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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槿桐自是高兴的。
如今这京中还有戴诗然,曲颖儿和谢良山在,便如同早前一般,对弈也有了去处。
弘孝四年,曲颖儿有了身孕。
曲国公终日从早笑到晚,笑得合不拢嘴,曲颖儿说什么便是什么。
谢良山头疼。
一日,曲颖儿突发奇想,也看了这么多话本子了,不如趁着怀孕,也写上一两本。
谢良山发愁,伤神得很,不如多将养些。
她本就好事,难得有了身孕歇歇。
曲国公却不以为然,写写写,爷爷支持。
“还是爷爷好。”曲颖儿撒娇。
谢良山奈何。
再等一日,曲颖儿在小榻上小寐。
谢良山给她披衣裳,见到案几上她方才落笔的册子,心中忽然来了兴致,不如看看她终日在费心费肝,却孜孜不倦得写什么话本。
只是这没看两页,脸色便绿了。
公主与面首二三事
谢良山好气好笑。
但她乐在其中,他又不好拂了她兴致。
许是写话本分散注意的缘故,她害喜还不如戴诗然害得厉害,便日日都拿此事在嘴边说,故而曲国公掏心掏肺支持。
谢良山见她在小榻上睡得安稳,又翻翻手上的册子,忽得也来了兴致。正好点了一旁的朱砂,在她誊抄的册子一旁批注。
诸如,“鱼与熊掌不可兼得,吾见公主需小心谨慎。”
“此面首既有滔天本事和过人才智,再兼盛世美颜,问君何故自甘堕落做面首?”
“公主还是放过这些面首,与驸马长相厮守可好?”
“已弃文”
翌日,曲颖儿险些笑岔。
“这是你批注的?”
“嗯。”
“你最喜欢哪一个?”曲颖儿笑眯眯问。
谢良山瞥她:“只喜欢写的那个。”
曲颖儿上前搂他:“哎哟哟哟,良山何时学会说这些妙语了?”
谢良山道:“同‘驸马’学的,最终能战胜诸多面首,其实最终凭借的是一张嘴。”
曲颖儿噗嗤笑笑:“不是弃文了吗?”
谢良山道:“原本弃了”
“原本?”
“可后来读到其中有一棋士,系出名门,风流倜傥,既专情又儒雅,只觉十分像我,便忍着读了下去”
曲颖儿笑:“你怎么知道写的你?”
“那人叫周良山”
真是一点创意都没有,周良山,妻子叫甲颖儿,曲字倒过来写,还少一笔,也没谁了。
曲颖儿笑不可抑。
不管如何,这本面首算是完结了。
驸马和公主大圆满,面首们都成了炮灰。
谢良山觉得这个结局甚好。
只有任笑言甚是惋惜,早前分明说好坐拥后宫的,这回轮到郭钊脸都绿了。
说来任笑言最后嫁了怀安侯的贴身侍卫,京中还曾引起不小轰动。
都晓任大将军是如何疼女儿的?
这怎么能让宝贝女儿嫁给沈逸辰的贴身侍卫呢?
只是后来,坊间才有传闻,这名叫郭钊的侍卫,其实是瞿山派的掌门,就是那个在南蛮军中大战三日,让南蛮闻风丧胆,既而一夜之间长风国中忽得多了十几个瞿山派的那个瞿山派掌门,那武功已经是登峰造极了!至于人家去给沈逸辰做贴身侍卫只是业务爱好,正经还管着瞿山派上下好几百号人呢!
也有传闻道,任大将军肯将女儿嫁给郭钊,其实并非是因为郭钊乃是瞿山派掌门的缘故,而是任大小姐喜欢,任将军这女儿奴也没有办法。只是任大将军素来心高气傲,找郭钊单挑的时候又没有打过人家,遂而只能欢欢喜喜将女儿嫁了。至于任笑言为何喜欢郭钊,听小道消息讲,任大小姐的马球便是小时候这名叫郭钊的人教的,后来任大小姐就将自己的马球仗赠与了他。兜兜转转,有一日任大小姐终是凭借这根马球仗将他给认了出来,便成了任家逼婚了。
总归,传闻千奇百怪,可不争的事实只有一个。
那便是婚后郭钊果真毫无意外成了妻/奴。
郭钊虽是一代大侠,却觉悟很高,只要是喜欢,做妻奴就妻奴。
所以郭钊应当是少有的跪过搓衣板的大侠之一。
言归正传,曲颖儿这里写完公主与面首之后,问题又来了,下一本该写什么?
曲颖儿绞尽脑汁。
恰逢阳平来信,说话本子看过了,乌托那深感中原文化博大精深,若是还有下一本,乌托那说便写拐带千金小姐二三事吧。
曲颖儿咬咬笔杆子,倒也不错。
主人翁都是现成的。
羌亚来的黑托纳王子,拐带千金小姐陆萍二三事。
想好就开始动笔。
谢良山头都大了。
你都花心思写话本子了,改个名字能有这么难吗?
曲颖儿却点头:“难啊,若是想名字简单,这话本子就不叫面首二三事,拐带千金小姐二三事了,下一本还准备写我与武林大侠二三事呢。”
谢良山叹气,这回更是奇了,连男女主人翁的名字都不用看,便能猜出写的是郭钊和任笑言了。
曲颖儿嘴角抽了抽。
谢良山摇头:“然后下一本是侯门风月二三事,再下一本是郡王府二三事,能写的你都写了,而后,恭喜你,曲大小姐,整个京中都猜到是你写的话本子了。”
曲颖儿若有所以点头:“有些道理,那便换换,侯门风月写沈逸辰同戴诗然,郡王府二三事写方槿桐与许邵谊?”
“”谢良山败下阵来:“我怕沈逸辰看到,日后再不让你进侯府大门。”
第124章()
===第124章番外(三)掌上明珠===
羌亚国中迎来一件盛事;乌托那王子迎娶了长风国中的阳平郡主。
羌亚人民素来友好;但因着地远;汉人却极少有与羌亚通婚的习俗。早些年;羌亚汗王的父汗还曾向长风;南顺;燕韩和西秦等过求娶过;却唯有燕韩皇室将一大臣之女认作公主,嫁了过来。
而这长风国中的阳平郡主,母亲是长公主;父亲是安北侯,又是长风皇帝的亲外甥女,地位比国中普通的公主都还要尊贵些。羌亚人热情好客;载歌载舞的迎接的队伍自发排到了都城开外十余里;看得知澜惊奇不已。
羌亚汗王和王后亲自来城外迎候。
乌托那扶她下马车见礼。
乌托那不是王后亲生,王后早前也不怎么待见乌托那;却自她嫁来便待她亲厚。
等入了城中;才见不止郊外;城中各处都在跳舞。
马车途径之处;还有年轻的男子上前献花;“!#¥%&*”(美丽的明珠;欢迎来我羌亚,欢迎回家!)
阳平接过,道了句:“!#¥%&*”(谢谢!)
年轻的男子深深鞠躬;顺着乐曲声就开始跳起舞来。
还果真是一言不合就跳舞;难怪羌亚人虽也骁勇善战,却始终少有战事。
阳平感叹。
知澜却感叹旁事,这一路从城门到王宫,马车中的花束都收了几大摞。
“留下吧。”阳平心悦。
毕竟是长公主和安北侯的女儿,阳平的出嫁随行少说有两百多人。
礼部使节,史官,侍卫,宫女,能工巧匠,便是厨子都带了不少。
羌亚人惯来热忱,也向往汉人文化,此番阳平郡主的随行所带便如在羌亚刮起了一道汉人文化的风潮。
生丝的技艺在羌亚传播开来,丝质的衣裳裁剪,做工,刺绣,在汉族文化里又融入了羌亚的风情。
城中兴建了许多汉文馆,有随阳平出行到羌亚的文官定期教授汉字和经典史籍,不少王宫贵族中以为汉文为荣。
小至三字经,皮影戏,走马灯,大致龙舟赛,猜灯谜等,在三两年内逐渐融入了羌亚人的生活。
汉人有百草集等医书典籍,又有精通医理,针灸古方的御医在,和羌亚本土的医术交流融合,也开创了不少诊治的先例。
羌亚文化和汉族文化日渐融合。
阳平郡主来羌亚的时间越久,在羌亚人心中的威望便越高。
而迎娶阳平郡主后,许是耳濡目染,乌托那也一改早前嘻嘻哈哈,整日依附在羌亚汗王背后的撒手王子形象。会随父兄一道处理羌亚国中政务,频繁出访各国做为主使节,同阳平一道深入普通的百姓人家,简单吃一顿饭,或关心日常的用水和极普通之事。
乌托那在国中开始广受赞誉。
到了弘孝四年,巴尔大举南下,进犯长风。
长风地理位置特殊,是巴尔和苍月,南顺,羌亚等过同巴尔之间一道缓冲的屏障,所谓唇亡齿寒,此次巴尔倾巢而下,长风若破,羌亚等国也势必被推到危机存亡关头。
接到沈逸辰加急书信,乌托那请命带五千羌亚将士东行。
同沈逸辰里应外合,在九幽关击退了巴尔一族。
这一仗打得极其艰辛,乌托那在军队中却得了很高的信任。
羌亚同巴尔向来便有边境摩擦,而多以羌亚息事宁人结束。
此番九幽关一役,历时虽久,却连同长风,苍月,燕韩等国大胜巴尔,不仅振奋了羌亚国中士气,更加深了羌亚同周遭诸国的关系。
更重要的是,为乌托那等上储君之位奠定了坚实基础。
羌亚的储君向来是王后之子。
但乌托那在国中的威望已远远朝过了王后之子,众望所归,羌亚汗王早前虽不怎么喜欢这个终日嘻嘻哈哈的儿子,可现如今是越来越器重和喜欢。
有了百姓和军队的赞誉,乌托那的储君之位稳如泰山。
约是弘孝八年,羌亚汗王过世。
乌托那登上羌亚汗王之位。
同年八月,阳平生下了小女儿,取名苏牧哈纳陶。
羌亚语,意思是,雪山下的明珠。
也是乌托那和整个羌亚汗国的掌上明珠。
哈纳陶上面有一对三岁的孪生哥哥,长得仿佛同乌托那一个模子刻出来。而哈纳陶生得却极像母亲,阳平。
阳平本就是京**了名的美人胚子,哈纳陶还承袭了乌托那的深邃轮廓,多了几分异域风情,继承了父母的优点,便生得比母亲还要再美些。
乌托那尤其宠爱这个小女儿。
“哈纳陶的丈夫,日后一定是个顶天立地的勇士。”乌托那务必自豪。
阳平托腮:“她才两岁。”
不知道他操得什么心。
可做父亲的,不是女儿多大都要操心吗?
乌托那以此为荣。
“季格拉,我们的哈纳陶一定会是世上最幸福的公主!”
又来了,阳平恼火。
乌托那上前:“季格拉,你可记得沈逸辰和槿桐的儿子?”
“小宝?”阳平颔首:“似是今年三岁了。”
沈逸辰同方槿桐有一儿一女,女儿大些,小名唤作悠悠,儿子小些,小名唤作小宝。
“季格拉,你说若是我们哈纳陶日后嫁于小宝多好?”乌托那总是念着他俩,“日后我们就同沈逸辰和槿桐做亲家。”
阳平笑道:“我们喜欢的,却不一定是哈纳陶喜欢的。等小哈纳陶长大了,我们让哈纳陶选自己喜欢的,若是她喜欢小宝,我们就同沈逸辰和方槿桐做亲家。”
乌托那抱起哈纳陶举高高。
哈纳陶笑得咯咯咯,搂着他脖子不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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