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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槿桐环顾四周,乌托那都到了,沈逸辰却还没见到人影。
昨日从将军府离开后就不知道他去了何处,今日是马球赛了,他是主力之一,却还是不见影踪。
该不是不会来了吧?
方槿桐心中不好预感。
“槿桐”身后有人唤她,方槿桐应声转头。
曲颖儿和戴诗然结伴而来。
曲颖儿同戴诗然住得近,两人自一处来方便些。
曲颖儿也是马球爱好者,除了沈逸辰,乌托那和任笑言之外,这一队要属曲颖儿和方槿玉厉害些了。
戴诗然没有多大兴趣,却因着君上的缘故,尚书令对此事很是上心,连同邱氏近来都对她和颜悦色,事事由着她,俨然一幅希望她多在君上面前露脸,替戴府增光的意图。
戴诗然也努力。
早前陆昭宇的事情她是伤心了许久,可等时日一过,又觉当时是猪油蒙了心,才会一根筋寻思些有的无的,若是陆昭宇真是品行好的人,又岂会处处引诱她?
她想在戴府立足,嫁个好人家,还得处处依靠爹爹。
正紧世族子弟,才有门当户对之说。
至于之前对阳平,曲颖儿和方槿桐说的那些胡话,她心中很是愧疚,可这几人其实根本没有在意,反是为了她东奔西走,戴诗然心中感激。
这场马球赛,她也想赢到最后。
为了自己也好,为了笑言,阳平,曲颖儿等人也好,她也都全情倾注了,只盼有个好结果。
“我们人齐了吧。”曲颖儿扫了一眼,眼睛却忽得一直:“怎么不见沈逸辰?”
乌托那和阳平也应声回头。
马球赛向来是七人制,这个时候了,沈逸辰人还未到?
沈逸辰平日哪会如此?
任笑言也有些急了。
可是有事耽误了?
“槿桐,沈逸辰没有和你们一道来?”任笑言奇怪。
恒拂别苑就在方宅旁边。
训练的时候,他们都是一处来的。
今日倒是奇了。
方槿桐摇头:“我昨日起就没见过他了。”她说得是实话,昨夜她在风铃小筑的苑中等到子时,沈逸辰应当是没有回过恒拂别苑才对。
其实她也不知道沈逸辰去了何处。
“不会,沈逸辰真不来了吧?”曲颖儿心中打起了退堂鼓。
这七人制的比赛,若是他们只有六人?
曲颖儿心中这才感叹,之前笑言说的候补的重要性。
戴诗然心有戚戚:“我们若是凑不足七人会怎样?”
任笑言不算惊慌:“那便是六人对七人,上午倒无妨,只是担心若是初赛只有六人,后续想要再添人进去不知是否合规矩?若是不合规矩,我们即便勉强赢了下午这一场,明日也就难了,最后也竹篮打水一场空。”
前两年就输给了西北侯府的庄静,任笑言今年很是不甘心。
“那也还有些时间,若是沈逸辰真没来,”曲颖儿看向阳平:“按照之前设想的,良山顶上呢?”
阳平扶额:“良山今日怕是来不了,昨夜里濮阳郡王府上派的人来了京中,说濮阳郡王近来身体不算安康,让良山回去一趟,眼下,只怕都在回濮阳的路上了。”
若是昨夜便走了,再想追也追不回来了。
“这”眼看场内的人越来越多,方槿玉心中也有些急了。
难不成,这次他们真要六人对七人?
就算他们有乌托那和任笑言,可这一场马球赛,若是少一个人,难度根本不是增长一倍,而是几倍?
方槿玉也想胜。
这可是绝好的面圣机会,也兴许是她的转折点,她比这里面的任何一人都更想赢得这场比赛。
“那怎么办?”戴诗然没了主意。
方槿桐也看向任笑言。
任笑言沉默。
看台上人潮涌动,近乎都要满座了。
也出乎意料之外。
场内,诏安郡王府小郡主这端已经齐人了。
一处说着话,不时看向他们这里。
“!#¥%&*”乌托那忽然开口,槿桐等人都应声转眸,其实这句羌亚语她们已经听过无数次了,“季格拉”——夏日最美丽的星辰,乌托那对阳平特有的称呼。
众人纷纷看向阳平。
阳平微怔。
“!#¥%&*”乌托那热忱伸手。(季格拉,你可以参加啊?为什么不呢?)
(今日第二更开赛)
让阳平参加马球赛?
乍一听,都觉不可思议。
可再一想,任笑言豁然开朗,阳平是安北侯和长公主的女儿,其实本就会骑马,这大半月的训练时日里,乌托那也曾教她打过马球。
她虽打得不好,但至少基本的骑马之类是会的。
这月余来,马球练过了,也看过她们的配合。
比起忽然抓个旁人来,阳平确实是再适合不过。
最重要的是,因得阳平负责了所有的后勤,也说了几人要同仇敌忾,所有的马球服,球仗和马也好,阳平都是一应俱全的。
要说候补,若是没了良山,竟是再找不出比阳平更合适的人选了。
任笑言大喜:“阳平,乌托那说的是,你本就会打马球的!”
任笑言自然是已经欢喜上了。
阳平面露迟疑。
让她做做样子在一侧还行,可真要是让她去比赛,她还是心怯的。
曲颖儿加码:“阳平,这种时候可真要靠你了。”
阳平额头三道黑线。
她是真不喜欢马球,也不过走马观花而已,若是让她在球场上,她能不添乱就已经很好了。
“不怕,你倒时候听我的便可,再退一万步说,你就是骑马站在一旁也不见得不可,一面,再让人去寻沈逸辰就好了。”任笑言再三鼓动。
方槿玉也有些诧异。
阳平算是安北侯和长公主的掌上明珠了,君上本就疼爱,让阳平直接加入进来,怕是要让许多人眼珠子都瞪出来的。
“!#¥%&*”乌托那笑着开口。(季格拉,在我心中,你是最勇敢的姑娘,有我在,不怕。我们羌亚的勇士会保护心中的季格拉。)
虽然绕口了些,却一惯得热情洋溢。
主席台上的大钟忽得被敲响。
那便是离正式的比赛开始,只有一刻钟时间了。
这钟声一是唤人安静了。
一是提醒初赛的第一场和第二场的队伍进入活动时间了。
“没时间了。”戴诗然惶恐。
“知澜,我的衣裳呢?”阳平咬了咬下嘴唇。
知澜道:“都备着呢,就在马车里,奴婢去取?”马是本就养在马厩里的,也没去旁处。
“!#¥%&*”(季格拉,我去给你牵马。)乌托那自告奋勇。
阳平勉强颔首。
乌托那却很是兴奋,远比要参加这场马球赛要兴奋得多。
方槿桐几人也很是高兴。
阳平一向不喜欢马球,若是有机会同她一道并肩战斗也是极好的。
曲颖儿欢呼雀跃,上前挽了她的胳膊就往更衣室去:“走走走,我陪你一同去。”
阳平哭笑不得,只觉整个人都是被她和方槿桐两个架着去的。
方槿桐笑道:“这下好了,你就换了衣裳呀,往咱们球环前一站,估计旁人也不敢往球环里进球了。这可好,你才是我们的秘密武器,早知道,就不那么辛苦日日顶着日头来西郊马场了不是?”
分明是打趣的话。
曲颖儿哈哈大笑起来。
倒是对场的诏安郡主府和玉州知府的几位姑娘小姐们有些看不明白了。
“不是听说是怀安侯吗?怎么没见到怀安侯?”
“不是今日来不了了吧?”
“我看行,放一个怀安侯在那多吓人呢,要是换了旁人自然最好。”
“看先前的模样,怕不是阳平郡主吧?”
“阳平郡主?额,那我倒觉得还是怀安侯好些”
“不过,没见过,也没听说过阳平会打马球啊?”
“活久见,连阳平都上,怕是第二日还能见到华瑜了。”
不仅对场议论纷纷。
看台上也开始纷纷哗然。
看台上的同诏安郡王府和玉州知府的几位不同,诏安郡王府和玉州知府都不在京中,而早前乌托那和阳平的趣闻可在京中传得是沸沸扬扬。
乌托那是羌亚汗王的小儿子,是出使长风国中的使节,代表的是羌亚汗国。
君上一直以礼相待,很想借此同羌亚汗国修好。
恰好,乌托那曾在当众表达了对阳平郡主的爱慕,后又载歌载舞跑到长公主府门口求亲,再被安北侯“支招”后又进宫去找弘德帝求亲。
弘德帝既不答应,也不回绝。
这乌托那就赖在京中不走了。
这些事本就在京中津津乐道。
而眼下,宫中举办的马球赛,阳平若是要参加,那便是和乌托那一个队。
那便引人浮想联翩了。
看台上的,非富即贵,不是达官贵族就是世族大家,阳平和乌托那在一队的趣闻,就远比这场初赛来得有趣得多。
等到主席台上再次鸣钟,便是还有不到半刻就要开始了。
另一场的比赛双方都已就位。
而这一场,鸣钟时候,阳平正好骑马而来。
安北侯本就是武将,长公主又是皇室,阳平自小耳濡目染,马背上自有一番英姿飒爽,又有一番傲气和风度在。
当即,看台上有人叫好。
随即有人响应。
这场比赛,还未开始,阳平就成了西郊马场的焦点。
等到场中的位置,知澜将球仗递给她。
阳平接过,虽然面上神色如常,心中却难免紧张。
沈逸辰不在,后场拦截的位置就变成了阳平。
这场比赛不算难,只要任笑言和曲颖儿多进球,有乌托那这个超强的帮手在中场帮忙传球和拦截,阳平这端的压力不算大。
“!#¥%&*”(别担心,有我呢!)乌托那拍拍胸脯,他惯有的笑容,真好似天边的云彩一般,轻易深入人心。
主席台上,鸣钟再起。
“时辰到,起球。”
各队的队形早已站好,司球官到场中央,将球抛起,比赛就算正式开始。
长风国中马球盛行,球赛开始,看台上欢呼声如潮。
这一场,任笑言已率先抢下球来。
任笑言的马球技术在女子中没有几人能比得上,所以开局的争球根本没有悬念,乌托那和曲颖儿已各到一般接应,方槿玉在任笑言身后辅助。
阳平和方槿桐断后做拦截准备。
戴诗然在球环前游走。
这阵型自一开始就布置得漂亮,只是若非对实力有清楚的认知也不敢轻易将这么多人空在固定的位置上。
对任笑言来说,进球的速度要快。
对方的势力不算强,场上又有阳平在,提早锁定优势才是最主要的。
乌托那球仗接到球,几个漂亮的回马,假动作,轻易绕开了玉州知府的几位公子和姑娘。男子不允许进球,乌托那传给方槿玉。
这场上的人都盯着任笑言呢,也知晓这开局第一个球至关重要,应是任笑言来进的,没想到任笑言一躲,方槿玉便从身后冲了上来,掩耳不及盗铃之势,挥了球仗,将球第一个打进球环。
看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