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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好有毅力地发了四天的微信,平复他的心情。到第五天她说:“没事就歇了吧。我已经想不出要说什么话了。”
凌彦齐说:“好。我后天就回来。”
他已回到新加坡,先陪彭嘉卉处理公事。她顺利拿到妈妈与外婆的身故保险赔偿,和定安村五栋房子的产权。
随即她便在天海集团律师带过去的拆迁协议上签字。至于永旗超市的那块地,她说:“景峰只对那块地有所有权,想要永旗歇业,我陪你去找爷爷和大伯谈吧。”
凌彦齐看她在至亲的身故保险领取书上签字时,嘴角右边微微翘起。她非但不思念两位逝者,反而有隐约的高兴。她越来越容光焕发。那种初见面时的“网红千金”气质已经很淡薄了,眼神里渐渐有了与财产地位相匹配的光芒。
他下午抽空去看定下的那套房子。这套房子和他在武吉知马的公寓,相隔不到十分钟路程。可还是要另外买才放心。
法治之地,房主是司芃,就不怕卢思薇登门。
微信里拍照传给司芃看。一间房一间房的拍。他拍客厅:“这样的布局,你喜欢不?”自然也拍餐厅:“房东留下的所有餐具,通通不要,到时我们一起去挑。”
走到主卧,先拍一张全景:“我们需要一张超大尺寸的床,免得再被你踢下来。”再拍外头的风景:“有个很好的露台,可以养很多花,还能看见植物园。”
司芃正坐在钢琴边弹琴。凌彦齐不在,她有许多的空闲时间,所以去书店买几本五线谱回来。微信提示音不断地响,她打开照片一张张看,正要回复,院门外站了人。
她放下手机去开门。看到来人,笑容僵在嘴边。
来人是卢思薇。她问:“你是司芃?”司芃木然地点头,给她开门。
“这段时间,彦齐让你照顾姑姑?”司芃只会点头。
“我来看看姑姑。”
“她睡了。”
“哦,”卢思薇走进来,身后跟着一男一女,都穿黑色西装,模样身材都很敦实。
“我进来看看,”她走到客厅台阶处,摸了摸吊趟门框的木纹肌理,“以前不是这样的。”
“七月份发大水,把门给泡坏了,所以换掉。”
“这儿马上就要拆迁了,为什么不搬?还要重新装?”卢思薇问了,但也不期待司芃的回答,她往客厅里走,走得一点也不匆忙。鞋跟在木地板上“嗒嗒”地,每一声都踩在司芃心上。
“姑姑住楼下,”卢思薇瞥一眼钢琴,走到楼梯处停下,“那你住哪儿?”
“因为姑婆上下楼不方便,所以住一楼。我住二楼。”
“带我去看看你的房间。”
司芃带她上去。卢思薇手指轻轻推开衣柜门,扫了眼里面挂着的衣服;又走到卫生间,打开镜面柜;再去到主卧衣帽间,一扇扇门全推开,一个个抽屉全拉开。脸色还算正常。司芃并没有把自己的衣物收在凌彦齐那边。
卢思薇没看司芃一眼,只对跟上来的林伯田姨说:“把这栋楼里,所有和彦齐、姑姑无关的东西,都给我扔出去。”
田姨即刻就拿起司芃挂好的衣服往楼下扔。司芃把衣服抢回来,推她一把:“我自己会收拾。”
站在一侧的林伯要来帮田姨。司芃一脚就往他的小腿肚上踢去:“听不见人话吗,我说了我会收拾。”意料之外的出击,林伯左膝立马着地。站起来,脸上全是不忿之色。
“跟过黑社会,打架挺在行嘛。”卢思薇在笑。一进小楼,她便是那种笑,像是脸上的肌肉绷在了那里,“那就快点收拾,滚蛋。”
来时只有一个拉杆箱和两个行李包,今天装了一半的衣物就满了。司芃把不必要的挑拣出来,塞进衣柜里,说:“不要的,你们扔了吧。”
最后从抽屉里拿出一个礼盒,那是凌彦齐送的项链。司芃一次也没戴过,竟有不舍。早知道,应该让他送点便宜且方便携带的首饰,这样拿走,心里也不会有愧。
她递过去,卢思薇打开看一眼,转手给田姨:“让她带走吧。”
首饰盒又回到司芃手上。她拎起行李箱下楼,卢奶奶已醒了,扶着楼梯栏杆往上慢悠悠地走:“发生什么事了,小芃?”见到卢思薇,变了脸色:“思薇,你怎么来了?”
“姑姑,这女孩子太年轻,怕是照顾不好你,现在就让她走吧。”
卢奶奶有点不知所措,左手像爪子一样攀在司芃胳膊上。
司芃心里不是滋味,摸着她手背上松软的皮肤:“姑婆,没事,总有一天我要走的。你保重。”余光撇过卢奶奶的脸,不忍去看那怜惜和哀伤的眼神。
手机还在钢琴盖上,司芃把它塞进裤兜。
“把手机留下。”卢思薇站在楼梯中间,言语简短。
“那是我的手机。”准确地说,是凌彦齐送给她的手机。但几十万的项链,你都没收回去,几千块的手机,又何必放在心上呢?
“放心,我会赔给你。”卢思薇说:“但是你别想跟彦齐联系。”
司芃冷笑一声:“这房子不是我的,你要赶我走,我就认了。可你又是我什么人,凭什么要我听你话?”
“我刚从大溪地回来。哦,估摸你也不知道大溪地在哪儿,有时间上网搜搜。彦齐就在那里办的婚礼。”
“婚礼?”司芃心口一紧,凌彦齐口口声声说只是个订婚宴。谁在骗她?
“你不相信?”卢思薇从林伯的手里拿过那个透明文件夹,“正好我拿了些文件过来,里面就有彦齐的结婚书复印件,你要不要看?”
司芃别过脸去,不接。卢思薇也不勉强她看,收回去。但那纸上面“certifiarriage”的花式英文字体,仍是扫进了眼眶。
她父母当年也有一张这样的纸。
“彦齐正在那边度蜜月,还要陪新婚妻子回新加坡的娘家,起码一个星期后才回国。我还真是太看得起你们这些贪慕虚荣的女孩子。人都结婚了,还黏着不肯走,想继续破坏人的婚姻?”
她头一扭,林伯便走上跟前,递过来一个白色信封。司芃接过,从里面拉出一张个人现金支票,一百万元整。
好讽刺。她笑道:“不知道我跟着你儿子,能拿更多吗?”
“可你不会再有这样的机会了。放下你的手机,拿好这一百万,当什么事也没发生一样地踏出这个院子,从此和彦齐再无关联,就是你最好的结局。”
“我要不呢?”司芃冷眼怼她,“你哪只眼睛觉得我会乖乖听你的话?”
“你试试?”卢思薇走到她跟前,她没司芃高,可是论气势,她从来不输人。“你也不瞧瞧自己,刘星梅,一个念完初中就在社会上不三不四混着的女人,有资格站在这里,跟我讨价还价?”
司芃听到这名字,又是一愣。刘星梅已死,她的父亲和弟弟被龙哥弄去了佛山,除了当年帮她办/证的两个相关人员,没有人知道这些过往。
不是一两天就能查清楚的。
看来卢思薇早就摸透凌彦齐在她背后搞的这些伎俩。之所以现在才来了结,无非是想趁儿子不在,好下手些。不,看她如此凶悍的脸色,再回想凌彦齐这些天的患得患失,怕早已对儿子下了手。
“你拿订婚这借口骗你儿子过去的?”
“骗什么?”
“他就是天真的以为是去订婚的,到了新加坡你才告诉他必须结婚。你了解你儿子的个性,在两个家族面前,他不会丢你脸,让你下不来台。他会听你话,乖乖地结婚。”
卢思薇没想到,结婚证书都摆到这女人眼前,她还相信凌彦齐的话。太荒谬了,她那么优秀的儿子,竟和这种女人有真情实感。
“他早就答应这门婚事。”
“那你也不能这么不顾他的意愿,强行安排啊。”
司芃一下就愤怒了,她终于能理解到凌彦齐的心情,那种在万米高空颤抖着请求她快点离开的心痛和哀伤。他长了十二年的伤口,竟然被同一个人以同样的方式撕得血肉模糊。
她好后悔没有听他的话,好后悔今天在这里被人抓了个正着。
第95章()
安全感、和谐和幸福;这些东西一旦相加;或许看似爱情;也几乎等于爱情。但他们终究不是爱情。
——加西亚马克尔斯霍乱时期的爱情
卢思薇死死盯着司芃;假如眼神能杀人,司芃已被她生吞活剥。
她是全中国最成功的女企业家;她到哪儿都是前呼后拥;她说的话便是圣旨,遵照去做就可。没有人有这样的胆子当面指责她。指责她企业做不好;也就算了,竟敢指责她不是个好妈妈。这些年她在凌彦齐身上花的心血,都可以再造一个商业帝国了。
“我好不好;还轮不到你这种肮脏卑鄙的女人来说我。”
肮脏卑鄙?司芃冷笑;随你怎么骂;都不能伤害我。她偏要说,凌彦齐不敢说的话;她全都要替他说出来:“他活得开不开心;你难道一点也不在意?你怎么不想想,他为什么要找我?我有多肮脏卑鄙,他就有多不喜欢你给他安排的一切。”
卢思薇抬手就是一巴掌,动作敏捷老道。站在一旁的林伯吃惊,快走两步过来也来不及制止。司芃情绪激动;愣是没躲过;结结实实地挨了。
她更生气了。她从小再不听话;她的爸妈未动过她一根汗毛。
这女人一看就是惯犯;不知凌彦齐从小到大,挨了她多少巴掌。
打回去有点过分,她便朝卢思薇吼道:“你不就仗着是他妈,就敢为所欲为,你不就是给了他点钱,有什么了不起。你不配有他这么好的儿子!”
就这几秒,司芃眼睁睁地看到卢思薇脸上的武装破裂,一半是恶狠狠,一半是绝望。她有些惊讶,这个生意场上的金刚女王,这么容易被击败?
哪怕那一巴掌的痛还未消退,她也闭了嘴。
站在楼梯口紧张拘束的卢奶奶开口:“思薇,等彦齐回来再来处理这件事,好不好?”
卢思薇没有答话,眼神空洞地盯着司芃。因为皮肤很白很薄,被打后,左边脸上的巴掌印清晰可见。
太阳逐渐西移,大半落在院墙之外,这个女孩站在吊趟门前,身型像是被嵌进橙黄色的余晖里,轮廓线条与光芒渐渐融合。
她的身材高挑,短发清爽,眼神不羁,她和凌彦齐从前交往过的女孩没有任何相似之处。
卢思薇并不了解这样的女孩。
她只看见,她做了无数次的梦,梦里那个分不清是男是女,模糊的瘦削背影,今天转过身,有了实像。
司芃被她盯得难堪,低下了头。怎么着,她也是凌彦齐的妈妈。在那个孝顺儿子的心里,怕是宁愿对他不好,也不能对他妈妈不尊重。
她不情愿,也勉强自己开口:“对不起,我冲动了点。”
对面还是没有回应。她余光一扫,看到卢思薇的右手在抖。怎么会这样?打那一巴掌,还把自己手打疼了?
因为和凌彦齐的关系,这半年来,司芃对电视媒体上出现的卢思薇,还算上心。知道她今年才五十五岁,经常跑步做瑜伽。这么年轻,也不太可能会得帕金森之类的老年病。
那手为什么会抖得这么厉害?司芃抬头去看卢思薇的眼睛,竟是木然涣散的。她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