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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家艳妾-第10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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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城内外,一阵喧嚣肆传。

    “姑娘。”绿芜捧着沐盆,掀开芦帘进屋。

    苏芩坐在梳妆台前,凑着脸看铜镜。铜镜内印出一张白腻小脸,千娇百媚,浓艳桃李。只可惜,皆被那右脸颊上的嘬痕给毁了。

    苏芩气呼呼的摔了梳妆台上置着的桃木梳,恨恨咬住一口小银牙。

    别给她再瞧见那厮,她一定要把他咬成筛子,让他吃饭都漏汤!

    “姑娘?”绿芜见苏芩不应声,关紧房门,上前道:“奴婢方才路过明厅的时候瞧见了夏首辅和世子爷。”

    “嗯?”苏芩漫不经心的应一句,还在纠结自个儿脸上的嘬痕。

    到底什么时候才会褪下去呢?这都三日了

    绿芜见苏芩一副无心听她说话的模样,便闭上了嘴。

    房廊外,秦氏急匆匆的过来,路过中庭,看到苏蒲扛着一床纱被,拖着满院子跑,将那淡色的纱被都拖成了灰暗色。

    “苏蒲!”秦氏喝一声。

    苏蒲的小胖身子一个机灵,扔下纱被就往苏芩的屋子里头钻。

    秦氏一路追进去,看到窝在苏芩怀里的苏蒲,气呼呼的伸出手指,指着苏蒲的小鼻子道:“真是越大越淘气了,看我不好好教训教训你。”

    “母亲,噗噗还小,您干什么呢。”苏芩抬手将苏蒲搂到怀里,细细的拍了拍她的小脑袋,然后从梳妆台上拿起一支新做的绢花,替她簪在脑袋上,“好看吗?”

    苏蒲抻着胖脖子往铜镜里看,小小幅度的点了点小脑袋。

    秦氏叱骂道:“你就宠她吧,一日日的不干好事,越发淘气起来了。”

    “淘气才好呢。”苏芩又给苏蒲插了一朵绢花。

    苏蒲顶着满头的绢花,又跑出去跟阿狗玩。

    “姀姀,母亲有事与你说。”秦氏敛下脾气,想起那置了满院子的提亲礼,露出满脸愁容。

    这一个首辅,一个世子,以他们苏府现在的行情来看,哪个都得罪不起呀。

    坐到苏芩身边,秦氏一侧目看到她面颊上的嘬痕,奇怪道:“这处怎么了?可是被什么蚊虫咬的?”

    “唔”苏芩含糊应一声。“皇庙在山里头,蚊虫颇多,不小心被咬了。”

    “我瞧瞧。”秦氏凑过来看一眼。

    苏芩心虚的转着眼珠子,身子僵直。

    “没什么事,过几日应当就能好了。”秦氏没看出端倪,只叮嘱道:“涂些药膏。”

    “哦”苏芩赶紧偏头,装模作样的顺了顺那头黑油青丝长发。“母亲,你方才说有事要说,是什么事?”

    “是关于你的亲事。”秦氏组织了一下语言,直到现在还有些蒙,“刚才夏达和那个什么项城郡王世子都来提亲了。一个说要娶你做正妻,一个说要娶你做正妃,你觉得如何?”

    斐济那厮来提亲,要娶她做正妃,苏芩除了心里甜蜜蜜的倒也没甚惊诧。只是夏达“夏达,他的正妻不是朱丽月吗?”怎么竟说要娶她做正妻?

    “我也是刚刚知晓,夏达说他已经休妻了。”秦氏叹道:“听说肚子里头还怀着孩子呢,怎么就突然休妻了呢?”

    苏芩蹙眉,也有些不明所以。

    “姑娘,姑娘”红拂挎着菜篮子,一脸兴冲冲的奔进来,看到跟苏芩坐在一处的秦氏,赶紧止住步子,毕恭毕敬的蹲身行礼,“大夫人。”

    “毛毛躁躁的,没点子规矩。”秦氏掌管苏府中馈多年,威严气度,不是旁人能比的。

    红拂低着脑袋,不敢吭声。

    苏芩道:“怎么了?”

    红拂看一眼秦氏,动了动嘴,声音细细的传过来。“奴婢方才去买菜,听说夏首辅休妻了。奴婢路过夏府的时候,正巧看到镇国大将军府的朱公子领着人马,将夏府砸了大半。”

    “闹的这么大?”苏芩道。

    “是呀。”红拂起了兴,又道:“奴婢还听说,夏首辅之所以会休妻,是因为夏夫人肚子里头的孩子没了。还听说”话说到这里,红拂有些不敢说,毕竟是道听途说,平白污了人家的名声就不好了。

    “说什么?”秦氏突然开口,“怎么说一半就停下来了?”作为女人,总有些八卦之心,就连平日里威严刻板的秦氏都不能免俗。

    红拂受了鼓励,立即进屋,关紧房门,行至二人身前,“说这前夏夫人肚子里头的孩子根本就不是夏首辅的,而是她跟旁人私通的孽种。”

    苏芩立即道:“不可能。”

    依照朱丽月对夏达的痴情程度来看,朱丽月肚子里面的孩子不会是别人的。只是她记得那时候在皇庙里,朱丽月还好好的,怎么一回城,就出了这档子事呢?

    “姀姀,你说这夏达,会不会是因为想娶你做正妻,所以才会借机休了朱丽月?”秦氏毕竟年纪大些,看事情较通透。她一惯知道夏达对自家女儿的心,当知道夏达要迎娶那朱丽月时,还为苏芩惋惜过。

    但如今看来,这夏达也是薄情之人呀。

    如今能休妻再娶,保不齐日后又看上了旁人,再休妻再娶,也不是不可能的。

    秦氏毕竟没有经历过那些阴暗宅事,只想到夏达借着朱丽月掉孩子的事休妻,却没想到夏达竟是那么心狠手辣的一个人,连自己的孩子都舍得。

    苏芩抿唇不言。

    秦氏又道:“如今夏府跟镇国大将军这事闹得这么大,姀姀你若嫁入夏府,就会被旁人指着鼻子骂。不好,不好。”秦氏连连摆手,“不过若嫁给那项城郡王世子,也是不好。”

    听秦氏提到项城郡王世子,苏芩竖起了耳朵,搭一句嘴,“哪里不好?”

    毕竟是自个儿肚子里头出来,苏芩一开口,秦氏便知这小姑娘是有意那项城郡王世子了。

    “母亲瞧着,那世子有些风流轻挑,虽娶你做了正妃,但日后若再来个侧妃,妾室,通房的,你一个人嫁去项城,又没娘家人撑腰,可哪里受的了呀。”

    秦氏的担心很是正常,毕竟斐济是世子,怎么可能只娶苏芩这么一个正妃。而且在秦氏看来,斐济如此大张旗鼓的来求亲,看模样像是一人所为,那项城郡王和项城郡王妃根本就不知情。

    若姀姀贸然答应了,日后项城郡王和项城郡王妃得了消息不允,这不是徒添糟心事嘛。

    毕竟那么大的一个郡王府,怎么可能容许一个堂堂世子娶一个给旁人做过妾的女子做正妃呢?

    而且,那项城郡王世子实在长的太像陆霁斐了,秦氏瞧在眼里,总是觉得心里毛毛的

    秦氏叹息一声,觉得这两人都不甚好。

    一个看着真心,实则薄情。一个看着假意,又不靠谱。尤其是那项城郡王世子,一副风流态,不知在外头沾惹了多少粉头女子,她的姀姀是断断不能嫁过去的。

    她的姀姀怎么偏碰上的都是那等人。若陆霁斐尚在,其实算起来,他对自家女儿也是顶不错的

    秦氏突然便开始怀念起陆霁斐来。虽心机深沉,性子有些清冷,但对自家姀姀却是顶好的。从不拈花惹草,甚至还愿意陪着一道回门。

    一旁,苏芩捏着手里的珍珠耳珰,见秦氏突然便静默了下来,有些心憷。

    那厮怎么也不跟自个儿商量一下便冒冒失失来求亲了不过若是他跟自个儿商量了,自个儿怕是也不会允。

    哼,说要娶便娶,说不要便不要了,她苏三哪里是那么容易来来回回的人?

    苏芩一把拍下手里的珍珠耳珰,转头跟秦氏道:“母亲,你先前与我说过的那些青年才俊,什么侯府的儿子,将军的孙子,统统给女儿约一遍到府中来吃茶。”

    “啊?”秦氏一脸目瞪口呆,“姀姀,你在说什么呢?”

    苏芩一拢发,微微偏身,露出一张未施粉黛的清媚面容。

    “女儿要相亲呀。”

第 93 章() 
翌日;秦氏便张罗起了苏芩相亲的事。她先邀的是宁波侯府的庶出子;宁远归。

    皇城相亲;有约定俗成的规矩。

    男方择日备酒礼诣女家;或借女圃;或湖舫内;两亲相见;谓之相亲。男以酒四杯,女则添备双杯,此礼取男强女弱之意。如新人中意;即以金簪插冠髻中。若不中意,则送彩缎二批,谓之‘压惊’;则姻事不谐矣。(取自梦梁录)

    正是夏日风和日丽时;秦氏替两人在苏府后园子的一弯曲水小河内置了一张长一丈多,宽三尺的小船。船身以一蓝布作长幔;两边走檐;前以二竹为柱;后缚尾钉;一旁是头戴凉帽;正举着竹竿子撑船的青山。

    此小船虽无大船青雀黄龙之势,但胜在那抹不可言传的诗情画意。小船系于柳阴曲岸;若执竿把钓,弄月吟风;也是别有一番滋味。

    绿芜坐在青山身边;一脸警惕模样的盯住里头的宁远归,上下打量,满眼不满。

    “绿芜姑娘何故做此表情?”青山开口。

    绿芜难得搭理人,“这宁公子姑娘定瞧不上?”

    “为何?”

    “珠玉在前,哪里有瓦砾的容身之所。”

    在绿芜看来,自家姑娘先前嫁的陆首辅,容貌才情,能与之相媲美的人,整个皇城倒过来都找不出一个。而后头来提亲的夏首辅和项城郡王世子也比这宁远归强多了。

    青山听罢,看一眼绿芜被风拂起的裙裾,露出一截脚踝,又白又细。他暗偏了偏头,不言,继续撑船。

    船内,苏芩面覆薄纱,盘腿坐在蒲垫上,面前是那宁波侯府的庶出子,宁远归。

    宁远归虽素闻苏三美名,但又闻其那些糟粕事,本不欲前来,无奈被母逼迫,只得悻悻而来,却不防瞧见如此美人,当即将那些乱七八糟的事给抛到了脑后。

    劳什子糟粕事,他只要美人。

    “苏,苏三姑娘。”宁远归捏着手里的金簪,跃跃欲试。

    苏芩微微侧身,香软身子靠在茶案旁,面前是那双杯酒。

    双杯酒内置琼浆玉液,酒波氤氲间,印出面前男人那张喜不自胜的脸来。

    苏芩视线下滑,落到他握着金簪的手,幽幽叹息一声。

    “苏,苏三姑娘,何,何故叹息?”宁远归一阵紧张。

    苏芩轻启粉唇,一口旎侬软语飘飘悠悠的荡在船厢内。“我倒不知,宁公子是个结巴?媒人可没与我说呢。”

    苏芩肆意惯了,也没什么藏着掖着的。

    宁远归一愣,急忙摆手,“不不不,不是,我,我是太紧张了”越说话越紧张越结巴,宁远归涨红了一张脸,呼吸之际满是甜腻清香,他止不住的傻笑起来。

    “我,我对苏三姑娘一见倾心。”说完,宁远归将手里的金簪双手捧到苏芩面前,那副毕恭毕敬的模样就好似面前坐着的是他在上老母。

    苏芩垂眸看一眼,那双眼波光流转,浸着媚意,眼尾微微上挑,沁出一层氤氲媚粉。

    宁远归痴痴盯着。

    女子伸出纤纤素手,搭着绣满芦苇的罗袖,露出一截凝脂皓腕。

    宁远归眼睛都要看直了。

    粉嫩指尖刚要触到那金簪,突然横出一只手来,一把攥过金簪径直就往外一抛。

    金簪入水,发出“咕咚”一声响。

    “这种粗制滥造的东西,也好意思拿出来丢人现眼?”男人的身型很是高大,所以站在船舱内必要弯着身子。船舱本就不大,男人硬生生的挤进来后,空间更显狭小,气势迫人。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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