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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来真的很心酸,南子慕在终南山上当山神也当的好好的,就那么一天去人间转转,吃喝玩乐了一整天,讨了个酩酊大醉,路都不会好好走了。
突然就被巷子里冲出来的两个凡人人带走了,南子慕浑然不怕,觉得他们区区凡物,还能将自己如何?
“上边说是随便找个乡野间长的能看的哥儿,可你说那些乡下哥儿一个个嗓门极大,上次我一个人去,好险没被他喊聋,回来后还耳鸣了好些天。”
另一人应道:“这个似乎是个哑巴,方才跟了他那么久,也没听他开口说过话?”
“应该是了,方才我还想着要不要将他打晕了带走,没想到他连喊都不喊。”
南子慕在黑布后翻了个大白眼,心说神仙说话你们如何听得懂?
他被蒙了眼拴在柱子上,只听见他们在那抱怨并商讨,他想走是极其容易,捏个诀便好。只是此时脑子醉得不清不楚,虽说终南山才形成时他便生了灵智,千秋万载中,他还是第一次被人如此对待。
被绑着的南子慕也一点没怂,只是觉得好玩。
其中一位中年男子绕着南子慕转了一圈,说:“唔……身材倒是不错,你方才瞅见他脸长什么样了吗?”
“就是丑,也来不及换了,那边已经在催了,说是那位爷又要走了。”他顿了顿,又道:“不过这人带着个花里胡哨的铜假面,万一待会摘下来,将那位爷吓的不……”
“这不就是了,先瞧瞧货『色』。”中年男人倒了杯上好的鹿胎酒,接着从怀里『摸』出一包春/『药』,小心翼翼地调进酒里,结果手一抖,不小心下多了,他猥琐地一笑,“不知道那位爷能不能招架得住。”
面具是南子慕在路摊上好奇买的,罩在脸上并不怎么舒服。
男子先是将他黑布解开来,又把面具一打开,提着个灯笼往南子慕的脸上照,他的脸上『露』出既惊又喜的表情,忙唤另一中年男子过来:“快来看,是个美人。”
中年男子端着酒走过来。
南子慕既是神仙,模样怎么也不会差,『迷』离的桃花眼和灯火下宛若渡了层薄釉的唇,因酒意上头而泛红的脸颊和耳根,叫人移不开眼睛。
“侯爷好福气。”中年男人半调侃道,“这模样看起来比他那夫人还要好……”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另一男子打断了,他一皱眉:“别胡说,当心些,上边说这事要是被传出去了,咱们都别想活。”
南子慕的神『色』始终是淡漠的,太镇定了,反而叫这两人有些害怕,中年男子也皱眉:“他怎么一点反应也没有,不会是个傻子吧?别是被吓傻了。”
“期限快要到了,管他傻是不傻的,交不出人我俩都得完蛋,快把酒给他喝了。”
中年男子把酒递到南子慕的唇边,刚想说几句狠话『逼』他喝下去,不曾想这美人嗅了嗅这杯中的酒,像是挣扎了一会儿,接着伸出舌头『舔』了一口,又朝着中年男人眨了眨眼,意思是还要喝。
第34章 剪水()
此为防盗章
女人分娩已经足够凶险; 男人更胜一筹; 需得动刀见血; 把孩子从肚子里取出来才可。
救命!
南子慕一边痛的蜷在床上; 一边也下不了这个决心,把孩子拿出来才能结束,那要怎么办?他自个动手吗?
害怕归害怕,痛极了; 南子慕也就下了决心。早死早超生,他现在还没变凡人; 只要不是把自己劈成两半; 那就还救的回来。
南子慕起身; 前几天李行之来给他送饭的时候,并没有把盘子收走; 他『摸』着黑,将桌上的碟子往下一摔,然后『摸』到一块形状不错的碎片。
他倚在床前; 把自己的肚子『摸』了几十遍; 感受一下孩子的大致位置。接着咬咬牙,心一横; 在腹部划了一道口子。
南子慕咬住嘴唇,继续划。
南子慕不是大夫,不懂接生; 但好歹也非常人; 他即使没了法力; 也依旧是山的精魄凝结而成的神灵。能使枯木逢春,也能治愈生灵肉身或灵魂的损伤。
他能清晰得感知到肚子里那个小东西的位置,也能感受到他迫切想要出来的欲/望。南子慕想起月老怀上的时候,三年才要临盆。
和凡人不一样的是,他们神仙母体灵气旺盛,孩子都不怎么愿意那么快出来的。
一般都要个三年五载。然而他肚子里这个才八月出头,就是按着凡人的规律,也是个早产儿。
那便只有一种解释——他的灵气不够,甚至快要衰竭了,这也意味着,他马上就要成为一个完全的凡人了。
浓重的血腥味充斥鼻腔,南子慕还在庆幸这会天没亮,要不他看见自己划出来的大口子,怕是能直接吓昏厥过去。
从古至今,死在终南山上的人不少,埋在上边的人更是数不胜数。南子慕见过血腥的场面多了去了,别人被剁成一摊烂肉,也吓不着他,可是自己身上的伤,那就不一样了。
天边翻起了鱼肚白,一声响亮的啼哭破开黎明,这个小生命就这样在南子慕痛苦的喘息中诞生。
南子慕的整张脸都是苍白的,也没有气力去看看这个裹着鲜血的孩子长的如何,他此时已是强弩之末,揣着最后一口气把孩子裹进了被单里,自己则在床下晕厥过去。
半个时辰后,天已经大亮了。
太子妃到后半夜就睡不着了,一闭上眼都是婴孩的啼哭,于是把自己的贴身侍女生生拉起来攀谈。说是指不定是自己的孙儿要出世了,特意来她梦里告诉她。
“自从那哥儿怀孕以来,也没去看过他一眼。”太子妃叹了口气,“只是终究不能留他,见他我也不好意思。”
丫头奉上一壶茶给她,宽慰道:“夫人不是说他具有攻击『性』吗?不去见他又不是娘娘的错,能给侯爷生孩子,是他几世修来的福分。”
太子妃呷了一口茶,然后缓缓起身:“趁着这会还早,没什么人,我们去见见他,肚子应该也挺大了……你知道他住哪吗?”
“这个奴婢不太清楚。”丫鬟摇了摇头,然后机灵道,“但是厨房总有给他送饭的,去问问就知道了。”
她像是又想起什么,补充了一句:“不过夫人定然会把他藏的比较偏,娘娘果真要去看他?”
“去是要去的,但也不能空手去。”太子妃打开首饰盒,从里边拿了只羊脂玉镯子,接着问碧桃,“送这个当见面礼如何?”
碧桃回答:“自然是好的,太子妃亲自送的礼物,这羊脂玉镯又是这般好的成『色』,谁会不喜欢。”
太子妃被这伶俐的丫头夸的通体舒畅,接着偷偷『摸』『摸』地走到厨房。
太子妃自己不敢去问,恐怕别人起疑,下人们只知道府里关了一个人,却不知道他是为什么被关起来的,各种版本的解释都有,但还没人猜到代孕上边去的。
碧桃很快就回来了,身后还跟着个提着餐盒的小蓁,自从上次大病了一场后,下人们见夫人吩咐大夫给他瞧病,喝都又都是名贵『药』材,这才对小蓁有所改观,认为他是夫人器重的人,于是寻常就不怎么敢欺负他了。
现在的小蓁脸蛋圆了些,短短几个月,不但长了肉,还长了个,看起来终于有了个少年的样。
“娘娘,他说的那个地方,奴婢也不会走。恰巧他也要去给那哥儿送饭,所以干脆和他同行。”
太子妃盯着小蓁看了几眼,小蓁知道她的顾虑,于是小声解释道:“小蓁知道的,娘娘尽管放心,娘娘只是晨起去四处走走,散步。对吗?”
“是个明事理的孩子。”太子妃用眼神示意他可以开始带路了,“走吧。”
路途确实有些遥远,太子妃干巴巴地走着,觉得有点乏味,于是和小蓁攀谈了起来。
她问:“一直都是你给他送饭吗?”
小蓁点头说是。
太子妃又问:“不是说他十分野蛮吗?你这么个小身子骨,不怕他伤你?”
“啊?”小蓁有点『迷』『惑』,“娘娘是从哪听说他野蛮的?唔……他脾气有时候不是很好,刚来的几天会把传进去的菜摔出来。不过后来就不会了,他对我也很温柔呀,若不是他向夫人求情请大夫给我治病,我早就没命了。”
这个下人说的和程姚瑛有些出入,太子妃没有刨根问底,话锋一转,继续问:“他……样貌如何?”
都说生子肖母,若他这胎是个男孩,他又生的丑,孩子不像他家行之……太子妃有点慌。
小蓁回想了一下南子慕的相貌,后来几个月他都不『露』脸,小蓁已经记得不是很清晰了,但还记得那是看一眼,心跳都会不由自主一滞的美。
“娘娘,奴才没读过书,也不大会形容。他长的……像神仙……娘娘一会自己看了就明白了。”
长得像神仙?太子妃和碧桃面面相觑,互相心照不宣——这下人定是没见过世面。
太子妃轻飘飘的对着碧桃说道:“若他为行之生下孩子,碧桃,你就按着行之所说,在外头给他置一间宅子,每月送些银两,别亏待了人家。”
说完她叹了一口气,程姚瑛的『性』子她是清楚的,事事都要做绝,很可能把这个哥儿灭口,毕竟死人不会说话。
李行之又时常不在,她这里能护着便护着些。
太子妃信佛,自从太子走后,对这些神佛就更加依赖了。佛曰:“果报还自受。”她就怕这因果报应在李行之身上。
孩子是给他们行之生的,若是太苛待人家了,良心也过不去。
离那院子还不太远的时候,小蓁突然一转身,疑『惑』道:“有婴孩的哭声。”
太子妃年纪毕竟大了,一开始没听清,但再走近后,只听碧桃道:“娘娘,我也听见了,是小孩的哭声。”
三人对视几眼,连忙一路小跑到那院子里,哭声倒是很洪亮,声声入耳。
“这门怎么打开?”太子妃着急地在门口转,从那个矩形洞口往里看,又看的不太清晰,但也能闻到从里边传出来的淡淡的血腥味。她转身去叫小蓁,“那谁,快去把行之找来,不要惊动了除了夫人和侯爷以外的其他人。”
小蓁正撒腿要跑,却又被太子妃叫住了:“等等,记得告诉夫人,同她说:孩子可以出生了。记住了吗?万万不要惊动第三人。”
“奴才知道。”
太子妃朝他一摆手:“快去快去。”
说完她转身盯着那个矩形洞口,紧张得有点发抖,里边在哭的那个,想必就是她的孙子,哭声如此洪亮,定是个健康的宝宝。
紧张还是盖不过喜悦,她朝着里边喊了一句:“那哥儿,你还好吗?”
回答她的只有哭声。
太子妃莫名心焦,这屋里什么也没有,那哥儿是如何生的孩子,莫不是……自个将肚子……她不太敢想象。听着里边孩子的哭声,更是怎么都不安。
可惜她和碧桃,两个女人。这里又没有额外的工具,要破开门是不可能的。
她绕着屋子走了一圈又回来,试图哄里边的小孩:“别哭了别哭了,祖母的乖宝宝,歇会歇会。”
可惜哭声还是不绝于耳。
太子妃没想到程姚瑛竟会把人关在这里,连府里给下人住的地方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