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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着空调呢,”齐重山冲送风口扬了扬下巴,“等会儿遇到红灯停下来了再说。”
“睡觉的时候容易冷。”过了一会儿,凌逸风听见他轻声说,“你又怕冷。”
凌逸风的记忆瞬间回到那个被笼罩在苍白天空下的操场上。
他躺下来假寐,齐重山就正儿八经地把外套脱了下来,顶着刺骨的寒风,认认真真地盖在了他的身上。
然后他们俩就系着同一条围巾,肩并肩地坐在那里,呼吸均匀而又平稳,隐秘地顺着织物的脉络进行着最亲密的气体交换。
那个时候,自己其实就已经开始喜欢他了。
只不过是自己主观不愿意承认而已。
年少时期懵懵懂懂的好感而已,能叫喜欢吗?
车刚一在红绿灯前停下来,凌逸风就如梦初醒般地侧过身去,准备快速帮齐重山披上衣服,没想到齐重山也正好伸手过来,准备把衣服接过来,一瞬间,两个人几乎是擦面而过。
凌逸风的心跳猛地漏了一拍。
言语和思想都能骗人,生理反应不能。
在齐重山靠近他的时候,他没躲。
而且脸迅速地烧了起来。
齐重山很明显地怔了怔,很快反应过来,穿好衣服,收拾好情绪,继续朝前开去。
在小区门口停车的时候凌逸风都没反应过来,还是齐重山开口提醒了他:“到了。没登记过的车这种小区应该进不去?”
“哦,好,”凌逸风往齐重山那边的车窗外看了一眼,“其实有门禁卡就行,不过我今天没带卡,还得等齐铭来接”
凌逸风话刚说完,就后悔了。
齐铭的身影刚出现在门卫室,齐重山就已经降下了车窗,凌逸风还没来得及下车,齐铭就直接看见了驾驶室上坐着的齐重山。
齐铭那眼神
不亚于目击捉|奸现场。
“哥哥好。”齐重山主动笑了笑,打了声招呼,“好久不见。”
这些年齐铭还是没怎么变,穿着随意,文艺气息浓重,一眼扫过去,就能知道这人一生放荡不羁爱自由,浪漫主义小画家。
“重重山啊?”齐铭过了好半天,愣是不敢认,又走近了一点儿,朝副驾驶又看了好几眼,才非常惊讶地说,“真的是好久不见哎,逸风昨晚在你那儿啊?”
凌逸风赶紧拉开车门,跳下了车,抢在齐重山之前开了口:“没有!”
齐重山也不介意他这种急于撇清的口气,依然挺温和地笑了笑:“那我先去医院上班了,你们聊。”
“哎,好,”齐铭应道,“麻烦你了啊,大清早把逸风送过来。”
“没事,应该的。”
齐重山道完别,开车走了,只剩齐铭和凌逸风面面相觑地站在小区门口。
真尴尬。
“你昨晚”齐铭似乎是在斟酌用词,“那什么,跟他啊?”
“没有!”凌逸风顿时尴尬得无以复加,“我和他什么关系都没有!”
“这话怎么听着这么耳熟呢,”齐铭瞥了他一眼,“什么叫‘什么关系都没有’,好歹是你前男友。”
“我那时候不懂事。”凌逸风呼出一口气。
“怎么,还想打成黑历史啊,”齐铭乐了,“好歹人也是市状元,当年也一堆小姑娘小伙子喜欢呢。”
凌逸风故意装傻没听见。
“我觉得重山长帅了,”齐铭一边往小区里走一边跟他聊,“以前还没彻底长开,颜值高是高,就是挺青涩的,现在长大了,看上去特男人,不像你,穿个校服还能装高中生,刚当老师的时候还被人当不穿校服的个性学生写情书。”
“您对高中生有什么意见吗?”凌逸风有几分忍无可忍地说,“我心态年轻不可以吗?”
“吃了炸。药了啊,”齐铭在他脑袋上呼噜了一把,“夸他几句看把你急的,我这不是证明一下你当年眼光不错吗。”
“谢谢你啊,”凌逸风重重叹了口气,“你眼光也挺不错的。”
“客气了,”齐铭笑道,“说,什么想法。”
“什么什么想法?”不知道为什么,凌逸风开口的时候居然有点磕巴。
“你说呢?”齐铭瞥了他一眼,“你对他,什么想法?”
“能有什么想法?”凌逸风反问道。
齐铭看了他一会儿,突然笑了:“算了,你从小就胆小,不逼你了。自己想清楚就好。”
“你哥说,过两年他可能还是要回那边,我肯定要跟过去,到时候你就一个人在这儿了。”齐铭叹了口气,“说真的,我倒是挺希望你能找个人陪的,别的不说,就你那怕黑的毛病”
“这是心病。”凌逸风沉默了一会儿说,“我哥后来不是给我找过心理医生吗,引导之后好多了。我只是纯粹的晚上一个人呆着的时候偶尔会觉得心慌。其实也没什么,我已经很久没有过当年那种怕了。”
那种被黑暗的浪潮彻底席卷之后,必须找一个可供攀附的浮木的怕。
怕到第一次被齐重山偷亲了耳朵都还能愣着。
“跟我说说,昨天都什么情况,”齐铭意识到把天聊死了之后,很快转移了话题,“怎么就跟他一起过来了?”
“这个真的说来话长,”凌逸风觉得有些头疼,“反正,我和他之间什么都没发生,你别瞎操心了。”
“那行,”齐铭也没有过多地追问,“我只是想起来我很久以前跟你说过的一句话这句话再送你一次。”
“不要因为害怕结束,而放弃开始。”凌逸风想都没想,就接了上去,“人都是要死的,难道你就不活了?”
“对。”齐铭意外地一挑眉,“原来你还记得。”
“是啊,”凌逸风说,“对你来说,过程比结果重要。你一直都是这样的性格,付出的时候也不顾一切,掉头就走的时候也不顾一切,下定决心要回来的时候也是要多突然就能有多突然”
“我可没说我这么活是对的啊,”齐铭笑了起来,“个人建议。”
“比我好。”凌逸风说,“起码你没被甩过。”
“这小孩儿,”齐铭不轻不重地在他脑袋上拍了一下,“你话都说到那个份上了,也不能怪重山。”
“我没怪他。”凌逸风长吁了一口气,“老实说,我们俩的关系本身就是不对等的,那种关系经不起折腾,岌岌可危总之,是我的错。”
“那你现在还会折腾吗?”齐铭问。
“不会。”凌逸风说,“挺幼稚的。而且也没什么可折腾的了。”
“你对齐重山还有感觉吗?”齐铭问,“说实话。”
凌逸风想到刚刚车上的那个照面。
“我没有办法把他彻底当成路人。”凌逸风最终这样措辞道。
“你放不下。”齐铭总结道。
对,放不下。
“念念不忘,必有回响。”齐铭最终也没再多说什么,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三思。这些年你是什么样的大家也都看在眼里。”
他是什么样的?
凌逸风从来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
“我是什么样的?”凌逸风问。
“让人完全不敢给你介绍对象的样子,”齐铭说,“你真轴啊,一直都在后悔自己当年做得不够好,觉得自己对不住他你就没有想过要弥补一下?”
“给你看个东西,”凌逸风还在愣神的时候,齐铭再次开口了,“之前学区房拆迁搬家的时候不是理出来了一箱子有的没的吗,我上次在家闲得无聊收拾卫生,发现了两封信。”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的更新配合bgm食用更佳23333
感谢小天使是妖不是瑶的营养液x9
第38章 前面操场那个我不记得了,我只记得我写了……rz()
、第133章
凌逸风愣了好一会儿。
“我猜你不记得了。”齐铭提示道;“时光慢递。”
“我记得,”凌逸风又愣了一会儿才说,“我只是怎么都想不起来我写了什么了。”
但他却莫名其妙地记得那天是个晴天,齐重山手上的腕表是黑色的;秒针一分一秒地转动着;投下不断变幻的光影;整个画面都非常安静。
有时候人的记忆就是这么古怪,你想留住的东西转瞬即逝,想记住的事情却怎么也想不起来,所以感谢这世上还有纸笔;能将曾经留存下来。
“我也不知道,”齐铭说;“你那鬼画符似的字自带加密功能,我看不懂,自个儿拿去解密。”
说话间,两人已经走到了院门口。
“我哥呢?”凌逸风问。
“和人谈生意去了;”齐铭说,“要么就是陪人去会所高尔夫爬山海钓那帮青中老年企业家爱好真是惊人的一致,光看爱好你哥还真是一点都不总裁。”
“你不喜欢总裁,”凌逸风说,“或者说不喜欢那种商业精英成功人士的气质。”
“是啊;我不喜欢。”齐铭半点也没避讳,“我宁可跟爱人窝在出租屋地下室一边分吃一碗泡面一边看苏州河,也不希望对方为了所谓的事业去做自己反感的事情;接触自己反感的人可能我天生就没什么理想和追求。”
“苏州河,”凌逸风笑了起来,“我挺喜欢的。”
“你喜欢?”齐铭一边拿钥匙开门一边说,“那等会儿陪我看呗,你哥正好给弄了套家庭影院。”
“我挺好奇的,”凌逸风跟着换了鞋,走了进去,“既然我哥现在还是没时间陪你看苏州河,你为什么还是和他复合了?”
“他这不是重新追了我一次吗,”齐铭说,“我就当我谈两次恋爱了,一次是少年人的,一次是成年人的。”
凌逸风怔了怔。
“哦对了,你哥说要把你薄荷拔了,”齐铭转头,指了指花园里长疯了的薄荷,“这东西真的能长,一长能长一院子,别的花草树木都得被它挤死。”
“我不”凌逸风下意识地反对完,才觉得有点不妥,改口道,“都快入冬了,一到冬天就不长了,还枯,别祸害小生命了。”
“说来你也是挺厉害的啊,薄荷这种东西,都能被你在冬天养活,”齐铭感慨道,“齐重山也厉害,居然能在冬天找到薄荷种子,也不知道跑了多少个花鸟市场。”
凌逸风只是看着院子里的薄荷。
那种小心翼翼地护着一个幼苗,无比期盼地看着它发芽长大的心情
再也不会有了。
最后齐铭把两封信交到了他的手上,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年份要短一点,纸张保存得很好,比齐铭当年那两封好很多。
这两封信是给对方写的,凌逸风犹豫了一会儿,没有拆自己的信,而是先看了齐重山的。
这么多年过去了,凌逸风还是觉得齐重山是自己身边字最好看的人之一,字体舒展大气,笔锋刚劲有力,却又不因为用力过度而显得矫揉做作和刻意古板,而是行云流水一气呵成,带着少年人略显桀骜的自信。
这样少年老成的字写出的却是一封青涩到不行的情书,莫名显得有些可爱。
逸风:
我想了半天,没好意思在前面加什么定语,比如,亲爱的。
希望拆信的时候能说出口。
我还说不出口你就使劲怼我,毕竟十年了,该出新手村了。
我想和你说很多话,真的挺多的,争先恐后地往外冒,估计是太多了,堵得我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