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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菲玥想起二姨娘的书信,又想起自己当面回府时中毒之事,目光不由自主地看向醉霞院门口,柔弱倚在门口的四姨娘,心里的疑惑像是一滴滴如水中的浓墨,慢慢晕然开来,当年那夹竹桃之毒会是四姨娘的手笔么?
两人相隔太远,她看不清四姨娘面上的表情,却觉得远远的空气里有一股冰凉的恨意直直冲她扑来。
方菲玥扯扯嘴角,正要上前,沁紫却急忙拉住了她,正色劝道:“姑娘莫去,若四姨娘真是精神不好,只怕会伤了你。”
“无妨。”方菲玥挥挥手,嘴角轻轻勾起,她才不相信四姨娘精神不正常的传闻,只怕她今日突然出现也不是偶然。
方菲玥看向门口明显体力不支,却仍然强撑着靠在门口的四姨娘,嘴角挂了一抹笑意,一步步向醉霞院走去。她早就想会会这个四姨娘了,如今机会难得,她又如何会错过?
沁紫急得不知如何是好,见她态度坚决,又不敢再劝,咬咬牙快步跟了上去。
四姨娘见方菲玥果然来了,浑浊的眼里闪过一抹狠厉,嘴角挂了凉薄的笑意,哑声唤门内的丫鬟:“翠袖,扶我进去,关门。”
门内便走出一个穿着墨绿色比肩的丫鬟,她忙扶了四姨娘进去,“砰”地一声仅仅关上门,将即将到来的方菲玥拒之门外。
那丫鬟关了门,一面小心扶着四姨娘进屋,一面不解道:“姨娘,您今日不是强撑着在等三姑娘,如今等到了,怎地您没说话就回来了,还将三姑娘拒之门外了?”
四姨娘半靠在那丫鬟身上,吃力里走回屋里,立刻又咳嗽起来。
翠袖忙给她倒了杯水,手在她后背不停顺着气。
四姨娘半天才缓过气来,靠在床边,无力道:“我不过是想看她一眼罢了!这些年姑娘们年纪越来越大,如今夫人又忙着给二姑娘说亲,哼,她打什么算盘我还不清楚么!”
说道这里四姨娘又咳了几下,蜡黄的面上有着因咳嗽憋出的异样潮红,她说话也气喘吁吁的,却有着藏不住的浓浓恨意:“她想让方菲玥代替她的女儿当牺牲品,我偏不成全她,沈璃柔那贱人的一双儿女只能折在我手里,别人休想!”
翠袖皱眉,又一次劝道:“这么多年的仇恨了,姨娘何苦不放下,大夫也说您是心事难平,病才拖着一直不好。”
四姨娘恨声道:“我自己的身子我自己清楚,若没有这仇恨支撑着,只怕我早早就去见了我那苦命的孩儿。偏那沈璃柔命好,早早死了,可我不会让她的儿女就如此好命了!”
窗外残阳如血,她眼底得仇恨也映得火红。
翠袖无声叹息:“可是……姨娘,红芍和柔蓝均被赶去了庄子里,如今我们已无可用之人啊!”
四姨娘冷笑道:“当面是我操之过急,如今沉寂了这几年,你也该发挥出你的作用了!”
翠袖一惊,抬头看向四姨娘,却见她嘴角上扬,眼底的恨意在火红的夕阳里有着噬血一般的光芒。
醉霞院门外,方菲玥对着关上的大门皱紧了眉头,四姨娘此举是何意思?
沁紫见四姨娘回了醉霞院,又关了门,微微松了一口气,见方菲玥仍盯着门口发呆,劝道:“姑娘,天色不早了,快些回去吧,怕是静菡姐姐都着急了呢。”
方菲玥这才收了心思,转身回了韶离馆。
静菡果然在门口等着了,见她回来忙笑道:“姑娘可回来了,老太太方才派人请姑娘过去,说是有事呢。”
方菲玥见她面带喜色,笑问道:“自大哥去了成都,老太太就一直闭门不出,在屋里求神拜佛,如今突然派人前来,可是有什么喜事?”
静菡笑着卖关子道:“自是有好事呢!姑娘去了就知了。”
秋闱入试还有两日呢,静菡如此喜色,莫不是……?
方菲玥疑惑着回屋换了衣裳,才带了静菡一起去了老太太的绵福院。
第七十五回:方凌澈中举 老太太还愿()
方菲玥刚进了绵福院就见老太太满面喜色,刘氏则勉强陪笑坐在一旁,见她进来目光幽冷地瞥了她一眼,随即又移开目光,笑着看向老太太。
方菲玥笑着行了礼,“瞧祖母如此高兴,可是有什么喜事?”
老太太笑容满面地招她上前,慈祥地拉了她的手,眉开眼笑道:“你可知你兄长中了举人?”
方菲玥心底一喜,“祖母说得可是真的?”
“我如何会诓你!”老太太笑着拍拍她的手:“你父亲刚得到消息就遣人进后院报喜,你哥哥可是中了头名解元。”
方菲玥心底欢喜,又是欣慰又是感慨,这下娘亲泉下有知也必然高兴,一时眼眶炙热几欲落下泪来。
余光瞥到刘氏骤然阴冷的目光,方菲玥忙努力忍住眼泪,小心敛了喜色,笑着开口:“玥儿恭喜老太太和母亲,哥哥中举也是老太太和母亲悉心教导之故,哥哥此刻心底必然是感激祖母和母亲的。”
老太太听她如此说自是欢喜不尽:“澈儿中举也是他平常刻苦用功之故。”
刘氏喝了一口茶,凤眸一转,笑着接话:“澈儿年少英才,自是老太太有自小悉心教导之缘故,看来昊儿倒要更加昼夜刻苦用功,如此快马加鞭恐怕才能稍微追得上他这哥哥呢。”
刘氏这话明年是是夸方凌澈少年中举是老太太从小就呵护关照的缘故,实际上是说老太太只关心方凌澈,倒忘了方凌昊这个嫡孙。
老太太如何听不懂她话里的意思,皱眉道:“昊儿到底年纪还小,你也莫太逼着他了,若是伤了身子就不好了。”
刘氏轻扯嘴角,眼地的目光冷彻如冰,声音却依旧温婉恭敬:“老太太说得极是,昊儿到底是方府嫡孙,自是要从小养好身子将来才能挑起方府大梁。”
方菲玥心中静铃大作,哥哥中举,老太太喜不自胜,刘氏如此说是在提醒老太太哥哥庶子的身份么?
她偷偷看向刘氏,却见她温顺低着头,目光却是冰冷的。她想起自己算计吴婆子的那晚,刘氏就是如此目光冷然地下令给吴婆子灌了哑药,她此刻又是在想着如何算计他们兄妹呢?
老太太一向厌恶刘氏提起方凌澈庶子的身份,当了冷了脸道:“既然如此你就好好看着昊儿就是,澈儿的事有我在,也无须你多操心。”
刘氏心里升起浓郁的恨意,憎恶着老太太的偏心,却不敢多言,只低眉道:“是。”
从绵福院出来,方菲玥一面为哥哥高兴,一面又担忧刘氏有所动作,心底的欢喜到底没有表现在脸上,眉头却是紧皱着。
静菡见了疑惑道:“大爷如今中举,姑娘怎还愁眉不展?”
方菲玥皱眉道:“哥哥中举,只怕夫人更是意难平,只怕她更不会放过我和哥哥。”
静菡劝道:“姑娘多心了,大爷住在前院,有老爷看着,夫人的手到底伸不到前院子,您又有老太太护着,夫人到底不敢拿您怎么样。”
“这倒不是我多心……”方菲玥叹道:“你没瞧见夫人的眼神,当真是要杀了我还不解恨呢!何况静姝怕就是夫人下的毒手,我如何不能担心。”
说到静姝两人一阵沉默。
路边的紫薇花都谢尽了,只余枯萎的残朵在金色的夕阳里随风颤抖。
方菲玥扶上那枯给的残叶,深深叹息道:“树欲静而风不止,不知这一次,又会惹来什么算计呢?”
凝华院。
思音小心翼翼地将一杯茶递到刘氏手边,“夫人,这是您要的乌龙茶。”
刘氏面无表情地接过茶杯,冷声道:“可知那孽种何时回府?”
思音忙回道:“回夫人,老爷安排大爷拜在了成都最有名的学者门下,怕是要过一阵子才能回来呢。”
“哼,他不回来最好!”刘氏冷哼了一声道:“也省的我看到那个孽种就心烦!”
思音低下首,垂着手现在一旁不敢接话。
刘氏又想起什么道:“可知道昊哥儿何时回来?”
说起这个儿子刘氏目光柔了下去,满心的慈母情怀。
“二爷再有三五日就回府了。”
刘氏点点头,将藏在袖口的一封书信拿出来,道:“将此信送到永诚当铺,就说我明日回去当铺逛逛,让他们有什么好东西都拿出来。”
思音见刘氏挥手,如蒙大赦,忙应了一声是,躬身退了出去。
方菲玥一直担忧刘氏会算计,昨晚一夜没睡好,第二日请安的时候就有些殃殃的。
老太太见她神情疲怠,关怀道:“可是哪里不好?怎么看上去如此没精神?”
方菲玥笑道:“昨晚上多看了两眼书,没睡好罢了,惹得老太太担心了是玥儿的不是。”
刘氏在心里冷笑,那里是多看了两眼书,怕是听到方凌澈那孽种中举,高兴得一夜没睡好吧!
方菲瑜暗讽道:“一个女孩子家读那么多书有什么用?难不成你还要像大哥一个考个了举人回来!”
老太太难得没有反驳方菲瑜的话,接道:“你二姐说得极是,女孩子家识些字,不做个睁眼瞎子也就是了,学好琴棋书画,女工女德才是最要紧的。”
方菲玥忙笑着起身行了一礼,“谢祖母和二姐教诲,玥儿记住了。”
方菲瑜冷哼一声,扭过头不再理她。老太太却笑道:“你们大哥中举,我前几年在孤隐寺许的愿倒也应了,左右你们姊妹在家也无事,陪我一起去寺院还愿可好?”
方菲瑜忙笑着扑进老太太怀里,撒娇道:“祖母,瑜儿愿陪你去。”
方菲苓更是高兴不已,一下从凳子上站起来,急忙道:“我也愿去,苓儿许久不曾出门了,听三姐说孤隐寺枫叶极是好看,我也想去看看呢。”
方菲玥也笑着起身:“祖母,玥儿也陪您去。”
老太太最喜热闹,见她姊妹如此欣然应允更是高兴,笑得合不拢嘴,“好好好,都去都去,后日我们祖孙四人一起去还愿赏景。”
姊妹三人难得笑着异口同声道:“是。”
老太太这才转眼看向刘氏,“这事就交给你安排,要带足香油钱。”
老太太如此疼惜方凌澈刘氏痛恨,手在袖子底下狠狠握成拳头。面上却笑着应了一声:“媳妇省得。”
祖孙四人是后日一早启程去的孤隐寺。
那日日光晴好,天空湛蓝的如同方菲玥头上那支大拇指指甲那么大的蓝玛瑙,清亮透彻,没有一丝杂质。
方菲瑜一向不喜同这些庶妹打交道,出发当天更是抱着老太太的胳膊撒了半天娇,陪老太太坐了一辆马车。
她不愿意坐后面的马车方菲玥和方菲苓却乐得自在,两人携手,欢欢喜喜地上了马车。
方菲苓甚少出门,一路上只趴在车窗上看着外头的景色,同清早树枝上的喜鹊一直同方菲玥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方菲玥见她高兴也是开心,两姐妹一路上说说笑笑也不觉无趣。
一到了孤隐寺,三姐妹陪老太太去烧香还了愿,才去了后院的厢房歇息。
老太太毕竟年纪大了,一路劳累,扶着疏影疏雨的手到了厢房,坐下就不想再站起来。
她见三姐妹坐不住,眼一个劲儿地往外看,立刻就笑开了:“难为你们姊妹有孝心,只是好不容易出来一趟我也不能拘着你们,