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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嘉卉想了想:“只能说明,他们不是在正当场合认识的,”她把手机放下,“算不上什么大的欺骗。”卢聿宇,难道你认为我会笨到给你当枪使吗?
卢聿宇摇摇头:“只要被我姑妈从宁筱那里撕开一个口子,更多的欺骗都会暴露出来。彦齐是表面听话而已,私底下做的事情,会让所有人大吃一惊。”
彭嘉卉不做声。卢聿宇说,“宁筱不足为惧,你婚姻里真正的对手隐藏在她后面,就看你敢不敢婚前就撕了?”
“除了宁筱,还有别人?”
卢聿宇故弄玄虚地耸耸肩,起身离去。“时间不早,我该回去了。照片我已经给你,你要怎么处理,那都是你的事。”
走几步远,他又转过身:“嘉卉,这次你要是斩小三成功,就是我第二次帮你了。我觉得我们还是挺有缘分的,以后也该多多合作。”
眼见彭嘉卉的一张脸变得铁青,他心中的快乐难以抑制:“你说,要是你亲爱的外公和舅舅们知道,你连外婆和妈妈的墓在哪儿都不知道,还会像今天这样要认你回家么?”
他在威胁她。
今年春节,她见了卢奶奶一面,最后要告辞时,想上楼和老人家打个招呼。结果卢奶奶竟然问,她外婆和妈妈葬在哪里?她想去上香。
她怎敢讲,彭光辉为这两人买下的海边公墓,至今是空的。她含糊其辞,只想快点走,卢奶奶抓着她手,非要问个明白。一拉一扯间,老人摔到地上,正巧卢聿宇上楼,看到这一幕。
她一个人在咖啡店里静静坐了十分钟,然后给卢思薇发微信:“阿姨,有件事情我还是想和您说,就是那个叫宁筱的女孩,我还是比较在意。所以托朋友去查彦齐搭乘的那趟航班所有的旅客信息,结果上面没有她的登机信息。我也不清楚彦齐为何要说谎骗我们。为这件事,我心里一直挺难受的。”她把四张照片全都转发过去。
不出几分钟,卢思薇直接打电话过来:“你那个朋友查的渠道可靠么?”
“可靠。”
“知道了,我会处理。”
第二天上午,宁筱被辅导员叫到管培康副校长的办公室,看到大班椅上坐着声名赫赫的女企业家时,尚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你叫宁筱?艺术学院表演系大三学生。”管培康先确认身份,免得被卢思薇开炮误伤。
“是的。管校长,你找我有什么事?”
“你和凌彦齐什么关系?”卢思薇直接开问。
“哦,”宁筱张大了嘴巴,心道妈呀,凌彦齐是卢思薇的儿子,早知道人有这么来头的妈,她就不应该接他的单。这种级别的妈妈,哪是她能对付得来的。
她看卢思薇两眼,低下头说:“是我男朋友。”
“什么时候认识的?”
“上海回s市的航班上,那天下大雨,飞机晚点,很晚才到”
卢思薇从桌上抓起几张纸扔下来,手指着她:“你自己看,看了后再想想该怎么把这谎圆下去。”
宁筱慢吞吞地捡那几张纸,大班桌后的卢思薇不耐烦,朝她一吼:“动作快点!”这女孩被吓得身子一抖,干脆跪坐在地上看那几张纸。
管培康指着她,朝那个满面怒容的女人说:“她是我的学生,不是你的犯人,好好说话。”
看完后,宁筱沉默不语。管培康半蹲在她跟前:“这位是凌彦齐的妈妈,你想必也猜到了。她想了解儿子的恋爱情况,也不是什么违法犯罪的事。你实话实说,出这门,该念书就念书,该毕业就毕业。”
“管校长,你不会处罚我,也不开除我?”
怪不得凌彦齐要找她。女孩子真精明,坦白之前要先拿到免死金牌。
“那要看做的事情,该不该受到纪律处分?我不包庇,也不威胁你。”
“我要是说实话了,钱就拿不到了。”
“我给你双倍。”话是很平静,但卢思薇的气势已经很吓人。
宁筱想不到两分钟,全给招了。“我不是他女朋友,当然也不是在航班上认识的。凌先生找人来包养我。”眼光一转,看到卢思薇的脸色,连忙摆手,“我们没有发生关系。他就让我住在天海壹城的公寓里,没事带同学去开个趴。”
“他没带你去酒吧夜店里玩?”
“没有。就刚认识那几天,带我坐过一次游艇。我都很久没见到他了。应该是带别的女人去的,跟我没关系。”
“那个女人,你认识吗?”
“不认识。但是我听豪哥的意思,我和那个女人长得还挺像。”
“豪哥?是谁?”
“陈志豪。就是他来学校找的我,搭线认识的凌先生。我跟凌先生真的不熟。”
卢思薇的炮火立马就调转方向,朝管培康轰来:“又是你那个小外甥。”
管培康面子上挂不住,边拨陈志豪电话边说:“我让他也过来,当面把这件事情问清楚。”
陈志豪一进舅舅的办公室,便知东窗事发,想逃也来不及,点头哈腰打招呼:“卢主席好,舅舅好。”
卢思薇指着坐沙发上的宁筱,问他:“凌彦齐为何让你找她。”
“小凌总想换个口味尝尝。”
“阿豪,你别耍滑头。”管培康警告他。
“不是,舅舅,我耍什么滑头。小凌总跟我有点交情,愿意找我办事,我就办呗。他一个个条件的数着,让我找这类型的女孩子,我就帮他找一个,挣点过日子的钱。至于原因什么的,哪是我能问得上的。”
“那还有一个女人,也是你找的吗?”
“还有女人?我不知道,我就找过这个。”
卢思薇见他死不承认,站起身来:“阿康,他是你外甥,我过去直接开扇,不太好,要不你替我扇他两巴掌?”
管培康把眼镜取下来,揉揉眉间:“宁筱已经承认,彦齐有另外一个女人,和她身材很像。说清楚,你和彦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一个男人不太可能同时找两个看上去一样的女孩子。她们一个在明,一个在暗。那个暗处的,现在在哪里?你不说,我们也能查得出来,但是,豪仔,你怎么可以一而再、再而三的让我和让你妈妈失望?你二十五岁了,真想像块烂泥一样永远糊不上墙么?”
陈志豪耸拉着脑袋,再抬头,脸上哭笑不得:“那个女人在你们卢家姑婆的小楼里。”
他要是不交代,管培康一定会打电话给他妈。妈妈今年四月乳腺癌复发,不想再去住院化疗,想把剩下的拆迁款都留给他。医生说她只能活半年。她这一生最后的希望,便是有名有望的弟弟能扶持她的儿子。
起码在她死前,这种希望不要被打破。
“怎么认识的?”
“就是上次在暮色酒吧,小凌总去救的那个女人,叫司芃。在那之后,他们就在一起了。”
卢思薇只听到“小凌总去救的那个女人”,后面的话她听不见了,只盯着陈志豪一张一合的嘴巴,在她眼前,慢慢放大,慢慢失真。
第82章()
谁说爱情的终点;一定要是婚姻?逃避虽然可耻,但是有用。我宁愿让这份爱可耻的活下去;也不要它英勇无畏的死去。
——某人日记
“思薇;你要去做什么?”管培康也跑了出来。
“去定安村。”
“你现在情绪激动;不能开车。”
卢思薇坐在驾驶位上,看着前方的挡风玻璃。她把车停在教务楼一颗大榕树下面,这会儿阳光爬上来,光芒从树叶缝隙里钻出来;撒在车前盖上;光影斑驳,像是幻觉。
今天发生的事;也许都是她的臆想。她转头向管培康确认:“我儿子找了个妓/女;是不是?”
“不一定是那种身份。”
“那好,我现在就过去看看,是个什么样的女人;能把他迷成这样。他居然”卢思薇冷笑,面色苍白;“会找另一个女人来顶包骗我?我不相信彦齐是这样的人。我现在就过去确认;一定是你的外甥在说谎。”
她想把车钥匙旋进点火开关,可手在颤抖。管培康把她手抓过去;紧紧捂着自己手心里。他得让她镇静下来。
“你现在这样过去,没有用。这个女人什么背景来历;我们还一点不知道。先查她身份;好不好?”
卢思薇死死盯着前方;不做声。
“你现在要把这件事闹开,有什么好处?万一彦齐真要把这条路走到底,你打算怎么办?既然我们和大鸣已经开始合作,就不能中途毁约。这事,你必须等彦齐和嘉卉订婚后再处理。”
公事能让卢思薇暂时的分出一点心神来。
“也对。他们得先订婚。阿康,你帮我去和那个宁筱还有豪仔说清楚,该住天海壹城的,接着住,该帮彦齐跑腿的,接着跑。”卢思薇靠向椅背,她觉得头疼,“给他们点钱,今天的事情彻底保密。”
管培康还是担忧她的精神状况,不肯下车。她摇摇头:“我斗争这么多年了,它打不败我。我歇上十分钟就好。”
歇了两分钟,卢思薇给张秘打电话,“帮我去查一个人,上次彦齐在酒吧里惹的事,对,跟那个女人相关的信息,都给我找来。”
凌彦齐撒下这么大一个谎,知情的几个人都以为,卢主席这次是要刮十二级台风了。结果她突然地感冒了,破天荒地连休三天病假。
公司高层都很意外,要来探望她。她朝执行总裁于新兵发脾气:“你们烦不烦,一个个都来看我,我要不要休息啊。我二十五年来没有休过一个年假,就不能趁这个感冒休息两天!”
她一发怒,众人即刻退散,给她清净,连凌彦齐都只回家一次,呆不到二十分钟。
感冒痊愈后她投入工作,第一件事情便是找凌彦齐的三舅妈吴碧红和四姨卢巧薇,说:“这几天想通一些事,还是身体要紧,许多事情就也没必要亲力亲为。彦齐这孩子,也是你们看大的,心思永远不在正事上。他与嘉卉的婚事也该准备了,便交给你们,好好去办吧。多倾听那边的意见,不能让他们觉得我们是暴发户。”
订婚宴在新加坡。两个长辈把手上的事忙完,一前一后都飞过去了。
家庭聚会中,同时少了三舅妈和四姨这样组织联络的重量级角色,凌彦齐也毫不在意。他只想躲开这群热闹喜气的人。
他拿了唐草皮雕的工具箱过来,小楼的画室里陪司芃荒度时光。她在油画架子上瞎画,画了一张扭曲的人脸,看一眼叹口气:“我现在画得还不如儿童培训班里的五岁小孩。”
她不画了,拿个水蜜桃啃,过来看凌彦齐画那张未完工的唐草图稿。花纹画得工整繁琐。她问:“画这一张得要多久?”
“一个星期。要是专门做这一行的,速度要快很多。”
“这一张,你画了多久了?”
“可久了,春节后就开始画。”
“那还没画完?”
“兴趣不转移到你身上了?”
司芃再去翻他带来的工作箱:“你喜欢做这个,多久了?”
“两年多。”
她拍拍箱盖:“别吃醋,我还没两年呢,没准还是你受宠些。”
凌彦齐哼哼笑着抬头,看她拿起里面的小工具,一样样地细看,问她:“感兴趣,想学吗?”
“学这个做什么?”
“做着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