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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合作。
最后到达的许真人也入座,释英为徒弟把过脉,确定顾余生身体并无问题,这便淡淡开口:“许真人,你也知道,北方修士曾以凡人试验灵根转换,我可以肯定,这样从未有过的手术不是一朝一夕能够形成体系,他们必定经过了漫长的实验。如今严道人尸身失踪,轩齐子又正好是与他一样的五火齐明之体,请你以落霞派名义要求他进行检验。或许,这就是寻回严道人遗体的唯一机会。”
释英与北方发生冲突的原因各大门派高层心知肚明,如今再度提起,许真人也是神色一正,若这二者当真有所关联,东灵剑阁提出的假设并非不可能。
见他有些意动,天方子立刻趁热打铁,这就劝道:“道印门对此事也颇为关注,易相道人甚至亲自前来调查,定不会让许真人孤军作战。”
凡事只要人多势众,行事时便会少些顾忌,许真人闻言终是妥协:“我会去询问轩齐子,也可以配合你们先将他制住,但是,你们要答应我,没确定事情真相前,万不能随意开战。这可是关乎整个修真界的大事,有一处失误便不知多少人要在交战中丧命,谨慎,务必谨慎!”
落霞派行事历来求稳,能不开战就不开战,天方子本也没指望他主动出击,只要愿意出面给轩齐子施压就够了。搞定了落霞派,他的视线又移向了更难办的易相道人,虽有些膈应万岳子的朋友,仍是装作友善道:“易相道人可有关乎大师兄死因的线索?”
易相道人亲自前来,为的自然不会是天方子。只是听闻万岳子的尸体找到了,可是无人收尸凄凉得很,想起二人曾经交情,便来为万岳子处理一下身后事。
来都来了,他也无意为一时之气沉默,这便道明自己来意:
“万岳子曾在海域与我见过一面,还给了我一个盒子,跟我说,这是很重要的东西,他回来后便来取,叫我好生保管。之后他就没了踪影,而你,莫说寻人救援,简直等不及盖章他已身死。我估计他也不想把遗物交给一个狼心狗肺的师弟,就什么都没说。”
修士大多清高,对于烟花之地嗤之以鼻,万岳子死后,易相道人再没有狐朋狗友可以一同逛青楼,一个人又觉没趣,这些年倒是过了段清心寡欲的日子。如今回想起年少时的风流过往,这到来后便一脸阴沉的符修难得有了几分怀念,自袖间掏出一个被阵法封印的木盒,对天方子认真道:“这东西我可以给你,也可以出言作证,但你要答应我,此事一了便厚葬万岳子,召集天岭宗全部弟子为他守灵。”
天方子从不承认万岳子与自己的兄弟关系,万岳子也不唤他弟弟,在世人眼中,他们只是一对关系极差的师兄弟。万岳子尸身被发现后,天方子虽将他抢到了自己手里,对于之后如何处理此人却从未想过。
如今,易相道人言语里透露出了不少信息,那木盒更可能是天方子翻身的关键证据。他默默回顾自己与那兄长的过往,同根同源的阴阳双生果,出生便在一起的兄弟,前半生是方岳欺负他,后半生是他想方设法反击,彼此竟没一处能称得上美好的回忆。
方岳已死,方天还有未来,天方子好不容易和沈逢渊做了朋友,最终还是不愿为旧事葬送光明前程,选择后退一步,淡淡道:“我可以为万岳子置办后事,让他作为曾经的大长老风光下葬。不过,这守灵还是别算上我为好。他活着时我们关系也不怎么样,死后又何必惺惺作态?”
易相道人只要万岳子入土为安,至于天方子如何他倒不在意,闻言也点了点头,将木盒放在桌上,只道:“但愿你遵守承诺。”
作者有话要说:万岳子:兄弟,打个商量,我给你一件宝贝,你赶紧把我埋了,再烧点漂亮的纸人,如何?
天方子:给我扎几个虎背熊腰的大汉烧给他。
万岳子:你还真是我的亲弟弟!
沈逢渊:发出剑修的声音——揍他!
许真人:不要打架!不要打架!
易相道人:吃我鼻孔——哼!
第60章 第六十章()
一切已准备妥当;众人再次齐聚无烽城议事大厅;只不过,这一回,又多了易相道人和许真人两个新面孔。
这二人皆是门派中掌握话语权的人物,一见他们皆站在天方子身侧;轩齐子眼眸一沉;立刻嘲讽道:“天方子好手段;这是要靠别派之力迫使我天岭宗忍气吞声?”
他此言暗指天方子勾结外人谋权,天方子今日的神情却有些恹恹的;一反常态没有反驳回去;只淡然道:“我如今仍是天岭宗大长老;不论你如何看我,都必须尊称我为师兄。”
他是最善口舌之人;今日却未做分辨;冰蚕子心中有一丝警惕,怀疑道:“二师兄召集我们至此,为的不是一句称呼吧?”
昨日见过万岳子遗物后;天方子神色便不大对;沈逢渊见他不想说话;只对释英点了点头,“师弟,你来说吧。”
这件事释英是局外之人,由他解说最为合适,既得了掌门嘱咐;便直言道出新的线索:
“在天岭宗记录中,万岳子是于阴寒山失踪,所以我们理所当然便将此地想作了案发现场,却忽略了他的尸体是在妖族海域发现的事实。
所以,我们连夜致信道印门询问情况。果然,在我们根据万岳子相好描述推测出的失踪时间之后,他并没死去,反而来到了海边,还与易相道人一同喝酒聊天,去了趟风月场所。二人寻欢作乐,直到天明方才返回。”
释英说话就是直来直去,完全不会拐弯浪费时间,易相道人闻言立刻瞪了他一眼,
“提到我们见过面就够了,你说得如此详细作甚?”
万岳子活着离开了阴寒山,而天方子的手下在此时便失了联系,这的确可以令他洗清嫌疑。轩齐子没想到他们竟寻到了道印门,虽心道不好,面上仍镇定道:“你推测的死亡时间就一定准确吗?说不定他是先去风流快活,之后才在阴寒山遇害。”
“一百年前正值妖族入侵,万岳子不可能在那时的边境来去自如,就算他突然从妖族返回,也不可能瞒过道印门耳目。”
释英早知他会借此质疑,一面环视众人,一面不慌不忙道出事实,“同理,天方子手下再神通广大,也没有本事悄无声息穿过道印门防线,追上万岳子将其杀害。各位,请记住那时的道印门可是在与整个妖族作战,若防御有错漏,早已被大军屠城,你们认为天方子比妖族大军还强吗?”
道印门战时戒备有多严,在座之人皆是心知肚明,闻言都没了声息,沈逢渊见状又补了一句,“他若有此等本事,又怎会坐在这里被师弟审问?”
这言语里的不满相当明显,薛宗主打量着轩齐子和冰蚕子神色,见他们都没有表示,只能开口问:“易相道人,此话当真?”
易相道人听见释英说话就浑身不自在,简直恨不得拔了桃木剑和这妖孽先打上一场,奈何此时大局为重,他也只能臭着脸回:“当年边境全数戒严,是我亲自目送万岳子离去。再说,我有必要为天方子作假吗?”
天岭宗内斗多年,他们自然知晓易相道人和天方子并不交好,的确没必要为他蹚浑水。事实上,对于易相道人居然会出面作证这件事,众人都颇为惊讶。
道印门门主亲自作证,此话分量远胜轩齐子寻出的几个无名弟子,且他们指证的遇害地点皆是阴寒山,明显与事实对不上。
这样的情况,薛宗主只能叹道:“如此看来,万岳子师兄是在妖族遇害,与各位长老都无关系啊。”
释英从之前就觉奇怪,轩齐子和冰蚕子针对天方子可以说是为了阴阳双生果,可这天岭宗宗主怎么也和他们混在了一起?他本就是个被架空了实权的宗主,若少了天方子制衡其它长老,便只能彻底沦为傀儡,若论利益,怎么也该选择保下天方子啊?
虽发现薛天赐表现略为可疑,释英仍是保持平淡神色,只道:“薛宗主错了,此事的确与天方子无关,却与剩下的二位长老脱不了干系。”
从易相道人开口,轩齐子便知今日不可能拿下天方子了。如今,东灵剑阁、落霞派和道印门都在场,他们想强行制服天方子也不可能。这样送上门的好机会就葬送在了多管闲事的剑修手里,下次也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他心中正是暗痛,不料释英竟将矛头对准了自己和冰蚕子,且看神情还像是证据确凿的模样。
轩齐子顿时一凛,此事失败以后还有机会,若这群剑修发现了当年万岳子为何而死,他们可就彻底完了。
如此一想,他立刻怒斥:“休要含血喷人,天方子的人过不去道印门防线,难道我们就能过去不成?”
释英早知他们不会承认,闻言便道:“硬闯和潜入的确过不去,可是,若万岳子走时并不是孤身一人呢?”
此话一出,原本镇定的冰蚕子顿时变了脸色,释英见状继续道:“众所周知,万岳子是个风流修士,他这样的人绝不能忍受孤枕难眠。我们的人查遍了阴寒山附近人家,发现他进山后便再没寻花问柳的踪迹,这也是当初认为他死于阴寒山的一个凭据。
可是,我忘了还有另一个可能,若他身边已有一个将夜晚全部占据的旧爱,又何必再去寻找新欢?”
伴随他的言语,冰蚕子神色越发难看,似乎想说什么,然而释英完全没有给他狡辩的机会,再次将事实摆在众人面前,
“冰蚕子,据易相道人所说,万岳子到达道印门时,身上受了些伤,还有一名男宠随侍。万岳子并不长情,那男宠却是他们少年时逛青楼所买下的男倌清霜,易相道人甚为惊讶,至今仍是记忆犹新。”
直到清霜这个名字出现,冰蚕子神色终于彻底灰暗,想起过往之事,眼中又起了一丝挣扎之意,强作镇定道:“没错,我出身的确不光彩,可那时我已是天岭宗长老,与万岳子再无交集,怎会自甘堕落再去做他的男宠?”
他尚在挣扎,释英却淡淡道:“你是个谨慎人,跟在万岳子身边时便换了相貌,易相道人对你也不过是惊鸿一瞥,根本记不住清霜是何等模样。只不过,你没想到的是,万岳子在与易相道人私下喝酒时会道出你曾经的名字,虽未透露出你如今道号,二人却对你的过往好生感慨了一番。”
万岳子相好太多,有时忘了就宝贝心肝地乱叫,这样的人,会将一个男宠的名字记了百年,易相道人当时就颇为惊奇,至今也不曾忘怀。而这酒后偶然的谈话,便成了冰蚕子致命的破绽。
万岳子死在了妖族海域,死前冰蚕子隐瞒身份化作男宠跟在他身边,就凭这一点,冰蚕子就没法否认自己和万岳子之死有关系。
听了易相道人言语,冰蚕子神色很是恍惚,轩齐子见他竟不反驳,只能开口道:“冰蚕子到底是我天岭宗三长老,这样的事,只凭易相道人只言片语便做定论,未免太过武断了吧?”
当初仅凭一封书信和几名弟子的指证便要捉拿天方子的人,如今倒是要求起证据来了,好在东灵剑阁应付这样的情况经验充足,释英就如他的愿,又道:“没错,我们还有别的证人。”
仿佛验证此话一般,话音一落,冰蚕子便觉心神震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