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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容远却出声:“好。”
方槿桐如释重负,方如海责备看她。
*****
晚饭是在东苑用的。
钟氏让厨房做了丰盛的饭菜,陈氏给他夹菜,方如海热情同他举杯,一家上下俨然是招呼姑爷的待遇。
方槿玉果然顶着祖母绿来了,笑容像春日里的花朵一般,璀璨而耀眼。
在外人面前,方槿玉向来体面,说话也恰到好处,似是随意问起洛容远边关近况,又不显得谄媚,连方槿桐都觉得知书达理。
洛容远却道:“抱歉,滋事机密。不容为外人道起。”
一句话便将方槿玉的体面驳了回来。
方槿桐一面笑,一面低头扒饭。
方槿玉也不气馁,关边问不了,便问起了定州洛家,洛容远十句答一句。
陈氏皱了皱眉头,钟氏便开口,将话匣子往方槿桐这方引,方槿桐又不好拂了嫂子的好意,勉强应了几句。
钟氏想,这两人,倒像了正在闹别扭的一对璧人。
方槿桐草草吃完,借故抄录拓本的事情,要提前回西苑。
洛容远也自觉起身。
方槿玉还未反应,钟氏便笑眯眯道:“四妹妹,今日岁岁一直念着四姑姑,奶娘都哄不住。你前日里送他的虎头布偶他喜欢得很,非闹着同四姑姑玩,我稍后要同你大哥要去拜访徐掌柜,四妹妹能否帮奶娘一道照看下岁岁?”
方槿玉愣愣笑了笑,应了声好。
她已经得了好处,不好做得太明显,反倒让洛容远厌恶了去。
钟氏才满意点头。
“都散了去吧。”陈氏也和蔼开口。
*****
方槿桐走在前,洛容远走在后。
长廊上已经长了灯,昏黄的灯火宛若缃色的浣纱,依稀投出两个人的身影。
“瘦了。”洛容远开口。
她敷衍:“二伯母说瘦些好看,我都不敢吃甜食了。”
对不住二伯母。
“是。”他又应声,这倒叫她无话可讲了,全当夸赞。
东苑去西苑的长廊不短,周围又没有旁人,在这里,她算半个主人,方槿桐只得暖场:“姨母和姨父近来可好?”
“好。”
方槿桐哭笑不得:“你呢?”
“也好。”
方槿桐赞同点头。
“表哥这次回来会在家中呆多久?姨母同姨父定是想你了。”
“再说。”
好在一路尴尬也将这长廊走完了,天色不晚,陈氏也将洛容远的房间安排在临近西苑一侧的厢房内,他也算顺道。
狗蛋在专用的瓷碗里吃米糊糊,见了她回来‘嗷呜’了一声,但忙着吃,也没同她亲近。小奶狗是不怕生的,洛容远近了,它只是瞅了瞅,也没做旁的。
洛容远临近看了看:”你养的?“
“唔,别人的,先寄养在我这里。”方槿桐应他。
“母亲也喜欢。“他难得蹲下,伸手摸了摸狗蛋的头。
方槿桐险些吓倒。
洛容远起身,只是看它的眼神有些不舍:“我从前有一条。”
她怎么不知道?
“我溺水,它救我,没气了。”他说的低沉。
“是条好狗。”方槿桐不知怎么安慰他,便唤阿梧去道些茶来,阿梧利索去做。
“大伯母给的茶,消食。”她同他讲。
他点头。
茶没到,方槿桐已经快找不到话题,就随意翻了翻眼前的“拓本”来,最上面的一本是“伞阳局”。这还是前朝两位国手对弈留下的棋谱,不是残局,却很有名。
“过两日还要还给人家。”这棋谱的抄录不同旁的书籍,任意寻个人来都可,棋谱要讲究简练,还有特定的规则,得是会棋的人心无旁骛。大凡错一笔,又需从头开始。
言外之意,她要静心做事了。
洛容远却掀了衣摆落座:“我帮你。”
方槿桐吃惊看他。
“我学了。”洛容远说得认真。
方槿桐更吃惊了些。
洛容远自小喜欢的都是些刀剑,兵书之类,从来不喜欢下棋。
“不是你喜欢吗?“洛容远看了她一眼。
正好阿梧端了茶水回来,方槿桐归弄茶水去了,倒也不显太过尴尬。厢房内没有案几,只有临窗一张桌子,桌子只能容纳一人写字。洛容远执笔,她只能起身去逗狗蛋。
狗蛋吃饱喝醉了,和是满意,伸着爪子撩拨着主人,哄她抱。
她果真抱它,心猿意马。
洛容远字如其人,笔锋刚劲有力。方槿桐想,他真是把她当作洛家的人了。
再留了些时候,小厮将厢房收拾好,洛容远便离开。
阿梧伺候方槿桐洗漱。
“三小姐,其实奴婢看表公子对三小姐真好,只是不爱说话一些。”阿梧一面替她宽衣,一面念叨:“但表公子哪回来,不都是陪着三小姐?表公子也是有军功的人,但三小姐喜欢棋,便连棋都学会了,这样的人真的难寻了。”
狗蛋在咬她的裤脚。
阿梧低头望了望它,顺势道:“狗蛋,你说是不是?”
“嗷呜”抗议。
方槿桐低眉笑笑:“对了,明日问问阿福,狗蛋的东西买好了吗?”
早前是预备再留四五日的,但如今洛容远亲自来接了,怕是后日就要走了。
阿梧点头:“奴婢明日就去问。”
*****
待得翌日晚间,阿梧匆匆回了屋中:“三小姐,奴婢寻了一日都没有寻到阿福,问府里其他的人,都说阿福昨晚出去了就没有再回来过。”
一整夜都没有回来?
方槿桐也觉奇怪。
“屋里的东西没动过,衣裳什么的也都在,可是没同旁人说一声,整整一天一夜了,都没人知道消息!”阿梧如实道来。
“可有东西丢了?”洛容远问。
第016章()
===第016章阿福===
“可有东西丢了?”洛容远问。
阿梧和方槿桐面面相觑;倏然;都领会了洛容远的意思。
方槿桐道:“阿福是家中的老人了。”
阿福是家中的老人;跟着爹爹做车夫前后已经有七八年。
爹爹很信任阿福;否则也不会带了二哥回京;却让阿福留在元洲城内给她用。洛容远方才的意思;怕是暗指阿福是否卷了东西跑路。
洛容远低头看了看她:”军中细作都是老人。”
方槿桐竟无言以对。
阿梧询问般瞥向方槿桐;待她点头,阿梧才进去翻箱倒柜。
西苑的厢房都不大,不多时;阿梧便回了外阁间回话:“没丢什么。”
方槿桐如释重负。
洛容远又让阿梧通知方如海一声。
医馆内方如海在主事,又不是确凿的事情,通知方如海比通知方世万和陈氏妥当。
方槿桐没想到他心思如此周全。
洛容远这才道:“我也让人查。”他在军中是左前卫副使;回定州时就带了四五骑随行;这些人原本就安置在医馆中。
他吩咐几人分头去京郊看看,几人就拱手领命。
“你在医馆等。”末了;叮嘱她:“我可能明日回来。”
方槿桐木讷点头。
洛容远走后不久;阿梧先回来了;说大公子让大奶奶去过问了;没惊动大爷和大夫人。
方槿桐道了声好;心里却想的是;阿福为人敦厚老实,哪里像做这种事的人。但洛容远坚持,她也不好说旁的。
“且等等吧。”方槿桐闹心。
阿梧赞同。
都夜深了;洛容远方才同那四五人离开;再回医馆也不知什么时候了。
再过大半个时辰,思语来了厢房。
是来替钟氏捎话的。
钟氏在府中问了一圈,东西倒确实没少,只是的确在询问中,听人说起阿福管医馆中的几个小厮都借了些银两,说隔几日再还。
方槿桐险些不信。
思语如实道,听说从前阿福就管医馆中的人借过银子,七七八八也还的差不多了。医馆里都知道阿福是方大人的车夫,方大人又是东家的亲弟弟,一年就来一次,也不好硬着头皮不借,再加上从前借的也差不多还清了,故而才有人肯继续借银子给阿福。
方槿桐伸手抵了抵下颚。
阿福要是缺银子,为什么不找她?
三番五次的借,应当不是燃眉之急。
她心中不好预感。
思语顿了顿,又悄声道:“奴婢听一些小厮说,阿福好赌,在元洲城内赌得还不小,能出手这么阔绰,应当有些年头了。”点到为止,旁的也不需要再说了。
钟氏是这般交待的。
方槿桐心底澄澈。
“三小姐,那奴婢先回去了。”思语福了福,阿梧塞了些碎银子在她手中。
送走思语,阿梧忧心忡忡,但看到方槿桐坐在临窗小桌上出神:“三小姐”她心中也隐隐有些不安。
阿福是家中老人,比她还早来方府。
方家对下人很好,月钱给的也公道,尤其是老爷这一房,阿福怎么这么拎不清。
方槿桐捏了捏眉心,轻声道:“也深了,先等明日再说吧,若明日再寻不到就报官,再让人回京中同爹爹说一声。”
也只能如此了,阿梧点了点头,而后伺候她洗漱。
*****
辗转反侧,方槿桐也不知几时入睡的。
醒来的时候,苑子里有些嚷嚷。
“阿梧。”她唤了一声。
过了些时候,阿梧才进了内屋来,脸上还有些慌张。
“阿福有消息了?”她愣在原处,方槿桐便自己起身拿了衣裳,一面穿,一面问。苑外还有声音,方槿桐又道:“是表哥吗?“
阿梧应声:“大公子和表公子在外头说话,小姐没醒,没让进来扰。”
言罢,才反应过来,上前替她更衣。
”大哥,表哥。“方槿桐掀起帘栊,出了内屋。
外阁间里,方如海和洛容远正在说话,见到她,便停了下来。
“是阿福有消息了吗?”方槿桐问。
方如海和洛容远对视一眼,方如海先开口:”有,容远去问过守城的士兵,守城的士兵说对阿福有些印象,他前夜赶在落钥时出城了。“
出城?方槿桐顿感意外,阿福不是元洲人士,在元洲也没听说有熟识,况且,普通人怎么会在夜里落钥前匆匆出城?
不消洛容远说,她也觉得蹊跷。
“还有旁的消息吗?“方槿桐继续问。
洛容远道:“在查了。”
方槿桐吁出一口气。
洛容远忽然加一句:“他近来可有怪异?”
方槿桐看向阿梧,她平日和阿福接触的不多,顶多是乘坐阿福驾的马车,她也很少外出,除却清风楼哪会。倒是阿梧同阿福熟悉些。
阿梧瞪大双目,不知当讲不当讲。
方槿桐示意她说,阿梧才道:“昨天大奶奶寻人问话,我送思语的时候,又听她说起,有个小厮说阿福借了他的银两,早前还的七七八八了,说剩下的过两月就还,结果这两日却统统还清了。”
方槿桐吃惊抬头。
洛容远和方如海四目相视,不予评论。
*****
清风楼,四楼。
肖挺快步上前,奉茶的侍女见了他,起来福了福,退了出去。
肖挺逼近:“东家,方家那个车夫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