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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安安笑道:“这叫瑞雪兆丰年。”
方槿桐眼巴巴看向一旁的思南,思南赶紧捂住碗:“三姐姐你可别打我主意,我等着吃周妈做的其他菜呢!”
沈安安噗嗤笑出声来。
这一桌尽是笑声。
沈逸辰回眸看她。
偏偏巧得是,她也刚好回眸看他。
这厅中欢声笑语,举杯欢庆,能于这热闹丛中瞥目,旁人哪会觉察?
沈逸辰端起酒杯,微微朝她敬了敬,而后一饮而尽。
方槿桐回头,好似不搭理他,实则也端起酒杯轻轻抿了一口,这甘甜的果子酿,便似清泉一般,顺着唇边一直流入四肢百骸。
“呀,何时酒量这般好了,小心饮醉。”沈安安惊奇。
方槿桐笑笑:“今日高兴,多饮些无妨。”
“啧啧。”沈安安感慨。
沈逸辰也在一旁一饮而尽,今日高兴,多饮些无妨。
“怀安侯好酒量。”方如海顺势敬他。
方槿桐开始还在数,他饮了多少杯,后来便也忘了,只是想起他早前同乌托那拼酒未拼过,不过这府中,当是没人能同他喝醉的。她也无甚好担心的。
“我要同姑姑一桌。”一侧,岁岁开始闹着要槿桐抱。
这年夜饭,只要碗筷在,轮着吃几桌也无妨。
槿桐抱起岁岁,阿梧上前,替她把碗筷挪到另一桌。
岁岁欢喜得不得了。
“姑姑喂。”岁岁指了指桌上。
槿桐照做。
岁岁一口吃掉,拍手。
方槿柔顺势道:“看弟弟吃得多香,你们再不吃,可都被弟弟吃掉了。”
双生子赶紧动筷子。
薇薇也跟着伸筷子。
顿时,这桌上演了一轮孩童抢食大赛,先前还咿咿呀呀的喂饭场景,就徒然变了氛围,厅中纷纷笑不可抑。
沈逸辰端起酒杯,旁人怕是不知道他有多喜欢孩子。
看着眼前幕幕,他是很想念小宝了。
想念入骨。
(今日第二更守岁)
由得人多,方家今年的年夜饭吃得格外热闹。
吃到一半,主桌还行起了酒令。酒过三巡,家国天下事,又信手拈来。
而另外两桌,干脆合并成了一桌。
几个小家伙吃完饭,哪里还在饭桌上坐得住,满厅里来回跑着消食。这会子方槿柔,方槿舒和钟氏都在,不用方槿桐搭手也能看得住。
晚一些,方槿舒去给孩子喂奶。
薇薇就托给方槿桐照看。
薇薇在几人中年岁最大,也无需方槿桐怎么照看,只是嚷着方槿桐讲故事。方槿桐讲了一些,可远远不够,沈安安就上前解围。
薇薇没去过怀洲,沈安安讲起怀洲的风土人情,美食小吃,过年迎亲的习俗来,听得薇薇眼睛都不眨的。
方槿桐心中松了口气,感激瞥向沈安安。
沈安安倒也不觉得枯燥,能有人这么认真得听她讲,关键是,还是她讲什么就以为是什么,沈安安心中也颇有成就感。
方槿桐得了轻松,就在一旁一面听她们讲,一面慢悠悠吃解酒茶。
先前借着欢喜多饮了几杯,眼下,厅中暖意袭人,只觉微微有些泛起困来,幸好有陈氏在,一人配了一些解酒茶,许是一会儿便会好起来。
“槿桐这脸色红的。”钟氏看她。
“先前喝太急了,还以为果子酒不醉人,眼下正有些晕”槿桐自惭形秽,不过,“喝了大伯母的解酒茶好许多了。”
钟氏见她也没旁的不适,便也没有在意。
过后,方如旭也下了桌,帮忙一同照顾孩子,方槿柔松了口气,双子生太过调皮了些,有方如旭在搭把手,还能好些。
不多时,“轰”的一声,空中被依次照亮成绚丽的颜色。
“礼花!”岁岁眼尖,率先拍手蹦起来。打厅靠窗的位置是可以看到空中礼花的,只是看不全
每年年关,京中都会放礼花,共分两次。一次是戌时五刻,年夜饭正当吃到一半的时候,一次是子时,正好是守岁结束的时候。
眼下,都到戌时五刻了。
饭桌上的,和下了桌的都停了下来,到苑中去看礼花。
这礼花约莫会放两盏茶时间,说短也短,也耽误不了多久。但一家上上下下一起看烟花,周遭幼童绕着苑子里来来回回跑,这才有年关的气氛。
方槿桐还是微微有些头晕,靠着一旁的柱子,仰首看着。
于喧嚣里,宁静得像一幅隽永的画面。
“姑姑也来。”岁岁上前牵她,想让她一道去苑中嬉戏。方槿桐还在晕乎乎的,岁岁小手一扯,她险些滑倒,身后有人扶住他。
奇了,他何时在他身后的?
方槿桐略带笑意,问他:“你是不是时时都在的?”
分明是有些醉了,看他的目光都带着几分惬意。
“是。”他应她,“都在。”
方槿桐这便心满意足的笑了,抱起岁岁往苑中走去,又是跟着瞎跑,又是跟着抱着仰头看礼花。
沈逸辰看在眼里,唇瓣微微勾勒。
不过两盏茶的时间,过得也快。
礼花散后,孩童们都有些叹气,不过这年纪的孩子也最是好哄。
从苑中回到厅中来。
今日是大年三十,也是槿桐的生日。
礼花看完,这年夜饭的重头戏也算过了。
厅中,方如旭带头祝槿桐生辰快乐。
人人都举杯,方槿桐好容易喝了解酒茶,眼下又饮了好几杯。
接下,便各个都拿出了生日礼物来,耳坠子,手帕,画扇,连岁岁都松了一只兔子给她。
槿桐哭笑不得。
再晚些时候,等槿桐的生辰过完,方槿舒的幼子尚小也到了要入睡的时候,袁氏先领着方槿舒先回西苑安顿,薇薇喜欢同沈安安一处,方如旭就朝槿舒道,“让薇薇在这吧,晚些我送她回去。”
有方如旭照看,方槿舒放心。
主桌尚在继续。
孩童们也开始继续嬉戏。
袁氏让人买好了烟花爆竹,方如旭和方槿桐带了一群孩子在苑中玩。
等到亥时三刻,主桌陆续撤了下来。
方世平最着急走。
这桌上他早就不自在了,只是方家的规矩,这年夜饭主桌要到亥时三刻,否则他还哪里坐得住?
这顿年夜饭,看其他各方热热闹闹的,就他四房只有他和方如勋两人,往年的时候宋氏,槿玉和如南在的时候哪是如此?
如今,他房内只剩了三个姨娘,宋氏不在,这些姨娘也没一个能带到这里来,这顿饭他也无趣得很。亥时三刻,方世平便领了方如勋回南苑。
方如勋没玩够,却实在不敢触方世平眉头,只得低头跟在方世平身后。
陈氏远远看去,幽幽叹息。
方世年道,子孙自有子孙福,哪有操得完的心?
陈氏点头。
沈永波也带了沈安安和沈逸辰请辞。沈家也许久没有吃过这么热闹的年夜饭了,沈永波今日尽兴。
方世年亲自相送:“招呼不周,勿要介意。”
薇薇舍不得沈安安,方如旭只好抱了她一道去送沈安安。
每年初一,在京中有品级的官员都要入宫拜谒。
入宫拜谒要提前沐浴更衣,还要着正装走宫门,宫门有人确认安全后方可入宫。换言之,寅时四刻就得起,卯时就需得往宫中去,才能赶上巳时拜谒。所以即便官员今日会守岁,也不会太晚。沈永波请辞,也在情理之中。
明日不光是方槿桐会随方世年一道入宫,沈安安也会随沈逸辰一道入宫拜谒。
“你也早些休息,明日还需早起。”方世年见槿桐还有些恍惚,想起先前也见她饮果子酒了,今日是除夕夜本也无妨,却不能误了明日的时辰。
况且,明日恐怕也不太平。
“知晓了,爹爹,那我先回房了。”方槿桐也福了福身。
“槿桐。”方世年唤她。
她回头。
“生辰快乐。”
“谢谢爹爹。”槿桐上前拥他。
本想守岁的,可今日饮得多了些,实在是困了。亥时一过,这一屋子的小家伙们也前前后后打起了呵欠,各自由各自的父母抱着回了房。
思南的苑子就在方槿桐苑子边上,也随槿桐一道离开,阿梧留在西苑帮忙收拾。
“三姐姐,你今日是不是很开心?”回苑子路上,思南悄声问。
“哦?”她也饶有兴致问她:“怎么说?”
思南道:“因为三姐姐从来都是高兴的时候才饮果子酒的,去年除夕就没有。”
去年除夕?
方槿桐还在想,去年除夕似是还在同槿玉拌嘴,不过,似是年年除夕都在同槿玉拌嘴,从小到大都是如此。
“你想槿玉吗?”她忽然低头问。
思南怔了怔,还是重重点头:“想。”
“三姐姐你呢?”
“我也想。”
思南咬唇:“四姐姐还会回来吗?”
方槿桐笑笑看她:“我也不知道。”
思南愣了愣,一面走,一面道:“若是四姐姐回来,我再也不讨厌她了。”
方槿桐摸摸她的头。
除夕夜,她牵着思南的手往风铃小筑走。
风是冷的,掌心却是暖的。
今夜大半的丫鬟小厮都回过年去了,约是正月初三才会回来,思南苑中也没有人伺候,唯有阿梧是自幼在方家长大的。
“三姐姐,我今日能在风铃小筑睡吗?”她不想一人。
“好。”方槿桐应声。
思南欢呼雀跃。
待得洗漱好,思南爬上床,和方槿桐叽叽喳喳说了不两句,便眼一闭睡着了。方槿桐给她盖好被子,掖好被角。
许是醒酒汤起了作用,等思南入睡,她反倒不怎么困了。
除夕夜要点长明灯,方槿桐留了灯,披了狐狸毛的披风,径自出了外阁间。
“你怎么在?”见他在杏花树上,方槿桐意外。
他今日早些才折腾回京,年夜饭吃了这么久,明日还要入京拜谒,应当歇下了才是。
“等你呢。”他伸手,“还未给你庆生。”
方槿桐笑笑,抬眸看他,他也一脸笑意。
早前有旁人在,算不得庆生。
“上来。”他邀请。
方槿桐伸手,他容易得将她抱上杏花树小坐。
寒冬腊月,杏花树上的叶子早掉光了,只剩了光秃秃的树干,早前还挂着雪,眼下都消融了。
“万家灯火?”方槿桐意外。
虽然早前便知家家户户要点长明灯,可在杏花树上望去,整个京中如火树银花一般,家家都有这么一盏灯亮着,温馨而动人。
“要是一直这么太平便好了。”换了任何人,此时看来都会有这般感触。可历朝历代,太平都不是求来的,而是对内励精图治,对外有戍守一方的将士保家卫国得来的。沈逸辰便是戍守西南,保一方安宁的怀安侯。
方槿桐心中兀得一动,伸手抚上他的脸庞。
她从未有过如此大胆的动作,许是酒意作祟,许是应了此情此景。
“逸辰,这万家灯火的太平盛世里,有你足以。”她说完,羽睫倾覆,好似万千情绪都掩下羽睫下那双清澈的眼眸里。
他心中微动,她掌心的暖意好似驱散周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