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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奶奶听着她说话,又扫了一眼知聆手上的伤处,不由半冷不冷地笑了笑:“好两个能干的丫头,又会说,又会做,可见大爷对方姨娘是真个儿上心,特意挑了你们两个能言会道的来给她护驾”
胭脂一听,赶紧陪笑:“二奶奶,您过奖了,我们两个都是笨头笨脑的,是大爷不嫌弃才”
“行了,别跟我说这些没用的,”二奶奶却一甩手,道,“我又不是傻子,怎么会不知道?几个妾里头,大伯最上心的怕就是方姨娘了,我虽然管着后院的事,却不愿意就来揽这起子,弄得不好,反让大伯记恨上了我,但是太太那里吩咐了,我也躲不过,就只好来走这一遭了,你们都别紧张。”
胭脂听了,这才松了口气,忙笑道:“二奶奶是明白人,也是我们姨娘的福气。”
二奶奶嘴角一挑,才又一笑:“不用拍马屁,宋姨娘事儿多,这个我也是知道的,再说我知道当时大伯在场,若有不公,以大伯那刚直的性子,自然不会半句话也不说,是宋姨娘自己没事儿找事,可是她那个人蠢笨就算了,你们别总是给她空子让她钻啊,她现在又是有身孕的人,比不得寻常你们见了她,别跟她照面,宁肯转个弯儿也避让着些,岂不是不会生出这种闲气来?”
缨儿还有些不服,胭脂却道:“二奶奶说的是,以后我们必然会加倍小心的。”
二奶奶听到这里,才叹了声,又看知聆:“只不过我这番话怕是白说了,你们主子眼里,怕是在怪我多嘴多事罢了。”
胭脂忙又示意知聆。知聆微微一笑,道:“二奶奶说哪里话,我素日呆呆怔怔地,也没有人跟我说这些规避的好话,二奶奶肯说,是我的造化,我心里是感激的,说出口来,反倒觉得轻浅”
二奶奶一听,眉毛挑了挑:“你当真肯听我这话?”
知聆点了点头:“良药苦口利于病,忠言逆耳利于行,二奶奶已经给我留了许多颜面了,我心里是知道的。”
二奶奶自进屋以来,就没正眼看过知聆,连身子都是侧对着她的,听到这里才转过身来,上上下下地又打量了她一番,末了一笑:“若真是这样,却是你的造化,也是我的造化了。”
知聆轻轻咳嗽了声,不再说话。二奶奶看向胭脂,道:“你们主子的病拖了多久了,找太医看过了不曾?”
胭脂见她竟问起这个来,受宠若惊:“先前因请了几次后来怕人闲话,不敢再请,幸好姨娘还过得去,凡有个小病,熬一熬也就过去了。”
“别大意了,”二奶奶又扫知聆一眼,说道,“总是这样也不是长久,前头老太太那配药,你们趁势去请个太医来给方姨娘看看,只要不是什么太破费的药物,一并配了也是好的,岂不比白白干熬着强?”
胭脂大喜:“多谢二奶奶!我这就去。”
二奶奶淡淡一笑:“只别说是我说的就抬是大爷的名头是了”
胭脂连连点头:“就听二奶奶的。”
二奶奶这才又道:“好了,说着说着,就说多了,时候不早,我也该走了,你们好生照料着你们主子吧。”
知聆闻言,就下了地:“我送二奶奶。”
二奶奶见她十分恭敬,面上笑意浓了几分:“行了,不敢劳烦,你养着吧”说到后面几字,声音也温和了几分。
胭脂跟缨儿不敢怠慢,双双送了二奶奶出门,这才抽身回来。掩了门进了屋子,缨儿先叫起来:“今儿太阳是打那边儿出来,怎么这位母夜叉竟这么和善,变得观音菩萨一般?好姐姐!我是不是在做梦呢?”
胭脂看她那轻狂模样,便道:“你先别叫!留神给人听到了。”
知聆却已经坐回床上,呆呆地望着帐子出神。见两个丫鬟欢天喜地似的进来,便转头道:“怎么了?你们竟这般高兴?”
胭脂便笑,缨儿嘴快,就说:“姨娘还不赶紧烧香念佛呢,咱们这位二奶奶,有名地母夜叉苛刻无情的,今次她来,我还以为是因为奉了太太的命过来为难姨娘的呢,没想到竟发这样的善心”
胭脂说道:“这也是因为爷宠着姨娘,故而二奶奶也不敢十分不把姨娘放在眼里呢,可笑宋姨娘,昨儿闹了一场不说,爷都没说话,她竟还有脸去太太面前告状,可气太太居然还信了她”
“谁叫她如今怀了身孕呢,”缨儿撅嘴,“二奶奶说让我们以后看见她要绕弯走凭什么呢。”
“说来我还要说你呢,二奶奶是为了我们好,息事宁人,你就当避开瘟神不就得了?抱怨什么。”
知聆听着两个丫鬟说话,又想到方才二奶奶那一番话,只觉脑中无数言语飞来舞去,弄得头疼,忍不住叹了口气。胭脂闻言,就放低了声音:“算了,不要再多说闲话了,横竖二奶奶发了话,我们便趁热打铁,赶紧去请个太医来给姨娘看看,免得夜长梦多”
缨儿跳起来:“还是姐姐明白,我这就去!”
缨儿去后,胭脂安静,倒了一杯茶给知聆喝了,知聆便卧在床上,模模糊糊地便又睡了过去。
且说二奶奶领着丫鬟出了知聆的院子,那丫鬟名唤红玉,是她身边儿最得力的大丫鬟,见左右无人,便道:“奶奶怎么忽然对那位这么好,还许了她配药,奶奶是真的呢,还只是说说哄哄她的?”
二奶奶漫不经心地冷笑了笑:“小蹄子,你惯常聪明,怎么这会儿竟傻了起来,你奶奶我虽不是男子,却也是个一言既出驷马难追的,做什么去哄她?”
红玉道:“可是夫人明明不喜欢她,奶奶这样,岂不是会得罪了夫人?”
二奶奶看她一眼:“夫人不管家里头事,只要没有人碎嘴告状,她便也不会知道,何况多一味药,不是什么名贵的,值几个钱?且我对他们说了,是顶着大伯的名头,若是大伯发了话,婆婆又能说什么。”
红玉思谋了一阵儿:“那奶奶先前不也是不喜这位的么?”
二奶奶站住脚,望着墙边一朵开得极好的白色蔷薇,伸手拉住了,细细地嗅,闻言斜晃了红玉一眼,说道:“你这蹄子,所谓‘十年河东十年河西’,我只是看着她的样儿,忽然想到,人活一世,谁知道以后是什么个模样呢,何况她到底还有个依仗再者说,她的出身,原来不比我们家低,谁知道一朝失了势,竟落到如今这般田地”
二奶奶说着,面上略见几分惆怅,手一松,那朵蔷薇弹了开去,于风里晃晃悠悠。
二奶奶迈步往前,缓缓而行,又道:“本来我也不管的,这横竖是她的命,又有什么法子?然而方才你也见到了,她那模样,不像是先前那么清高了,也并未对我傲慢不理,反而知情识趣地低了头,难道我还要上去踩她一脚不成?”
红玉听了,便会心地点了点头,琢磨着说:“说起来这方姨娘也是可怜的,当初她家里那么大的势,竟沦落成这等境地了身子不好不说,还被宋姨娘等排挤这要是在以前,谁敢对她说个‘不’字呢。”
二奶奶叹了口气:“谁说不是她那样一个人物,如今这般,这府里头暗怀心思的人多了去了,想踩她一脚的人,哪个不是虎视眈眈地我又何必去‘助纣为虐’,若是能稍微帮她一把,也就算了,就权当是给自己积德了。”
知聆醒来后看到赵宁哲的脸,医院的白炽灯下,几乎以为仍在梦中,反应过来后便张开手臂将他抱住,喜极而泣。
赵宁哲见她如此,只以为她是被车祸吓坏了,心里喜欢且怜惜,急忙抚着她的背安抚。
车祸的时候,知聆的头撞在玻璃上,便晕了过去。经过一番细致,却没查出她身上有什么其他的外伤,脑部也细致地做了扫瞄,并无异样。
如此忙忙碌碌,一夜竟在医院里度过了。到了早上医生把详细报告送了来,且通知说可以出院了。
赵宁哲松了口气,陪着知聆出院,叫她等在门口,自己去取车。
这会儿正是八点多钟,阳光正好,光线柔和,光芒温暖,知聆仰头眯起眼睛看,忽然想:她在段府看见的那个太阳,跟此刻的这个,可是一样的?
知聆发了会儿呆,眼睛却有些受不了,便闭了闭眼,不再去看太阳,谁知低头的功夫,却见地上多了个长长地影子。
知聆还以为是赵宁哲回来了,便道:“这么快”说着便抬头,谁知道却见到一张令她心悸的脸。
——段深竹。
段深竹是从医院外来的,闻言略有点错愕地看向知聆,他背对着阳光,年轻英俊的脸显得很是清爽,光芒在他的头发跟身子周遭嵌出一道金边儿似的。
知聆好不容易将目光从他那张脸上移开,那双眼睛,委实太过相似了
就好像梦境成了真实。
目光转开的瞬间,知聆仿佛看到段深竹胸前戴了一样物件,隐约有几分眼熟,她并没有想再看一眼,而段深竹也并没给她再看的机会,就像是在公司里一样,段深竹神情冷冷淡淡地,目不斜视地从知聆身边儿经过了。
一直等段深竹离开后知聆才恍惚想到一个问题:段总来医院干什么?难道是谁生病了?他自己却不像是个生病的模样。
不知是不是因为这场车祸的原因,赵宁哲对知聆很是殷勤,先劝她不要去公司上班在家里好好休息,又说自己也要留在家里头陪她。
知聆拗不过他,何况她也有些忐忑心事,便答应了。
知聆打电话去公司请假,老张接了电话,先一口答应了准假,然后便又语气兴奋地告诉了知聆一个消息。
原来昨儿老张鼓起勇气跟段总说了那件事,问段总是不是想他开除“方知聆”,段总却一脸茫然,问明白是聂文鸳的意思后,便告诉老张不必炒人。
老张仿佛在电话里手舞足蹈:“知聆你放心吧,段总亲口说的,我瞧段总是个把公事跟私事都分得很清楚的人,不会受那小骚狐狸挑拨的,而且经过这件事,我瞧段总会对那女人多个心眼。”
知聆对这些不感兴趣,就只多谢老张费心了、辛苦了。
末了老张就又说:“我是公司的老臣,你好歹也是我跟前的老臣了,有我的就有你的,我当然会替你出头,你好好在家休息吧!”豪情万丈地挂了电话。
知聆只好笑笑。
赵宁哲自己做了点吃的,两人坐在洒进阳光的客厅里吃了一顿散发着温暖味道的早餐,知聆望着对面的赵宁哲,有种久违的温馨感觉。
赵宁哲吞了煎蛋,抬眸看知聆,笑笑:“看什么呢,不赶紧吃?冷了就不好吃了。”赵宁哲生得英俊,他认识她一年,追她两年,结婚两年,加起来五年多了,从一个略带青涩的少年变成青年,眼见要步入中年,他却还是身形挺拔矫健,英俊如昔,且更多几分成熟成功人士的味道。
而且他还会做家居餐,多么可贵。
知聆也笑笑:“遵命,赵先生。”
赵宁哲听了这句,怦然心动。
他一边吃一边看着她,温暖的阳光透过玻璃窗照进来,知聆素净的脸显出几分自然的温柔乖顺,赵宁哲望着她低眉顺眼的模样,看着那粉红色的唇动着肚子饱了,却又有些另一方面的饥饿迅速升腾。
“我吃饱了。”知聆将刀叉放下,刚喝了牛奶,她的唇边还带一丝浅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