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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祷告吧,刘易斯,让薛定谔来保佑你。”
曹云山语气里带着不合时宜的幸灾乐祸。
他就如同一个局外人,对“营救李文森”这件事漠不关心:
“我这还只是举了时间一个例子,人工智能有自己藏东西的方式。如果你运气好,你打开盒子时电源在那里,如果你运气不好,比如不幸这个人工智能的时间观是同时性的,或者它的空间观是无限维度的,吊打你的三维空间那你找一辈子也找不到。”
“找不到也要试试看。”
刘易斯直起身,刚走到门口时,又像忽然想起了什么,转身问道:
“对了,你为什么会知道这么多消息?”
“我?”
曹云山笑眯眯地望着他的背影:
“因为我是青蛙王子啊,我有魔法的。”
“那李文森呢?”
“她?她比我高级一点,她是人鱼公主。”
“”
刘易斯走了。
他没有和他说再见。
空旷的废弃厂房变得更加空旷,深秋的深夜也显得更加寒凉。曹云山坐在冰凉的水泥地面上,半边脸沉在浓重的黑夜里,辨不清神色。
半晌,他垂眸轻笑了一下,像对面的人仍未离去一般,继续愉快地轻声说道:
“你知道吗?我是青蛙。”
“有一种青蛙能单体繁殖,它自己就能产下许多的卵,这些卵又能长成许多的青蛙和它一模一样的青蛙。”
他手指在身后慢慢摸索,好一会儿,才从口袋深处摸出一支细细的白色针。管来。
那是他的死刑注射剂。
变故发生的瞬间,他被人用乙。醚捂住口鼻,昏迷的前一刻却下意识地抓住了这支针管。当时针。头已经扎进了他的静脉,他以为自己就要死去。死前眼前浮现的不是自己远在异国的养父母,而是她,那个边看卓别林默剧边流眼泪的小姑娘。
“所有人都相信,刘正文是为了避开研究所内的党争才自己申请加入昆仑研究队,所有人也都坚定不移的认为,十年前的浩劫,是**。”
“可是我知道,不是。”
他声音很低,始终对着前方一个方向。夜色浓重不透一丝光线,却有晚风从远处吹来,拂过他的额角。
“我一直在寻找自己身世的秘密,也一直想知道,她到底是谁。”
然后他找到了。
但真相却那样残酷,残酷到他永远不能说出口。
曹云山慢慢把手里的针管扎进静脉,那点细碎的液。体在他手指间晃动,澄澈如月光。
今晚月色这样好。
十二点钟声敲响,仿佛丧礼。是谁说,千万要活下去。活不下去,也要死的慢一点。
“你知道吗?文森,造人者才为上帝。”
曹云山抬起眼眸,露出那双和李文森如出一辙的黑色眼睛,如同深秋的潭水,夜色下竟然带着一丝细细的笑意。
他仍望着面前那个不存在的人,小声地、愉快地与她说着悄悄话,手指却一点点把液。体推到了底:
“人类创造人工智能,就以为自己是神他们或许从没想过会有这么一天,当人工智能,开始创造人。”
作者有话要说:我对薛定谔可能有点误解,这章逻辑把我自己绕晕了,你们,看明白了吗
曹云山的背景乐,明天我晚上我会挂在微博上,最近想改笔名想改的要死,但改之前搜“春韭”还是能搜到我的,前面一串英文字符的就是。
187 第187章()
同一时刻; 地下基地。
小客厅的时针指向11点43分。没有风; 窗帘却轻轻晃动。他面前的小洛丽塔稳稳端着枪,绕着他走了两步; 小小个子还没桌子高; 却警惕得不得了,听到他问话也不回答; 只是睁着她的大眼睛,小猫咪一样瞪着他:
“把手举起来!”
乔伊:“”
真是太可爱了。
但这不科学。他一向没耐心应付小孩,为什么会觉得这软软一团的小东西可爱?这么大的小孩,脑子就是一团豆腐渣,智商还不如一只海豚,即便这个小姑娘表现出的临场应对力让人惊叹; 也只不过是一只稍微聪明一点的海豚。
而且她小小的身子还没他腿高,枪。管连他腰都抵不到,只能毫无威慑力地挂在他腿上; 战斗力基本可以忽略不计; 却敢凶巴巴地叫他“把手举起来”这是谁给她的自信心?别说只是这种稍微改良了一下的仿真意大利。伯。莱塔1934了,就算她手里拿的是一把真。枪,他也能一秒钟解决现在的局面。
但如果,这个小孩偏偏长着一双和李文森如出一辙的眼睛
乔伊慢慢举起双手。
“你是不是叫安?”
“你管我叫什么。”
小洛丽塔语气冷酷:
“别想着玩花样,举着手; 到沙发上去!”
乔伊从善如流地后退两步,在沙发上坐下。
洛丽塔的视线从他发丝一路扫到他的鞋子,似乎对他的穿着风格有点困惑; 末了还挑剔地点点头,勉强对他的审美表示肯定。
简直可爱爆了。
乔伊面无表情地盯着她巴掌大的、依稀能看出李文森五官的小脸,觉得心脏莫名其妙被捏成了一团,化成某种软绵绵的东西,就要从胸腔里溢出来。
不不不,这不科学。
他冷静地想,心脏是由肌肉组成的瓣膜和隔室,为什么会从胸腔里溢出来?
不过,如果李文森小时候也是这么一团小东西,他希望收回之前说早十年认识她的话——他就应该在她还是一颗受精卵的时候就守在她的试管边,最好把她连同她的试管一起抢过来,从小教育她是他的妻子,把她养大以后立刻和她结婚。
小洛丽塔枪口对着他的眼睛:
“你是谁?”
“在问别人名字之前,你应该先介绍自己。”
乔伊耐心地又问了一遍:
“你叫什么名字?”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这简直是超乎常人的戒备心。
乔伊换了个不那么直接的问题:
“你今年几岁了?”
果然,小姑娘抗拒感少了一点,似乎觉得这个问题不是那么重要:
“四岁。”
“你爸爸呢?”
“我没有爸爸。”
“妈妈呢?”
“藏在罐子里。”
“罐子里?”
“对,妈妈藏在罐子里。”
冷冷的、不见一丝人气的地底。藏在两公里深处的小房间,独自出现的小女孩。
不存在的爸爸,藏在罐子里的妈妈。
小姑娘丝毫没有觉得自己的话有什么恐怖或渗人的地方,她眼神平静,似乎只是在说一件十分寻常的事情。
“妈妈为什么会藏在罐子里?”
“不藏在罐子里,她就会腐烂。”
“罐子在哪?”
“在盒子下面。”
“什么盒子?”
“薛定谔的盒子。”
“”
乔伊神情不变:
“你还知道薛定谔?”
“我当然知道。”
小洛丽塔飞快地说:
“我朋友说他是一个流浪猫收留所所长,兼职回收纸壳箱,除了研究波粒二象性之外,他业余时间还专注于繁衍后代三十年。”
乔伊:“”
虽然薛定谔的确情人众多,连自己的妻子也被调。教得与情人们相处友好,他的学生是他的情人,他的职员是他的情人,甚至他职员的妻子也是他的情人但什么叫专注繁衍后代三十年?
这子弟误得简直令人发指。
乔伊笑了一下:
“你朋友是谁?”
“你管我朋友是谁?”
小姑娘立刻变得凶巴巴的:
“无知的人才会这么话痨,你哪来这么多问题?”
“”
这倒是他人生中第一次被人称作“无知”,真是一种难以描述的体验。
乔伊看了看自己的手表,11点44分。
他清楚地记得,他与李文森掉落的时间是11点41分所以从三楼走廊地面凭空消失,到他睡了一觉,做了一个梦,才过了三分钟?
乔伊望着她与李文森一模一样的漆黑眼眸,忍住把她抱进怀里亲一亲的欲。望,耐心地诱哄道:
“你不告诉我名字也可以,我们玩一个简单的小游戏,每一局输的人,要回答赢的人一个问题,或做一件事,只要不伤害到对方就行。”
“听听这是什么话。”
小洛丽塔一脸吃惊:
“你脖子就在我的枪。口下,我分分钟就能教你做人,为什么要和你玩游戏?你脸多大?”
“”
被一个四岁小孩说“我分分钟就能教你做人”,乔伊此刻心情十分复杂:
“凭你也想知道我是谁。”
小姑娘盯了他好一会儿,似乎在评估他话里的可信度。
最后她眨眨眼,勉强同意道:
“什么游戏?”
那要看她会玩什么游戏。
不过她从没和他玩过游戏。这些自娱自乐的小把戏,她只会展现在那个姓曹的数学家面前,从来没有他的份。
乔伊想起某个他偶然看到的场景,垂下眼眸,复又抬起:
“你会不会玩石头剪刀布?”
洛丽塔:“”
地球毁灭后不知道几月几号的一天,天上掉下一个长得十分英俊但奇奇怪怪的叔叔,非要和她玩石头剪刀布她就没见过这么幼稚的大人,二十多岁的人居然还喜欢玩石头剪刀布?要不要脸?
虽然她此前并没有见过除她自己以外的任何人,但这并不妨碍她从各种书籍和影响资料中知道,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子,外面的大人又是什么样子。
可外面的世界已经不存在了。
整个世界只剩她一人。这个房间就是世界。
伽俐雷说一场大洪水淹没了平原和山脉,吞掉了一切,她平时看的童话、科普和教科书,都来自大洪水之前。兔子先生、笑脸猫、天上飞来飞去的鸟,地上爬来爬去的虫,还有所有小孩都会有的父母,都没有了。猫吃不吃蝙蝠?吃不吃蝙蝠?蝙蝠吃不吃猫?吃不吃猫?她都不知道。
因为世界就在这里。
世界是一个不足三十平方米的小房间。
“你赢了。”
枪仍被她警惕地收在手边,随时都能拿到。她一开始还担心自己运气不好,但这个漂亮得不像话的小叔叔第一局就输给了她,她立刻松了一口气。
“你想问我什么?”
“你叫什么名字?”
“乔伊。”
他看她不明所以的样子,拉过她的手,用食指在她手心写了几个字母:
“j、o、e、y,乔伊。”
她小小的手掌摊在他的手里,还没他手一半大。
小洛丽塔收回手。乔伊,她遇见的第一个人类,她记住了。
第二局是漂亮叔叔赢。
“你叫什么?”
小姑娘愿赌服输,干脆地说:“我叫安。”
安。
有某个瞬间,她似乎看到眼前漂亮叔叔修长的手指颤抖了一下,眼眸里的光也动了动。他的眼睛那么好看,像伽俐雷给她找来的剔透水晶。有时她倒一杯水,看着灯光落在水面上,溶溶滟滟,好看极了,可仍比不上他的眼睛。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好看的人?
可惜不能把他藏进她的玻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