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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仅如此,你连一张告别的纸条都没有留下。你唯一愿意留给我的东西,就是桌上那一大笔房租违约金。”
“……那个,乔伊。”
虽然不明白自己关个机错在哪里,但李文森敏锐地感觉到乔伊的语气不太对,立刻说:
“这是我的错,我的手机电池进水了。”
“为什么会进水?”
“因为掉进池塘里了。”
“池塘?”
关于她手机关机的原因,乔伊异常执着:
“为什么会掉进池塘?”
“……”
李文森头疼放下茅草:
“乔伊,我这边事情一解决,就马不停蹄地去信息组地下室偷了一块电板,一秒钟都没耽搁。”
——ccrn信息组。
这是个神奇的地方。
他们全组都是大膜法师,囊括了从十五岁到七十五岁各种类型的处男。
“虽然你企图蒙混过关的意图过于明显。”
乔伊淡淡地说:
“但既然你这么不想说,我就装作我相信好了。”
“哦。”
“不过以后不许一个人去信息组这么危险的地方。”
“……哦。”
一群大龄处男到底有什么危险的?
“对了,我晚上想吃佐红酒的法国春鸡,恰好是你的拿手好菜。”
乔伊恢复了平时冷冷的语气,漫不经心地问:
“你什么时候回来?”
“暂时回不来。”
清淡的光线,从红豆杉细长的叶片间漏下,在她白皙的脚背上留下一个一个细碎的光斑。
李文森心不在焉地说:
“因为我现在在ccrn的后山。”
……
足足三秒钟的沉默。
“你在后山?”
乔伊原本盘腿坐在地上,闻言一下子站了起来。
……他早该想到。
ain,b打头的单词组合,再加上她身边的风声和流水声。
如果放在平时,他早已在她接通电话的第一秒,就已经猜到答案。
但今天,他却被她可能再度抛下他独自回美国的可能性,扰乱了判断。
……
“你为什么会跑去后山?”
乔伊走到阁楼的窗户边:
“我以为你今天出门,是为了去见那个数学家。”
“本来是来找他的。”
李文森把打火机的机油抹在茅草上,又拆下电子火花器,对着茅草按动了两下。
茅草立刻燃烧了起来。
“但中途出了一点小小的意外。我在办公室里找到一条莫名其妙的鱼线,一路连到了ccrn后面一个人迹罕至的地方,我就跟着来了。”
“哦,鱼线。”
他望着窗外一抹薄云,手指轻轻敲了敲窗框:
“你发现得有点不是时……我是说,你还发现了什么?”
“还发现了一张羊皮纸,一片山茶花花瓣,两个数独游戏,和一个诡异的密码方阵。”
“数独和字母的组合,应该是后推型加密密码。考虑到你的智商,写密码的人不会出得太难。”
她但凡花一点点心思,就能算出来。
乔伊拿起手边的高脚杯,却并没有喝,只是夹在指尖晃了晃:
“你……对这个密码是否有一点头绪?”
……
鲜花、请柬、丝绒盒子。
简单到只能算形式的密码、蛇与苹果的双关语……还有种满他们家庭院的山茶。
真相如此呼之欲出。
他已经把一切都摆在她面前。
只等她漫不经心地伸出手,从他单膝奉上的盘子里,取走他的心脏。
……
时间已近日暮,浓稠的夕阳倒映在他杯中浅红色的葡萄酒里,融融滟滟,仿佛连湖光山色都一并泛起。
乔修长的手指,一下一下地敲在水晶高脚杯细长的腿上。
只是,下一秒——
“完全没有。”
李文森丧气地把茅草扔进溪涧里:
“我忘了告诉你,我还在鱼线的终点发现了一个怎么打都打不开的丝绒盒子,以及一条怎么烧都烧不断的棉线……简直太可怕了。”
她严肃地说:
“乔伊,我有理由怀疑这个盒子里,装的是液。体炸。弹。”
第69章 chapter65()
我总是在害怕。
害怕天空不倾覆,害怕大地不开裂。害怕世界上没有地狱,害怕股市不下跌。害怕恒星不毁灭,害怕物种不灭绝,害怕邻居买的土豆不发芽。
但在这一切之后。
我最害怕的事,只有一件……
爱情。
……
野花芳草,山川古道。
李文森站在一望无际的花海里,脸上糊着茅草燃烧后留下的炭灰,满手的打火机油。
而在ccrn另一头。
乔伊站在窗边。
窗外淡青色山峦起伏,清淡的光线笼着他。
他的手机已经有一点微微地发烫,而听筒里,李文森仍在做着她无懈可击的推理——
“这个丝绒小盒子底下放了一个维持平衡的重物,物理炸。弹和电子引。爆器不需要维持平衡,我只能想到那种古老的凝。胶炸。弹。”
“……”
乔伊轻晃着手中的红酒杯:
“用重物保持盒体的平衡的原因有很多种,你却只能想到炸。弹?”
“哪有。”
李文森俯身,在溪涧边洗手:
“凝。胶炸。弹只是其中一种可能,我还考虑过传染菌病原体,寄生型病毒,和腐蚀性酸,但凝。胶炸。弹是概率最大的。”
乔伊:“……”
其实李文森考虑的未必没有道理。
这种古老的凝胶炸。弹,极其高明,也极其简单。
它所需要的一切,不过一个密封盒,一种膏,一种甘油,还有一种很常见的酸。
但是……
“其实还有一种可能性。”
乔伊握着发烫的手机,拿出此生从未有过的耐心,陪他的女孩煲电话粥。
……顺便打消她想拨110的愚蠢念头。
“说不定这只是一个男人,试图用一种相对特别的方式给你送一份礼物,根本没有你想得那么复杂。”
“礼物?”
李文森忍不住笑了:
“我可是李文森,乔伊,哪个男人那么想不开?”
乔伊:“……”
“所以,还是炸。药靠谱一点。”
精致的天鹅绒盒子在微风里轻轻摇晃。
李文森盘腿坐在地上,仰头望着它:
“第一,能进入办公室给我留下这张羊皮纸的人,必定是ccrn内部人员,如果想送我礼物,直接给我就行了,没必要把我引到空旷的地方,也没必要这样重视盒体的平衡。”
她像做课题报告一样,一条一条地列述过去:
“第二,毕竟这种炸弹的原料太容易获得,ccrn两个小时车程之外就有一家肥皂厂,它仓库里堆放的化学物质,就是一个小型炸。弹制造基地。”
……
乔伊把手中1985年的美杜莎拉酒倒进洗手池。
他看着那琥珀色的酒液,打着转着流进下水道,叹了一口气:
“你真聪明。”
“……我怎么觉得这是反话?”
“不是觉得,就是反话。”
李文森:“……”
“保持平衡,可能只是为了保证盒子里物品的摆放秩序。选择空旷无人的山谷,也可能只是因为美。而今天你遇见的一切,都不过是因为……爱慕。”
昏暗的室内,乔伊顺着木黑色的楼梯慢慢往下走。
他的半张脸笼在窗外淡淡的光线。
他是半明半昧中,一个独自站立的侧影。
“文森特,你从未想过这个可能性吗?”
……
山谷里,铃铛一般的小花朵铺了一地。
李文森站起来,赤脚踩在暗红色的细碎花瓣上:
“没有。”
“为什么?”
“让我跟着一根鱼线走三公里的山路,让我熬夜算两个我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来的数独,还让我挑战上百个毫无规律的英文字母,就是因为……爱慕?”
李文森把手机夹在耳边,弯腰穿上木屐:
“那真是用生命在爱慕。”
“……”
窗外黛青色的山峦起伏。
夕阳已经成了一个模模糊糊的剪影。
乔伊从吧台里取下李文森自己酿的果酒,慢慢地倒在杯子里。
等到琥珀色的液体填满杯子的三分之一,他才轻声说:
“是算不出来,还是你根本不愿意算?”
“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下象棋时能吃我的子的人不多,你恰好是其中一个。”
一般的数独游戏对李文森来说根本不在话下,密码可能会有一点点麻烦,但也只是时间问题。
只看她愿不愿意。
……
厨房小吧台的灯亮着,但是没有人站在灯下。
每一件刀具都洁净如新,因为极少有人使用。
他三餐极不规律,如果他的室友不回家,他就不吃晚餐。只要调配得当,靠蛋□□、维生素片,糖和咖啡,他就能存活。
在他这里,晚餐存在的唯一意义,是李文森。
……
“你不是想不到这种可能性,你根本在回避这个可能性。”
乔伊从常温橱柜里拿出一罐没拆封的咖啡豆:
“你早已猜到,除了炸。弹和寄生菌,这也可能是你身边某个男人为你准备的小节目,他费尽心思不过是为了讨你的欢心……但你为了避免这种可能性,宁愿不去接触真相。”
他轻声说:
“你是个逃兵,李文森。”
“……”
乔伊今天一定是中降头了。
一直暗示她这个盒子是礼物就算了,他居然劝她谈恋爱?
李文森正趴在树上,耳朵里塞着耳机。
她一边寻找着一个能把那个诡异的小盒子藏在起来的地方,一边和乔伊说:
“那你呢?你在剑桥任职时收到的那一箱一箱的情书和邮件可都是我帮你处理的。乔伊教授,托你的福,我现在就是一本活动的情书宝典。”
“这是两码事。”
一粒一粒的咖啡豆,在暖黄色灯光下,泛着古早色的光泽:
“我不愿在爱情上浪费无谓的时间,不代表我畏惧它。”
“你怎么知道我就是畏惧?”
“你又怎么知道你不是?”
“我当然不……”
李文森扒拉了两根枝条,刚想把盒子藏进去,目光却凝住了。
她之前的注意力一直放在系盒子的棉线上,居然没有注意到,在盒子接口处极其隐秘的地方,有人用钢笔淡淡地绘了几个花体字母
——tbsp; 李文森怔怔得盯着这两个字母。
下一秒,她忽然把盒子重新拿出来,转到密码锁那里
——yourbirthday。
她的生日。
……
经找到把盒子打开的方法了。”
乔伊淡淡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语气不是疑问,而是笃定:
“真不容易,太阳都下山了。”
“……”
果然,她就不应该在乔伊面前偷偷做任何事。
就算没当着面,当着电话也不行。
李文森不动声色地把盒子放回去:
“抱歉,你判断错了,我刚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