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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唐吗?”苏若瑜轻叹着前倾,呼出的气息拍打在他脸上,甚是灼热,“也许吧但我早就万劫不复了。”
他一口咬上苏怀瑾的脖颈,尖利的牙齿瞬间刺破了皮肤,细细的血线流淌下来,在白皙的皮肤上显得格外触目惊心。
后面的周澜被惊吓地打了一个嗝儿,但显然没人会在意他。
苏怀瑾极为剧烈地反抗起来,饶是苏若瑜有内力傍身,一时竟也无法像方才那样轻易制住他,但力量的绝对差距让这爆发式的垂死挣扎也如同蚍蜉撼树,高烧和接二连三的折磨消磨掉了苏怀瑾绝大多数的力气,他很快脱力软在了弟弟的怀里。
身上一些较重的伤口在动作间裂开了,有鲜明的血色透过洁白的里衣渗出来,束发的发带也散开来,乌黑柔顺的发丝散落一肩,苏怀瑾重重喘息着,浑身被汗打湿得如同刚从水中捞出来一般,薄薄的衣衫紧紧贴在身上,露出精致漂亮的曲线。
他的头无力地后仰着,鼻梁挺秀,在颊侧渲染出淡淡的阴影,修长的脖颈线条美得惊心动魄,仿佛垂死的天鹅。
苏若瑜的呼吸有些粗重起来。
他并未着意控制自己,苏怀瑾的下唇刚刚被咬破了,苏若瑜用食指擦过那些血迹,重重揉按几下,用指尖拨开紧合的牙齿,在对方微微怔忡还未会意之时,凑上去狠狠吸吮啮咬起来。
苏怀瑾脑中一炸,又想开始挣动,可力气完全消失的躯体并不是单靠意志便能够驱动的,他的后脑被紧紧箍住动弹不得,甚至连稍微闭合唇齿都做不到,只能被迫大张着任由索取,甚至连舌头都被玩|弄得不堪躲避,无法吞咽的津液自口角流下,带着血色划出道道痕迹。
“你还指望着苏则或永宁来救你吗?”苏若瑜良久才放过了他,冷笑着反手点晕了身后怔愣住的安王,伸手粗暴地扯裂了哥哥身上松垮的衣衫,“你知道吗早在你‘纠缠’周澜的消息传出去后,他就宣布与你父子关系一刀两断。”
“至于大长公主,她现在自身难保——方才她没说究竟为什么要匆匆离去吧?你难道还不明白,若不是出了大事,她怎么能放心让你跟这姓周的牲口独处一室?”
“够够了!”
苏怀瑾的眸子已然完全失去了温度,墨黑的双瞳明澈却不见底。
苏若瑜对上他的眼睛,突然竟愣了一下,随即却露出更狂怒的神色:“你又这样看我——”他怒极扬手,狠狠冲着面前人颊侧扇过去。
苏怀瑾被扇得头一偏,鲜血顿时顺着破裂的唇角淌下来,他一阵头晕眼花,只感到下巴被一只有力的手捏得生疼,头被抬了起来,视野中却是一片模糊,什么都看不分明。
一只灼热的手触到了他光|裸的胸口上,那陌生的触感让苏怀瑾一阵作呕,他难以忍受地一张口,只感觉一股带有铁锈味的咸腥液体从喉中喷涌而出。
不不要!
时间在骤然间静止。
这并不是在极短愤怒和痛苦之下产生的错觉,也不是什么特别的形容,而是时间真的静止了。
苏怀瑾意识到这件事,是因为苏若瑜忽然停下了一切动作——并不是身体僵直的那种停下,而是连同他的呼吸、力道,以及一切证明生命存在的依据,这些统统都不见了。
他第一时间手脚并用地从那个定格了姿势的怀抱中挣脱了出来——那并不太容易,虽然苏若瑜已经不再会随着他的动作而调整力度,但被凝固住的力道却并没有削减。
苏怀瑾翻滚到湿冷的地面上,喉中的血沫和冷意令他止不住呛咳。
他全身都在颤抖,恶心的感觉从胸口泛上来,造成条件反射的干呕他几乎错觉自己快要死了。
一只手轻轻放在他的后背上。
“你还好吗?”
“什么?”
所有痛苦的感觉都奇迹般在一瞬间消失,温暖的力气以惊人的速度重新充满四肢百骸,那种感觉太过舒适玄妙,以至于他完全回不过神来。
周围的一切都没有改变,还是那个阴冷逼仄的牢房,还是仅仅从头顶上小小的铁窗透出难得的光线,苏怀瑾猛然站起来,惊异地发现自己的状态前所未有的好。
唯一变化的是,一直只有他们三个人存在的牢房中忽然出现了一个全身萦绕着淡淡白光的男人——刚才那个把手搭在他背上的、出声问话的男人。
他的身形修长,面孔却模糊不清,但只要看到他,心境便会奇迹般地平和下来,甚至不由自主地感觉到敬仰尊崇。
他的声音低沉而悦耳:“他会杀死你。”
苏怀瑾眨眨眼,终于从过于超出想象的事件发展中稍稍找回自己的理智。
时间仿佛真的静止了——他现在才意识到这一点,苏若瑜和安王都被禁锢在时间里,只有他和这个男人超脱其外。
第74章 末世共临巅峰(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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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可太奇怪了;谁不知道苍然掌门都整整八年没下过苍云峰,就算八年前谢长风在江湖上有什么比较亲厚的豪杰朋友;也没理由在这么久之后还是能从一句话就听出对方的身份啊。
可要说是在这八年中出现在过苍云峰上的人就算真的是陈林或张义良派来的人,也不可能派出那种时常露面的大人物吧?
“不认识;”苏怀瑾板着脸回答道;“我一听到这个声音就感到脑仁发疼,也许是因为他的主人实在太让人讨厌了。”
认真倾听状的洪文承:“”
你高兴就好。
苏怀瑾并不高兴,他深感小崽子果然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出门在外就变得十分的嚣张没礼貌,居然抢劫抢到师尊头上来了!
不对,重点是;他居然做抢劫商队这种没下限的事情!
“这位英雄有话、有话好好说”商队管事的声音带着点颤抖;大概是被忽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穿得像是随时要战阵冲杀一样的“正规军”吓到了;“来、来人啊给英雄们献上供奉”
这年头商队出门在外;根本不可能不遇到截道儿的,只不过大商队武装力量较强,一般小毛贼不敢往上撞——问题是;这同样意味着;他们要面对的都是极为强大的“土匪”,甚至在起义军势力还没有现在这么大的时候;不少魏廷的低级武将都会带自己的部下换上掩人耳目的衣服出去抢劫;大发其财。
但连土匪们都懂得不能竭泽而渔的道理;他们通常不会跟商队完全撕破脸;只是摆出自己的武力威慑;以“买路钱”过活。
管事自然知道这些规矩,又看出眼前的这些“土匪”是仅凭他们商队的些许“高手”完全不可能对付的存在,于是交供奉交得异常爽快。
“老头儿,”外面谢元的声音又响起来——过去朝夕相处八年,苏怀瑾还从不知道自己乖巧稳重的徒弟竟能发出如此邪气且吊儿郎当的声音,“你打发叫花子啊?瞧你们商队这浩浩荡荡的,就给这么点儿钱?”
“这”
洪文承皱起了眉头:“给的钱应该已经不少了,这条线儿商队走过很多次,管事也是个有经验的,况且这次本就不是为了赚什么钱,他不可能给的少于一般劫匪们约定俗成的价位。”
“所以,大约只有两个可能,”苏怀瑾慢条斯理道,“要么这帮人是新手,根本不知道要多少钱合适,只想着多弄一笔,要么他们就是伪装成劫匪的样子故意找茬,你们就要开始准备战斗了。”
两人对视一眼,由于信息的不对等性在瞬间做出了完全相反的判断。
洪文承深吸了口气,伸手摸上腰间缠绕着的软剑:“这战恐怕不容易,长风,你愿不愿意”
“全力出手?”苏怀瑾并没有看他,有些心不在焉地接道,“总之我不会让你死的。”
“”洪文承紧张地舔了舔下唇,“多谢了。”
其实他原本是想问谢长风愿不愿意发挥他的尖兵优势出去擒下那个头领以解决困境的,但对方现在的态度摆明了不想多管,他便识趣地没有再问。
谢长风能保证他的生命安全便已经很够意思了,这大概也是看在他现在是李秀德军重要人物的份儿上——洪文承脑中飞快地思索着该如何利用这个承诺,连外面的交涉都不怎么关注了。
苏怀瑾则默默地拿起了自己的斗笠,犹豫片刻,又将之放下了。
“你这是?”
“现在再隐瞒身份已经没有意义了。”他也不多做解释,象征性地整了整衣袖,整个人又开始散发那种几可乱真的神棍气场。
洪文承了然地点了点头。
也对,开始谢长风尽量隐藏自己身上的特征也不是怕了谁,单纯只是怕麻烦缠身,而现在既然有这么一伙强大的敌人盯上他们,他不可能完全避免出手,这样的话,光明正大地把身份亮出来,说不定还能起到些威慑作用。
对了!
洪文承眼睛一亮,忽然想到一个法子。
“哎我说,你不如把全部财产都交出来算了,”此时和管事谈判的已经换了一个声音,听起来比之先前的谢元更加油腔滑调——苏怀瑾默默地给他贴上了一张带坏自家可爱徒弟的标签,决定要开始讨厌这个人,“我们大哥仁慈,拿了钱还放你们一条生路,赶紧把钱留下,打哪儿来回哪儿去吧!”
“这这恐怕不妥”
“有什么不妥的,”那人轻佻地啧了一声,“你说我好生劝你怎么就说不听呢不然这样,我们大哥英俊潇洒玉树临风年少有为武功高强,就是可惜还缺个暖床人,你要是能找个绝世大美人儿当我们嫂夫人,就给你们留点儿盘缠怎么样?嘿嘿哎哟!”
“哈哈哈,挨打了吧,叫你提起老大的伤心事。”
“哎要我说,老大您要不考虑一下,总这么单着也不是事儿”
“就是就是,这些有钱人家的女眷可都知书达礼如花似玉,和咱们老大也相配!”
“去你的,谁还不知道大哥有个神仙似的意中人呐!”
“怎么着,大老爷们儿的,难道还要给个娘儿们守身如玉?”
“”
外面想起一片哄笑的声音,苏怀瑾听着一大片粗豪汉子们各种起哄,忍不住心头火起。
元儿每日就跟这些人混迹一处实在是有辱斯文!伤风败俗!
洪文承颇为莫名其妙地看了一眼车里被他捏得变形的栏杆,实在猜不出到底是哪句话戳到了他的逆鳞。
“英雄们”
商队这边请来的好手一个都不敢吱声——他们确实都拳脚功夫不错,对付一般的土匪毛贼也不用费多大功夫,但在穿着铠甲又看上去训练有素的军人们面前,却是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这与个人勇武无关,人家手里拿着,他们手里拿着铁剑,根本就不是一个重量级的较量。
已经有人在小声劝管事破财免灾了,钱财总没有命重要,这些人承诺拿钱以后不与他们为难,想来应该也不会食言。
管事却是有苦说不出——并非是他不想给,有洪文承这个大人物在他们商队里,就算让他把东家的全部身家都交到这些土匪手中,为了保住洪先生的命,他也是毫不犹豫的。
毕竟他们商队的存在就是为了掩人耳目,至于赚到多少钱,那对于造反事业来说根本就没什么好值得在意的。
可问题是,这次为了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