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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无父无母,亲人也都不在了。他孤身一人,沈九本来想和他一同过年。
沈九:“若是你无处可去,那我”
十二爷笑而不答:“我不会留在上海。”
他要去找她,自然不会在上海过年。
沈九了然:“小十二,你又要去找那个女人?”
近一年,十二丢下清会的事情,到全国各地去找一个女子。
沈九并不清楚那女子是谁,他只晓得十二对那女子极为在意。
十二爷似是想到了那个女子,他的脸色柔和了些。
十二爷轻声道:“她一个人过年,我想陪陪她。”
她很孤单,他自然要去陪她。
十二爷不再说话,转身走了。
沈九清楚十二爷的心思,没有阻拦。
沈九忽的想起了什么,在背后喊:“年后回上海,你来管清会。”
十二爷的声音遥远地传来:“知道了。”
寒风吹来,声响很快就散在了风里。
除夕夜。
北平的一家小酒馆仍旧开着。
沿着小巷往里走,地上早已覆满了雪,踩上去隐有声响。
深巷尽头,一家酒馆亮着灯,昏黄的灯光透出玻璃,照在雪地上。
巷子外喧闹极了,这里却一片安静。
酒馆里的座位不多,这个时间,馆内并无多少人。
店门忽的开了,与地面轻轻摩擦,清脆的声响落进寂静黑夜。
有人走了进来。
酒馆老板抬眼望去,朝那人一笑:“苏小姐。”
来人正是罂粟。
罂粟向老板点了点头,打了声招呼。
罂粟走了进来,一直走到酒馆的角落中,才停了脚步。
她落座后,对老板说:“老板,我要喝酒。”
老板手下动作不停:“还是和往常一样?”
罂粟嗯了一声。
罂粟是这儿的常客,老板自然认得她。
每逢除夕夜,家家团聚,罂粟无人作伴,就会来这家酒馆。
一直喝酒喝到十二点,她便会离开。
老板也没有家人,他宁愿守在酒馆中,也不想待在无人的家中。
酒很快就送了上来,老板转身走回吧台。
罂粟点的酒都是烈酒。
酒倒入杯中,快满到杯口时,罂粟才放下酒瓶。
她拿起酒杯,烈酒入口,冰凉万分。
罂粟才刚喝完一杯酒,店里又来了人。
开门的声音一响,那人走进店中。
罂粟不曾抬头,她对其他的事情并不感兴趣。
“苏小姐!”
熟悉的声音忽然而至,落进罂粟的耳中。
罂粟立即皱起了眉,那人又来了。
即使那人唤了罂粟一声,但是她始终不理会。
脚步声由远及近,那人很快就走到了罂粟面前。
那人极为自然地坐在了罂粟的对面,像是个多年的老朋友。
罂粟放下酒杯,抬头看向他。
那人目光澄澈,面容干净。
他虽已经二十多岁了,但却仍像一个少年。
他是清会的十二爷,已经追求她两三年了。
最近这段时间,他甚至变本加厉,跟着她到处走。
无论罂粟身处何地,十二都能找到她。
罂粟警惕他另有目的,立即就对他做了调查,不过没有发现异常。
十二惊喜地开口:“苏小姐,真是巧啊。”
罂粟语气平静,眼前这人情绪激动,带着一丝按捺不住的欣喜,但是她完全不受影响。
“十二爷,有什么事吗?”
十二没有回答,而是避开了这个话题:“这些天,北平都下着大雪,着实有些冷。”
罂粟看了一眼,十二已经冻红了耳朵,又皱了皱眉。
她最不喜此人的一点,就是他只会自说自话,根本就不会看人眼色。
十二关心道:“苏小姐记得多穿几件衣服,别着凉了。”
罂粟给自己倒了一杯酒,神情漠然:“我的事不劳烦你费心。”
罂粟语气带着明显的疏远,但是十二却恍若未觉,根本将其没放在心上。
十二又对罂粟笑了笑:“苏小姐说笑了,作为你的朋友,关心一句很正常。”
罂粟语气淡淡:“我从没说过我们是朋友。”
十二面不改色,继续自己的话题:“今年我也是独自一人,不知道是否能和苏小姐一起过年?”
罂粟刚想拒绝,她忽的换了句话。
“那我们先来打个赌。”罂粟提议。
十二面露惊喜,罂粟头一回同他主动说话。
十二立即点头:“苏小姐想赌什么?”
罂粟看了一眼桌上的酒瓶,缓缓开口。
“我们来比喝酒。”
顿了顿,罂粟又道:“若是你赢了,我便不赶你离开。”
十二一直望着罂粟,认真听着。
闻言,他的眼睛一亮,仿佛四处是寂静黑夜,却隐隐有光闪烁。
灯光落下,十二的笑意愈发浓了,眼神干净。
罂粟接着说:“若是你输了,以后就再也不要纠缠我了。”
十二神色一暗,似乎在犹豫。
他又想和罂粟一起过年,又想继续跟着罂粟。
十二艰难地开了口:“若是我输了,明年我不会再跟着你。”
十二在心里补了一句,要是真的到了那个时候,他自然还会继续跟着她。
罂粟原本不想答应,刚想拒绝,却又止了声。
在她眼中,十二的性格像个孩子,他不过是求一时新鲜。
罂粟应下:“好。”
罂粟问老板再要了一个酒杯,放在十二的面前。
十二的酒量不小,但是罂粟受到专业的训练,自然又是不同。
一杯接着一杯的酒入喉,空着的酒瓶放在桌旁。
时间久了,十二的眼睛已经通红,但他仍旧带着不甘心。
他强撑着,不愿就这么放弃。
罂粟却越喝越清醒,为了训练自己的酒量,她曾经在无数个深夜里喝醉,无人知道。
而今,罂粟不曾在任何人的面前喝醉过。
罂粟眼神清明,她放下了酒杯,不再继续喝。
她知道十二爷快坚持不住了。
下一秒,十二彻底喝醉,靠在了桌子上。
罂粟停了片刻,就站起了身。
她随手将一旁的衣服盖在了十二身上。
罂粟走到吧台前,和老板说了声抱歉。
老板看向十二的方向,问罂粟:“你真的不管他了吗?”
苏小姐性子极冷,但那个男子却坚持不懈。
老板头一次看到有人对她这样好,这对苏小姐来说,应该是件好事吧。
罂粟清楚老板的意思:“他只是个孩子。”
老板有些遗憾。
罂粟最后看了一眼十二:“他应该很快就醒了,在那之前麻烦你帮我照看一下。”
老板应下后,罂粟转身离开了酒馆。
待十二醒来,发现罂粟早就不在了。
年后的某一日,陆淮很快就到叶公馆来了。
陆淮接叶楚去了督军府,陆世贤和陆宗霆都已经回上海。
陆宗霆并不多言,他不会干涉陆淮的感情生活。
陆世贤倒是极为满意,没想到他才离开上海一段时间,陆淮竟然就把叶楚带回家了。
为了怕叶楚独自一人过来尴尬,这顿晚餐,陆淮还请了沈九。
沈九来陆家用餐,自是高兴,当然,他并不知道陆淮请他的原因。
叶楚到督军府的时候,已经是黄昏了。
晚餐尚且没有开始,陆淮将叶楚介绍给陆家众人以后,便带她离开了。
陆淮的借口充分,他说叶楚对督军府不熟悉,要带她四处看看。
叶楚随陆淮离开了这幢房子,他们沿着道路走。日落时分,暮色沉沉,他在前面走,她在后面缓缓跟着。
陆淮声线淡淡:“你还是同我待在一起罢。”
“他们会多问,想来你并不想应付这些。”
今生,叶楚还是头一回和陆家人一起用晚餐。
叶楚虽清楚陆宗霆和陆世贤的性子,但并不清楚他们现在对她的想法。
她一边走一边思索,陆淮已经停下了步子。
叶楚没有注意,撞上了他的背,她的动作一凝。
陆淮轻笑了一声:“怎么这般不小心。”
陆淮转过身来,轻轻抚摸了一下叶楚的脸,发现并无大碍后,他抓紧她的手。温热的感觉覆了上来,他领着她往里走。
这是督军府的一座小楼,里面有室内。射击场。
冬季寒风吹过,叶楚的脸却一热。她的手指环上,悄悄回握住陆淮的手。
叶楚并未察觉到不对劲之处。
直到她同陆淮踏进射击场,身后的门忽然关上。
屋内空间密闭,只留他们两个人。
陆淮开了口:“你的枪法是否退步了?”
陆淮仍没有松开抓紧叶楚的那只手,他用另一只手拔出了腰间的枪,递给她。
他声线低沉:“你试试看?”
叶楚望着陆淮手中的枪,她的视线慢慢移开,落在了她的右手上。那只手现下正被陆淮握紧,要怎么拿枪?
陆淮凝视着叶楚,他的手指分明在微微摩挲着她的手心,又装作没有看到叶楚的目光。
他恍若未觉:“这里没有旁人,不必拘束。”
叶楚无奈:“我的左手不会用枪。”
叶楚虽没有做什么,在陆淮看来,她的每一个表情动作,都像是邀请。
陆淮忽的笑了:“我帮你?”
叶楚怔了一怔,他的声线同前世那时重叠。
陆淮自顾自地说:“不讲话就是默认了。”
他先松开了叶楚的手,那把柯尔特被放在了她的掌心。
陆淮伸出手,沿着叶楚手指严密贴合,两个人的手贴在了一起。
陆淮缓慢地弯曲着自己的手指,将她的手指一一扣在了这把枪上。
他抬起头来,瞥向叶楚泛红的脸颊:“很简单,不是吗?”
叶楚还没有回答,陆淮的身体就靠了上来,像前世那样的动作。
不同的是,这一回,两个人更加亲密无间。
似是察觉到了叶楚的身体紧绷,陆淮渐渐靠近她白皙的耳垂。
陆淮在她耳边问:“紧张什么?”
叶楚声音克制:“我没有紧张。”
陆淮的言语暗藏深意:“那就再好不过了。”
陆淮带起叶楚的手,朝着固定靶子的方向,扣动了扳机。
这里气氛暧昧,子弹却冰冷地飞了出去。
十环。
他们在射击场里待了一段时间。
陆淮借由击枪的名义,倒是做了许多事情。
陆淮不时把玩着叶楚的长发,时而又讲她的姿势不准确,逼近她的身体,双手袭上来。
过了一会,叶楚开了口。
她的声音沉了几分:“陆淮,该用晚餐了。”
陆淮似是没有觉察到她话中的恼意:“那我们回去吧。”
叶楚立即转身打开门,快步离开了。
陆淮的目光沉沉,隐约带着笑意。他很快跟了上去。
回了房子后,晚餐还没有做好,他们问起来,女管家只说,时间到了会告诉他们。
这当然在陆淮的意料之中,他本就是刻意早些接她过来。
叶楚丝毫不知她已经落进了他的陷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