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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得方槿桐眼花缭乱。
颇有天家嫁女儿的阵势。
不过料想阳平的爹爹是安北侯,娘亲是长公主,舅舅是君上,这也不必天家的女儿差到哪里去,再加上乌托那是羌亚汗王的小儿子,这出嫁想不办得声势浩大都不行。
大门口还在紧锣密鼓得做着最后的调整,方槿桐是从侧目入内的。
今日长公主府人格外多,马厩里也停满了马车。
阿鼎将方槿桐送到长公主府后就折回了方府去。
方府离长公主府最远。
方槿桐到的时候,戴诗然和曲颖儿都到了。
苑子里密密麻麻侯满了宫中的,礼部的,还有长公主府的人,还有人来来回回送信儿,热闹到不行,哪有半分卯时的样子?
知澜眼尖,远远看到了她,急急忙忙上前:“方小姐,您可算来了,里面都问了七八回了。”
方槿桐歉意:“出来晚了些,路上好多地方封路了,只得绕行。”
知澜笑道:“来了便好,郡主一直惦记着,快随奴婢进来吧。”
知澜在前引路,苑中自然让出一条路来。知澜自幼伺候阳平,此番阳平远嫁,知澜也是要一道跟去羌亚的。
今日就也是喜庆的衣裳,吉时过后,便要跟随迎亲的队伍一道离京了。
推屋进门,屋内也不少人。
戴诗然和曲颖儿自是在的,长公主也在,还有一堆在给阳平上妆和佩饰的喜娘们。
“见过长公主。”方槿桐福了福身。
长公主见了她,唇畔莞尔:“槿桐来了,快过来吧,这丫头都念了你好些回了。”
长公主今年三十六七了,早已过了羞涩的年纪,却多了几分端庄典雅的风韵之息,阳平眉目间同长公主很像,是妥妥的美人胚子。
“你怎么才来?”阳平今日丑时便起了,亥时就被箍自这里上妆,心中是紧张又烦闷。光长公主在这里作陪还不行,还非得见到戴诗然和曲颖儿了才好些。可隔了不一会儿,又开始念叨,怎么槿桐还没来。
这不,槿桐赔礼:“忘了要封路,没提前出来,绕远了好些地方。”
“呼”阳平没处发泄心中紧张,只得呼出一口气,吹吹额头上的刘海。
“丫头!”长公主没好气。
几个喜娘赶紧制止:“郡主,郡主,这可使不得,要是乱了又得重来。”
“重来?”阳平愣了。
要再这么一动不动坐一个时辰,她哪里受得了?
当即恹恹得:“这不花很好了吗?”
方槿桐几人在一处笑。
喜娘道:“这才哪到哪?今日可是新娘子最美的一日,这妆容自然是精心准备的,半点马虎不得,才开始呢!”
听到此处,阳平想死的心都有了:“我不止一日,我有两日呢!到了羌亚还得这么再画一回!”
长公主实在看不下去,干脆往前厅去看别处的准备,免得心头窝火。
屋内,便留了宫中来的几个帮衬宫女,喜娘几人,阳平房中的婢女几人,还有就是方槿桐几人。
还是有些打挤。
阳平叹气:“出去几人行不行,让我同她们说说话。”
喜娘一个比一个忙,自是不能出去的,其余的丫鬟和宫女便都鱼贯而出。
阳平松了口气:“嫁人太累,你们日后就知晓了。”
几人笑不可抑。
吉时就在正午,自辰时起,就不断有人来问,新娘子好了吗?
喜娘这头也答了好些回了。
不多时,来人这边不光问新娘子这端好了否,也开始说新郎官已经换上喜袍,整装待发了。
此时,似是真的要临近出嫁了。
槿桐见阳平脸色都有些白了,是紧张的。
槿桐想笑,阳平在京中几时这么怯场过?
可偏生,又有人在屋外宣,新郎官出发了。
出发了!出发了!
(今日第四更归来)
喜娘们欢声笑语。
槿桐觉得这场景挺有些意思。
而自此时起,喜娘就已经给她穿戴好凤冠霞帔,准备搭上红盖头的时候,另一个喜娘唤道,快去请长公主来把。
知澜立即去做。
槿桐上前,阳平拽着她,槿桐知晓她连手都是抖的。
“这声得提前说,阳平,祝你和乌托那百年好合,早生贵子,和和美美,美满幸福。”槿桐一口气说完。
阳平怔了怔,却是不动了。
有经验的喜娘一看便上前:“祖宗,可别哭啊,妆坏了又得重来。”
一窝蜂喜娘围上去,揭红盖头,可不是哭了怎么?
槿桐也怔住。
戴诗然和曲颖儿心中也生出感慨。
这时候,长公主和安北侯也来了。
“爹,娘”阳平没忍住,一声哭出来。
长公主也跟着摸眼泪。
安北侯一身戎马,也免不了这时候红了眼,鼻尖一酸。
阳平眼泪吧嗒吧嗒往下落:“不嫁了,不嫁了,我不嫁了!”
这可吓坏了一众喜娘们。
“郡主郡主!出嫁的大喜日子,可不能说这种胡话!”喜娘们哄得哄。
上妆的上妆。
她这一哭,长公主也止不住得在安北侯怀中哭起来。安北侯一面劝她,一面自己哽咽。
这场景,看得槿桐心中万千心绪。
前一秒长公主还在抱怨阳平慢吞吞,啰啰嗦嗦,这一刻就潸然泪下,盼着时间过得慢些。
这便是父母。
槿桐想,她的娘亲要是在该多好?
最终,安北侯领着长公主去前厅准备了,否者这闺房内是没得完了,母女二人凑一处哭去了,怎么是好?
喜娘们已手忙脚乱,眼见着就要吉时了!
新郎官都要到了!
喜娘们的担心不无道理,这头还在拼命补着妆,苑外,都有鞭炮车和鼓瑟吹笙传来了。
“新郎官到府外了!!”不知谁在苑中高呼一声。
苑内就彻底乱成了一锅粥。
屋内,阳平也彻底止哭了。
喜娘舒了口气,赶紧趁现在补妆。
这鞭炮声和礼乐声越来越清晰。
“新郎官入府了!!”又有通传声传来。
阳平捏紧了曲颖儿的手。
妆好了妆好了!喜娘们舒了一口气。
刚要盖上红盖头,其中一个喜娘着急唤道:“等等等等,食盒!食盒!”赶紧端来食盒给她胡乱吃了几口。
按习俗,她至少得一两个时辰不能掀盖头,清早便起了,再过一两个时辰不知道能否够撑得住,故而喜娘们是连食盒都备好的。
阳平食之无味,好赖将就吃了些。
喜娘们匆匆忙忙擦了嘴,又给她重上了唇上的胭脂。
“来了来了!新郎官要到苑外了!”
喜娘们赶紧盖了盖头。
这节奏紧张得,给在一旁的槿桐和曲颖儿几人都吓得够呛。
“槿桐,曲颖儿,诗然”红盖头下,阳平唤她们。
三人上心,她一手牵一人。
此时,礼乐声已经到了苑门口。
“吉时到!新郎官迎新娘!”
忽得,鞭炮声四起!
踏着鞭炮声,乌托那上前,敲门。
喜娘们便上前搀扶她起身,并往门口走。
敲门声再想起,喜娘们开门。
饶是有心理准备,乌托那还是愣住,阳平一身大红新娘子的喜服,在一群喜娘的簇拥下出了屋。
虽是盖着红盖头,却依稀能认出是她!
分别几月,终于又再见到她,她还即将是她的新娘!
万众瞩目下,乌托那单膝下跪:“!#¥%&*()”(季格拉,我来娶你了。)
只此一句,槿桐几人都捂住嘴。
先前光是见阳平哭。
此时见到此情此景,几人似是控制不住,纷纷红了眼眶。
阳平手心一僵,既而心底的暖意油然而生。
他终是来了!
两人的正式大婚会放在羌亚举行,长风国中会有使臣一道前往。
长风国中,会按照长风的礼仪习俗,行拜堂大礼。
乌托那从苑中迎到阳平,喜娘给了大红的喜绸,乌托那牵着喜绸,在喜娘的引导下,将新娘子领到厅中。
厅中,已是高朋满座。
主位上,坐着长公主和安北侯。
因为双方的身份缘故,送亲的队伍中还需有一皇子随行,拜见羌亚汗王和往后的时候才显诚意。
君上责令景王随行。
故而,厅中,还有景王代行君上。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司仪官的嗓子一声高过一声,厅中竟是宾客的叫好声和欢呼声。
“礼成!”
府内府外,鞭炮声四起!
欢庆的时候总是不多,礼成便要同羌亚的迎亲队伍一道离京了。
先前积攒的欢愉,似是在这一刻都冲抵了。
槿桐见长公主的眼眶又红了。
槿桐上前搀扶。
长公主感激。
乌托那携着阳平一路出府。
因是远门,便没有喜轿了,但却有布置好的羌亚迎亲马车。
羌亚侍从搭好凳子。
乌托那打横抱起阳平,阳平伸手搂住他的脖子,乌托那躬身上了马车。
“!#¥%&*()”(季格拉,不怕,有我在。)
马车内,便没有旁人了,阳平泣不成声。
乌托那拥她:“!#¥%&*()”(季格拉,我同父王母后说好了,过了春天就同你一道回长风省亲,你别怕,很快我们就能回来见爹娘了!)
他自知当如何安慰她。
阳平不住点头,伸手抱他。
片刻,乌托那才下了马车。
他需得在队伍前骑马,领着迎亲队伍出城。
乌托那上前,单膝在长公主和安北侯前下跪:“女婿定会照顾好阳平,明年春日便带阳平回长风见爹娘!”
长公主哪里还能说话,眼泪哗哗点着头。
安北侯上前扶他:“起来吧,好孩子,照顾好平儿。”
“新郎官,吉时到了,要出发了!”司仪提醒。
乌托那起身。
乌托那再拱手,鞠躬一拜,既而一跃上了马车。
景王也紧随其后,一跃上了马车。
队伍缓缓启动,槿桐几人跟在长公主身边,不住挥手送别。
乌托那回头,也朝她们三人挥手!
眼见娶亲队伍消失在街角尽头,长公主好似失了最后的屏障,靠在安北侯怀中大哭起来。
等方槿桐回府,已是黄昏后了。
虽然娶亲的队伍走了,可终须有人陪着长公主。
加上街上封路,长公主的马车送她回来也是这个时候了。
“爹爹在吗?”她没回风铃小筑,而是直接去了势坤楼。
“老爷在。”丫鬟应声,她敲门入内。
方世年见她,眼圈都还是红的。
方世年放下手中书卷:“怎么了?不是喜事吗?怎么哭了?”
方槿桐上前,扑在他怀中:“爹爹,若是有一日我嫁人了,你怎么办?”
这一句仿佛清流般,直接流到方世年心底,方世年只觉心中百感交集。
“槿桐大了,终是要嫁人的”他避而不答。
方槿桐咬唇:“我不嫁人,我同爹爹一处。”
方世年皱眉:“尽说胡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