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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道,瘦马果真举止言行都带着狐媚之态。
她们原以为这瘦马不会有这般脸皮让她们伺候她,来这儿也只是走个过场,提醒她该打理好自己别误了公子的事儿,未相她竟然一口答应下来,真是好大的脸面!
几人愤愤,却也不得不依妲己的意思。
涂着蔻丹的指尖轻点脸颊,对着浴桶洒满的瑰色花瓣,妲己轻轻蹙起了眉,一副我见犹怜模样转身朝身后的鸾儿道:“管事嬷嬷说,花香混杂会令我的体香落了下等,所以我沐浴从不用香花,可否请姐姐将这些花瓣清走?”
带着歉然的眼神淡淡的盯着她,鸾儿僵了僵,在其内暗藏的不容分说下不自觉点了点头。
其余几女鼻尖颤动,还道是今日花香格外馥郁,原来竟是此女的女儿香吗?心下羡慕的同时强制生出了丝鄙夷,这等独特体质,不做瘦马取悦男人倒是可惜了!
妲己看着鸾儿换水的身影,不屑的眯了眯眼睛,神态满是骄矜。
在心里暗道:尾敢翘的比我还高?
。。。。。。
氤氲的热气将妲己的脸熏得微红,袅袅站起身,滴滴水珠顺着肌肤下滑没入浴桶,干巾子擦去身上残留的水痕,踩着云纹织毯,转到屏风后,拿起丫鬟放在浮雕并椽架上的衣物展开。
009啧啧两声,对知府公子的癖好有些无语。
扫了两眼,妲己容色波澜不惊,甚至还有些赞赏,玉铛园的贴身衣物已算大胆,没想到这知府公子倒更谙此道。
在这个世界这衣物或许伤风败俗,以她的眼光来看这衣物却十分合心意,颇似某世界她穿过的睡衣,只是当时睡袍内是玫瑰色吊带长裙,而这袍子内却是上尖下平的桃红纱兜子。
摸了摸料子,冰滑舒适,没有一点勉强,妲己穿上了它,猜到范金廉走的路子,她倏然一笑,若常规常矩的来,她倒没那么有把握第一面就惹任务目标心荡神牵,这范金廉倒是契合了她的想头。
看任务资料,这沈晏似乎和苏珍娘不睦,也没有侍妾和通房丫头,搞不好真没近过女色,如此,倒容易了几分。。。。。。
素手缠着鸦黑色发丝缓缓打着旋儿,妲己立于铜镜前瞧了瞧,想上些脂粉却无从下手,感觉上了反倒会减了风采。
烦扰的叹息了一声,只抹了些自制凝露便作罢。
离枝,鸾儿几人麻木的看着出浴后清媚秾丽的妲己,心下只希望贵人看上了这个玉卿儿,绝了她进公子后宅的可能。
披上深色外袍,妲己在铜铛石六的搀扶下上了小轿,缓缓朝沈晏所居之处而去。
月上梢头,在瑞安的提醒下,沈晏捏了捏眉头,放下手中的书籍去向净房,沐浴一番之后身着寝衣回到内室。
只觉空气中一阵幽香,以为是什么时候瑞安换了香炉里的焚香,便没细想,直到掀开床帷,沈晏一双星眸顿时凝住。
秀靥艳比花娇的女子蜷着玉腿斜卧于床榻上。
。。。。。。他的床榻。
反复确认的沈宴还没来的及退走,就见那人儿听见动静后紧阖的双眼徐徐睁开,如同打开了装着绝世珍宝的匣盒。
其内,墨玉瞳仁流光溢彩。。。。。。
世子的心4()
明眸渐开横秋水;秋水似人心。
沈晏整个身子僵住;其后清俊的面容微微发紧。
榻上的女子几乎不着寸缕;冰肌玉骨;青丝垂肩;挑着眼尾看他。桃红色的丝绢细绳缚于颈上;更衬得裸露的肩头莹白;如压在桃枝上的雪沫。
只一眼他便移开了目光。
尽管他于女色上不上心,却也觉此女甚美,羞于承认方才自己的心旌有一瞬间动摇。
睁眼的妲己细细打量第一次见面的任务目标;只觉得他气质清冷,似一块捂不热的寒玉,这让她十分想看看他火热的一面。
抱着胸前薄薄的锦被;欲拒还迎的露出些许春光;她眼露水光,贝齿轻咬唇瓣;娇声唤道:“世子。。。。。。”
刚开了个头;眼前的幔帐便被用力合上;床榻里蒙黑一片。
只听见男人大步往外走的衣袍翻飞声与随之传来的阖门声。
沈晏快步走出房门;有些落荒而逃的意味。
“瑞安!”
听见动静的瑞安赶紧套上衣服跑到沈晏跟前听他有什么吩咐。
“你现在主意是越发大了。”沈晏面色不虞的沉声道。
瑞安平时很大胆;这也是因为知道自家主子是一个和善的人;可一旦沈晏板起脸,他却是丝毫不敢摸虎须。
这还是沈晏第一次如此训斥他,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何事;瑞安还是立时跪下来伏在地上紧张的等主子的下言。
沈晏见他这副样子;面色放缓,捏了捏眉心,疲累道:“上次我分明有言,不准再收各官员送的贿礼,特别是女子。。。。。。”
说着说着他停下来,叹了口气,摆摆手让瑞安起身,“将房里的女子送回去,下次再犯,决不轻饶。”
瑞安摸着后脑勺疑惑的起身,“小的没收礼啊?”
他往主子内室走去,没走几步就听主子清了清嗓子,嘱咐道:“别掀帘子,还是唤她穿上衣服自己出来。”
“是。”瑞安将信将疑的遵命,走到室内,隔着帘子轻唤:“还请姑娘出来说话。”
支着耳朵听了一会儿,果然听见了里面轻微的动静,瑞安纳罕,除了他还有谁这么大胆子,敢往主子房里塞人。
披上深色外袍,妲己莲步轻移,走到正堂,见到瑞安后服身行了个礼,睁着大眼睛朝周围瞄了一圈,才羞怯相询:“世子他。。。。。。有何嘱咐?”
这。。。。。。这。。。。。。
瑞安见着妲己后倒吸一口凉气,在京中他跟随主子见过的闺秀和丫鬟不知凡几,其中也有绝色,可日日对着主子那张脸,他平日见着美人已很少会失态,如今却是把和主子学的丁点修养气度都抛开了。
连连赞叹了三声,瑞安才反应过来妲己问了什么。
如此神仙妃子样貌的美人主子都不动心,莫非真是他想的。。。。。。那般?
“。。。。。。姑娘是范公子的人吗?”理智回颅,瑞安想也只有范金廉才会做这事儿了,这知府公子也难怪会被庶出的二公子压一头,单看这脑子,便比不上人家。
一次不成还敢变本加厉送第二次,真不会看人眼色行事。。。。。。
妲己轻轻颔首,眼神继续希翼的望着他。
瑞安见状惋惜道:“主子,主子他让小的送姑娘回去。”
“回去?世子他。。。。。。是不满意我吗?”妲己眼中水光积聚,心伤的模样惹人怜爱,“可是,可是世子已经看了我,我的。。。。。。”
妲己低下头,以袖掩面,肩膀微动。
这种情况瑞安还是第一次遇见,一时也急的抓尔挠腮,主子的意思不能违背,而主子却又确实污了人家姑娘的清白。今日这出,不管是范金廉的意思还是这美人自己的主意,都证明了这美人行事大胆,听说这宁陵许多人家养瘦马,眼前这美人是瘦马的可能八九不离十。
对于一个被买卖的瘦马来说,其实没什么清白可言,就算主子受用了她再退回,范金廉也不会敢说什么,反而还会乐的合不拢嘴,况且两人还什么都没做呢,可尽管心里这么想,瑞安也说不出如此伤人的话,说人家姑娘不配谈清白,这不是禽兽才会干的事吗?
“今夜姑娘先回去,待明日小的问过主子,再向姑娘回话,如何?”
沉吟良久,瑞安在妲己的眼神攻势下决定冒着被责罚的危险再问一问主子。
感激的朝他笑一笑,妲己忙不迭地点头,期待的样子让瑞安不自觉挺了挺身板,掂了掂自己肩上沉重的担子。
。。。。。。
另一边宿于偏房的沈晏平躺在床上紧闭着眼,脑海里却如云海翻涌,一会儿是那双墨玉好眼,一会儿是那柔美瓷白的身躯,平日官场上酬酢,也见过歌姬舞娘露出的大片肌肤,却和今次感觉完全不同。
翻身下床取出一枚衣囊里的药丸服下,心才静下来。
淡漠着脸到院里打了一套拳,又传水净身,折腾许久才又睡下,这次沈晏没有再想起方才的一幕幕,直接进入了梦中。
梦里他成了一个帝王,每日朝务缠身,虽然姬妾众多,却少有得他心者,直到一个臣子送了位美人,不可一世的帝王才得到了真正的快慰,有了想交付真心的人。
梦里的女子,与今夜的那女人,有着同样的墨玉眼。。。。。。
连蔻。
轻轻呢喃着这两个字,沈晏眉心微动,轻轻睁开了眼睛,看着眼前的雕花床顶,闪过一丝迷茫,其后眼神逐渐清明,恢复沉静如水的模样。
瑞安一大早便在门外候着了,看了眼日头,心下奇怪,以往这个时候主子早就在他的服侍下,出去打完一套拳回来用膳了。
等了许久,终于听见主子唤他的声音,才带着捧着盥具的侍人推门轻步走了进去。
服侍着沈晏用完早膳,瑞安期期艾艾的开口询问:“主子,此番来宁陵已经半月有余,不知何时回京?”
沈晏浅浅看他一眼,不知他葫芦里卖什么药。
未免他误会,瑞安急忙道:“小的出门之时,家母便患了腿疾,如今也不知痊愈与否。。。。。。”
说着瑞安面露忧色。
沈晏眉头微皱,不解为何瑞安不早言明,若他知晓,此番宁陵之行绝不会还带他来。
也是知道主子所思所想,瑞安才不与沈晏说,他七岁便跟着主子了,离了他,主子必会有诸多不便,况且宁陵之行不是三两天,其他人伺候主子,他也不放心。
“两日后便回。”沈晏思索一会儿,最快处理完手头的事大概需要的时间,回答了瑞安的提问后继续翻着手里的公文。
“那。。。。。。昨日的美人,主子如何处置?”
“你没将她遣回吗?”沈晏抬头,眼神清冷如星,如利箭射向瑞安。
吓得瑞安身子一缩,赶紧埋头不看他。
“送,送回了,不过人还在府里。”瞄了瞄沈晏的脸色,脑海里走马观花的闪过玉姑娘希翼的眼神,瑞安梗着脖子,硬着头皮道:“主子既然看了人家姑娘的身子,哪有还送回去的道理。”
面孔一僵,锐利的眼神移开,沈晏极为不自然的沉声道:“休要胡言!”
“人姑娘都说了,主子别不承认!”瑞安也不知是哪里来的勇气,非要替玉姑娘争论。在他心里,主子着实不能这般下去了,身边除了他也没个知冷知热的人,别院里不说丫鬟,连个母耗子怕是都没有。
“。。。。。。”
“她是这么说的?”沈晏一张白玉脸隐没于暗影里,眉头皱的越发厉害。
真要论起来,她这么说也没错,可他平生最讨厌受人摆布。世间女子心思颇多,吃过一次亏后他对这些事越发厌恶,就算知道那女子如此做是受范金廉之命,却也隐隐迁怒。
眼神再澄澈似鹿,也不过是一个攀龙附凤的女子。
瑞安点点头,又多嘴道:“主子身边服侍的人太少了,依小人说,就算主子看不上这等受过驯教的女子,留她在边上当个端茶丫头也是好的。”
试着换一个方法,总归把人留在世子身边,才能徐徐图之。
瑞安想的很好,下一刻却不得不打消念头。
“若嫌替我端茶的差事累,回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