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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热闹又与正月不同。
正月里大街小巷都是玩耍的孩童,上巳节里就是年轻男女。
譬如,眼下的洛容远和方槿桐。
“就是这里。”
一路摩肩接踵,好容易才到了看皮影戏的地方,在西市的中段,偌大的场子,皮影戏的帘幕布置的妥妥当当,还未开始,场子里已经坐满了一对一对的人,帘幕后面的师傅在预演曲子,隔着帘幕都能听到。
放槿桐找到位置,洛容远护着她。
周遭人虽多,却没被挤到半分。
他有军中的气度,虽不大声说话,周围的人也都敬重。
反倒只听到他温和的声音:“麻烦让一让。”
场子里人多,他们也没用多少时候便到了位置。
“你先坐,我去去就来。”等方槿桐落座,洛容远又起身。
“马上开始了。”方槿桐提醒,不知道他要去何处。
“很快。”他的话向来不多。
人都转身了,周围又吵,方槿桐的话临到嗓子眼又咽了回去,周遭都是年轻男女,言笑晏晏,等着皮影戏开场,忽然少了洛容远,旁边的位置空出一个,倒显得同四围格格不入。
稍许,帘幕后有吊嗓子的声音。
还有人在试线。
场下人声鼎沸,是这出戏快要开始了。
方槿桐扭头,周围的人都逐渐落座的,没有见到洛容远身影。
等帘幕后面开始了锣鼓声,方槿桐一声叹息,有人是赶不上开头了。
不过无妨,反正也是随着二伯母的意思,她不好推脱。
看皮影戏倒是好打发时间。
思绪中,第一个皮影戏戏偶出场,四周掌声雷鸣般响起。
旁的心思就淹没在掌声中。
她也许久没看皮影戏了,一时来了精神。
上巳节的皮影戏同平时的不同,平时的多说些传奇故事和名人轶事,上巳节里入乡随俗,便都是些改编的情爱话本,应情应景。
她少有看话本,看得多是棋谱。
不像曲颖儿,终日说这话本不错,引人入胜,那话本不错,倒叫人惋惜之类。
阳平和任笑言便多打趣曲颖儿,曲颖儿也不恼,只捧捧茶杯说几人不懂韵味。
方槿桐也是头一遭看这类话本改编的皮影戏,却也新鲜。
旁的皮影戏打斗唱跳得多,这类戏却是感情丰富,故事情节的跌宕起伏也叫人心跟着悬着,譬如男女主角错过了,最终却千难万险在一起。
上巳节,图个好兆头。
“呀。”看得入神,洛容远都落座了,她才反应过来。
只见他手中拿着一串糖葫芦。
糖葫芦里不是山楂,而是葡萄。
“咦。”方槿桐倒是惊喜,原来这木头方才是去买糖葫芦串去了,只是这糖葫芦的心儿是葡萄的,她欢颜:“葡萄的!”
她打小喜欢吃葡萄做的糖葫芦,京中做这样糖葫芦的没几家,难怪他去了这么些时候。
“谢谢木表哥。”险些说漏嘴。
洛容远嘴角扬了扬:“喜欢就好。”
原本以为来的路上会路过,结果那店铺搬了,他也寻着路问了些时候。
她从小爱吃这个,他就去寻。
“可惜你没看到,这出都快完了。”方槿桐随口道。
洛容远转眸看她,糖丝沾在嘴边,衬出一抹娇艳欲滴的颜色来,他心中微动,移开了目光:“说了些什么?”
额方槿桐意外,这木头也有关心这些的时候,便一一道来。
他听得心猿意马。
两人一连看了五六出。
等皮影戏结束,人群散场。
他护着她起身离开。
从皮影戏到车夫约好的地方还有些路程,时候晚了,夜风微凉。
“槿桐”他忽然开口。
“嗯?”方槿桐抬眸看他。
“有些不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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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51章()
===第051章瞥目===
临到回府;方槿桐心中都有恍恍然。
木头竟然会说那样的话;都险些不像是从前那根木头了。
只是她眼中有震惊。
他亦立即踟蹰;往后便恢复了早前的寡言。
一路也少有看她。
方槿桐猜想;这根木头竟也害羞了。
马车上好难挨过;等下了马车;入府;二哥和阿梧来迎他们,方槿桐面色才自然些。
方如旭一口一句,去了哪些地方;好不好玩,今日夜市上是不很是热闹云云。
方槿桐扯他衣袖,你明日自己去看看不就好了?
方如旭鬼笑;那怎么一样;又没有容远陪我?
方槿桐闹心看他。
洛容远在一旁开口:“看了皮影戏,很好看。”
皮影戏;方如旭愣了愣;继而上前揽着洛容远的肩;笑起来:“你二人去看皮影戏了?皮影戏好呀;我听说上巳节里的皮影戏都是些好本子。”
京中有什么事是他不知道的?
方槿桐睨了他一眼。
“容远;你明日就走;我让人准备了些酒水。”意思是,要再饮一场,早前晚间急急忙忙散场;酒没尽兴;饭应当也没吃饱。
方如旭想的周道。
言罢,又转向方槿桐:“槿桐也一起吧。”
又是特意为她和洛容远准备的。
方槿桐心中一紧,伸手微微打了个呵欠:“我不去了,今日才到家,马车上颠簸的,一路也没歇息好,困了。”
方如旭狠狠瞪她,嘴角又撸了撸。
她才不接招。
“早些休息吧。”洛容远开口。
方如旭便彻底没了立场。
方槿桐感激笑笑,又扭头朝方如旭吐了吐舌头:“那表哥,二哥,我先回苑子了,小饮怡情,多饮伤身,你们也早些休息。”
呵,得了便宜还卖乖,方如旭又不能戳穿。
只能由着她去。
奈何瞅着她背影,心中微微叹了叹,转眸看向洛容远,却见洛容远唇畔有笑意。
哟,方如旭心中惊叹,转念一想,怕是今晚有些故事,槿桐那丫头害羞了,洛容远心情却尚好,才帮她免了一场尴尬。
越如此想越合理,方如旭开怀。
“人都走远了,还看什么?喝酒去。”他拍拍洛容远肩膀。
洛容远才回过神来,道了声好。
**
等方槿桐回到苑里,西暖阁的灯都熄了。
思南住在西暖阁,熄灯便是睡下了。
方槿桐本来还想问她今日去了何处,打了曲先生的幌子,胆子越发大了。今日听二伯母说曲先生病了好几日了,还在抱恙,怕是明后两日也不会来方家,不知这丫头背地里在卖什么葫芦。
夜深了,明日再说。
入了外阁间,方槿桐取下薄披风。
夜间冷,她出门时带了披风。
阿梧接过,去一旁挂起来。
方槿桐一面净手一面问:“东西给思南了吗?”
是早前说到的,糖果要晚些给思南这回事,阿梧会意点头:“给了,思南小姐可喜欢了,说还是三小姐好,二公子就没给她捎点心回来。”
得,埋怨起二哥来了。
“那二哥给她带什么了?”方槿桐笑着问。
二哥怎么会空手而归,只怕是寻的东西不合这丫头心意罢了。
阿梧果真笑了起来:“二公子送了一只笔,还有一方砚台。”
言外之意,是让她多练写字。
方槿桐也跟着笑出声来,难怪惹这丫头埋怨。
曲先生就说思南什么都好,就这手字实在不敢恭维。
思南也确实什么都好学,唯独写字这件事上,比不让她吃饭还难。
“由得她去吧。”方槿桐摘了耳环。
今日确实风尘仆仆,先是回京,然后去了一趟夜市,先前虽说有搪塞二哥的意思,但确实折腾一整日也累了。
阿梧贴心:“耳房的水备好了,三小姐洗漱休息吧。”
明日表公子要离开,三小姐还不得早起去送?
方槿桐扯了扯她衣袖:“还是阿梧好。”
受不起,受不起,阿梧一身鸡皮疙瘩,三小姐对表公子多上上心就是了。
果真是三句话不离洛容远。
如今这整个方府都快成洛容远的亲信了,不得了。
分明是打趣的话,阿梧笑出声来。
累了一日,从浴桶出来,方槿桐一觉到天明。
***
翌日,果真清早就被阿梧从被窝里拉起来。
“表公子今日离开,二夫人和二公子在前厅送,让人来催了,再耽误不得了。”阿梧惯来皇帝不急急死太监。
方槿桐洗了把温水脸,换了一身衣裳,就往前厅去。
去的时候洛容远和方如旭都不在前厅了,只有方如旭身旁的小厮阿奎急如热锅上的蚂蚁。见到方槿桐,就似抓住了救命稻草,赶紧苦口婆心上前:“三小姐,快去大门口吧,表公子都要上马了。”
所以二公子才留他在这里等。
方家同洛家是姻亲,方世年昨日未归,袁氏又在主持中馈,这样的时候袁氏也在大门口相送。
“二夫人请留步。”洛容远拱手辞别。
身后几骑都已上马,整装待发,按照行军的脚程,这个时候离京才有可能在夜间赶到既定地点,关边战事吃紧,将军发了一道催令,让洛容远即可返回,能不耽误的行程便尽量不耽误。
袁氏颔首:“那容远,你路上多小心。”
洛容远再次低头拱手。
袁氏是长辈,他礼数周全。
方如旭急得跺脚,这槿桐去了何处?
他早前就让人去催了,明眼人一看便知洛容远是有意等到现在,就是为了同她作别,现如今到非走不可的时候,她人影都没一个。就算平日里再使小性子也好,同洛容远不对路也好,这个时候总归是要来送的。
方如旭心中叹息。
日后可不能由她这么散漫着。
思绪中,就见洛容远跃身上马。
马蹄扬起,一声长啸。
“二夫人请回吧。”洛容远开口,又朝一旁的方如旭道:“如旭,日后见。”
方如旭一声叹息:“一路珍重,战场上刀剑无眼,需得留心,早日回京。”
这句话本不该他说,方如旭心里憋气。
洛容远勒了缰绳,呵斥一声。
马蹄轻抬,调转马头,准备往明珠巷外去。
身后几骑纷纷效仿。
“表哥”方槿桐跑得有些上气不接下气,刚到府门口,就见他和身后几人策马而去,哪里还听得见?
“槿桐。”连袁氏都有些责备语气。
方槿桐目含歉意。
方如旭看了看她,只得叹了口气。
这一早上叹得起,比去年一年都多,方如旭睨了她一眼。
方槿桐只得讨好得拉了拉他袖子,一脸认错和委屈。
方如旭哪里还生得起她的气来。
眼见几骑都要出明珠巷了,又只得叹了一声闷气。
方槿桐悻悻抬眸。
偏偏此时,那几骑似是停了下来。
方槿桐定睛,确是洛容远勒了缰绳,恰好调转马头回来。
方槿桐还来不及反应,只见他唇边勾起一抹如水笑意。
他惯来有军中硬气,这般笑容少见,且暖意。
方槿桐怔了怔。
“槿桐!!!”见洛容远那边停了下来,方如旭还以为她没看见,赶紧唤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