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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眼底浮起笑意;
“晚安。”
大都会歌舞厅。
白日里;大都会并不营业。
窗帘拉来,和煦的阳光照入;将黑暗一扫而空。
此时;大都会安静极了。
在宁静的气氛中;有细微的音乐声传来。
声音传出的方向正是沈九的书房。
他的房门紧闭;但是里头的音乐声仍旧透过缝隙;在空气中安静地流淌着。
悠扬的音乐声中忽的被人打断。
敲门声响起;落进房中,在寂静中显得有些突兀。
沈九睁开了眼睛:“进来。”
听到沈九的声音,门立即打开了。
曹安急急忙忙地走进来;步子似乎走得急了;呼吸微喘。
沈九看了曹安一眼,随即转开了目光。
他开口问道:“跑这么急做什么?”
曹安平复了一下气息,赶紧说道:“十二爷回来了。”
沈九顿时抬头,原本带着笑意的眼睛瞬间漫上怒气。
“他人在哪?”
曹安指了指外头,沈九立即起身走出了房门。
大厅中,一个男人坐在沙发上。
他面色沉郁,眼底失了神采。
他正是许久未归的十二爷。
十二靠在沙发上,他的面色晦暗,好似失了魂。
他不发一言,沉默极了。
沈九很快就走到了大厅,他的视线落在了十二身上。
沈九试着开口:“十二?”
过了一会,十二才转过头去,看向沈九。
沈九问:“发生了什么事情?”
此时,十二眼神微动,眸底偶然亮起的光却骤然熄灭了。
十二动了动嘴唇,声音沙哑:“我没找到她。”
苏小姐离开北平后,十二去了全国各地找她。
他没有发现她的踪迹,才回了上海。
沈九皱紧了眉,他对十二的事情有所耳闻。
他知道十二一直在找一个女子,现在看来情形不太好。
沈九叹了一口气。
在之前的那些年中,他也不清楚自己是否能找到阿玖。
所幸的是,在这么多年后,他们还能重聚。
十二开了口:“沈九,抱歉。”
沈九怔了一怔。
“我在外奔波这样久,一直没有管清会的事情。”十二说,“现在我回上海了,不会再离开了。”
半分钟后,沈九应了声:“好。”
想来经过这件事后,十二已经明白了很多。
十二先前虽为情所困,但也要承担起自己应有的责任。
这段日子,十二接管清会的大部分事宜,忙碌得很。
他仿佛要将自己投入到清会,忙到再也想不起别的事情。
包括她。
这一天。
清会的十二爷约了上海商业储蓄银行的市场部部长,在司各特路的咖啡馆谈事。
他们要谈的是法租界的一项重要投资。
汽车在司各特路停下来。
手下给十二开了门,他走下车。
咖啡馆就在旁边。
十二漫不经心地抬头,视线落在前面。
这时,一个熟悉的背影映入他的眼中。
十二的呼吸一滞,他的脚似乎被钉在了原地,无法动弹。
有个女人从不远处的建筑走出,她面容清冷,背脊直挺。
她步子迈得急,似乎有什么事情要做。
下一秒,她走到了一辆黑色的汽车旁边。
她发动了汽车。
十二立即追了上去。
身后传来了手下的声音。
“十二爷!”
风声从耳旁呼啸而过,他的眼中只有那辆开走的黑色汽车,仿佛听不到别的声响。
汽车加快了速度,越行越远。
直至淹没在上海滩繁华的街道之中。
十二站在汹涌的人群中,望着汽车远去的方向。
他记住了那辆车的车牌号。
方才那个女子给他的感觉很熟悉,她和苏小姐的气质极为相似。
但是她们的面容却完全不同,好似换了一个人。
十二一直知道苏小姐身上藏着不少秘密。
下一秒,十二眼底忽的漫上笑意。
他本以为再无相见的机会,却在希望落空之时,看见了光。
那个女子会不会是苏小姐?
苏小姐为何来到了上海?
但无论她有什么秘密,他都愿意去了解。
叶家人都已经得知陆淮和叶楚即将订婚的事情。
叶楚也打电话告诉了罂粟。
当然,这个消息也传去了北平。
叶三小姐作为叶家的人,有必要知道此事。
这日,叶楚去了督军府。
他们的订婚宴正在筹备中,但督军府的人都已经把她当成了三少未来的夫人。
叶楚进了客厅,陆淮旁若无人地牵起了她的手。
他牵着她走上楼:“前世,我还有一些事情,没有告诉你。”
叶楚问:“什么事?”
陆淮侧过头,看向她,一字一句地说。
“和我的母亲有关。”
叶楚的呼吸一滞。
他们已经走到了那个房间的门口,那是傅从蓁曾经住过的屋子。
陆淮伸出手,推开了门。
叶楚看见漆黑的门缓缓地打开。
她仿佛已经靠近了那个秘密。
那是一段黑暗无比的过去。
而这黑暗,却让他的痛苦,显得更加漫长。
那时,陆淮还是一个少年。
陆淮在军校念书,在规定时间里,他才能和家里通讯。
那一天,陆淮正在接受训练。
一个同学走过来,告诉陆淮,长官有事找他。
陆淮离开了训练场。
他走到办公室,长官坐在里面。
长官对陆淮要求严格,即便陆宗霆是华东地区的督军,他也不曾松懈。
长官看着陆淮,神情有些凝重:“是陆家的电话。”
不知怎的,陆淮心头一紧,他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他快步上前,拿起了电话。
陆淮开口:“是我。”
电话那头传来女管家的声音,听上去有些哀伤。
“三少,夫人病重”
她声音哽咽,似在强忍悲痛。
陆淮眉头紧皱:“母亲生病了?”
女管家:“夫人病了有一段时间了,只不过她一直瞒着你”
督军府的人都知道夫人生病了,夫人担心会影响陆淮,便瞒下了自己的病情。
“如今夫人想见你一面”
话未说完,意思已经明了。
傅从蓁想见陆淮最后一面。
陆淮沉声:“我立即回去。”
不知何时,天空落了雪,雪花悄无声息地落下,清冷极了。
年少时的陆淮快步走着,雪花掠过他的衣角,冷意逐渐蔓延。
衣衫微湿,雪花融化,很快就消散了。
陆淮上了火车,轰隆声响起,火车疾驰而去,驶进了冰冷的冬日。
他偏头望向窗外,眼底隐着极深的担忧和恐慌。
另一头,陆宗霆接到了一个电话。
纪曼青的声音响起:“我找到了一个大夫,可以治傅从蓁的病。”
陆宗霆神色微动:“那个大夫是谁?”
纪曼青停顿了一会:“你来我这里,我要亲自告诉你。”
然后,她挂了电话。
陆宗霆搁下电话,思绪沉沉。
他和傅从蓁是媒妁之言,两人没有感情,相敬如宾。
两人在外人面前并没有显露,旁人只以为,督军和督军夫人感情很好。
纪曼青是他喜欢过的人。
起初纪曼青和他闹了一场,但是婚事依旧照常举行。
之后,纪曼青更是宣布终身不嫁。
这段时间,因着傅从蓁生病,陆宗霆照顾她,已经很少与纪曼青见面,几乎与她断了联系。
陆宗霆思索了一会,离开了督军府。
车子停下,陆宗霆来到一座宅子前面。
陆宗霆走了进去,开了口:“你说的大夫在哪?”
纪曼青一怔,随即眼底漫上怒气。
她没料到陆宗霆说的第一句话,竟然就与傅从蓁有关。
“我们这么久没见了,你难道不关心我这段时间过得怎么样吗?”
陆宗霆:“我夫人病重,我要尽早回去。”
纪曼青心中怒气更甚。
“傅从蓁是你的夫人,那我呢?我对你来说,又是什么?”
她与陆宗霆相爱,本可以成为他的妻子。
谁料到陆家已经给他定了婚约,两人就此错过。
她是纪家五小姐,有她的骄傲和坚持,怎为甘愿屈居傅从蓁之下,成为一个姨娘?
纪曼青往前走了几步,继续逼问:“我为你终身不嫁,成为全上海的笑柄,你就是这样对我的?”
纪曼青心里有陆宗霆,自然不愿再嫁与他人,便宣布终身不嫁。
纪家责骂她,外界嘲笑她,她都咬牙忍了。
但是纪曼青唯独不能忍受,陆宗霆的眼里没有她。
纪曼青的声音有些尖锐,直直刺入陆宗霆的耳内。
陆宗霆神色微缓,他确实对纪曼青有所亏欠。
但是现在,傅从蓁卧病在床,他再和她见面,也对不起傅从蓁。
陆宗霆叹气:“是我耽误了你,但我们还是不要再见面了。”
他又问了一句:“你说的大夫在哪里?”
纪曼青听出他对傅从蓁的在意,嘴角冷意渐深。
“呵,什么大夫?我巴不得傅从蓁去死,怎么会为她找大夫?”
陆宗霆很久不来找她,她就编造了一个理由,骗他来见她。
陆宗霆的脸沉了下来,事到如今,他自然晓得了纪曼青的意图。
他看着纪曼青,眼底情绪极为复杂。
半晌,陆宗霆转身往外走去,没有回头。
纪曼青怔在那里,眼底浮起愤怒之色。
陆宗霆离开了,纪曼青把桌上的东西全部摔在地上。
清脆的声音响起,纪曼青的神色极为冰冷。
暮色渐沉,四方天幕缓缓落下,夜色笼罩着上海。
火车到站时,上海已进入了黑夜。
少年陆淮走出火车站,地上覆了一层薄薄的雪,月光映在上面,泛着轻浅的光泽。
雪势极大,清冷的雪花覆盖了整个上海。
陆淮上了车,汽车驶向督军府。
汽车停下,陆淮径直走了进去。
督军府里格外安静,他的脚踩在白雪上,发出轻微的声响。
冷风吹到他脸上,似刀割一样。
少年陆淮走进了傅从蓁的房间,阿玖也在里面。
阿玖唤了一声,声音哽咽:“哥哥。”
阿玖还小,但她也清楚,母亲如今病得极重。
陆淮摸了摸阿玖的头。
然后,他快步来到床前,握住了傅从蓁的手:“母亲。”
傅从蓁脸色极差,透着沉沉的灰败。
灯光照在她脸上,仿佛也变得死寂。
傅从蓁嘴角浮起一丝极浅的笑:“陆淮,你回来了。”
她的声音极轻,就像一根线,轻轻一拉,便断了。
陆淮心头极冷,情况比他想得还要糟糕。
大夫还在屋里,陆淮问道:“大夫,我母亲”
大夫摇了摇头:“三少,夫人病得太重”
督军夫人的身体一直不好,现在又中了毒。
他找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