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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阿哥想起不讲义气的二哥就生气,李薇拍拍气鼓鼓的儿子,扭头对四爷说:“弘昐回屋……了。”怎么这个大的看着也在生气?看那脸黑的。
她装成不知道,拍了拍四阿哥的光屁股说:“去抱抱阿玛。”
四阿哥笑呵呵的张开手,四爷上前接住他,很熟练的拿起旁边的干净衣服给他穿上。完了一看,自己身上也沾上了粉,索性脱下来换掉。
这一打岔,那股气就后继无力了。等他从屏风后换好衣服出来,神色已经变回来了,但叫李薇看,还是有点僵,跟刷了层糨子似的。
她不敢放两个儿子走,留她一个人应付生气的四爷好可怕,谁知道他是为什么生气的?她叫三阿哥带四阿哥读书,四阿哥现在说话越来越顺溜了,正是学习热情最高的时候。
三阿哥听了也来了兴趣。他装做要背书的样子,背对四阿哥站着,一句句背起了《声律启蒙》:“云对雨,雪对风,”然后故意停顿下。
四阿哥就蹲在他后面,马上抢话道:“云对雨,雪对风!”
三阿哥在前面偷笑了下,接着背:“晚照对晴空。”
“晚照对晴空!”
……
兄弟俩这样一前一后的站着,一人一句的背着。
四爷还没见过这个,看了半天,问她:“这是怎么回事?”
李薇解释道:“四阿哥特别坏!之前弘昐和三阿哥在这里背书,他就在后头捣蛋,两个哥哥背一句,他在后面学一句,让两个大的也背不成。”
四爷没想到四阿哥这么调皮。
“后来我就想了这个办法,叫弘昐和三阿哥有空时这么玩一玩,兄弟几个不吵架了,正好也能教四阿哥背书了。”李薇感觉自己的智慧真是无穷大啊,她灰常、灰常的佩服自己。
必须点赞!
回头看四爷,好像也被她的聪明给震住了,她牵着他的手摇了摇,非要他夸她两句:“爷,你说我这个办法好不好?”
四爷回神,伸手搂搂她,轻声道:“好,素素最好。”说完还贴在她的额头上轻轻亲了亲。
李薇叫他这柔软的一句话夸得都有些脸红了,有些小得意的靠在他身上,突然想起朝他的脸上看了看,发现已经和缓多了。
果然孩子们是最治愈的。
四爷看着站在前面背对弟弟的三阿哥,他一边背,一边偷偷从眼角看身后的弟弟,怕他跟不上来。
蹲在后面专心给哥哥捣乱的四阿哥时不时的戳戳三阿哥的腿,可要是三阿哥有些站不稳,被他戳重了,他就马上伸手去扶。
……
“女子眉纤,额下现一弯新月。”
“男儿气壮,胸中吐万丈长虹!”
……
屋外,苏培盛匆匆赶来,不忙进屋,先从窗户往里看,见四爷与李主子坐在一起,两人的手还牵着呢。另一边三阿哥和四阿哥在背书,气氛好极了。
他缩脖子闪到茶房,喊玉烟给他茶。
玉烟笑问:“爷爷这是从哪儿来?累成这样,不去给主子爷请个安就来歇着了?”
苏培盛一口喝干,道:“小丫头懂什么?你爷爷这叫机灵。屋里主子们好着呢,要我去打什么岔啊。”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晚安,明天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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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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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大街多是市井小吃;不入大雅之堂。
来往的都是些贩夫走卒;在这里端着个大海碗;吃面喝汤就烧饼,有座就坐着吃,没坐就蹲着吃;地上垃圾堆在墙角,引来一堆苍蝇嗡嗡嗡的。
可九爷他们这等龙子凤孙,吃惯了精工细致的上等佳肴,就觉得在这里吃饭真是别有风味。
羊肉杨是这附近卖羊肉比较有名的一家铺子,门口挂一羊头,一天能卖十七八只羊。九爷所说的定位子,也只是叫两个下人提早一步来占了个桌子。他跟十四到的时候;里面已经挤满了端着碗的食客,一见两位爷过来,纷纷避让,免得贵人们嫌他们肮脏。
九爷叫人事先叫好了菜,他们一到就送了上来。坐下后,九爷先给十四倒酒,不忘说:“这是酒仙居的梨花白,你九哥特意叫人去买的。”
十四昨晚上在庄子上就没吃好,早上又是饿着肚子赶回来的,坐下就毫不客气的吃起来,连九爷给他倒酒,他也是接过来喝了,再把空杯子推回去。
九爷不乐了,重重放下酒壶说:“合着我成侍候你的了?”
十四吃得两腮鼓起,噗的还要笑,九爷嫌弃的让开,道:“行了,行了,吃你的吧。跟你四哥没给你饭吃似的。”
他本意是想引十四说说庄子上的事,谁料十四面色如常,跟没听到似的。
十四风卷残云般吃得七七八八了,九爷还一筷未动,他嫌这桌上太难看,不能他吃十四的剩菜吧?他叫:“掌柜!把这里收了,再给爷上一桌!”
趁这个时候,他问十四:“你不是去你四哥的庄子上了吗?他跟你说什么了?”
他什么都没跟我说,我这么说,你信吗?
十四知道自己是说不清的,他说到天边也没用,索性干脆装高深,一字不吐,只是摇头叹气。
他这副样子叫九爷看了很想抽他,见他摆架子摆个没完了,九爷拍桌子道:“你倒是说啊!”
十四长叹一声,还没继续装高深,外边过来一匹马,他抬眼一看像是他府里的人。那人滚下马来,扑到他脚下,连磕三个响头,哭道:“主子爷,您快回去看看吧……咱们大格格……没了……”
十四一时没反应过来,他还在愣,九爷听明白了,赶紧站起来拉着他道:“快走!十四!”
回到府里,伊尔根觉罗氏已经哭得晕过去了。完颜氏坐在大格格的屋里等着他。
十四冲进来,牛喘着在屋里找,半天才看到床上空空如也,他嘶声喊:“怎么回事?!怎么不告诉爷?!”
完颜氏平静的看着他,说:“昨天下午病了的,喊肚子疼,爷不在,叫了太医过来看,说太小不敢给药,让去掏松树下的蚂蚁窝,用大枫叶和香茅草煮成水给她洗。”
“晚上叫奶娘陪着在床上躺着。我和伊尔根觉罗氏都守着,守了一夜。早上起来有点精神了,太医过来看了,开了剂药,熬出来刚喂了一剂,孩子还是喊疼,不等再把太医请来已经不行了。”
十四牛目圆瞪,双眼布满血丝,拔出腰刀喊:“哪个庸医治的?爷砍了他去!!”
完颜氏不敢相信他到现在还是这样,恨得含泪道:“你早干什么去了?孩子病了,昨天找不着人,今天一回来又跑了,我叫人去喊你,你都不肯过来看看!”
“你要早说孩子病了,我还出去吗?”十四更恨,一脚把完颜氏身边的桌子踹翻了。
完颜氏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没想到他这么混蛋敢在屋里动手,虽然只是踹翻了桌子,也吓得她连哭都不敢哭了。
十四是火气上头,桌子翻倒屋里一片乱后,他见完颜氏吓傻了,外面丫头太监也都围上来,不敢进屋就缩在门口探头探脑,虽然这事是完颜氏理亏,他现在也不能拿她问罪,只好恨恨的出去。
旁边的角屋里,伊尔根觉罗氏刚才哭晕了叫扶到这里,这会儿她看着十四爷直冲出去,都没想过问她一句,不由得更是心如死灰。她的丫头怕她有个好歹,狠劝道:“格格千万保重自己!福晋是故意不叫主子爷回来的,主子爷又年轻没心机,看不穿这后院里的事,咱们小格格不能白白没了啊!!”
伊尔根觉罗氏躺在那里,木然流泪,丫头使劲掐她的手心虎口,可她就像感觉不到痛一样。最后丫头也撑不住,伏床痛哭。
她这才像回了神一般,悠悠道:“不哭,我不会寻死。我活着,才能报仇。”
丫头看着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小格格才两岁,是急症就这么没了。十四爷靠不住,福晋虽然没下黑手,可也没什么好心眼。
这时,外头有人端了碗药来,刚才伊尔根觉罗氏晕过去,完颜氏就叫人熬了碗安神汤给她。丫头接过来,不知道该不该给伊尔根觉罗氏。
伊尔根觉罗氏伸手:“给我。”她一仰而尽,很快就睡着了。
送药的丫头去回话,屋里,完颜氏的奶娘正在哄完颜氏。
奶娘拍着完颜氏的背说:“好主子,没什么,十四爷不是真心的……”
完颜氏却依旧有些心颤。小格格一下子没了,更显得她当时的小心眼恶毒起来。本来只是想拿捏一二,何况太医都说要是顺利的话,两剂药下去就好了。谁知一剂药吃完就不行了呢?
十四爷的话直指要害,叫她越想越心虚。小格格一个女孩家,养大也是抚蒙古的料,她干什么想不开去害她?
但这话再有理,她也不能拿出来辩解。
想起十四爷手握腰刀站在屋当中对她大吼的样子,就叫她吓得直发抖。
奶娘看她这样,叫她躺下歇歇。出来就悄悄问人十四爷去哪里了?
门房的人说只见十四爷骑马出去了,去哪里不知道,跟的人还没回来说。不想不到半天,八爷和九爷就把十四爷拖回来了。原来十四爷冲出去就跑太医院去了,幸好九爷一直跟着,看他一脸要杀人的样子,连忙喊来八爷一起来劝他。
劝不住就只能拖回来了。
在十四的府上闹腾到天黑,连八福晋都来了,见一府的人都倒了,完颜氏不知是心虚还是被十四爷吓的,躺下后再也起不来,一问就流泪。伊尔根觉罗氏怕她闹腾,也用了安神汤更有睡着。十四火气冲天,回府后又抱着酒杯不撒手,喝了吐,吐完接着喝。
八福晋只好先把这一府的事给担起来,想叫九福晋也过来帮把手,叫九爷给推了,道:“她能管什么用?八嫂人能干,就替十四弟料理了吧。他那小格格才两岁,连个坟都不能点,明天就要送出去,这事多着呢。”
八爷夫妻两人一起从十四那里回来,都累得说不出话。
八爷叹道:“叫这事一打岔,也不好再问十四了。”
八福晋洗漱后上床,道:“爷看是不是十四故意躲事?不想跟你们说才借这个装样子?”小格格没了是伤心,可女人哭个没完是正常,男人也哭个没完,还是当着外人的面使劲哭,这就不合常理了。
八爷缓缓点头,道:“开头是真伤心,后面就有三分做戏了。”
两人相顾无言,最后八爷叹声:“快睡吧,你明天一早还要去十四府上呢。”
完颜氏是彻底躲了,缩在屋里病得起不来。八福晋到底把九福晋给拖上了,两人一起写贴子,虽然丧事不能办得太大,但还是要知会亲友。
小格格在府上停了三天,第四天抬了出去。四爷接到消息也到了,见十四府上挂着白幡,不由唏嘘。
十四坐在堂屋,看着脸像是水肿了一样,发虚发白,两个眼泡肿得像核桃那么大,失魂落魄的没个人样。
来的人挺多,四爷进来时众人纷纷行礼。他走到十四面前,叹了声,在他肩上拍了拍。
十四眼一红,眼泪又淌下来了,四爷一见就皱眉,低声喝道:“你看你像个什么样子?哀毁过甚,这就是你的孝道?”
来了这么多人,就这一个骂他的。倒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