱,家里的底子太薄了,连病都不敢生。
虽然这会影响到他的学习时间,可是他又不打算明年八月参加乡试,打算十六岁那年才入场,那样的话,还是有时间可以做点副业的。
他本来就不想一直脱产读书,毕竟现阶段还是以改善家庭条件为主。
“我同意了,可是还来得及吗?我现在都要回家了。而且你舅舅是让我去郡城,还是府城?”他在琢磨着府学那边是否可以请假。
毕竟,这份活的工钱很不错,按日算,每天一两银子,比平时的行情多出十倍!
“先不急,我舅舅还得把家搬回府城,到时我们回府学正好赶上,我早就替你算好了,时间正好合适的,而且这个活对你根本就不累。反正又不止你一个人去帮忙,我舅舅还请了另外一个账房,所以时间不需要很久,半个月足以解决了。”
顾青云一听只需要半个月,还可以上半天课,就更是满意了,于是忙对方子茗道:“太感谢你了,等我做完这件事,我就请你到饭馆吃一顿,地点随你挑。”
方子茗用手拍拍他的肩膀,取笑道:“难道我还缺你那一顿饭不成?不过你放心,你那么诚挚邀请,我一定会去的。”
顾青云白了他一眼。
之后两人就不说话了,顾青云看着岸边快速后退的青山绿水,叹道:“这次回去是顺流而下,估计下午就到家了,虽然才离开差不多一个月,但感觉都过很久了。”
这话方子茗深有同感,连忙点头:“是的,感觉都过去很久了。不过也还好,都习惯了,又不是小孩子。”
知棋提着饭盒正好从旁边经过,就说了一句,道:“顾少爷,我家少爷昨晚知道今天要回家,一个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