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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逸尘,齐铭,和齐重山自己。
他放心大胆地信任着他们。
然而现在齐重山却觉得,凌逸风比以前要更孤独。
虽然凌逸风没有说,他却隐隐觉得,凌逸风和齐铭或者凌逸尘之间的关系,一定是出了什么问题。
现在的凌逸风时刻都处在那种戒备的状态下,让他觉得有点不对劲。
齐重山一边跟着凌逸风走向厨房,一边这样想着,不经意间抬头看了一眼,又慢慢倒退了几步。
风携卷着雨水,倒灌进二楼半敞的窗户,房子里的温度正是因为这个风口而降低了不少。
但是
“你没关窗。”齐重山皱着眉,沿着楼梯走上去,手指在窗台上划过,“奇怪了”
“怎么?”凌逸风一边挽起衣袖,一边转头看了一眼,“哪里奇怪?”
“没什么。”齐重山顿了顿,最后还是摇了摇头,“我拿餐巾纸擦一下?”
“纸在茶几上。”凌逸风也没有一直追着问,冲茶几的方向扬了扬下巴,“自取。”
齐重山抽了一张纸,摊平放在了窗台上,很快吸干了稀薄的雨水。
窗台上积累的雨水很少,但雨已经下了有一阵子了,看来窗子才刚开没多久
可是屋子里没有人。
是开窗的人已经走了吗?
齐重山向楼上看了一眼,灯是熄灭的。
凌逸风说凌逸尘不在家,齐铭在画室,这个房子里,曾经来过什么其他的人吗?
也许是粗心的保洁员刚刚临走时忘了关窗,也许是角度问题雨打不进来,也许是别的让人细思极恐的原因,不过在没下定结论之前,还是别吓凌逸风比较好。
齐重山关上了窗子,一步三回头地下了楼。
客厅里的布局非常样板化,整齐得让人怀疑是不是真的有人在里面住过,再配上简约风的装饰,很难能让人真的产生一种“家”的感觉。
不要说是凌逸风了,就算是从小喜欢独处和安静的齐重山,也不怎么想住在这种地方。
“吃什么?”凌逸风的声音从厨房里传来,“别点太复杂的,时间来不及。”
“随”
“信不信我抽你。”凌逸风把抹布摔在了水池里,“做饭的最讨厌别人说随便知不知道?”
“啊那就”齐重山想了一会儿,有点无奈地说,“我怎么知道你这儿有什么?”
“自己来看。”凌逸风冲蔬果蓝扬了扬下巴,“组合一下,凑个浇头,我这边煮面。”
“西红柿炒蛋。”齐重山扫了一眼,随口报了个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菜名。
“很好,自己挑个西红柿过来打下手。”凌逸风瞥了他一眼,“别吃白食。”
齐重山被凌逸风一记眼刀刺得往后一退。
“说真的,你现在脾气没以前好啊,”齐重山把视线转移到西红柿上,忍不住说了一句,“浑身是刺。”
“不乐意,就别来找我。”凌逸风开了橱柜,拿了包挂面出来,“我早就说过,我跟以前不一样。”
“我没说不乐意。”齐重山叹了口气,“陈述客观事实。”
厨房的空间有点小,两个大小伙子挤在里面,彼此之间都有点碍事,凌逸尘挑选这个户型,应该是因为家里没什么人常驻做饭。
齐重山洗完西红柿,拿了柄水果刀,动作很慢地切了起来。
“齐重山啊,”凌逸风转过头来看了他一眼,“你在家是不是不做事啊?”
“不进厨房。”齐重山皱着眉把西红柿切成丁,再堆到盘子里,“没切到手我已经很惊讶了。”
“算了你放那儿。”凌逸风把盘子接了过来,“你把数学作业写了就行。”
“写完了。”齐重山看着他,“你要抄吗?”
“我有抄的必要吗?”凌逸风跟着看过来,“谁管我啊?我参考一下,向学霸看齐。去把物理也写了。”
齐重山应了一声,从书包里抽出作业,趴在餐桌上,扫了两眼,手上的笔转了还没一圈就落回了掌心,立刻唰唰唰写了起来。
凌逸风看了他一眼,转身回去炒菜。
让齐重山过来打下手纯属是为了发泄一下之前一直被他牵制的不爽,事实上没什么必要,说不定还添乱子。
也不知道齐重山明不明白自己是特意赶他出厨房的,凌逸风想。
虽然不知道学霸是不是日程安排都很紧,但他还是不希望齐重山因为送自己回来等一系列事件耽误本来可以用来学习的时间。
凌逸风这人性格就这样,宁可让别人欠自己的,也不肯去欠别人的,无论那究竟算不算“欠”。
就像这次,其实如果他愿意给凌逸尘打个电话,绝对能有专车来接送他。
但是他不乐意。
哥哥的终归是哥哥的,不是他的。
从这个曾经的家分崩离析开始,他就很清楚地知道,总有一天,他的世界里会只剩他一个人的。
他必须提前适应这样的日子。
作者有话要说:不知道该说啥,明天继续:3
第44章()
齐重山在面条煮好的时候恰到好处地抬起头来;很快地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帮着把面条端到了桌子上。
“这么巧?”凌逸风看向他,“你不会一直看着这边的?”
“没有,天太黑了;看不清字儿;”齐重山有点无奈地说;“我正好起来收拾东西。”
“所以你都不跟你妈说一声的吗?”凌逸风看了看钟,“这都几点了,就算是在外边儿吃,也挺晚了?”
“我妈管我没那么严。”齐重山拿了两双筷子过来;“从小放养,你又不是不知道。”
“论放养你能比得过我吗。”凌逸风瞥了他一眼;“我跟你打赌,只要老板娘不跟我哥通气,我就算失踪了一礼拜我哥都不会发现。”
齐重山有点惊讶地抬头看着他,夹了一筷子面;没出声。
凌逸风自知有点失言,只能跟着沉默地吃着面。
虽然自己已经习惯了,但事实上,几年前,凌逸尘和齐铭还真没有放养到这种程度;也不知道是因为他现在长大了两人放心了,还是因为他们现在已经忙得没空再管自己了。
然而无论是哪种,凌逸风都不能说他们的做法是错的。
养大他是情分;不养他是本分,就这点而言,两个仅仅和他有一半血缘相同的哥哥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
毕竟如果撕开一切伪装,留下的血淋淋的现实,他就是一个生来就该活在夹缝和阴暗的角落中的私生子。
是凌逸尘和齐铭让他活在了阳光下。
“逸风,”最终还是齐重山打破了这种异样的沉默,并且转移了话题,“我说这儿停电,你都不方便洗澡,实在不行”
“我就去找齐铭。”凌逸风已经从突然停电的不知所措中反应过来了,接上了齐重山的话头,“还可以去学区房。”
齐重山叹了口气,终于没有再提出异议,安静地吃完了面,端着碗去了厨房。
凌逸风一边漫不经心地挑着面,一边看齐重山洗碗。
齐重山的手腕非常好看,连带着修长的手指浸在带着泡沫的水里若隐若现,莫名有些带感。
长时间弹钢琴的人就是不一样啊,洗个碗指尖都像是在跳舞。
齐重山似乎是注意到身后的人在看自己,偏过头来看了看他,扬了扬下巴,示意他把碗也拿过来。
“没吃完呢,”凌逸风把头转了回来,“不过我也吃不下了。”
“这长个儿的年龄,你晚上不饿吗?”齐重山有点纳闷,“我妈说我现在能把家吃垮。”
“我打小饭量就不大。”凌逸风脑袋枕在胳膊上,趴在桌子上看他,“齐铭说我吃得都没画室老板家那只橘猫多。”
齐重山闻言笑了起来,等凌逸风起身把剩下的面条倒进垃圾桶之后,接过碗一并给洗了。
“吃饱了就回家去。”凌逸风拿手撑着水池的沿,在旁边看着他说,“别赖我这儿。”
齐重山没出声,只是很认真地洗着手上的碗。
他漆黑的瞳仁隐在渐渐暗下的天色里,看不出任何神情。
凌逸风看着齐重山长长的睫毛在脸侧扫出一片阴影,莫名读出了几分落寞的意味。
突然就有点儿心软。
“你能不能不要一副被我欺负了的样子啊?”凌逸风忍不住开口道,“吃我的喝我的你怎么还委屈起来了?”
“我不觉得委屈啊,”齐重山抬头看着他,“我只是不知道该说什么。”
那种落寞的感觉转瞬即逝,齐重山的眼中只有突然被凌逸风这样询问的意外,而没有任何类似于难受的神情。
“那就说再见。”凌逸风见他神色如常,放下心来,给他扔了块儿抹布,示意他把碗擦干净,“走。”
齐重山没再多说什么,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就出了门。
凌逸风坐在餐桌边发了会儿愣,视线慢慢移到了桌边的书上。
齐重山的作业本。
他伸手翻开,刚劲有力的字体映入眼帘,帅气得和本人如出一辙。旁边的一些备注和要点却记得散漫而随意,夹杂在零碎的草稿中,大概是一些只有自己才能看懂的简要标记,其他人来看,都需要认真揣度一番。
从不会刻意对外展现自己内心想法的齐重山,别人读来,也许同样需要揣度。
凌逸风联想起刚刚的事情,突然就有点烦躁,趁着天还没彻底黑透,把回来要拿的东西全部收拾进了自己的书包里,犹豫了一会儿,把齐重山的作业也给带上了。
————
齐重山并没有真的直接离开这里,而是等到凌逸风安然无恙地出了门,确认四周也没有任何尾随的人之后,才转身离开了这里。
只要凌逸风现在没有出什么问题,刚刚房子里的异样就没必要急着说了,等以后有合适的时机再提醒他一下。
齐重山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接近九点了,看到家里没人,不禁松了口气。
别看他在凌逸风面前那么淡定,其实他还真没想好要怎么解释。
他进屋的时候差点撞到客厅拐角处放的电钢,忍不住叹了口气。
其实他现在已经不弹钢琴了,就连电钢都不玩了,不知道为什么徐莉这么执着地不肯转二手卖出去,也许是想留个念想,纪念一下这个陪伴了他十多年的乐器。
就像徐莉不能理解为什么他搬家一定要带着一箱子有的没的,还不给人看。
大概也就是想纪念一下和钢琴同时涉足他生命的那个人。
念旧,这点他跟凌逸风很像,或者说,和他记忆中的那个凌逸风很像。
齐重山拐进了卧室,把书包很随便地扔在了地上。
他的房间并不男神,和一般高中男生的房间差不多,同样是凌乱得一塌糊涂,还不肯让爸妈帮忙收拾。唯一的区别就是他总是能很精准地在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里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同时还会随手清理掉房间里的杂物,所以徐莉对此只是看不过眼,没有采取什么强硬的手段解决问题。
齐重山胡乱拉扯了一下床铺上缠成一团的被子和衣服,仰面倒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发愣。
他突然不知道该做什么。
四下一片寂静,比刚刚在凌逸风家还要安静得多。
只有忘记带的手机在床头震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