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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家艳妾-第9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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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抚着肚子,眉眼柔和,面容含笑的与身旁的妇人说话。

    妇人是夏达的亲生母亲,夏府的当家主母。

    苏芩小时常碰见人,是个对谁都十分和蔼可亲的妇人,尤其是对苏芩,那真是好到了骨子里,一口一个姀姀的比谁都亲热。

    但自苏府败落,妇人翻脸如翻书,苏芩再去夏府,不见夏老夫人特寻过来与她说话,连府内的丫鬟、婆子都变了面色,爱答不理的常给她上冷茶冷水。

    世态炎凉,不过如此。

    而如今,这份亲热转移了对象,苏芩瞧在眼里,顿觉讽刺。

    夏老夫人一会子张罗着给朱丽叶倒茶,一会子又张罗起糕点吃食,忙忙碌碌,好不快活,显然是对朱丽叶和她肚子里头的孩子看重至极。

    陈颖兰和朱丽月住的厢房只隔了一堵墙,丫鬟、婆子们正在收拾东西,两人牵着手坐在院子内的那棵槐花树下说话。

    离的太远,苏芩看不到两人在说什么。

    院内槐花飘香,簌簌如雪,陈颖兰道:“夏夫人,不是我说,你也该好好管管夏首辅了。这外头风言风语的都传成那样了,你也真忍得下去。再说了,你如今已有喜脉,待孩子生出来,若真被那苏三钻了间隙,就冲苏三那股子狐媚劲,你与孩子日后在夏府,哪里还有容身之处。”

    陈颖兰一番话,点到了朱丽月最担忧的事。

    夏老夫人听闻,便赶紧道:“不会的,不会的,便是惟仲要纳那苏三进门,我头一个不准。再说了,是那苏三纠缠我儿在先,惟仲必不会做出什么对不起月儿的事来。外头那些话哪里能当真,陈姑娘可不敢胡说。”

    陈颖兰是陈家人,陈太后的亲侄女,自然不会对夏老夫人有所顾忌,当即便横眉冷对道:“夏老夫人说我在胡言?您老去听听,外头的话都传成什么样了,我可是听说,那苏三周旋在郴王、夏首辅和项城郡王世子之间,如鱼得水,快活的紧呢。”

    陈颖兰自上次在苏芩的及笄礼上被泼了满头满脸的鱼汤后,怀恨在心,特特拨拉了皇城内的那些贵女夫人,终于寻到一个朱丽月。

    女人的友谊,因为有了共同的目的,所以总是建立的很快。

    “哟,这怎么,怎么还扯上郴王和什么,什么世子了”夏老夫人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自朱丽月有孕后便细致关照,哪里会听到外头的这些话。再加上夏达有意叮嘱,府内的丫鬟、婆子们更是不敢乱嚼舌根。

    “表哥对那苏三可一直是倾心的,若非苏龚突然去了,苏府败落,如今这郴王妃的位置就是那苏三坐了,哪里还轮得到沈宓。”

    陈颖兰嘴里的表哥就是郴王。原先,陈颖兰以为苏府败落,苏三做不成郴王妃,怎么也该轮到自个儿了,却没想到,横插出来一个沈宓,可将她气得牙痒痒。

    “砰”的一声响,沈宓厢房门前站着的丫鬟狠狠将手里的沐盆往下一摔,道:“陈姑娘,风大,小心闪了舌头。”

    丫鬟此话一出,那些正在搬运东西的丫鬟、婆子们皆捂嘴偷笑起来。

    陈颖兰一张脸,又红又白的,显然被气得不轻。

    “你算什么东西,竟敢编排起我来了。”

    “奴婢不是什么东西,不敢编排陈姑娘。”那丫鬟看模样也是个性子强的。

    却不防这丫鬟刚刚说完,就见陈颖兰气势汹汹的提裙过来,猛地朝着她就扇了一巴掌。

    “你”丫鬟捂着脸,泪眼涟涟。

    “怎么,还想扇我?也不看看自个儿是什么低贱东西。”陈颖兰冷笑一声。

    动静太大,旁的厢房内那些看热闹的贵女夫人们皆在槅扇处偷觑着。

    “吱呀”一声响,沈宓从厢房内出来,看到贴身女婢脸上的通红掌印,双眸微动,看向陈颖兰。

    陈颖兰也不惧沈宓,只双手环胸道:“我道是谁的奴才,这么不知规矩,原来是郴王妃的呀。”

    沈宓神色淡淡的看了陈颖兰一眼,不欲与她计较,只与丫鬟道:“去敷点药,回厢房歇息吧。”

    “王妃”丫鬟委屈的一跺脚,是为沈宓委屈。先前姑娘多有傲气,哪里容得旁人在身边这样撒野,可如今的姑娘事事不关已,就差给拿套木鱼,便能立地成佛了。

    “去。”沈宓语气一沉,丫鬟捂着脸回了厢房。

    陈颖兰道:“郴王妃真是好忍性,那苏三都要骑到你头上了,你还在这处吃斋念佛呢?”

    若是往常,沈宓定要气上一气,可如今,她却只是盯着陈颖兰,神色淡淡道:“陈姑娘,多舌妇人死后,是要被勾了舌头的。”

    陈颖兰下意识闭上嘴,只觉舌头真的好似火辣辣的疼。

    “噗嗤”一声笑,从不远处的槅扇里头传出来,娇媚婉转,如莺鸟细啼。

    因着这场闹剧,所以院子里头格外沉静,因此,那声笑便突兀明显起来。

    陈颖兰憋着一股气,转身走过去,猛地一下将槅扇推开。

    厢房里头坐着个女子,窄裙窄腰的长发逶迤,面上未施粉黛,素颜天真。此刻正睁着那双无辜大眼,笑盈盈的看着面前的陈颖兰。

    “苏三!”陈颖兰大惊。“你怎么会在这里?你跟踪我有什么目的?”

    苏芩掩袖捂唇,只露一双眼,圆溜溜的黑白分明,更添纯稚。

    “陈姑娘这话说的,我在屋子里头,你在屋子外头,明明是你跟踪我呀。”女人的声音柔媚可人,带软糯娇意,听在耳中,甜如蜜。

    陈颖兰一噎,指着苏芩,半响没吐出话来。

    那头,夏老夫人扶着朱丽月过去。

    “苏三姑娘,许久不见,可安好?”朱丽月看着苏芩,只觉眼前的女人比之前越发鲜活美艳,好似这世上所有的好颜色都聚在了她一人身上。

    “安好。”美人轻启檀唇,慵懒斜靠在槅扇处,眼尾微微上挑,玉软花柔。

    夏老夫人突然道:“苏三,你别再纠缠我儿了。念在你我也算多年情分,我保你做个媒,你安安分分的嫁个好人家,可别再出来祸害旁人了。”

    苏芩转着眼,波光流转,隐含媚色。她看着一脸正色的夏老夫人,面露犹豫,双眸不着痕迹的往旁一瞥,正对上男人漫不经心扫下来的视线。

    “夏老夫人要给我保媒?不知保的是谁?”

    “我娘家有一侄儿,虽年纪大了些,但人长得还算端正,家中也算富裕,你嫁过去,吃穿不愁,没什么不好的。”在夏老夫人看来,苏芩已不是个干净身子,又给旁人做过妾,能找到她侄儿这样的人,已是绝好。

    苏芩歪头想了想,倒是对这人有些印象。

    先前苏府未败时,她在夏府见过此人来打秋风。

    身量短小,三十出头,娶过两房妻,都已去了,如今是个鳏夫。酗酒好赌,家徒四壁,最关键的是此人吃完酒以后还喜欢打人,他那前两房妻便是被他活活打死的。

    那时,这人一瞧见苏芩便走不动道了,若不是夏达护着,怕是就要流着口水扑上来了。

    苏芩冷笑一声,道:“夏老夫人的好意我心领了,只是无福消受,这等好人家,还是留着旁人去嫁吧。”顿了顿,苏芩看向陈颖兰,沉思后道:“我瞧陈姑娘便不错,很是合适。”

    “你那种人,哪里配得上我!”陈颖兰立时反驳。她可是要做项城郡王世子妃的。

    苏芩“恍然”道:“既配不上陈姑娘,那我自然也不用多考虑了。”说完,苏芩趁着陈颖兰发火的时候,眼疾手快的关上了槅扇。

    陈颖兰的手重重扇在槅扇上,磕的青紫通红,哀哀直嚎。

    厢房内,男人靠在墙壁上,穿着僧袍,双手环胸,往苏芩那处一瞥。

    苏芩捧着小脸,月貌花容,“你瞧瞧,我可多抢手。”

    男人不发一言,只迈着步子猛地跨过来,那张俊脸杵在苏芩面前,将人唬了一跳。

    “你,你做什么?”苏芩撑着身后的绣桌,眼睛瞪得极大。

    “瞧瞧,有多抢手。”说完,男人竟真的一本正经的盯着苏芩看了半响。

    苏芩被盯得脸红,压在绣桌边缘的素手微微蜷紧。

    “确实是很抢手。”斐济伸手,触到苏芩的脸,声音悠悠荡荡道:“一个郴王不够,又来一个夏达,怎么什么猪狗牛羊都要觊觎我的姀姀呢?”真是该死。

    男人那双黑沉眼眸中一闪而过狠戾色泽,苏芩看的一阵心惊胆战。

    对着男人那副温和面容久了,苏芩却差点忘了,这是一只不折不扣的疯狗。心情好的时候怎么逗弄都没事,但一旦发起疯来,便能硬生生的将人咬死,不留余地。

第 86 章() 
三个女人一台戏;一院子的女人;将这佛门清净地都变成了胭脂红粉院。

    晨曦初现;清露敛月华。各厢房的槅扇被依次打开;贵女夫人们坐在梳妆台前;黑油长发逶迤;梳妆打扮。丫鬟们从槅扇处泼出胭脂水;一瞬时,整个院子里头皆是些脂粉、头油香,几乎将前院传过来的香烛味给完全覆盖住了。

    苏芩尚赖在榻上;她翻着身子,踢开身上盖着的被褥,整个人蔫蔫的不愿意动弹。

    斐济靠在榻旁;手里持一卷书;头也不回的伸手将那缎面被褥替苏芩重新盖回去,但片刻后;他却突然转头凝神;再次掀开了那被褥。

    小姑娘只着一条绸裤;粉嫩的藕荷色顺滑的贴在肌肤上;衬出一双纤细小腿;滑溜溜的露出大半截脚踝,白腻如玉;拴着一根脚链,上头的六个铃铛儿用棉花堵了;发不出声响。

    往上的绸裤裆部有血渍印出;不仅粘在了绸裤上,连身下的被褥都被染及。

    “绿芜。”斐济唤一声。

    正端着沐盆替苏芩准备梳妆物事的绿芜应声,绕出屏风,一眼看到苏芩绸裤上的印记,赶紧将人唤醒了。

    苏芩迷迷瞪瞪的睁眼,整个人累到不行,连根手指头都不想抬。

    “姑娘,您的月事来了。”绿芜压着声音,小小声道。

    苏芩眨了眨眼睫,神色懵懂的看到坐在自己身边的斐济,下意识伸手一拉,用被褥盖住自己。

    “你出去。”小姑娘刚刚醒,声音软绵绵的带着糯意,就像是在跟自个儿撒娇似的。

    因着有绿芜在,所以斐济也没说些让苏芩羞赧的话,只慢条斯理的拢袖走到了屏风后洗漱。

    绿芜赶紧替苏芩准备好月事带和新的绸裤。

    苏芩扶额,“这下该如何?这段日子都不能替祖父求长明灯了。”

    女子的月事最是污秽,忌佛门清净地,更别提去替苏龚求长明灯了。

    “姑娘莫急,再呆些时日便好了。”绿芜劝道:“这长明灯也不急在一时。”

    “唔”苏芩含糊应一声,软绵绵的倒下去,“我要歇息。”

    身上来了月事,再加上昨日里爬了那么久的山路,苏芩整个人腰酸背痛的麻到不行,眼皮子搭拢下来,一瞬时就睡过去了,只那眉心细细蹙着,似乎是有什么不如意的地方。

    斐济收拾干净,从屏风后出来,看到蜷缩着躺倒在榻上的苏芩,小脸白白的皱着,可怜兮兮的紧。

    男人挽起大袖,露出劲瘦胳膊,弯腰掀开其被褥,替她搭了一条薄毯子,然后伸手,按在其后腰处,轻轻的揉捏。

    男人的力道不急不缓,轻重有度。苏芩没有醒,蹙起的眉间却缓慢松开了,睡得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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